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以为听错了，哪有人这样放狠话的，跟个小粉丝似的追着要签名照。
尚熠伟还端着架子凑过去，小声跟谭卓言耳语道：“卓哥，换一句，这句不行，没气势。”
那边的周容瑄许是也觉得不妥，没等谭卓言应话，他就擅自找补道：“我们卓哥的意思，你们比赛输定了，你的签名照我们卓哥也要定了！”
尚熠伟：“……”你他妈能不能闭嘴啊。
二中那边传来一阵哄笑声，左少轩倒是没太大反应，还是很礼貌地点了下头：“学长要是喜欢，不管比赛输赢，我都会送你一张。”
尚熠伟有些撑不住了，他瞅了瞅跟前的谭卓言，又瞅了瞅对面的左少轩，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直到走到一边，准备比赛时，尚熠伟才突然冲着谭卓言恍然大悟道：“卓哥，你可别跟我说，你看上那个学弟了。”虽然那个学弟长得很讨人喜欢，但还是好他妈的离谱啊。
“……”听到那么离谱的话，谭卓言都懒得搭理。
倒是旁边的周容瑄帮忙怼了回去：“你发什么疯呢，卓哥从上到下那块是弯的，那不都直直的么。”
“那你解释一下，卓哥要他的签名照干嘛？”
“那不就是。”周容瑄圆不下去了，哪有男生要男生的签名照的，更何况是谭卓言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周容瑄转头望向谭卓言，小声的试探了一句：“不会真的是因为喜欢吧？”
谭卓言正低着眉眼，往手腕上戴护腕，听到周容瑄的话，他手上的动作稍顿，静止了大约有两三秒，他才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嗯，可能真的喜欢上了。”
尚熠伟：“……”
周容瑄：“……”
俩人愣在原地，仿佛静止的jpg。
戴好护腕，谭卓言懒懒地扫了一眼一旁的jpg兄弟俩，又漫不经心的丢过去一句：“不过是个女生。”
尚熠伟眨了眨眼睛，突然来了兴趣：“真的假的？”
跟谭卓言高一就认识了，后来还一起分到了理科班，但从高一升到高三，尚熠伟却从未听说过这位校草对谁动过心，活像一个斩断情根的校园版唐僧。
没想到临毕业了这校草竟然春心萌动了，真是稀奇呀。
“那女生是谁呀？”尚熠伟感兴趣道，“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所以那女生不是咱们一中的？”
谭卓言没应话，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尚熠伟。
跟谭卓言认识这么久，尚熠伟自然很了解他，就这么一个眼神，什么都没说，但关你屁事这四个字却都在那个眼神里了。
看样子是什么都问不出了。
周容瑄却总是有些迟钝，看到场外的沈书妍，他不禁多嘴问了一句：“不会是二中那个校花沈书妍吧？”
谭卓言依旧没应话，只是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转交给了旁边的后勤男生。
尚熠伟瞪了周容瑄一眼：“得了吧，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是那个校花，不然卓哥干嘛拒绝那么多次啊。”
“没准突然又喜欢上了呢。”
“不可能。”尚熠伟一口否认道，“这么跟你讲吧，大部分男的都是直球，在感情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开始不喜欢的，过多久都不会。”
“不是咱们学校的，也不是二中的，那就是毕了业的姐姐么？”周容瑄还在继续猜着。
尚熠伟凑到谭卓言跟前，刚想要再套点话，就听到旁边的周容瑄突然一拍脑门道：“我知道是谁了！”
跟着就听到周容瑄又兴奋的说道：“是不是那个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台球室，那个前台姐姐！”每次去都跟卓哥抛媚眼的那个！
“……”尚熠伟无语的瞅了周容瑄一眼，而后他又轻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也觉得卓哥可能喜欢性感的姐姐型的，不过据我所知，那姐姐今年好像已经满三十五了。”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周容瑄一脸惊讶道，“我以为她顶多二十五呢。”
许是觉得那俩人有些吵，谭卓言抬脚朝前走去，只留下了一个沉默的背影。
到最后，尚熠伟跟周容瑄都没问出来他喜欢的那个女生到底是谁。
那边看台上，闵向栀跟俞青玥闲聊了起来。
“我在论坛里翻到了谭学长十六岁时的照片，这样看还是谭学长更好看一些。”俞青玥将手机递到闵向栀的跟前问道，“你觉得呢？”
闵向栀探头看了一眼，她没好意思盯着看，匆匆扫过那张照片，她就偷偷地记下了论坛帖子的标题，而后她才随口应付了一句：“我看着好像都挺好的。”
“你真贪心。”俞青玥打趣了她一句。
闵向栀没再吭声，她拿起怀里的水瓶，假装喝起了水。
看俞青玥低下头，忙着刷论坛去了，闵向栀咽下嘴里的那口水，她拧紧瓶盖，将水瓶塞回怀里，她也跟着点开了一中的校园论坛。
在搜索栏打下关键字，闵向栀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篇帖子。
——全一中公认的校草谭卓言成长史，照片不断更新中。
闵向栀捧着手机，她指尖轻点屏幕，点开了那篇帖子，看最近更新的都是谭卓言的近照，于是她就直接瞬移到了最开始的页面。
篮球馆人有些多，网速也跟着有些慢，反应了好一会儿，页面才终于打开，那张谭卓言十六岁时被人拍到的照片，也很唐突的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闵向栀莫名的呼吸一滞。
照片上，十六岁的少年穿着夏日的校服，站在操场的梧桐树下，他倚着墙，低头摆弄着手机，日光穿过树枝间的缝隙，斑驳的落了他一身，那时的他比之现在五官还有些青涩，但依然出色的不像话。
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就能撩拨人的心弦，让人心动不已。
闵向栀咬了下唇，她轻点屏幕，准备将那张照片保存到手机里时，忽地听到前面响起一阵哨声，好像是比赛要开始了，她惊得心跳扑通扑通直跳。
仿佛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羞得脸颊一阵燥热，直到稳住呼吸，闵向栀才终于偷偷的将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藏到了她之前新建的那个秘密相薄里。
从前面传来一阵阵欢呼声，篮球比赛正式开始。
闵向栀收起手机，抬起了头，场上那么多人，她却一眼就捕捉到了谭卓言的身影。
比赛进行的很激烈，开场二十分钟后，两边都还没得分，打成了平手。
“看来下半场还是学长们上场。”上半场比赛快结束时，俞青玥随口聊了一句。
闵向栀转头有些疑惑的问道：“高二的学长他们赶不过来么？”
“赶过来也不能让他们上场啊。”
“为什么呀？”
“你觉得谭学长他们会甘心输了这场比赛么，怎么着都要赢回来。”俞青玥回道，“接着看吧，下半场才是最精彩的。”
闵向栀没再说话，她转头望向了前面的赛场，谭卓言这边都是高三的学长，要是输给二中那边高一的学弟，确实挺没面子的。
不想看到谭卓言输了比赛失落的样子，但闵向栀也帮不上什么忙，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双手合十举在胸前，闭上了眼。
瞧见闵向栀的模样，俞青玥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在干嘛呀？”
闵向栀缓缓地睁开了眼，她偏头，很认真的回了俞青玥一句：“我在做祈祷，希望学长们可以赢得比赛。”
“……”
中场休息时，闵向栀收到许艺萍的微信，问她回来几点吃饭，家里炖了些排骨汤，还说给谭卓言发过去几条信息，但一直没收到回复。
闵向栀回了条信息：谭姨，我们学校跟二中有场篮球赛，哥哥还在比赛，所以看不了手机，估计比赛完就能回去了，等下我问问哥哥吧。
许艺萍：行，那你俩早点回来吃饭。
闵向栀回复了个好，便收起了手机。
抬头望过去时，刚好看到谭卓言从场上下来，怕比赛结束找不到他，闵向栀就决定现在去问他一下。
“青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跟俞青玥说完，闵向栀就抱着怀里的半瓶水，穿过座位之间的空隙，走到外面，她又顺着过道走了下去。
场外的休息区那里跟观众席只隔了一层栏杆，谭卓言刚走过去，还没落座，就感觉到有人从后面用水瓶戳了下他的肩膀，他随即转过了身。
瞟了一眼身后的沈书妍，谭卓言的目光又一下子捕捉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闵向栀。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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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二中的小朋友们是不是也很厉害。”沈书妍将手里的那瓶水递了过去。
几乎是在同时，一中的几个女生也跟着围过来，将各自手上的矿泉水递了过去：“学长，要喝水么？”
一时间，谭卓言被好几瓶水围着，他却谁的都没接。
恰好此时，闵向栀也走到了谭卓言的跟前。
谭卓言贴近护栏，随手抽走了闵向栀怀里的半瓶水：“有事找我？”
问完，也不等闵向栀回答，谭卓言就兀自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完了那半瓶水。
闵向栀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句，那水她已经喝过了，就看到水瓶的里水逐渐空掉了。
“……”
像上次在手抓饭店一样，闵向栀羞红了脸，无措的怔在了那里，都忘了她过来的目的。
看谭卓言宁愿拿走其他女生的半瓶水，也不接她们递过去的整瓶水，一中的那几个女生都很识相的收回了手上的矿泉水，悻悻地离开了。
只有沈书妍还站在那里。
喝完水，谭卓言拧上瓶盖，看闵向栀脸红的样子，他旁若无人的故意逗了她一句：“怎么，哥哥不能喝你的水啊？”
闵向栀小声咕哝了一句：“我已经喝过了。”
谭卓言眼底浮笑，刚喝完水的双唇染了水渍，意外的有些艳丽：“哥哥又不嫌弃你。”
“……”
当着那么多人，他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喝了她的半瓶水，还这样没分寸的逗着她。
闵向栀咬了下唇，脸红扑扑的杵在那里，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谭卓言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懒懒的趴在栏杆上，长指松散的捏着水瓶：“不是找我有事？”
闵向栀瞥了一眼谭卓言手里空掉的水瓶：“不想跟你说了。”
说完，闵向栀就扭头跑走了。
谭卓言微抬着眉眼，望着她跑上去的身影，这一幕刚好被旁边的沈书妍捕捉到了眼里。
少年的眼中满含爱意，像当初她无数次看向他时的模样。
上次跟谭卓言告白拒绝之后，沈书妍也断了对他的念想，但现在看到他那样专注的望着其他女生时，她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却也说不上是嫉妒，还是艳羡。
谭卓言收回视线，察觉到沈书妍还没离开，他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沈书妍默默地垂下手臂，她指间收紧，握着刚才没能递出去的那瓶水：“嗯，我还想告诉你，刚才比赛时你也很厉害，看来我以前的眼光不错，不过也很遗憾没能让你喜欢上我。”
“谭卓言，很高兴认识过你。”
即便没能让他喜欢上，但沈书妍也从不后悔认识过他。
谭卓言微怔了下，而后他轻点了下头，应了沈书妍的那句话。
知他不是在敷衍她，他性子一向都这么淡，但沈书妍也是在今天才终于明白，他不过是把所有能触摸到的情绪都留给了那个特别的人。
回到座位上，闵向栀双手捂着脸颊，深呼了一口气，刚才慌乱的心跳终于平息了许多。
看旁边的俞青玥闷头看着手机，连她回来都没注意到，闵向栀凑过去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呀？”
“就是我刚才拍下的比赛的视频。”俞青玥将手机递到闵向栀的面前回道，“我刚才看了下回放，二中的那个男生还是太稚嫩了些，还是谭学长更吸引人一些。”
“你的意思是他更老一些么。”
“不是。”俞青玥收回手机，跟着道，“谭学长年纪也不大，就大两岁而已，不过谭学长身上有一种很清冷的气质，冷冷淡淡的就让人很着迷了。”
听完俞青玥的话，闵向栀没再吭声，只是转头望向了前面。
不远处，谭卓言正跟尚熠伟他们站在一起，像是在商量什么，他双手插着兜，松松垮垮的站在那里，面色沉凉的听着身边人的话，整个人都冷淡的瞧不出任何情绪来。
忽地想起开学第一天，跟他一起乘公交车时，被那么多女生围着，他好像也没太大的情绪，冷淡疏离的像是冬天起雾的海边，难以让人亲近。
但转念想到谭卓言平时逗她的吊儿郎当又无赖的样子，闵向栀到底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吐糟了一句：闷骚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