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烧烤店人有些多，大部分都是学生，整个店里吵闹声不断。
见桌上的烤串吃的差不多了，尚熠伟就提议道：“今天晚上难得没晚自习，我们唱K去吧。”
“好啊，我知道有家新开的店还不错，一起去吧，我请客。”沈书妍在旁附和了句。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沈大小姐。”周容瑄笑嘻嘻道。
谭卓言没说话，只是收起手机，跟着桌上的其他人一同站起了身。
闵向栀闷头坐在那里，她捧着还剩下半杯的奶茶，听着后面的动静声。
一阵零零散散的脚步声走远后，后面就变得安静下来。
人都走掉了。
闵向栀将奶茶放到一边，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谭卓言还没回复她的任何信息，也不知道刚才给他发的链接，他都看了没。
捧着手机思索了会儿，闵向栀决定再给谭卓言发一条新闻链接。
她手指划拉着屏幕，切换到刚才的网页，选了一则新闻，就通过微信转发给了谭卓言。
刚一转发出去，就感觉到有人拉开了她斜对面的椅子。
闵向栀应声抬起了头，顺着渔夫帽的帽檐，视线一点点的抬上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谭卓言低着眸子望过来的淡如烟的视线。
“……”
伴着他手机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叮——”的一声，谭卓言落座了下来。
坐下后，谭卓言单手解锁手机，望了一眼闵向栀刚给他发来的那条信息。
——曾经的天之骄子，却因为高考前的一场早恋，成绩一落千丈，成年后不幸流浪街头，靠卖唱维生。
“……”
谭卓言缓缓抬起眼皮，望向了闵向栀：“群发任务？”
还没等闵向栀说什么，他又淡淡的追问了一句：“发一条多少钱？”
“……”
“不是群发。”闵向栀将手机扣到了桌上。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谭卓言才又闲闲的丢过去一句：“嗯，那就是只骚扰我一个人？”
“……”
“也不是骚扰。”闵向栀闷闷的吐出一句话。
谭卓言朝后倚了下，单肘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那干嘛给我转发那些新闻？”
“我爸以前跟我说过，多看看这些新闻，从同龄人身上吸取教训，才不会走歪路。”闵向栀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句。
谭卓言不以为然道：“我需要么。”
闵向栀狐疑的盯着谭卓言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跟他说道：“哥哥，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强的。”
说完，闵向栀还好心的又提醒了他一句：“你不知道么，古代那些沉迷美色的君王，不是被灭国，就是英年早逝了。”
“……”
那意思，男人好色没有好下场的。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谭卓言觉得有些好笑：“你就不能盼哥哥点好。”
闵向栀摘下渔夫帽，塞进了书包里，而后她站起身，背上了书包，作势要走的样子：“我这本来就是为了哥哥好，是你不懂。”
谭卓言跟着起身，将背包搭在一侧的肩膀上，他手揣着兜，懒懒地掀起眼皮，瞅了闵向栀一眼：“嗯，我谢谢你了。”
说完，谭卓言抬脚朝门口走了过去。
一同走出烧烤店，外面天色已经昏暗起来，华灯初上。
走到公交站，谭卓言视线无意间晃过闵向栀的书包，看上面光秃秃的，他就随口问了一句：“不是很喜欢那只小黑猫，怎么不见你挂书包上。”
闵向栀坐到公交站的椅子上，没吭声。
其实她本来是想挂书包上的，可是她又怕丢，但这话不能跟谭卓言讲。
怕丢，就是过于珍视，约等于喜欢他这个人。
思索片刻，闵向栀毫不避讳道：“因为太丑了，不想带出来。”
“……”
这个年纪的女生都这么让人捉摸不透么。
没等几分钟，要乘坐的206路公交车到站，闵向栀跟着谭卓言上了车。
这个时间几乎没什么学生乘坐，公交车上空了很多位置，两个人一直走到最后排，坐了下来。
一落座，谭卓言就戴上了耳机，看起来不太想说话的样子，闵向栀安静的坐在他旁边。
车子启动，窗外的风景逐渐向后退去。
刚开到一半，闵向栀就觉得小腹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喝了一大杯奶茶的缘故，她小腹有些坠，想去趟厕所。
偏头朝旁边看了一眼，谭卓言还戴着耳机，闵向栀只好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哥哥，我想上厕所。
谭卓言低着眼眸，瞅了眼手机屏幕，他没急着回复，而是打开地图查看了下，附近就有一家商场。
确定好位置，谭卓言才回复了闵向栀一句：附近有个商场，我们下一站下车。
闵向栀：哦。
车子到站，闵向栀跟在谭卓言的身后，一同下了车。
那家商场离得不远，走几分钟就到，进入商场，顺着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厕所的位置。
谭卓言停了下来：“书包给我。”
许是这些日子被谭卓言照顾惯了，闵向栀也没跟他客气，摘下书包，从侧兜拿出纸巾，她就将书包递了过去：“谢谢哥哥。”
“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哦。”闵向栀转身朝前面的厕所走了过去。
小腹越来越不舒服了，闵向栀突然想到，她这次可能真的来例假了。
走进厕所的隔间，闵向栀立马脱掉身上的校服裤子，先看了一眼，看到内裤上没有血，她才松了口气。
但上完厕所，用纸巾擦拭完，看到纸巾上染了血，闵向栀不禁皱了下眉，果然还是来了。
还好闵向栀平常都会往书包里备一片卫生棉，不过现在书包没在她身边，还在谭卓言那里呢。
“……”
惨了。
早知道刚才还不如背着书包进来呢。
闵向栀坐在马桶上，没起身，带来的纸巾只剩下一张，就算垫着出去，估计也会漏到裤子上。
而且校服裤还是那种浅蓝色的，染上血就会很明显。
皱着一张小脸苦恼的坐了一会儿，闵向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谭卓言发了条信息：哥哥，你进来一下吧，到女厕门口给我说一声。
谭卓言很快回复过来一条信息：？
盯着谭卓言发来的那个问号，看了一会儿，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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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栀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硬着头皮回他：你把书包递给我。
谭卓言：落什么东西了，我给你拿。
“……”
卫生棉你也要给我拿么。
虽然有些害臊，但闵向栀也并不觉得来例假是一件难以启齿，甚至羞耻的事。
记得小学五年级时，有班里的女生陆续来了例假，当时的班主任就专门给所有女生开了个班会，告诉她们这是女生的正常生理现象，不用害怕，也不用觉得羞耻。
闵向栀还坐在那里，她红着脸，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卫生棉。
那边没了动静，直到过了一两分钟后，闵向栀才终于收到谭卓言回复过来一句：到了，在门口。
闵向栀：哦。
将手机塞进口袋里，闵向栀掏出最后一张纸巾，折了几下，垫到内裤上，她才终于起身，走出了隔间。
商场的女厕不大，走几步就到了门口，谭卓言见她出来，就帮她托着书包，方便她拿东西。
闵向栀低头走了过去，她拉开书包最里侧的内袋，从里面拿出个粉色碎花的棉布小包，那是之前妈妈专门买给她用来装备用卫生棉的。
刚拿出小包，就听见从头顶上方传来谭卓言不着调的，懒洋洋的声音：“你还真是不跟我客气。”
许是没明白他的意思，闵向栀将小包攥到手心里，她抬眸，望向了谭卓言：“嗯？”
少年的眼尾似是勾着笑，一贯的玩世不恭：“什么都跟我讲。”
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么面对面，闵向栀的手里还攥着卫生棉，她害臊的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那里红着脸，憋了半天，闵向栀终于憋出来一句话：“可能刚才我把哥哥当成女生了。”
“……”
拿着小包，走进最里头的隔间，换好卫生棉，闵向栀洗了洗手，才走出了女厕。
谭卓言还站在门口一侧的墙边，他戴着耳机，闭着眼，像是在听歌的样子。
闵向栀走过去，扯了下她的书包带子：“哥哥，给我书包吧。”
谭卓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单手扯下耳机线，随手塞进了口袋里：“不用哥哥给你背着。”
“不用，没那么脆弱。”闵向栀从他手里拎过了书包。
“嗯，行，那你这几天，吃什么比较好一些？”谭卓言还懒懒的倚着墙。
闵向栀一边往身上背着书包，一边狐疑的望向了谭卓言，也不知道这哥哥干嘛突然这样问她。
但她也没想太多，就随口回了他一句：“我妈说，可以多吃红枣。”
朝前走时，谭卓言又问道：“那要是肚子疼呢？”
听到这里，闵向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谭卓言这是想从她这里汲取经验，以后好照顾他的女朋友吧。
“哥哥干嘛问这么多？”闵向栀突然不开心的怼了他一句。
走在旁边的谭卓言，双手揣着兜，肩膀微塌，模样吊儿郎当的，听到闵向栀的问话，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搔了搔眼皮。
而后他开口，语气里似是含着笑，也似是还带着些不正经的意味，懒洋洋的丢过来一句：“哥哥这不是第一天当女生，很多问题不懂，不得向你虚心请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