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锦旗？”
小哈：“奖金？”
楚辞青：“诶？？”
她摸不着头脑，顺着周总的目光看去，就见个裹成粽子的小豆丁正从门口跌跌撞撞地向她跑来，身后跟着的女人手中拿着面暗红金边的锦旗，样貌有几分眼熟。
恍神间，小豆丁已经跑到她面前，仰着张圆润的脸，葡萄大的双眼里盛着一汪清泉，奶声奶气道：“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后边跟着的女人哭笑不得，小声纠正：“宝宝错啦，是姐姐。”
众人起哄，“哈哈哈哈，叫哥哥，就叫哥哥！”
小哈眼尖，先瞅到女人锦旗的内容，大声念出来。
“寸头赛过007，黑衣堪比蝙蝠翼。
闪电截车护宝安，侠气擎天巾帼飒！
--致敬女侠”
“青哥行啊，这还截车救人呢！”
“那当然，我青哥就是最帅的！”小哈边喊边去瞅江小美阴沉的脸色。
小豆丁似乎被搞糊涂了，挠着头看了圈众人，又拽了拽楚辞青的裤脚，等她蹲下来后，小胖手一薅她抓不起来的头发，扭头去看妈妈，脸色格外认真：“头发短短，是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哄笑声沸反盈天。
“行了啊你们。”楚辞青白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牵着小胖手，带着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摸摸他自己的脖子，试图纠正小豆丁的刻板认知：“姐姐是短头发，但姐姐没有这个突突，所以是姐姐哦。”
“哦。”小豆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胖手拿过锦旗塞她手里，葡萄眼亮晶晶的：“那谢谢姐姐。”
“不用谢哦。”楚辞青摸摸小豆丁的头，还没抽回手就觉得一股奶香味扑鼻，然后左脸有点湿有点热，耳边是声响亮的“啵”。
“姐姐我喜欢你。”小豆丁脸蛋红扑扑的，说完后捂着眼睛跑回妈妈怀里。
全场轰然大笑。
楚辞青佯作淡定地起身，耳根发烫，白皙的脸上泛着红光。
这时周总轻咳两声，在众人注视下走到楚辞青面前，接过老李递来的大红信封，双手递给楚辞青，“我宣布，小楚见义勇为，公司特别奖励十万元！”
“哇哦～～～～”小哈带头吹起口哨，掏出手机咔咔拍照，边拍边喊：“周总赛高！青哥赛高！”
天降巨财，楚辞青接过信封时手指都在颤，内心的小人已经翻了千八百个跟斗。
女人脸上的意外和惊喜近乎凝成实质，英气的面容难得露出几分傻气，同笑得像尊弥勒佛似的周总站一起有种莫名的和谐。
小哈边拍边笑。
“等等！”周总忽然叫停，让老李把那盆开得正艳的红色小雏菊搬来，塞到楚辞青怀里，满意地竖起大拇指。
“鲜fa配侠女，美滴很！”
……
小哈一直笑到两人走进食堂。
“青哥青哥，你是没看见江小美的脸，又青又紫，那白粉都遮不住，你们合照时，她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哈挤眉弄眼，掐着嗓子挥着手学周总走前的话：“这次就算了，下次大家投票滴时候，不能只看lian，记得还要看心灵美滴！”
周围的人都在朝这看，楚辞青脸微热，瞟他眼，小声威胁道：“再笑下去键盘不给你换了哈。”
小哈立马站直，做了个封口的表情。
楚辞青满意地收回眼刀。
小哈偷偷给她介绍过几次兼职，她一直想给他送点什么却总被他找各种理由拒绝，直到这次才终于点头，扭扭捏捏地说想换个机械键盘，她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嚯，这队伍怎么这么长？”小哈被望不见头的队伍吓了一跳，踮起脚往里头瞅瞅，撇撇嘴：“健康餐？什么玩意？”
“走走走，换个队伍排。”楚辞青听到健康两字就想起满屏的粉色狐狸，浑身一颤，拔腿就走：“吃什么健康餐，烤猪手不香么？”
“等等，等等！”小哈一把拽住楚辞青的帽子。
楚辞青停住脚，四只眼睛一起看向从队伍前头走过来的人，眼睛都变直了。
透明餐盒叠了几层。
蒜盐焗青龙，清蒸大闸蟹，低温煮菲力，蔬菜沙拉，水果沙拉。
咕咚，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
“青哥！”小哈先转身，义正辞严：“我今天要减肥。”
楚辞青沉默，毫不犹豫地跟着转身，“我今天也减肥。”
周总站在食堂里，望着大受欢迎的豪华健康餐，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他握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上午的对话，久不久要看一眼。
宋天粼：【食堂很重要，员工吃得健康，营养，才能有创造的活力。】
下面跟着几篇专业论文，如何搭配美味低脂的健康餐。
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这就是千方即将成为集团中流砥柱、他就要成为粼总心中第一能臣的证明！
一想到日理万机的粼总一边参加汽车论坛，一边还要花心思指点他改进食堂彩色，他就觉得满心激动，恨不得一键快进到年底的集团大会，拿着屏幕到子公司老总圈里炫耀。
光有行动还不行。
周总眉头一皱，他得找个最亮眼的案例让粼总看看！
……
“水。”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车厢内响起，秦郗立马把拧开的矿泉水递上。
宋天粼灌了几口清水，眼眸中红丝密布，清隽面容透着几丝狼狈，缓了会，问：“情况怎么样？”
秦郗将平板递到他面前，指着第三个热搜道：“这个热搜一直压不下来，有人在里头带节奏，说您就是车神本人，还要您在发布会上试驾心享。”
说着，把页面往下拨了拨，“这几个热搜都是关于您本人容貌，以及，嗯，发言的讨论，您看要不要处理一下。”
宋天粼接过平板。
第三是“宋天粼车神”，第十是“做霸总我是最专业的”，第十五是“宋天粼*苏檀”，第二十是“汽车论坛”，第二十五是“宋天粼苏荷”。
他大概扫了眼内容，然后把平板递回去，阖眼道：“照例处理就行，压不下去的不用管。”
“好的。”秦郗点头，又瞟了眼男人比前几日更显瘦削的面容，满脸欲言又止。
“你先上去。”宋天粼抬手捏捏眉心，刚从昏厥中清醒过来的身体没什么力气，声音都透着几分虚弱。
“是。”秦郗唇角轻动，咽下没说出口的话，悄然推门离开。
等人走远，宋天粼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把座椅后背调平，原地躺倒，脑袋侧歪着，和某只粉色狐狸如出一辙。
男人眼眸轻阖，想起躺倒狐狸的配文，悄声默念。
狐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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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死，有事烧纸。
躯体的不适因着躺平的姿势稍有缓解，他听着自己过快的心跳一点点缓下来，唇角浅浅地勾着个弧度。
歇了片刻，他重新睁开眼，眼中红意稍淡，苍白的面容恢复几分血色，掏出手机，一眼就看到千方的周总发来了几条消息。
最上面是张四人照片。
女人站在最中间，一手拿着锦旗，一手捧着盆红色雏菊，左边是拿着个大红信封的周总，右边是抱着个小孩的陌生女子，四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千方周平：【粼总，公司为见义勇为的员工新设专项奖励，第一笔奖金已发放。】
接下来是个短视频。
刚刚荣获见义勇为奖的优秀员工捧着餐盘被强拉入镜，表情还有几分呆愣，卡顿两秒后长睫扑闪几下，呆愣的面容霎时活了过来。
堆得冒尖的餐盘向上举，虾蟹遮住大半张脸，女人声情并茂：“感谢公司，感谢周总，今天的午餐特别丰盛，特别贴心，让我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千方就是我的家！”
然后她像在看什么，杏仁大的眼睛里盛满疑惑，两秒后镜头一转，再回来时，女人的笑容有点僵，水眸不停在眨，一字一句道：“感谢粼总，粼总就是最好的老板！”
千方周平：【员工对新设的健康餐反响热烈，特别要我录个视频替他们表达对粼总的谢意。】
他看完，眼里划过浅浅的笑意，又重放了一次。
女人巴掌大的脸蛋埋在一堆虾壳后面，说话的样子就像抱着松果在啃的小松鼠，眨眼时杏眸亮光盈漾，又像偷吃被抓到的小狐狸。
空着的食指忍不住触上屏幕，只一瞬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拇指悄然摩挲着指腹，眸光透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
疗养院的周末较工作日要热闹些。
被家长带来探望长辈的小孩子不少，止不住的叽叽喳喳，笑闹声打破了死气沉沉的孤寂。
楚辞青今天是同方怡一起来的，两人来到病房时，姜姨刚给温小姐换好衣服，编好麻花辫，准备要推她到楼下晒太阳。
“我们陪温小姐去吧，姜姨你歇会。”楚辞青熟练地把外出包挂在轮椅挂钩上，拉过把手，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往外走。
“好，你们去你们去。”姜姨把遮阳伞递给方怡，叮嘱道：“今天太阳大，半小时就回来哈。”
“嗯嗯。”方怡点头，快走几步赶到楚辞青前面去按电梯。
楼梯门口正对着花园，满园秋菊开得正艳，五彩斑斓，空气中都弥漫着丝丝清淡花香。
楚辞青找了个有树木遮挡的地方停下轮椅，又从园丁手里收了些修剪下来的花草枝干，一样一样换着放到温小姐手心，又拿到她的鼻尖处摇一摇。
这是医生推荐的感触疗法，让病人通过触觉、嗅觉、听觉，多接触自然界，刺激感官神经逐步恢复。
方怡挑了几朵花拿在手上，折去枝干，一边往温小姐头上插，一边同楚辞青聊天。
插完一朵红花，忽然噗嗤笑弯腰，在楚辞青疑惑的目光中，边笑边咳，说：“昨天热搜可热闹了，你们公司没人看？”
楚辞青脸色微僵，摇头。
方怡也没多想，掏出手机，找到热搜“宋天粼*苏檀”，递给她：“喏，新出炉的红黑双煞，我们组的妹子都磕疯了，摸鱼水群差点把周扒皮气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