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拉起的窗帘遮住中午的阳光,就如昨晚她被拒之门外。这容器的主人还算有礼貌,仅拒绝她的疏导,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早上的时候她已经跟导诊台那边说过,警察也在帮忙联系失主,只是这位失主状况比预想中的差,回复他们的是失主的家人。听他们的意思,似乎不着急把容器拿走,反倒希望在她手上多放几天。
真是奇怪的家属,还没见过谁这么放心把脑域封存的容器交给别人,怎么说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她看着手里的水晶球,雪如鹅毛飘落,将别墅遮挡在大雪之下。冬日的寒冷指尖蔓延到掌心,再次拒绝陌生的精神力进入。
看来这位患者的心情依旧不好,她想。
突然,急诊那边打来电话,她把水晶球放入抽屉里,朝楼下大步走。
此时隔离室混乱而有序,小小的传输口,两个机器人一进一出,顺畅无比;精神力等级低的护士和医生穿戴隔离服,为里面的病人做常规检查;几位已经赶来的疏导师在为患者进行精神疏导,但人手还是不够,大范围的疏导下还是存在没有缓解痛苦的患者。
待孟医生进来,在急诊值班的医生迅速说明情况,“有人在商场恶意释放精神力,21人轻度污染,采用药物控制。8名患者重度污染,其中3名存在等级提升风险。”
那3名没有受眼下疏导影响的患者检查报告出现在孟安手里,上面显示他们血氧、心率基本正常,某人认知可能存在偏差。
她看眼报告单上的名字,果断选择状态最差的人。
“给7床上约束带,他会打人。”说着,孟安站在6床旁边,在孟鸿楷吃人的眼神下握住孟婌的手,温和的精神力一点点进入对方的脑域。
情况比检查出的糟糕,花园的土地在扩张,泥土中已出现嫩芽,很可能因此定型。花圃里的花在枯萎,荆棘破土,圈住领地。
用于安抚的精神力赶紧扩大范围,劝退黑色荆棘。契合的精神力瞬间融入这片土地,将向外延伸的黑土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她松开手,冷静地说:“抑制剂浓度改到0.5毫克/毫升,转入单间,注意室内精神力浓度,随时准备人为干预。”
刚说完,在为隔壁患者治疗的医生忽然道:“0.5太高,病人的检查报告显示她的状态根本没那么严重,改到0.4。”
显然李医生的说服力比她好,随便几句话就能让身边的护士再次调整数值。即使有口罩遮挡,眼睛也能说话,自信和得意在不正确的场合出现。
孟安眼神微冷,认真地清洁手部,准备看下一位病人,“李医生关心病人的话可以检查她的精神图景,正好她的家属一个在7号床,两个在外面,两种治疗方案看他们什么想法。”
“才不听你的,你就是嫉妒她,想要她的命。我是不会让你吃她的脑子的,要吃就吃我的。”
“哈,”被说想吃脑子的医生忍不住发笑,逗小孩似的逗他“你那点脑子还不够我吃。”
只是大脑不清醒的孩子不经逗,比炮仗还爆、
“好啊,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要让爸妈把你赶出去,孟婌才是我姐,亲子鉴定有问题。”
约束带就像渔网,孟鸿楷就是出水的鱼,跳不出去也要奔向自己有,在病床上扑腾。帮他处理伤口的医生鉴于患者情绪激动,扎进去一针镇静剂。
孟安瞧他那样子,也知道这家伙不会让她疏导,干脆让关心患者的李医生在这边继续忙活。只是出去的时候,孟志远和柏宁与她擦肩而过,随着被推出去的两个孩子离开。
因为着急没注意到也就罢了,以为至少他们会来问问她的意见,可眼看要下班都没见到人影。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然而她很快发现是某些人总喜欢在下班的时候来找她。
Vip病房内,将药物浓度提高到0.5mg/ml后,孟婌的状态明显比之前要好,图景的被动扩大也得到抑制。孟安在众人面前再次为她进行疏导,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就准备离开。
从刚才就坐在旁边孟鸿楷立马站起来,却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孟安毕业,他只能在对方被要求回家吃饭的时候才能看见,节假日旅游什么的根本看不见她人。
明显地,高中才被找回来的亲姐没有要融入这个家的打算,好比他对突然出现的姐姐全是意见。但想想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还是个医生,他不该对她抱有敌意。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他诚恳道歉,心里还有那么点羞耻。
孟安发现他红起的耳廓,心情不好不坏,淡淡道:“没关系,人清醒的时候也不说吃脑子。近期避免过度用脑,注意休息,定期复查。患者存在精神力提升征兆,但成年人脑域再次发育容易增加身体负担。后期药物剂量需要精准把控,及时调整,患者本人适当锻炼,增强身体素质。”
她检查起别的医生开的处方,见药物和剂量没有问题便把东西放下。身后的两位家长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位在家中没有存在感的孩子,终于意识到她成为了一名医生。
想到自己因为别人差点错过什么,孟志远不禁蹙眉,“这家医院不适合你。”
“嗯,准备换家医院。最近比较忙,不回家吃饭。”
她没有多余情绪地回答长辈的问题,给人的感觉也是真的很忙,但其实是她想多留点的时间,在失主把东西要回去之前多尝试几次。她能察觉到虽然这次对方同样拒绝了她的疏导,但戒备比昨晚要小,或许还可以再试试。
揣着这样的心态,她第二次站在门外。积雪高过膝盖,容器内部已能感受到瓷骨的寒冷,风剐蹭脸颊,说明图景已经到了无法关闭的状态,精神力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泄。
这次别墅的主人允许她到访,在手搭在门把手上的刹那,别墅的门自动为其打开。明亮的灯光在访客进入时照亮冷清的客厅,壁炉前的钢琴适时奏响,但也仅限于此,其他地方依旧藏匿在黑暗中。
孟安站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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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前,手要触碰到时,通往二楼的路瞬间消失。黑暗向脚尖靠近,房子的主人在无声地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
与此同时,在2区中心医院的VIP病房内,熟睡的男人在被转移至此的下一刻开始出现精神力紊乱。连续输入的抑制剂和舒缓剂已超过人体所能接受的剂量,医护人员只能在病房周围装上屏蔽栏,让精神力于该范围内肆意乱窜。
娄见章从病房内走出来,智能机器人立刻冲上去清理掉精神力残留,超标的浓度让侯在人知道又失败了。
“你们医院还有谁精神力温和?”萧荣枝不死心地问。
可是没有了,精神力温和,能为患者进行疏导的疏导师都试过了,还不行就只能从别的医院请救兵过来。
赵戍云摇摇头,摘下口罩呼吸新鲜空气,“如果患者能配合疏导。”
“还有一个,坚持到明天下午,立马把人带过来。”高院长把赵戍云拉到旁边,小声提醒,“你们那个搞不定的病人都是她接手的,这把肯定稳。”
赵戍云觉得有理,但有点顾虑,“怎么稳住他是个问题。你刚转正,你去问导师,就这么定了。”
“凭什么?!”娄见章抗议,但抗议无效。
高院长不给娄见章拒绝的余地,转身站直一气呵成,跟病人家属解释:“他们有个师妹,明天会从别的医院离职。按规定脑域科医生可以凭疏导师资格证为病人进行疏导,但不能参与治疗方案制定。如果疏导成功,等她正式上岗,可以请她成为罗先生的主治医生。”
这年头精神力等级高的脑域科医生很缺的,政策上也允许脑域科医生在手续办理等待期间凭疏导师证仅从事疏导工作。高粱非常想让罗先生在本院治疗,真恨当初没有再快一点,不过还是要看家属的意思,疾病的治疗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罗董事长看眼老婆,见她点头便也同意尝试。他问:“那个医生叫什么?”
啪!
不等院方这边回答,病房内地水杯被人弄到地上,吸引众人注意。隔离栏的指示灯从红色变为黄色,周围的空气也没有刚才稀薄。
夫妇二人激动地冲进去,看见今天一直让他们和死人玩拔河比赛的儿子醒过来,堵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了回去。然而听见要等一个没有把握的疏导师为自己治疗,罗彦神情抗拒。
他干涩的嘴唇微张,沙哑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我有想要的疏导师,她拿着我的脑域容器。”
这觉睡得不长,四天而已,但是他睡得最危险的一次。好几次,他感受到氧气被剥夺,心脏失控,身体却如钢筋水泥,只有意识在清醒与涣散间来回。
即使再排斥,他这次不得不承认他需要疏导师。至于那个疏导师是谁,他要自己做决定。
罗彦回味着刚才的表层疏导,和煦的风吹散冬日的寒冷,冬日的暴雪为之停歇。他或是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有分寸地在进一步时止步,没有闯入他的脑域。
“ta是谁,我要见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