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元旦了，陈嘉赶在放假之前约了乐佳的市场总监周语一起吃晚饭，顺便把节礼带给她。
乐佳是她工作后的第一个甲方，这两年她和周语虽然只是朋友圈的点赞之交，但是逢年过节她肯定会约她一次。
江素给客户采购的节礼堆满了储物间，陈嘉挑了一个坚果礼盒，一箱江城特产的腊肉，和行政小姑娘说了一声，6点一到，她就拿着两箱东西打卡下班了。
周语今天要加班，俩人约在了她公司附近的西餐厅。
“听说你升职啦陈嘉，恭喜你。”
周语一身白色职业套装，妆容精致，明艳大方，她一进门，周围好几桌人都看了过去。
陈嘉起身，帮她拉开椅子，“谢谢周语姐，这顿我请。”
周语今年35岁，她不结婚不谈恋爱，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工作和旅游，男人在她眼里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品。
“有男朋友了吗？”周语喝了一口柠檬茶，可惜的说，“真见不得你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单着。”
陈嘉把菜单递过去，笑着说，“最近正在接触一个。”
“感觉怎么样？”周语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可没忘了几个月前桔安集团的宋谦言对着她们展厅的一张大合照失魂的样子。
“还不错，有好消息我会发朋友圈的。”陈嘉调皮的眨眨眼睛。
周语在心里暗暗吐槽宋谦言的速度，都3个月过去了，居然还没拿到名分，真够可以的。
她端起杯子，“等着你的好消息。”
“谢谢。”
“和你说个八卦。”周语太久没见陈嘉，倾诉欲正旺，“你们杨总和他老婆好像复婚了。”
陈嘉....
周语对陈嘉吃惊的表情很满意，“上周有人看见他们一起回倪家给倪老爷子贺寿。哎~你们杨总也真是可怜，为了钱真是夹着尾巴做人，按理说他现在应该也不缺钱了啊，怎么还委曲求全呢？”
“额，这个...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也有可能俩人的误会解开了呢....”
陈嘉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毕竟她可是围观了两人离婚的整个过程的。杨棋路是小地方考出来的土凤凰，凭着一张脸让倪家的大小姐对他一见钟情从而死缠烂打，直到结婚。
可惜土凤凰哪里玩得过金凤凰，结婚后倪家的大小姐依旧我行我素，流连欢场。杨棋路离婚那段时间，陈嘉经常在公司听到一些关于绿帽子的闲言碎语。
没想到，两人居然又复婚了，真是稀奇。
周语挑着蔬菜沙拉里的玉米粒吃，说，“我可提醒你，提防着点你们杨总，不要被他的表象骗了。”
陈嘉想起宋谦言好像也说过杨棋路虚伪。她不想和别人一起议论自己领导的私生活，低头默默吃面。
周语还赶着回去加班，匆匆和陈嘉约了下次见就回公司了。
陈嘉买完单走出餐厅，意外地看到了宋谦言，他坐在花坛边，长腿曲起，额发漆黑，看过来的眼神空洞而落寞。
犹豫了两秒钟，她往他的方向走去。
“宋总，你怎么在这？”
宋谦言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在朋友圈看到周语发的照片，他什么都没想就过来了。
正是下班的时候，来来往往都是人，他这张脸太惹眼，陈嘉犹豫着是不是直接走了。
很明显宋谦言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手撑着花坛站起来，“车在那边，我们去车里说。”
顾忌着前两次发生的不愉快，陈嘉并不想和他单独待在一个密闭空间内。
“宋总，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宋谦言停下来，低声说，“放心，我不会再...那样做了。”
得到承诺，陈嘉这才跟上去，感觉他今天好像不太正常，脚步虚浮，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是不是生病了？
上车后，宋谦言找了一个口罩给自己戴上，又递给陈嘉一个，“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
陈嘉接过来戴上，“怎么不去医院？”
“感冒而已，回去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他捏着方向盘咳嗽了两声，震的皮肤都在发红，“算了，你下车吧，免得耽误你明天上班。”
陈嘉这次没有犹豫，“我开车送你回去。”之前自己生病的时候，他照顾过她一次，这次就当做还他的了。
宋谦言抬起头，自己一定是病糊涂了，居然在陈嘉眼里看到了怜惜的情绪。他乖乖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和陈嘉换了位置。
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天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开到。把车停好之后，陈嘉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这可是奔驰，磕了碰了她可赔不起。
宋谦言这会状态比刚刚更糟，连安全带都解不开了，陈嘉俯身帮他，宋谦言头靠着椅靠，勉强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
“可以走吗？”她是真的背不动他，实在不行只能送医院了。
他喉咙间溢出一个沙哑的嗯，下巴磕到陈嘉颈窝，两人呼出的热气纠缠在一起，像煮沸的江水。
陈嘉把他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慢慢扶着他往前走。
宋谦言虽然瘦，但到底是个成年男人，陈嘉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等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出了一后背的汗。
门打开，陈嘉吃力地把他丢在沙发上，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
宋谦言家里很干净，台面一层不染，没有任何物品，包括冰箱也是。
她接了一壶热水烧上，然后打开购物软件买了几样蔬菜和水果。
“陈嘉，陈嘉......”躺在沙发上的人声音沙哑地呼唤她。
陈嘉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地板上，“怎么了？”
他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声音近乎呓语，“陈嘉.....陈嘉......”
“我在这，你把手放开好不好，我去拿条毛巾给你擦擦脸。”
陈嘉柔声安抚着他，声音里泛滥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不肯放，将她的手按在自己上下起伏的胸膛上，“不要...不要...”
生病的人力气依旧很大，陈嘉无奈的叹口气，“你身上很烫，需要降温。”
“这样就不烫了，你的手很凉。”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身体紧跟着贴上去，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门铃突然响了，宋谦言眉间微蹙，将她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陈嘉，“我买的菜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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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这个提议诱惑有些大，陈嘉从来没有给他做过吃的，都是他给她做。
宋谦言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喝粥。”
陈嘉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粥，他要是说想吃酸菜鱼她可做不出来。
半个小时后，陈嘉端着一小碗粥从厨房出来，“有点烫，慢慢喝。”
她学着宋谦言上次那样往粥里放了青菜和瘦肉，为了提升口感，还特地加了一根火腿肠。
“没劲，你喂我。”他看着陈嘉，因为发烧一贯沉静的眼睛湿漉漉的，陈嘉联想到了小区里的一只流浪狗，用这种眼神从她这骗了不少火腿肠吃。
喝了半碗味道和口感都一般的粥，宋谦言觉得好了不少，垂落下来的手指勾着陈嘉的拉链，低声呓语，“陈嘉。”
“嗯？”
“我好像喜欢你。”
他终于说出来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这些年的念念不忘，心有不甘，只是因为喜欢。
她失约、欺骗，学校信息、家庭住址全是假的。很多次他都怀疑，是不是连陈嘉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直到三个月前，他在乐佳展厅的一张合照里看到熟悉的脸。周语告诉他，她是江素的设计师，她叫陈嘉。
那一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向她问清楚，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难言之隐...
可是，真的见到了，他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他递给她一张房卡，用另一种更卑劣的方式得到了她。
“今天谢谢你，谢谢你送我回来，还给我煮粥，谢谢.....”宋谦言闭着眼睛，一条腿曲起，喃喃道，“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你了，陈璨的项目还有我之前介绍给你的那几个项目你可以继续做下去，对不起...”
陈嘉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身后就是宋谦言。
“不用谢，你以前也照顾过我。”
夜色缓慢如水，客厅静悄悄的，身后渐渐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宋谦言睡着了。
陈嘉没有回头，继续说着，“七年前，我生病了，你送我去医院，帮我买早餐，晚上打吊针帮我捂热吊瓶，这些我都记着呢。”
他睡的很沉，所以没有听到她说话。
“宋谦言，谢谢你。还有，我也喜欢你。”
让你认识我，是我的错。
最后一次吧，陈嘉俯身亲吻他，他全身滚烫，呼出的热气几乎要把她融化。良久，陈嘉起身，替他整理好松散的领口，垂落的发丝拂过他的手背，宋谦言条件反射的抓住她的手腕。
“为什么？”
宋谦言声音沙哑，问她：“为什么？”
他明明都决定放手了。
生病的人力气没有平时大，但陈嘉并没有挣脱。这次换她来说，“对不起。”
他不需要道歉，宋谦言强撑着坐起来，嘲讽的笑，伸手拉着陈嘉一起跌到地毯上，然后捂住她的眼睛，用力吻上去。
牙齿咬破嘴唇，唇齿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宋谦言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紧紧搂着她，两人密不可分，一丝缝隙都没有。
屋里暖气开的足，陈嘉出了一身的汗，散落的头发黏在脸颊上，被宋谦言一点点拨开。
“陈嘉，我给过你机会了。”
“是你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