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刚落,嘈杂的教室瞬间针落可闻,连板着脸装严肃的老师也愣在原地。
“不是吧,这女的管最哥叫孙子,命是不想要了吗?”
“她说出了那个我一直想说的名字,从此她就是我唯一的姐。”
周围考生窃窃私语,递纸条的那个男生也低下头,一脸生无可恋。
“大姐,他叫孙最,不是什么孙子!”
为了表示自己生气,猛地推搡了应溪一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混混欺负人。
意外多了个祖宗的当事人瞧着教室里引起的轩然大波,与他无关似的抽过应溪手中的纸条转回去头,全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老师见考试铃打响,站出来组织纪律,开始发卷。
那个男生的力气很大,被他推的肩膀几分钟过去还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应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整只手写字都变得漂浮。
教室内安静,笔尖落在纸面的沙沙声颇有节奏,偶有卷子翻页前来助兴。
调整了坐姿,又活动下肩颈,应溪集中注意力放在试卷上。
题不算难,毕竟学校也不想出现挂科率太高的现象。
正当她算的起劲儿,桌面扔来一个纸团,正正好好打在她的笔上,来不及反应的笔尖直接在整洁试卷留下一道丑陋划痕。
秀气的眉毛拧了拧,握住笔杆的手微微使力,趁监考老师背过身,打开那张纸条。
字迹工整,笔锋锐利,如果说见字如面,那写出这种字的人一定恣意不羁,充满傲气。
[借根笔。
——孙zuì]
老实说应溪没有损人的习惯,刚才口不择言也只是沉浸在高速运算中没反应过来,对于孙最她持歉意态度。
别人开口寻求帮助她没有拒绝的道理,她从文具盒里拿出一只没拆封的新笔,轻轻怼了怼前排的人。
对方正支着头无聊转笔,感受到触碰微微侧头,说了句多谢。
高数是大一最后一门考试,应溪家离沉京远,早早就买了当天的车票,快速写满卷子后捞起书包交卷。
关于考试成绩孙最并不在意,只是今年家里长辈发话要求绩点好看些,为明年出国做准备。
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绿色熊猫笔,快速流畅地在卷面写下正确答案,当他放下笔的前一秒身后传来椅子折叠的动静,三秒后身侧出现芳香。
是印刷笔墨的味道,通俗来点是书香味。
左右卷子已经答完,孙最慵懒支着头,熊猫笔在他的右手快速转着圈,视线朝讲台上那个清秀的背影望去。
马尾辫齐刘海,白体恤黑色阔腿裤,这年头村姑都不那么装扮。
没忍住嗤了声,舌尖无所事事地抵着下颚,一时间眼神忘记移开,随着那道身影移动。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拎着书包要走的女生回头看向座位一眼,对上孙最的视线。
一柔一刚交汇,好似流水与磐石谁也不让谁。
又许是流水包容,应溪很快移开视线跑出教室。
-
庆市火车站外人来人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交错而过。
北方的夏天比沉京清爽许多,应溪站在出站口迎着晌午艳阳,接通应秀梅的电话。
“姑姑我到站了。”
熙熙攘攘的菜市场内,鱼腥与青菜的味道交织,遍地是烂菜烂叶子。
应秀梅顶着一头卷发,耳朵上的金坠子仿佛千斤石,拉的耳垂老长。
肩膀与耳朵夹着手机,她蹲在地上对芹菜挑挑拣拣,声音在嘈乱中不自觉放大。
“我知道了,你先找个地方吃口饭,下午两点宏云宾馆见!”
应溪的家在老湖镇,地方偏僻交通不便。
虽说近年来通了城乡公交,但班次太少根本赶不上。
她不爱打扮,与别人相比少了化妆品和各类衣服,只拎了一个小行李箱,行动起来也便利。
火车站前的餐馆价格虚高,应溪一向不爱吃,随随便便在小吃摊买了份烤冷面,没形象的坐在路沿边吃起来。
没有人会对她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因为她的身边有许多一样的人。
三两下解决完烤冷面,应溪懒得起身,瞄准不远处的垃圾桶轻轻投掷。
没有她想象中的“精彩三分”,反而是打到了一个人,汤水洒了一身。
“不好意思。”她一下子蹿起来,忙不迭掏出纸巾递给“倒霉蛋”。
那人没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帕一点点擦拭。
在庆市这种三线城市里用手帕擦衣服,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既然对方不需要应溪也不强求,又一次鞠躬说对不起后坐回原来的地方。
这个角度正好看见那个“倒霉蛋”的真面目。
高挑个子,白皙皮肤,一副银色无框眼镜抵在挺立鼻梁,眼神理智又犀利,是电视里帅气的理科学霸。
学霸正打着电话,微蹙眉,语气冷淡:“你掉坑里了?”
“掉你心里了。”那边很快回怼,声音也透过手机传播在现实空气。
江忱西抬头,看到向他走来的孙最。
“赏你的。”孙最嘴里叼着吸管,另一只手送去咖啡。
“什么时候的车?”
孙最环视周围一圈,发现路边坐了一排人,嫌弃地皱皱眉,问起其他话题。
“两点,宏云宾馆。”
说着,江忱西指了不远处的目的地。
一杯咖啡很快见底,江忱西精准投入垃圾桶内,连带着淘汰的手帕。
“想起来书旗让我教她写作业,我就先走了。”
与清冷外表不同的是,江忱西有一颗临阵逃脱的心,这么破的城市他都不想待,别说让他往乡下走。
孙最很显然没意识到他会临时变卦,脏话堵在喉咙里又顾及公共场所保持理智。
半天,在看到他早就买了返程车票后没忍住气笑出声:“是你提议来找楼里的。”
“是我。”江忱西承认,但不认:“但咱俩谁来不一样?”
怕孙最也要和他走,幸灾乐祸似的留下一句“这是最后一张返程票”,迈着长腿胜利离开。
独留孙最一个人被耍。
他气得不轻,眉眼压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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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诡谲,低声骂了两句,买了份烤冷面泄愤。
烤冷面见底后气才顺,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周对上了一道澄澈的目光。
应溪没想到会在庆市看到孙最。
回来的路上林贝贝给她发了消息,科普了孙最的家庭背景。
父亲是资产遍布全国的房地产大亨,有个大型慈善组织,是社会知名人物。母亲是一流律所的老板,更是沉京大学的客座教授。
钟鸣鼎食之家的背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本应该在市里享福的公子哥,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什么人?抓在逃小娇妻回家吗?
应溪在心里腹诽一阵,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的时间太久,想匆匆收回来时被当事人捉了个正着。
要不要打招呼?应溪止不住心想,他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手伸出去一半,对方率先移开视线,像看不相关的陌生人一样,继续打着电话。
应溪明白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
心里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好像没有解冻就放在烤盘煎炙的内脏,不疼,但危在旦夕。
太阳遵循公转缓慢移动,不一会儿应溪所处的地方照进阳光,挪动地方后再抬头,垃圾桶旁站着的男生早已不见。
她没多想又等了一会,拿出手机刷短视频,半个小时后接到应秀梅的电话。
“我知道了,这就去。”
应溪站起身,提着行李箱往宏云宾馆的方向赶去。
她们要坐的车是没有营业执照的车,俗称黑车。
价格小贵,但时间灵活。
应溪小时候上下学就经常和同学们组团坐这辆车。
十多年过去了,它依旧坚守岗位,除了外形内衬沾染上时代风味,没什么缺陷。
这是一辆面包车,烧的柴油,一进去汽油味扑面而来。
她来的算早,车里只有零星几个人。
挑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和姑姑打过招呼,看到她身边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不免震惊。
“家里园子不是种了很多吗?”
应秀梅从大包小包里掏出一瓶茉绿绿茶和营养快线扔过来让她选,自己嚼着瓜子:
“你哥说今天家里来同学,大城市来的一定要好好招待。”
“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坐这辆车。”
堂哥楼里在省会上大学,放假比应溪早了一周,已经美美开始享受暑假生活。
喝着甜腻的奶味饮料,应溪透过模糊车窗往外面看,一时间瞳孔地震。
孙最站在车外,还是考试的那一身,黑短袖黑裤子,细碎的头发遮挡住眉眼,散漫又嫌弃的倚在墙壁。
他在打电话,声音不大,应溪听的隐隐约约。
“我到了,二十多年的面包车,你妈和你妹也真能坐下去,要不我包个车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要我说下次我就把那事告诉蒋书旗,看他还能不能好好和他当兄妹。”
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应溪有了一个猜想,但不敢承认。
自己表哥曾在沉京上过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