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去看话剧不过一周，陈璨又约了陈嘉一次。
“打麻将三缺一，我去接你啊陈嘉妹妹。”
“嘉嘉姐，你还记得我吗？过来玩吧，我们一起把陈璨的口袋掏空！”
陈嘉记得这个声音，言清清，宋谦言的表妹。
三缺一，那另一个人大概率是宋谦言了。
“好啊。”陈嘉看着还没画完的图和半碗早就凉掉的泡面，答应了下来。
展厅的开幕式定在了这周六，不可否认，她真的很想再见他一次。
半个小时候，一辆颜色超级夸张的跑车驶入视线，陈璨看着门口碧水名居四个烫金大字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这个小区好耳熟啊...”
后座的言清清扒拉着副驾驶的靠背笑嘻嘻地说，“是不是你哪个小女朋友住这呀？”
“靠！”陈璨和宋谦言一样，几乎是看着言清清长大的，自动把她划拉到了小妹妹的位置。他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头，“小脑瓜里天天都在想写什么呢？璨哥我洁身自好，母胎单身！”
陈嘉上车才发现副驾驶坐着谢舒瑶，她穿了一身浅紫色修身瑜伽服，瘦瘦的巴掌脸上戴了一个白色口罩。
陈璨得意的扬扬眉，“陈嘉，今天晚饭必须你请，我可把你偶像给带来了。”
原来第三个人不是他。
陈嘉，“好啊，但是我得先从你身上赢回来。”
说好去打麻将，陈璨却把车子开到了商场，还是她上次和宋谦言去过的那个。
言清清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用手指夹着在陈嘉面前晃了晃，“嘉嘉姐，这是我哥的卡，今天我们随便刷！”
说完，她又贴着陈嘉的耳朵偷偷说，“我哥出差啦，听说我要来找你玩，特地让助理把卡给我送来的。”
“助理？”陈嘉问，“张文佳吗？”
“嗯嗯！”
一直低头摆弄手机的谢舒瑶突然笑了下，陈璨好奇的问，“笑什么呢？”
“突然想到刚出道的时候演过的一个都市剧，男主角的初恋女友生病去世了，后来他找的每一任都有初恋的影子。陈嘉，你说这个男人是痴情还是绝情呢？”
说罢，她扭头，好看的眼睛弯了弯，“陈嘉，我随便说说，你不要介意。”
言清清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被陈嘉按住了手，“不会，你想多了谢小姐。”
看来又是提前打过招呼，商场整个二层都被封了起来，言清清领着几人熟门熟路的从第一家店开始逛。
“嘉嘉姐，你放心选，拿不下就放店里，会有人送到你家的。”
陈嘉开始后悔出来了，她原本的计划是下午把设计图画完，晚上洗完澡好好睡一觉的，现在看来晚上还得加班。
“我坐着休息一会，你们逛吧。”
上次帮她试衣服的工作人员认出了陈嘉，泡了几杯玫瑰花茶端过来，“陈小姐，上次你订的那件旗袍是限量款，我们本来想着从别的门店调货的，但是都卖完啦，不好意思啊。”
陈嘉反应了一会，才记起她说的是那件只穿了一次就报废的裙子。
“调货？”
“是啊，宋总第二天打电话说还想买一件。”她拿起桌上的一本画册，翻了几页双手捧给陈嘉看，“陈小姐你看这条裙子，款式差不多，后背的纽扣这次用的是真贝，我觉得更符合您的气质呢。”
陈嘉扫了一眼，果然很像。
“不用了谢谢。”
“额，是不喜欢了吗？我们还有别的款式，您可以再看看。”
陈嘉想走了，捏着帆布包的肩带站起来，“不是，是我不需要。”
她的人生，合适永远比喜欢更重要。
——
“陈嘉，一起喝杯咖啡吧。”
谢舒瑶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她抿了一口咖啡，笑着问，“你其实不是我的粉丝吧？”
陈嘉...
“上次吃饭你都没有看我，今天也是，见到我一副失望的表情。”
她们坐的地方是个单独的小包间，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谢舒瑶还是压低了声音，她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你是不是喜欢宋谦言？”
陈嘉不想否认，但是也不想承认。工作以外的时间，她其实很少去思考，很多事都是凭着本能，就像当初接受那张房卡，答应交易。
她并未深究里面的因果，完全是因为她想那么去做。
“你和他睡过吗？他技术还是那么差吗？”
陈嘉皱了皱眉，差点就要坐不住，她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疯了，才会接连答应两场莫名其妙的邀约。
“哈哈哈，开个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陈嘉心想。
“为了让我的道歉更有诚意一点，我告诉你个秘密。”
陈嘉第一次知道谢舒瑶的名字是两年前，她刚刚毕业，最大的梦想是顺利通过试用期，而谢舒瑶是刚刚崭露头角的小演员。
那段时间陈嘉经常忙到忘记吃晚饭，她从不追星，也很少关注娱乐八卦，甚至不看电视剧。但是她还是下载了微博，找到了谢舒瑶的微博，因为她的名字和宋谦言挨在一起。
网上什么言论都有。
有说谢舒瑶为了上位出卖自己的，也有说他们捆绑炒作的，但是更多的声音是说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们有一张合照，靛蓝色的天幕下，宋谦言虚搂着谢舒瑶，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是不难看出他们在拥抱。
那天陈嘉顺利转了正，下班后她转了三趟公交去大学时经常吃的那家店，要了一大碗牛肉粉，她加了很多辣椒和麻油，深冬的天气里，出了一后背的汗，出门被风一吹，又冷的发抖。
那张照片，至今还存在她的手机相册里。
此刻，坐在她面前的谢舒瑶比两年前更加明艳，一举一动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局促和不安。
她看着陈嘉出神的表情突然笑出声来，“宋谦言有个白月光，他每年过年都要回桔安找她。我跟踪过他，一个废厂房，他坐那，一等就是一整天。”
“所以，你懂吧，咱俩还有他那个小助理都是替身。”她好心好意的劝道，“点到为止，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自己赔进去了。”
——
开幕仪式的前一天，陈嘉带着宋谦言去现场验收。
荣誉证书和研发专利检验报告挂了一面墙，还有一面墙是公益照片，新产品已经摆在最显眼的货架，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很棒，你做的很好陈嘉。”宋谦言四处转了一圈，满意的说。
“得到甲方的赞扬我很高兴，所以我决定今天的晚饭我请。”
陈嘉今天的心情很好，不单单是因为她入职以来经手的最大的一个项目终于要结束，也是因为这次的甲方是宋谦言。
餐厅也是陈嘉挑的，一家连锁火锅店。
“这个品牌好像桔安也有。”
是的，桔安也有这家火锅店，她曾经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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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去那里吃饭，虽然这顿饭迟到了七年，但总算实现了。
“宋总，我敬您，合作愉快。”她捧着一杯奶茶，笑着和他碰杯。
宋谦言今天胃口不好，吃了两片莴笋就放下筷子。陈嘉问，“是吃不惯吗？”
“不是，不太饿。”说罢，宋谦言又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肉片放到沸腾的锅里。
“那就好。”陈嘉笑容轻松，“我还以为你吃不惯呢。”
坐在他们左边位置的女人自以为隐蔽的拿起手机，宋谦言眉间微蹙，刚要上前阻止，陈嘉说，“没事，我不介意。”
结束之前，如果能留下一张合照，也好。
“跟我走吧。”室外停车场人来人往，宋谦言强忍着将她直接塞到车里的冲动，俯身凑近，“我好想你。”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陈嘉又站在了桔安酒店柔软的地毯上。窗帘大开，风经过江面又冷了几分，但是背后的胸膛却是火热，宋谦言的下巴轻轻磕在她的肩上，低声说，“上次你怎么走那么快？不是说好一起打麻将吗？”
“有急事。”
“好吧。”宋谦言呼出的气很热，陈嘉的耳垂也跟着一起热起来。他说，“等开幕式结束我们还去一次宜城吧，叫上陈璨和言清清，我们一起打牌，吃烤肉。”
陈嘉没有说话，他就又捏了捏她的手腕，“怎么好像又瘦了，最近很忙吗？”
“还好。”陈嘉转了个身，面对他，“很晚了，我想去洗个澡。”
“要不一起？”
...
陈嘉的生理期一向不准，她之前从来没有在意过，好巧不巧就是今天。
“我帮你吧。”她有些过意不去，犹豫着说。
宋谦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帮？”
陈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宋谦言的视线跟着她的一起移动，陈嘉的骨结很硬，但是掌心很柔软，某些时刻还会带着温暖的潮意。
他的手覆上去，然后缓缓地、有力地包裹住，“算了，陈老师的手是留来画图的。我舍不得用来做这个”
“其实还有别的办法？”她又说。
宋谦言轻笑一声，视线继续往下，“脚吗？”
“谢舒瑶也在江城。”
肚子上那只温暖宽厚的手掌突然停了下来，宋谦言问道：“什么意思？”
陈嘉说得直白：“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找她，或者让她过来。”
...
他的食指刮了一下陈嘉的鼻尖，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宋谦言忍俊不禁道，“你怎么想的，居然让我去睡你的偶像。”
“难道没有睡过吗？”陈嘉小声嘀咕着。
“什么？”宋谦言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憋着笑继续给她揉肚子，“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你这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在陈嘉发呆之际，宋谦言扣住她的后脑，不容抗拒的吻上去。清凉的薄荷气息弥漫开来，陈嘉头晕目眩，她情不自禁拽住他的衣襟，身体放松，主动去回应这场热情的亲吻。
...
宋谦言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睫毛，心生爱怜，声音都不自觉温柔了，“我没有那么随便，从来没有和合作伙伴发生过关系。”
“你是唯一的例外。”
唯一
例外
多么动听的词汇，在一切结束之前还能听到这种情话，陈嘉觉得好极了。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她在心里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