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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离宗

作者:衣青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圆月高悬,为白日里人声熙攘的青玉长阶洒下层叠的影。


    褚眠冬站在山脚处的最后一级玉阶之上,旋身回望这条随着山势蜿蜒而上,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长长玉阶。


    白日里,无数慕凌云宗声名而来的少年少女齐聚于这名为凌云路的玉质长阶之上,在灵力禁制之下,登上长阶不断向上,顶着随高度爬升而逐渐增大的灵压,一步一步迈向山巅玉台,迈向「凌云宗弟子」这一名号之下的光辉未来。


    彼时,褚眠冬包袱里揣着一封烙有凌云宗接引印的邀请函,同在此列。


    凌云宗每五十载开山门,广纳能够走完凌云路、到达山巅玉台者为宗门弟子,无论其出身,亦无论其年岁。是以每逢开山门之际,凌云路便成为修界最人声鼎沸之所在。


    与开山门一道的,还有凌云宗广而散之的接引函,亦即褚眠冬收到的那一封。


    修成金丹而暂未有所属宗门者,皆会收到凌云宗的开山接引函。


    是否持有接引函不影响凌云宗的弟子考核流程,而只作为告知信,将凌云宗作为修界第一宗的存在感,对一众年轻且有天分的修者广而告之。


    尽管褚眠冬觉得,以少女少年们对凌云宗一贯以来的热切憧憬来看,这宣发其实没什么太大必要。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自己正是因为这封接引函,才生出了前来感受感受这凌云路之念。


    不曾想这一走,倒是走出些趣事来。


    登上山巅玉台的那一刻,幽微玄妙之感袭上心头,下一瞬,无数片段闪回而过,褚眠冬没能彻底记全,但其间最为突出的,除却拜师大典之上、师徒名册之中,同她名姓记载于一道的“云酉”二字,便是所有场景碎片的终局——


    灵力尽散,躯骨分离。


    大卸八块,神魂俱灭。


    逐渐透明又缓缓消散的指间,正是褚眠冬从不离身的玉戒,一枚不具任何储物、防护亦或攻击功效,玉面有着独特纹理的白玉尾戒。


    那是好友褚明秋赠予她的,仅此一件,绝无认错的可能。


    怔然仅是一瞬,下一刻,幽微之感业已远去,周围的喧嚣重回耳畔,复有少女与同伴一道登上玉台,欣喜且自豪。


    弥漫于山巅的润湿雾气氤氲着初春特有的温凉合宜,唯有微微汗湿、尚余冷意的后背,昭彰着方才的一刻惊神。


    比起留在凌云宗另择良师,本就只是出于对凌云路的好奇而来、并无入宗执念的褚眠冬觉得,管它这消息保真不保真,她这就走,立刻、马上。


    在心底默念好友褚明秋的金句“明知山有虎,还不跑路二百五”,褚眠冬在心中默默盘算。


    拜师大典设在凌云路考核的次日,眼下,登顶凌云路的众人之名姓虽已有记录,但按照惯例,尚未写入师徒名册,便算不上已经拜入仙门。


    所以,一切喧嚣归于寂静的今日夜间,拜师大典前夕,就是最好的跑路时机。


    作为登顶奖励的法宝和灵石原封不动,留下一张上书“世间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信纸,褚眠冬趁夜下了山,最后回望一眼不见尽头的青玉长阶,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天青色衣袂逐渐隐没于夜间的薄雾之中。


    *


    迈下最后一级玉阶之时,青衣少女亦踏出了宗门护山大界。


    结界的轻微波动引得山巅云上阖眸静坐的白衣少年睁了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她走了。


    他微微偏头,似在思索。


    滑如锦缎的乌黑发尾铺散于坐榻之上,黑发与白衾相错,复被月色投下疏浅的影。


    一缕墨发随着少年的动作滑向一旁,露出微微上挑的眼尾,和其下一枚若隐若现的泪痣。


    为什么要走?


    燕无辰看向身侧桌案上那枚纹样简约、下缀流苏的环佩,一缕淡青色的灵气寄宿其间,令本就青翠的玉色愈显剔透。


    发小沉瑜今日送来这块玉佩时曾说,这缕灵气的主人便是他的准徒弟。


    “我把验灵石里你未来徒弟的那缕灵气抽出来,放在这块玉佩里了。”


    彼时,沉瑜将这块玉佩放在桌上,顶着燕无辰微妙的目光嬉笑了几句,最终一如既往地在燕无辰双眸写满「胡闹」二字的沉默注视中交代了真相:


    “好吧,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你有多期待自己的第一个徒弟我可太清楚了,而这位……”


    沉瑜拿起玉佩在燕无辰眼前晃了晃,好让好友看清玉佩中那缕清透的灵气。


    “看到了罢?简直就是你天选的徒弟。灵根一致,教导起来事半功倍。最重要的是,灵气纯净无垢,可见心境通明、心魔难生——这可太重要了。”


    燕无辰还未开口,沉瑜就已经预判了他的反应,继续道:


    “为什么重要?”


    蓝衣青年将玉佩放进燕无辰手中,面带揶揄。


    “世人皆知,云酉仙尊于山巅静修八百载,从金丹修至渡劫一路顺畅,未生半分心魔。”


    “那么,无辰你如何指导徒弟渡心魔?”


    是个好问题,燕无辰想,看来光是那本《称职师尊养成一百式》还不太够,他还得做更多功课才是。


    “所以我说,这位难生心魔的褚小友,是无辰你天选的徒弟。”


    “明日再说罢。”燕无辰道,“一切还需届时于拜师大典定下,也许她属意的师尊并非我。”


    他留下了沉瑜带来的玉佩,为心头一丝难以忽视的,因那缕澄透灵气而生出的期待。


    修道者,修心也。灵气的状态是修者心境的直观映射,一人一相,独一无二。


    燕无辰属意这缕淡青灵气中透出的心境。


    而现在,他收到了褚眠冬离宗的消息,连带一份纹丝未动的考核奖励,和一张疑似解释离开缘由的信纸。


    燕无辰的视线从纸面的萧疏字迹上移开,他拿起那枚玉佩,眸光追随着玉中那缕清风般的灵气,沉思良久。


    他做了一个决定。


    *


    星夜,褚眠冬落脚的客房一隅,一灯如豆。


    “所以你不仅对拜云酉仙尊为师没兴趣,也对入凌云宗没兴趣?哇哦。”


    缠绕在白玉尾戒上的那缕玄妙气息幻化出一个浮夸的惊讶表情。


    “别误会,我只是太久没见过像你这么脑袋够用还想得开的人了。”


    闻言,褚眠冬默了一默,方道:


    “我想……即使的确是冲着入凌云宗、拜云酉仙尊为师而来,在看到自己身死道消的结局之后,多少也会心生忌惮吧?”


    “是吧!这才是一个正常思考的人会有的想法吧!嗨,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自称代理天道并主动跟她搭话、表示白日里的幽微预感正是其所为的存在,似乎忽然被这句话打开了话匣子。


    “哦对了,我有名字,请叫我司洺。司洺,司命。怎么样,很符合天道职能的名字吧?虽然我现在主要的工作比起司命,更像是在帮那家伙收拾烂摊子。”


    司洺口中的“那家伙”,是此界天道。而所谓的烂摊子,据司洺所言,是因为这个修仙界——或说这个位面——已经被一群身负狗血剧本的穿越者穿成了筛子。


    在穿越者们的剧本里,一个人生而又死、死而复生已经是最常见的情节,不值一提;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修仙界在每个穿越者的剧本中都得因「剧情所需」毁灭又重建一遍。


    有的「所需」是为了印证主角间的爱足以感天动地、毁天灭地,有的「所需」是为了展现主角睚眦必报、无所不能的威势,有的「所需」是为了衬托主角一人面对摧枯拉朽的毁灭时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无限光辉……


    天道:你们演你们的,不要用一界存亡当工具啊!


    资历尚浅的此界天道对这个烫手山芋束手无策,优秀员工司洺便应调令而来,身负一界存亡之重任。


    “我原本以为是所谓的「剧情推力」作祟,你懂的,就是类似于脑雾一样的存在,剧情推力让剧本里的人物智商下降、忽视逻辑,只按照剧本情节行动。譬如所有人都看不出某角色的拙劣伪装,一直坚守原则的人忽然一个照面间为某人折腰之类。”


    褚眠冬点点头,深有同感:“话本里的很多情节确实认真地在忽略「读者有脑子」这个客观事实。”


    “是吧是吧!我本来以为这些奇葩剧本里的角色多半是受剧情推力蒙蔽才会这样,所以我试图让这些角色意识到自己身处剧中。都看到剧本了,总该不被蒙蔽了吧?谁知……”


    说到这里时,代理天道幻化出的表情已经能用「核善」一词形容。


    “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听我说完「这个渣会在未来嘴上说着爱你,然后把你抽筋剥皮用来给他白月光做披风」之后,一脸陶醉地表示「哦,他对他白月光真是爱得深沉,我去成为他的白月光吧」。问题的重点在这里吗!”


    “这位更是重量级,我好心劝告「不要谁多看你一眼就觉得对方对你有意,自恋迟早让你翻跟头」,这人立刻面色不虞高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看如此听不懂天道话的人,不如让我帮忙直接归西。”


    “还有这位拿了反穿剧本的,我分明清清楚楚说了「这个秘境你去了必定遇见要你命的邪修」,结果这人喊着「那我更有义务冲在前面保护大家」赶着上去给反派送菜。”


    “觉得自己很崇高是吧?能弹指一挥间解决问题的正道大能就在旁边,都没拉住这人一个筑基弟子冲上去用鲜血给邪修染袍子,我看这家伙才是个傻狍子!”


    司洺话锋一转,“不过这人穿去别的位面之后也就移交它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了,倒也不算太差。”


    褚眠冬默默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司洺的某些天道同事也是这么想的,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司洺的话语还在继续。


    “总之最后我发现,这些剧本主角不是被剧情推力蒙蔽,而是完全凭借自己神奇的脑回路自主搞事。”


    司洺幻化出一个应景的严肃神情,“于是我把重点放在了剧本里的重要非主角人物身上,比如你。”


    褚眠冬顺水推舟发问:“所以,我参与的是段什么剧情?”


    “听说过杀道侣证道吗?”司洺幻化的脸沧桑地吐出一个烟圈,“放心,不是这个。”


    褚眠冬松了半口气。


    “是屠宗证道。”


    剩下的半口气被褚眠冬吸了回去。


    “先不说怎样丧心病狂的主角拿的是这种剧本……我想问的是,这种剧情真的是「我不拜入云酉仙尊门下」或者「我不入凌云宗」就能避免的吗?”


    “可以。”


    司洺肯定道,“你可以理解成,现在这个剧本正处在搭片场阶段。而你,是这个片场的一块重要背景板,这一块没搭上,整个片场就不完整,后续的所有剧情就都无法发生。”


    褚眠冬:“也就是说,我是蝴蝶效应里最初的那只蝴蝶?”


    “很上道嘛。”


    司洺把自己凹成蝴蝶模样,“你不入凌云宗拜入云酉门下,或者更保险一些,不加入任何宗门,让这位屠宗证道人士的剧情被蝴蝶掉,你不会丢掉性命,我也能完成任务得到功德,就这么简单。”


    “我无所谓入不入宗。这些年当散修自由惯了,想来可能也适应不了宗门生活。”


    褚眠冬轻叩桌案,“倒是那位有屠宗证道潜质的穿越者,他不在凌云宗找到发挥的「舞台」,也可能去其它宗门吧?无论怎么说,这样的存在都堪称巨大隐患罢?”


    “没错,所以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计。想要永绝后患,还是得补全界面屏障,让这些拿着奇葩剧本的穿越者全都被屏障扔出去,从哪来回哪去……这可是大工程。”


    代理天道化成一滩流体摊在褚眠冬的茶盏边,整团流体写满了惆怅。


    忽然想到什么,祂稍微支楞起来一点。


    “不过在补完之前,倒是可以先把有返回意愿的顺手送走几个。哎,要是所有穿越者都这么让天道省心就好了。”


    “现在也算初见成效了……三,四……”


    司洺变成一只正在扳着手指计数的手。


    “前些天顺手送了一位穿越者回她自己的位面,这位是少有的没有顺着剧本写的那样搞破坏的穿越人士呐。不仅如此,她还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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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好事,应该记上一笔功德才是。”


    “说起来你应该认识她。”司洺幻化出一位少女的面容,“她回去之后还托我给你带封信……哦不,她说这叫「明信片」来着。”


    身形如烟又如雾的代理天道张嘴吐出一张保存甚佳的硬纸,颇具厚度的纸面光滑硬挺,其上的图案是褚眠冬见过最写实的画风也无法复刻的纤毫毕现,图中的建筑也并非此界任何一处的风格。


    显然,这是来自好友褚明秋家乡的造物。


    「眠冬,不必担心我,我回家啦!有机会欢迎来找我玩!」


    看着熟悉的字迹,褚眠冬似乎已经能看见好友灿烂的笑容。


    落款处是以简洁笔触勾勒而出的一片枫叶,和褚眠冬最熟悉的两点一勾。


    明秋曾告诉她,那是她的家乡最常见的简笔画,笑脸的最简单画法。


    “她很挂念你,再三拜托我多照顾着你。”


    司洺道,“考虑到褚明秋是穿越者中少有的不搞破坏还反而积累下不少功德的那一类,我答应了她。所以,本天道想了想,决定给你一个绝佳的机会。”


    褚眠冬看着手中的明信片,唇角微扬。


    她还记得与好友无数次推心置腹、深入魂灵的交谈,她们谈山川湖海,论人心百变,辩经书万卷,书无边风月,还有那个和修仙界全然不同、光怪陆离的世界。


    最为重要的是,除却对一个新世界的认知,褚明秋还教会了她何为「爱」——绝不仅囿于“爱情”二字,而是更为深入且广阔的存在,关乎一个人如何与自我相处,如何与另一个人相处,又如何与世界相处。


    正在酝酿说大事气氛、坐等褚眠冬兴奋追问的代理天道司洺:……


    “咳咳,这位褚小友,本天道即将宣布一件惊天大事,请你坐端正,正视本天道的眼睛。”


    褚眠冬从思绪中抽离,她直起身,看向桌上的一团司洺。


    画面静止了三秒,司洺在褚眠冬无言的扫视中读出“你倒是先捏一双眼睛出来让我直视”的意味,祂顿了一顿,道:


    “咳,看着我就行,也没必要非得看眼睛。”


    褚眠冬从代理天道接下来的高端描(画)述(饼)中提炼出了核心思想:


    司洺希望把她发展成工作下线,如果她以任何方式成功协助司洺减少工作量,司洺愿意大笔一勾以功德作为回报。


    “总之就是,恭喜你褚小友,你现在幸运地得到了天道亲口告知的功德积累攻略。”


    褚眠冬觉得司洺这手有空手套白狼之嫌:


    “即使你不说出来……协助处理关乎界面危亡之事,本身也是有功德的吧?”


    “自然运行的规则和天道亲口说出的规则,其效力并不在一个层面。你可以简单理解成小有酬谢和重金报答的区别。”


    司洺变成一只半透明的手,竖起食指摇了摇。


    “而且最重要的是,需要你做的绝非修补界面屏障这种对你而言天方夜谭的事情。相反,非常简单。也许你在路上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做了。”


    “这样比较现实。”褚眠冬很是认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挑起拯救全世界的重担,总之我不能。”


    “……你这话说得也太果断了。”


    司洺有些无言以对,“总之,需要你做的事情具体来说就是,你可以边走边在路上多跟人聊聊,就这么简单。”


    “指不定一个巧合之下,你就为我减轻了不少工作量。”


    代理天道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穿越者这种大变数也许不好左右,但作为配角、龙套甚至和剧本毫无关联的本界人士,总是做出很多「善恶一念间」的蠢事……人类总是这样。”


    “这样的事,在之后复盘时我总会发现,要是起初有谁同这人说说话,至少其中四五成的蠢事大抵也不至于发生了。”


    “我不想在被部分奇葩穿越者搞得焦头烂额时,还得分出不少精力处理这些……”


    司洺的语气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能够被掐断在微末之时的蠢事。尤其穿越者那边尚且都有已知剧本作为参考,但这些蠢事却完全没有剧本可言——”


    “褚明秋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代理天道回忆着那位少女的话语,一字一句吐词清晰却毫无情感地读出来:


    “「因为这是一个具体的人所处的最具体的生活,时常无趣,却又在某一瞬充满巧合;以平淡为底色,却被戏剧性色彩涂抹。」我不是很懂,但她说这就是原因。”


    说到这里,优秀的天道员工司洺发出一声深沉的感慨:


    “人类真是神奇又古怪的生物啊。”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如果发现穿越者,也可以报给我处理。”


    司洺化作手形指了指褚眠冬的白玉尾戒,“这枚戒指就是媒介。如何,这是不是比拜入宗门天天修炼有趣?”


    “有趣是有趣……”


    褚眠冬反手戳了戳代理天道,“只是我听你说这么一通,怎么感觉,这份差事是要我当一个行走的「心理咨询师」呢?”


    她又摇摇头,“不,明秋说过的专业心理咨询有更严格的环境、阶段、频次之类的要求,你说的这种,姑且称作「话疗」比较合适。”


    “可不是那种「这人喊着友情啊羁绊啊就冲上来了」的话疗。”


    司洺辨析概念,“你的理解是对的,我说的更像不那么专业的心理咨询。对象你可以自选,效果不做严格约定,程序上也不需要那么严格,主打一个随缘。怎么样,自由给足了吧?”


    “随缘的行走话疗师,听上去不错。在一个前提之下,我答应。”


    褚眠冬慢吞吞地竖起一根手指,“这算公事出行,所以路费报销。”


    她看向化作一排省略号的司洺,微笑道:


    “对天道来说,修仙界流通的灵石应该不算在财物范畴里吧。”


    确实不算,司洺想,和路边的沙子差不多。


    虽然的确没什么损失,但果然……


    试图空手套白狼的代理天道司洺:


    这波被套的白狼不是褚眠冬,是我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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