深秋的夜风裹挟着明显的寒意,掠过脸颊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幸而,容与白的怀抱意外地温暖,纪含星被他横抱着,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
这是她长大后头一次被别人公主抱,一开始她非常难为情,许是刚才的恶战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力,许是被抱着确实温暖舒服,在容与白平稳的步伐节奏中,她逐渐放松,眼皮强撑着对抗了一会儿困意,最终安静地垂落。
容与白察觉到怀里的人往他胸口蹭了蹭,他本能地绷紧嘴角想要讥讽几句,低头,看见纪含星熟睡的面容。
月光为纪含星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柔光,让她看起来像个陶瓷娃娃,容与白不自觉地放轻呼吸,手臂微微收紧,将人护得更稳妥些。
当纪含星被推醒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容与白放大的俊脸,她茫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容与白直起身子,指了指她身上:“你这次伤得不轻,家里有药吗?”
“可能有吧。”纪含星思索了一会:“但我得去我妈房间找一找……”她房间里的药早已经吃完,药是妈妈给自己准备得,她房间里兴许还有。
纪含星撑着沙发扶手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走廊尽头,那扇最近都紧闭的房门,自从妈妈失踪之后,纪含星便很少再进她房间,实际上,妈妈在时,她进妈妈房间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妈妈总关着门在里面忙碌,没有她的允许,纪含星只能在自己房间和客厅走动。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房内所有陈设都保持着妈妈失踪前的模样,除了略微有些积灰,连梳妆台上的玻璃花瓶都保持着相同的摆放角度。
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抽屉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里面放着一些针线和一把剪刀,还有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册子左侧残留着参差不齐的撕痕。
纪含星把册子翻了几遍,没有发现字迹,她把册子放回抽屉,无意中看到册子的背面,有两个潦草的小字,她仔细端详,辨认出是“镜心”二字,这个陌生的名字让纪含星心头微动,是母亲认识的人吗?她将册子原样放回。
梳妆台翻了一遍,一无所获,她转身拉开衣柜,只拉开了巴掌大的缝隙,呼吸骤然凝滞——原本应该挂满衣物的空间里,整整齐齐码放着数十个红青相间的瓷瓶!
瓶身贴着标签:“血亏气逆时服”,“经络受损时服”,字迹是妈妈特有的锋利笔触,压在瓶底还有两张配药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药材来源和处理方法,最后一行小字力透纸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纪含星的指尖轻轻颤抖,喉间涌起酸涩,记忆中总是冷若冰霜的母亲,竟早已为她备下这么多伤药!这句从未当面说过的鼓励,此刻化作最温柔的利箭,精准刺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喂,晕在里面了?”容与白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惊醒了沉浸在情绪中的纪含星,她匆忙抹去眼角的湿意,抓起标着"血亏气逆"的瓷瓶:“我没事,马上出来。”
纪含星吞了药丸,药丸入喉的苦涩唤醒更多记忆。多年来正是靠着母亲特制的药丸,她才能撑过严苛的训练,这药的药效很强,身上的内伤痊愈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身上被狗妖抓伤的伤就有点棘手,她清洗了身体和伤口,将伤口简单地消毒包扎,抓痕很深,而且不知道狗妖的爪子有没有毒,伤口经简单包扎后仍泛着不祥的青紫色。
容与白倚在门框,金色竖瞳扫过她的伤处,悠悠开口:“放心,你这伤,死不了。”
话糙理不糙,有他这句话,纪含星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回到卧室倒头就睡,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看见容与白推开房门,走进来,唇瓣开合说着什么,却已听不分明。
她来到一座黑瓦白墙的宅院前,门内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白裙,扎着麻花辫的少女正低头往门外走,侧编的麻花辫乌黑油亮,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少女来到门边左顾右盼,纪含星看清了她的模样,鹅蛋脸,杏仁核般乌黑的大眼睛,皮肤很白,靛蓝盘扣上衣更衬得她肤若凝脂,灵动的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眼下四周也没有其他人,纪含星硬着头皮走过去,礼貌问话:“姐姐,请问这里是哪里?”然而,少女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却像见鬼般仓皇向屋内逃窜。
“镜心!”
纪含星身后突然响起呼唤声,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劈得她浑身一震,镜心?!她猛然抬头看向少女,宅院的大门正在缓缓关闭,少女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纪含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认识这个少女,却仍觉得熟悉,因为她活脱脱就是年少模样的妈妈!
"妈妈!"她发疯般追上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朱红大门在眼前闭合,长满铜锈的铜门环在她的拍打下发出沉闷的回响,掌心被铜锈磨得生疼,就在她即将绝望时,门缝竟被她拍打出一丝松动。
纪含星用手肘撑开门缝,侧身挤了进去,院内空落落的,哪里还有妈妈的踪迹?还好里面只有一条路,通向正堂,而正堂的房门洞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情形。
纪含星犹豫了片刻,对妈妈的担心战胜了恐惧,她大步跨入正房内,四周的光蓦然消失,黑暗如同一张幕布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
“妈妈……”她轻声叫道,细细簌簌地低语和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靠近,身处黑暗的纪含星什么都看不到,身体本能地掐诀开启了灵视:“此身已非人,此眼亦非眼——通灵现真!”
黑暗被一片澄澈所驱散,灵视开启的瞬间,纪含星尖叫出声——宅院里挤满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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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异的妖怪,房梁上倒挂着青面獠牙的妖怪,对她吐着血红的长舌,面前无头的妖尸对她探着手,漆黑的指甲几乎碰到她脸上,血腥之气萦绕着她,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妈妈站在它们中间,前身上下缠绕着黑色锁链……
“醒醒!”
纪含星惊坐而起,涔涔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物,她喘着粗气,看到窗外是白天的模样,乌云密布,淅沥的雨声敲打在玻璃窗上。
自己好端端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容与白恢复了银发白袍的模样,正蜷在她新买的卡通懒人沙发里,银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修长手指正灵活地操纵着手机游戏。
纪含星愣了愣,原来那可怕的遭遇只是噩梦,她呆呆地看着容与白坐着的懒人沙发,这沙发买回来后一直放置在客厅,看来自己昏睡的时间里,沙发被容与白拖到她的房间了。
“你做什么美梦,终于舍得醒了?我腾出手来推你差点害我输了!”容与白把手机转过来给她看,神情得意地展示上面连胜十场的战绩:“你们人类这个叫‘亡者荣耀’的游戏还挺……”
“我睡了多久?”纪含星声音沙哑,打断了容与白的炫耀。
“大概七天,我看看,准确来说是七天零九小时。”他晃了晃手机。
“我睡了……一周时间!?”纪含星惊呼一声,糟了,糟了,旷了一周的课,学校那边肯定炸锅了。
纪含星心急如焚,劈手将容与白手里的手机夺了过来,退出游戏页面时,操作了好几次才成功退出。
“你别急,我帮你给那个叫‘班长’的人类请假了,我说你食物中毒,上吐下泻,去不了学堂——对了,你猜他怎么回复?”容与白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他竟然叫你‘多喝热水’,笑死我了……都生病了,光喝热水顶什么用!”
纪含星没空理睬容与白,她点开最近的APP联系人以及电话通话记录,全部看了一遍,发现容与白甚至模仿她的声音给辅导员发了请假的语音。
“怎么样?事情办得漂亮吧?”银发妖怪得意洋洋地凑近:“你就说,我学你说话像不像?‘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他捏着嗓子,即兴表演给纪含星看。
见容与白把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纪含星松了一口气,倒回床上,动作太大,牵扯到肩膀的伤口,疼得她直抽气。
容与白调侃她:“你小心点儿,别一个激动给狗毒攻心了哈!”
纪含星听着他嘴欠的语气,又想起容与白当初的见死不救,侧过身去,不想和容与白搭话。
容与白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好歹我也给你守了一周的夜,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完,他罕见地没有计较她的态度,轻轻带上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