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机场人不多,傍晚的航班迎着夕阳的余晖落地,柔和的橙黄色光束打在飞机上,谢昭神清气爽地透过窗子望着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
她在飞机上睡了个好觉,粉嫩的真丝眼罩换来了宁静的黑暗,晃晃悠悠地躺着仿佛置身在婴儿时期的摇篮里,荡来荡去就穿越了半个欧亚大陆。
金发碧眼的空姐们态度极好,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打破了日耳曼人骨子里的傲慢。谢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利落地上背包就踏出了飞机。
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一个人旅行,抛开娱乐圈的浮华绚烂,离开熟悉的人群。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就这么走啊走啊,躁动的心就能停下来,细致地感受着脚踏实地的生活。
机场里人来人往,法兰克福作为欧洲最为忙碌的城市之一,自有它的繁华。玻璃窗外,典型的哥特式建筑与现代的商业□□错林立着,但谢昭的脚步并没有停留,她甚至都没有出机场大楼,拉着不大的行李箱轻车熟路地左拐右拐,最后顺利搭上了一班火车。
谢昭要去一个“偷心”的城市,浪漫的歌德都将心遗留在海德堡,而她也不例外。
白墙红瓦,山峦下的内卡河为这座古城带来源源不断的活力,中世纪的城堡屹立不倒,历经了几百年的历史变迁,残破却巍峨。
谢昭第一次来这里时,还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女孩,见惯了南城光怪陆离的摩天大楼,还有转角处屋檐滴着雨水的弄堂。她并不知道,原来世界还有另一番模样,没有手脚不停就连在地铁上都要打开电脑的上班族,也没有说着吴语热情招揽生意的阿姐。
这里更多的是大自然赋予的宁静与安详,坐落在城里的海德堡大学又使它充满了学术氛围,街道不宽人群疏离,是个逃避现实世界的好地方。
谢昭的父母是典型的中产,严谨寡淡的男医生与热情奔放的女画家,多么奇妙的缘分才牵引着她年轻的父母走到一起。
可惜拥有着如此风格迥异的父母,她的成长道路注定是复杂割裂的。早早被规划好了一条学医的道路,一路补习班加顶尖学校就为了延续父亲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理想抱负。
但谢父忽略了一点,谢昭不是他孤雄生殖的孩子,她继承了母亲强大的基因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感性的神经总是能感悟到旁人无法发觉的细节,满是创意的右脑每时每秒都在迸发出新的想法。
于是她的父母开始了无休无止地争吵,准确地说谢昭只是他们争吵的导火索,隐藏在争吵背后的是多年来仍然无法融合妥协的三观。
最终的结果便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谢昭只能一边在学校里狂学数理化,为学医做准备;一边偷偷获得了母亲的允许,参加戏剧社还学习了表演课程。
谢昭高中参加了欧洲游学,是父亲替她报名的,其中有一站便是海德堡,而海德堡大学以医学专业闻名于世。
现在想来,她的父亲是偏执的,或许是因为那是他走过的也是最稳妥的路,所以他想为女儿也选择这样一条路。他愿意付出一切托举自己的女儿,却不愿听听女儿真正想要什么。
即便如此,谢昭还是很想念他,因为她的父亲死在了他终生为之奋斗的医院里,一场医闹带走了他。
就这样,十八岁的谢昭没有了父亲,而母亲也早已远嫁国外,追求她真正想要的自由去了。
谢昭回忆起这些,心口总是密密麻麻的疼,此时的她正坐在当地有名的一家烤猪肘店,大大的圆盘子上烤得外焦里嫩的猪肘搭配上不算绵密但调味很好的土豆球,一旁还有德国有名的酸菜。
她大口咬了一口猪肘,喷香的肉汁在口腔里爆开,软烂入味实在美味至极。一滴泪从谢昭眼角滑落,津起的鼻子也挡不住汹涌的难过,猪肘子还是那么好吃,就是她不是曾经的她了,她失去了很多很多。
“哦可爱的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尝尝我们的特色巧克力雪球。”店里一位褐发蓝眼睛的姐姐走了过来,贴心地端上了甜品,罪恶的巧克力甜浆浇在了可口的圆形蛋糕上,还在上面撒了满满一圈的坚果碎和甜霜。
谢昭抬起头,嘟着嘴巴不到两秒钟,就抵抗不住诱惑了,“谢谢姐姐,我要两个!”
眼泪都来不及擦,她就吃了一口雪球,香甜的糖油混合物是这个世界上最天菜的解药,谢昭本能地眯起了眼睛,体会着味蕾上跳跃的甜滋滋。
无论再悲伤的事情,也总会过去的。能吃能喝能睡,人生便任你遨游。
“你好,我也要两个。”低沉的嗓音配上极为标准的德语,谢昭朝着左前方看去,怎么会是他?
傅齐光显然是早已来到这里了,吃完了主菜的他,起身走到了谢昭的桌前,“我可以坐这吗?”
还不等谢昭答话,傅齐光伸出了手来,轻轻地拭去了女孩脸上的泪珠,他见不得她哭。
许是异国他乡故地重游,又许是谢昭早在横城的病房里看清楚了傅齐光的心,她没有闪躲,素净小脸微微偏了过去,靠在了傅齐光手心一瞬,随即又跑开了。
傅齐光的手心在发烫,他曲了曲手指,耳朵尖逐渐蔓延出了红意,凌厉逼人的眼眸不自然地闪躲着,活像个被调戏了良家狗狗。
“怎么还不坐?”谢昭不理会他的反应,只顾着垂下头又切了一块猪肘肉,抿进嘴里吃着。
“这里我们来过。”傅齐光坐下后,仍是没从刚才情绪中缓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出声道。
“是啊,那时候我们是一起来欧洲游学的。”谢昭并没有让话落到地上,反而又说了一句,“现在我们又一起了。”
谢昭抬起头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男人冷峻的面容,她太了解他了,面上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但只要留心观察便能窥见破绽。
比如傅齐光现在收敛起眼眸,嘴角几乎不被人察觉的颤动着,就像小狗欢天喜地地迎接远归的主人摇尾巴,但又傲娇地怕被主人发现,所以只能藏起来,偏偏藏还藏不好。
“傅总,现在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我想我们还是朋友吧。”谢昭面上有些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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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起眉毛像极了要教训狗狗的主人。
“你先别急,我是怕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傅齐光将刚刚上来的巧克力雪球推到了谢昭面前,低头轻声道。
“扑哧”一声,谢昭笑了,“那我亲爱的朋友,你怎么会出现在海德堡呢?你不是应该很忙的吗?”
“我来法兰克福和德国分部的人开会,结束了就想到了这里,所以来这里逛逛,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你。”傅齐光见谢昭笑了,才长舒一口气。
“我来这里度假的,刚拍完了一部戏,距离下部电影还有段时间,正好出来放松一下。”谢昭现在很开心,美食美景还有美人~这才是真正的度假嘛。
“电影?是裴平倾的那部?”傅齐光极快地捕捉到了信息,这人也让他想起了自己闹得那个大乌龙。
“是啊,这你都知道?傅同学最近怎么还手眼通天了起来。”谢昭吃得嘴角都是巧克力碎,白净的面庞红润的嘴唇,实在是再可爱不过了。
傅齐光不出意外地被诱惑到了,轻咳了两声控制住了自己,这才开始解释道“有款车型要选代言人,裴平倾是候选人之一,公司对她进行了一些背调。”
谢昭眯起眼睛,大脑飞速运转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很可疑,没错了在北城晚宴的酒店房门口,那间房也是平倾的。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意外,那如果第三次呢?
“那确认好是平倾了吗?你们公司的车听说销量不错,让平倾代言如虎添翼。”谢昭假笑试探道。
“洽谈得差不多了,你们那部电影也会植入一些品牌元素,这样观众印象深刻还愿意买单。”傅齐光并没有察觉谢昭的心思,只是如实地回答。
谢昭忽然间坐直了身子,板起了一张脸非常正经地说道,“傅齐光,我认真地和你讲,平倾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性格爽朗可爱,事业又做得非常好。我可以理解你动了心思,但你要知道平倾已经有男朋友了,虽然她那个男朋友我也不想说什么。但作为你的朋友,我得提醒你把握好道德的底线,不能知三当三。”
幸亏这两人在海德堡,一座中国人很少的欧洲小城,没多少人听得懂中文。不然这番话说出来,整家店里的人耳朵还不得竖得跟个大白兔一样。
傅齐光平静冷淡的面孔,在几秒钟内还是出现了轻微的裂痕,他嘴角抽得更厉害了,要是在漫画里头顶都得出现三条黑线了。
他聪明绝顶的大脑宕机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只能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对裴平倾动了心思?我和她几乎不算见过,连合作都是下面的人去谈的。”
“那你怎么解释那天晚宴你出现在平倾的房门口?而且上个月平倾刚和我说拉不到赞助,你这就投资了,这不是动心思吗?”谢昭牙尖嘴利地反驳道。
“我只是想见见多年未见的朋友,无论是晚宴还是电影。只不过我的这个朋友,小脑袋瓜还和十年前一样,物理只能考五十八分。”傅齐光回忆起往事,又看着对面清澈无辜的谢昭,最终只能摇了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