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
“嗯。”
“小棠。”
许棠努力睁眼睛,想看看跟她接吻的人是谁。为什么叫她小棠,除了家里的人,在外边大家都叫名字。
迷迷瞪瞪的梦,酿酿酱酱,像周身被裹在暖和的被子里。
“懒虫,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许琴玉手伸进许棠的被子里捏了还在做梦的人一把,许棠才从埋得很深的梦里醒转过来。
肩膀被握着推起来,她后背一凉。
凉不是来自是皮肤的凉,而是从心底里蹿到后背的。
梦里的画面,她怎么是在跟周唐继亲嘴?
“俗话说一日之际在于晨,早晨是人的大脑最清醒的时候,你早上该早点起来背背英语啊记记化学公式啊这些,语文、数学……”
许琴玉在屋里转,绑窗帘,开窗。许棠被梦里的事吓得后背发凉,从被窝里跳起来就冲进卫生间洗漱,让自己清醒。
“这就对了,学习就是该知道着急的事。”许琴玉笑着丢开手里薄薄的纱帘,很是欣慰许棠的积极。
毕竟这说明自己教育有方。
许棠草草吃了早饭,就上楼一个人关在卧室里老实写作业,一上午自然是没发现家里少了个人,也没再去想梦里周唐继抱着她亲个没完没了的事。
中午饭吃完,才听她姨说周唐继是感冒了,早饭都没吃。
“我炖了蔬菜粥,你吃完了就给你哥端上去。吃了东西吃药才不伤肠胃。”
“好。”
昨天晚上的事也太冤,太惊悚,又毕竟是丢了初吻,夜里许棠躺在床上心里左右不平。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人的大脑又不大管你是不愿意的事还是喜欢的事,就一骨脑给塞进梦里。
许棠端着她姑塞给的雕花托盘盛着东西大步上楼。
盘子里有一碗粥,一碟小菜,一筷一勺,一壶水,一个擦得晶亮的玻璃水杯。
但她没有直去周唐继的房间,而是先回了自己屋里,撕了张口罩带在脸上才去敲周唐继的房门。
周家宅院大,进了别墅里就隔绝了外边的喧嚣。四下安静,许棠敲过门,就听见屋里有走来的脚步声。
但被一上午作业压下去的那些不平,莫名其妙的,随着周唐继的脚步声向是要一步一步爬上来了。
门扇打开,屋里的高大男生单臂撑在里边的门框上,屋里黑洞洞的。
许棠脑子里的反应就像遇到夏天的坏天气,眼睁睁看着冒黑气的乌云朝她压来。
屋里的人看看许棠手上端的东西,看看她脸上带的口罩,从门前转身走开,但顺手开了屋里的灯。
周唐继问她戴口罩是害怕他传染她么?
“……”
许棠闷着进去。
我是害怕你又非礼我啊大哥/不是。
许棠闷闷的嗯了一声,就把手里端的东西放到屋里落地窗边的茶几上。随即就去扯开窗帘,推开窗户。
“我姑给你炖了蔬菜粥,她说吃了东西你再吃药。干吃药不吃饭,会伤肠胃。”
许棠在周唐继卧室里转来转去,把能开的每一扇窗户都推开了。
面色凝重,推窗的那种样子说是在做什么暗地里的法事也像。
一个神婆,拿着把拂尘,妖精妖怪滚出去,干干净净请进来。
这边,周唐继感冒,人难受,已经抓了个枕头,席地在茶几前坐下,喝了水单手撑着额头开始用勺子挖碗里的东西吃。
许棠回头,发现一个现实:周唐继是肯定没有精力突然袭击她了。
昨天她泼了周唐继一盆水,今天他就感冒。
许棠也窝过去,手肘压到茶几上,眼带笑意,害怕被袭击的嘴唇还藏在口罩里。
“哥,你这感冒该不会是……”
周唐继抿了抿唇,他嘴唇偏薄,唇线比较清晰。人的肤色总体浅,唇色也就浅,偏淡粉。他嘴角沾了蔬菜粥稠稠的糊,伸一截沾了口水的舌头出来舔。
红润,亮晶晶的。
“……”
糊被舔进去,他才抬眼睛跟许棠说话,“还以为你不清楚我怎么感冒的。”
周唐继一双眼睛懒散得很,“我风寒感冒,你戴口罩,有这个必要吗?”
周唐继有点没精神理许棠,但他自己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一副什么样子落进了许棠不平整的眼睛里。
周唐继深邃的眼眸懒散的时候,在他细密的碎发下,在他细密的睫毛下,就像罩了一层雾气。
薄雾朦朦,狐狸精勾魂摄魄地现身。
扭着腰,摆着胯,千娇百媚:“公子,我需要你给我一点温暖。”
那瓶狐狸精药是慢性的?
“我是怕万一啊。万一你是出去惹了什么甲流乙流什么的,那盆冷水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你身上全是病毒。”
许棠说着,已经刷得从地上站了起来,藏在口罩里的嘴巴闭紧,就像她不闭紧,就有什么东西会隔空气跑来压她的嘴。
嘴巴闭紧了不够,许棠还抬手捏了捏口罩上端的夹鼻,捏得口罩紧紧包裹住她瘦挺的鼻根。
许棠高高地站着,松开捏口罩的手,“我先出去了,碗一会儿再来收。”
许棠避瘟疫一样地跑了,矮坐在地上的人:“……”
许棠从楼上噔噔下去,逢人问她怎么带着口罩,她就说周唐继的感冒肯定是病毒感冒。
晚饭的时候老太太拉住许棠的胳膊:你小孩子,抵抗力最好,哥哥就别下来吃饭了,免得传染大家。午饭是你送的,晚饭还是你送最好。
“为什么?”
“你小孩子戴得惯口罩,我们都戴不惯。”
“……”
“再说,派其他人,生病了不得找咱们报工伤费,不划算,还得是自家人。”
“!”
“乖,快点去。”
傍晚,夕阳金灿灿地洒在窗户外边。许棠耷着眼,端着饭,又撕了张新口罩戴上,不情不愿地推开周唐继的房门,不高兴的样子像进自己的屋。
周唐继屋里的窗还开着,窗帘也是她早上打开的那些,都没合上,窗外一缕夕阳压近床边,给屋里提供着暖色的照明。
还是该敲门,等里边叫进或者自己来给她开门,允许她进。
周唐继高高的身体平躺在床上,偏薄。发汗了,被子斜扯在肚子的位置。因为发热,睡衣纽扣扯开散热,胸膛衣料大片撑开,开到能看到他胸上那块凸起的红点。
红点下的一扇肌肉带着屋里接收的光源上下起伏。
额发濡湿,一向偏淡的嘴唇红红的,眼睑下像去川西玩的那些人,故意在颧骨上画一条妖媚的高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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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安静地绷着两条筋,筋在皮肤下顶出两条清瘦的线条。
他两边颈窝里都是湿的,润润的泛水光。
这种样子的图片许棠是见过不少。
同学群里别人发的,有好东西大家一块儿享用。
这种样子的人许棠是没见过的。
梦里的事又蹿了出来。
眼皮开始乱跳。
床上的光景有点骚啊。
许棠傻在房间中央加宽加长的定制大床前。
窗口的风幽幽吹脸。
她把脸上的口罩捏捏紧,偷偷地,偷偷地退了出去。
端正地站在门口抠了好一会儿盘子才抬手敲门。
“咚咚。”
“咚咚咚。”
“进来。”
“……”
许棠视线清明,但伸手推开门后,她半压着眼睛走近。屋里的人已经好好坐在了床边,身上布料光滑的黑色薄睡衣背对着她,胳膊支在两边应该在系扣子。
“哥,吃饭了。”
“嗯。”
“还是摆在茶几上么?”
对许棠的鬼鬼祟祟一无所知的人从床上下来,捏着额头朝卫生间去,顺带跟许棠说话。他说其实他可以下去吃,刚才发了汗,他已经好多了。
“没关系,你不用下去。没水了,我去帮你拿点水,发汗以后要多喝热水。”
周唐继刚走到卫生间门口,许棠已经出了他的房门。
生病的人回头,许棠那副忙忙叨叨的样子正好落进他眼里。
-
周唐继感冒初愈没有出门,但也没有像平常一样跟许棠待一块儿。
午餐过后他一个人在地下室消遣,被老太太一阵手机玲摇醒。
“你跑哪儿去啦?”
“地下室。”
“立刻上来,你不来我来找你。”
周唐继喜欢一个人待在地下室,消遣也罢看书也好,这个地方不需要旁人打扫,也不要旁人进来。
老太太还没到地下室门口,周唐继已经关门出去。
老太太在楼梯口把人截住,拉着直上二楼。
“你一个当哥哥的人,做事该有点责任心。答应过教人家数学,自己就应该要有规划有目标,你不能老是要人家开口请你了才教。”
“你昨天不舒服,那全是小棠忙前忙后关心你照顾你,多懂事的妹妹,你哥哥也该有个样子。”
周唐继被拽到许棠房间门口,门扇没关,留着一只拳头宽的缝。
老太太握了门把,推开一半,“你看她也可怜,一做数学就哈欠连天打瞌睡,不相信你进去看,脸蛋儿下压的绝对是一张数学卷子。”
于是周唐继就被拽进屋去揭晓。
俩人走近,许棠侧脸趴在粉色台面的书桌上,脸下压的的确是一套数学卷子。卷子已经解到后边的难题,大概还有一大半没做,手指上捏着笔,笔头没有盖上。
不知道有多困,左手臂还吊在桌子下,就这么睡着了,手臂当枕头倒也睡得呼吸轻柔均匀。
一双生得浓长的睫毛安安心心地盖着,翘起的弧度像只一扇翅膀就能飞走的蝴蝶。
后背是阳光,面前是没有关上的台灯的灯光。脸蛋偏白的皮肤里掺了些许淡淡的红晕,皮肤上细小的绒毛被光线剥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