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后方的狭小休息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果冻。后藤一里平躺在临时铺开的纸板上,额发被冷汗濡湿,粘在苍白的皮肤上,呼吸虽然平稳却异常微弱。音驹众人围在四周,表情各异,目光却都聚焦在唯一神色如常的山田凉身上——她正慢条斯理地撕开金枪鱼蛋黄酱饭团的包装,咬下一口,动作流畅得与周遭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不、不用担心。”凉咽下嘴里的食物,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小孤独只是‘过载’了。以前在Live House后台作为吉他手太紧张也会这样。” 她琥珀色的眼睛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又补充道,“贝斯弦钱是上次‘繁星’演出前紧急买的,汉堡是集训时她看我饿晕在路边买的。”
“繁…繁星?”夜久卫辅敏锐地捕捉到地名,“那个有名的地下Live House?集训?”
山本猛虎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他指着后藤一里,又看看凉,声音发颤:“Live House?演出?一里??他??”
凉没有理会山本,她的目光落在后藤一里清爽利落的短发上,几不可察地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种惋惜:“还是蘑菇头更好。那才是搞乐队该有的样子,而且他还是吉他英雄。” 仿佛后藤一里之前留的是蘑菇头一样。
“蘑、蘑菇头?!”列夫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充满了纯粹的惊奇和巨大的反差感冲击,“一里以前是那种厚厚的、盖住眼睛的蘑菇头?!在舞台上搞乐队?!” 他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连眼神都害怕接触、恨不得缩成一团的一里,和顶着标志性摇滚蘑菇头、在舞台上弹吉他挥洒汗水的'英雄'形象联系起来。这反差大到让他怀疑人生。
“蘑…菇头…吉…他…” 山本猛虎机械地重复着,感觉自己的常识正在经历一场毁灭性的崩塌。那个厚重、几乎遮住眼睛的经典乐队宅刻板印象发型,和眼前这个清爽短发、社恐到极致的新人?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吉他英雄?这两个形象在他脑海里疯狂对撞,却无论如何也重叠不到一起! 这比告诉他排球是方的还离谱!CPU彻底宣告报废。
福永招平歪着头,低声嘀咕:“舞台英雄…球场蘑菇…灵魂错位…简称‘魂错’(kon-jaku)…”
孤爪研磨的眉头微蹙,他紧盯着后藤一里苍白的面容,大脑高速运转。昵称“小孤独”、Live House“繁星”、乐队成员身份、标志性的蘑菇头形象、“吉他英雄”的称号、还有此刻晕厥的状态……这些信息碎片拼凑出的形象,与眼前这个在球场上除了发球时精准如机器、其余时间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一里君”,形成了令人费解的、巨大的鸿沟。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黑尾,声音压得极低:“小黑…她的过去和现在…割裂感太强了。‘蘑菇头吉他英雄’和现在的‘一里’,简直像两个人。”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山田凉,寻求着某种解释。
就在这时,后藤一里的眼睫剧烈颤动起来。意识深处,系统小福(此刻形象是Q版天使抱着冒烟的巨型警报器,头上还顶着恶魔角)正在疯狂输出:【宿主!醒醒!紧急警报!身份泄露红色警戒!‘吉他英雄’的究极黑历史被公开处刑!被误解成蘑菇头吉他英雄!凉前辈还在吃你的‘血汗饭团’!再睡下去你作为‘阴角之王’的尊严就要荡然无存了!起来战斗啊!用排球糊他们一脸!快——!】
【吉他英雄…暴露了?!】巨大的羞耻感和社死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冲垮了晕厥的保护壳。后藤一里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眼皮像被烫到一样倏地睁开!
视线聚焦的刹那,迎接他的是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震惊、好奇、探究、以及浓得化不开的、对“形象反差”的惊奇、以及孤爪研磨那带着深刻审视的眼神。而最让他头皮炸裂的,是坐在旁边,正平静地咀嚼着最后一口饭团的山田凉。
系统告知的,尤其是那句石破天惊的“蘑菇头吉他英雄”,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后藤一里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唰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他像只被丢进沸水里的虾米,猛地就想弹坐起来:“凉、凉学姐!你…你都说了什么啊!!” 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和控诉,细弱又尖锐。
凉咽下食物,平静地回视他惊恐的目光,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说了事实。你醒了?那正好,” 她非常自然地指向自己空掉的包装纸,“金枪鱼蛋黄酱饭团的钱也算进去吧。还有,” 她顿了顿,像是在评估物价,“这里的贝斯好贵。”
“等——等等!!!” 山本猛虎终于从宕机中强行重启,他指着山田凉,又猛地指向后藤一里,声音因为极度的混乱和对“人设崩塌”的难以置信而拔高到破音,“一里?!她叫你‘小孤独’?!你真的是顶着那种超级乐队宅蘑菇头的‘吉他英雄’?!还演出过?!还会作曲?!——这怎么可能啊?!你、你平时连跟我们说话都怕得要死!在舞台上真的不会因为害羞而爆炸吗?!” 他的问题核心直指那无法调和的性格矛盾,“蘑菇头吉他英雄”听起来就该是热血沸腾或者特立独行,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眼前这个“一里”!
“对啊对啊!”列夫也凑过来,巨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问号,“一里!你在舞台上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是不是像变了一个人?顶着蘑菇头疯狂甩头?闭着眼睛飙吉他solo?天哪!完全想象不出来!” 他努力脑补,但后藤一里现在这副惊恐万状、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任何乐队人形象都显得无比滑稽。
夜久卫辅眉头紧锁,他的疑问同样聚焦在矛盾点上:“等等,‘繁星’我们知道。但‘集训’?还有…一里,” 他看着后藤一里,眼神锐利,“你这种性格…真的能在Live House演出?面对那么多观众? ” 这并非恶意,而是纯粹基于观察的、巨大的困惑。
福永招平点头:“性格两极…舞台开关…简称‘极关’(kyoku-kan)…未解之谜。”
海信行温和的声音带着关切和同样的不解:“一里,感觉好点了吗?别急。只是…你和凉桑描述的那个‘小孤独’…听起来真的很不一样。”
黑尾铁朗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恢复了队长的沉稳。他蹲下身,目光温和但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先确认后藤一里的状态:“一里,头晕吗?能坐起来吗?” 得到后藤一里一个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点头(实际上她只想原地消失)后,他才转向山田凉,语气带着一种沉稳的压力和强烈的求证意味:“山田桑,感谢你提供的信息。‘蘑菇头吉他英雄’和‘小孤独’…这个称号和形象,与我们认识的一里,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他选择了一个非常精准的形容词,“你能告诉我们,舞台上的‘小孤独’,是什么样的吗?这或许能帮助我们理解…他现在的状态?” 他的问题核心,是解开那个“台上台下判若两人”的巨大谜团,让后藤一里除了发球以外能融入队伍。
后藤一里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而且烤的是他最想埋葬的“蘑菇头英雄”这个完全错误的黑历史!解释穿越?根本没人往那边想!他们只震惊于他居然拥有“人格分裂”!否认?凉学姐这个“人形自走黑历史播放器”就坐在旁边!【小福!救命!我该怎么说?!】他在脑海里尖叫。
【宿主!他们没发现穿越!只以为你是个究极双面人(台上英雄/台下蘑菇)!快!启用方案B:用排球热情掩盖!或者抱住凉前辈求她别再说蘑菇头了!】小福给出毫无建设性的建议。
就在后藤一里被无数道聚焦于“性格反差”的灼热目光逼得快要再次窒息,小福的警报在她脑中拉响最高分贝时,山田凉似乎终于觉得解释“小孤独”太过麻烦。
她放下空空如也的包装纸甚至还舔了一下指尖沾到的蛋黄酱,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圈或焦急、或好奇、或探究、或对“人格分裂”充满求知欲的音驹众人,最后落回到后藤一里那张写满“想死”的脸上。
“小孤独,” 凉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像一道奇异的清泉,瞬间浇灭了后藤一里脑中沸腾的、关于错误的“蘑菇头”和“舞台人格”恐慌,“过去不重要。”
所有人,包括濒临崩溃的后藤一里,都因为这意外的转折而微微一怔。
凉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指向后藤一里身上那件沾了些灰尘但依旧醒目的音驹排球部队服:“重要的是,你现在在这里。”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队服上音驹的猫标志,“而且,” 她的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察觉的赞许(?),“这里的队服,比结束乐队的打歌服结实。”
结束乐队?又一个新名词。但没等众人消化,山田凉抛出了那颗彻底让便利店休息室陷入宇宙级寂静的、荒诞绝伦的炸弹
“所以,” 她的表情认真得像在讨论宇宙真理,“组个排球乐队吧。”
她顿了顿,清晰地点名
“你当发球吉他手。”
“………………”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后藤一里的表情彻底凝固在脸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问号在无限循环
【排球…乐队?发球…吉他手??凉学姐…你的脑回路是连接着异次元吗?!】
山本猛虎彻底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整个排球。他刚刚还在疯狂纠结“台上蘑菇头英雄/台下社恐蘑菇”的惊天反差,现在直接被“排球乐队”和“发球吉他手”砸得灰飞烟灭。这跳跃太大,他的大脑彻底放弃了思考。
列夫是唯一一个眼睛“噌”地亮起来的人,他摸着下巴,真的开始认真思考:“发球像吉他solo?嗯…跳发是重摇滚,飘球是布鲁斯?扣球像鼓点…拦网像贝斯低音…好像…有点带感?!” “台上英雄”的谜题暂时被新奇的“运动摇滚”概念取代。
夜久卫辅痛苦地扶住了额头,感觉自己的常识正在被按在地上摩擦。海信行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福永招平却像是得到了某种启示,双眼放光,双手微微抬起,仿佛在指挥一个无形的乐团:“运动摇滚…新纪元…简称‘运摇纪元’(un-yō genki)!发球…弦音震动…简称‘弦震’(gen-shin)!蘑菇头…已成绝响…” 最后一句带着点莫名的、对逝去“摇滚象征”的感慨。
孤爪研磨一直紧抿的嘴角,在听到“排球乐队”和看到后藤一里脸上那瞬间被震惊和茫然取代的、纯粹的“???”表情时,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他明白了。这个看似脱线、思维跳跃的山田凉,用她最擅长的、完全不走寻常路的方式,精准地在这片由“蘑菇头英雄”身份暴露引发的、关于“性格反差”的刨根问底风暴中,投下了一颗荒诞却无比有效的烟雾弹,硬生生为“小孤独”炸出了一小块暂时逃离社死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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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区”。她的“稳定”和“神逻辑”,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屏障。
黑尾铁朗也被这神转折弄得一时语塞,但他作为队长的应变能力是顶级的。他立刻抓住这个气氛被强行扭转(虽然方向诡异)的机会,用力拍了下手,声音洪亮地盖过了所有的震惊和低语:“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看来一里确实需要更多休息,山田桑的提议……” 黑尾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包容又带着点无奈、甚至有点想笑的复杂笑容,“嗯,非常有创意,充满了想象力!” 他巧妙地避开了评价可行性,转向山田凉,“山田桑,方便的话,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关于一里的事,我们可能需要再找时间详细聊聊。”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接着,他非常上道地看向冷藏柜的方向,语气爽朗,“为了庆祝一里恢复意识,也感谢山田桑……嗯,独特的关心方式和……开拓性的乐队提案,今天的便利店,我请客!大家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拿!” 他特意强调,“当然,包括山田桑的饭团,还有……其他想尝试的。”
“哦。可以。” 山田凉的回答干脆利落,显然对“请客”二字非常满意。她利索地为了更多饭团和可能的升级版便当和黑尾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目标明确地再次走向冷藏柜,步伐比来时似乎轻快了一点点。经过后藤一里身边时,她甚至顺手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后藤一里现在短得露出耳朵的鬓角,平静地补了一句:“摇滚的灵魂,果然还是需要蘑菇头来承载。可惜了。”
夜久卫辅和海信行小心地将还处于巨大茫然和轻微脱力状态的后藤一里扶了起来。社死的余韵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尤其凉前辈最后那句对“蘑菇头摇滚灵魂”的补刀,让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捂住根本不存在的厚重刘海,仿佛那才是他的本体。但“排球乐队”和凉学姐那番“队服结实论”以及讨债宣言带来的荒谬感,像一层厚厚的缓冲垫,让他暂时感觉不到那尖锐的羞耻了。他呆呆地看着凉学姐走向饭团的背影,那熟悉的、为了食物目标坚定的身影,竟让她在恐惧、羞耻、无奈之外,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般的安心。至少,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凉学姐还是那个凉学姐。虽然…她带来的麻烦似乎更大了,而且她对蘑菇头的执念简直是刻进了摇滚DNA里!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认定她是个台上台下人格分裂的蘑菇头双面吉他手了!
音驹一行人,带着满脑子挥之不去的“小孤独”、“台上蘑菇头英雄/台下社恐新人”、“繁星”、“结束乐队”、“债务”、“发球吉他手”以及山田凉这个行走的谜团和对蘑菇头的摇滚原教旨主义式执着,护送着脚步虚浮的后藤一里和抱着新收获的饭团、酸奶以及一个更贵的炸猪排便当的山田凉,踏上了回家的路。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队伍的气氛异常沉默却又暗流涌动——那是对一个拥有惊天反差秘密的新队友的集体性困惑。
山本猛虎走在队伍最后,眼神放空,第一次没有女生走在自己身边的反应,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台上…蘑菇头…甩头…SOLO…英雄…台下…发抖…蘑菇…掉线…欠钱…请客…排球乐队…” 显然,他的大脑还在努力进行灾后重建,试图理解一个人如何能在两种极端状态间切换,最终被“排球乐队”彻底带偏。
列夫则兴致勃勃地和旁边的福永讨论着:“福永!你说发球像吉他solo,那二传像什么?是不是像调音台?自由人救球像效果器哇音?还有,一里君在台上甩蘑菇头的时候,真的不会晕吗?”
福永招平认真点头:“二传…指挥中枢…简称‘传枢’(den-sū)。救球…音效波动…简称‘救波’(kyū-ha)。**蘑菇甩动…离心摇滚…简称‘蘑摇’(mo-yō)…晕眩是代价。”
夜久听着身后的讨论,嘴角抽搐,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的知识正在被奇怪的东西玷污。海信行无奈地笑着摇头。
孤爪研磨走在黑尾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小黑,那个山田凉…是关键。她知道的,远不止她说出来的那些。” 他的目光扫过前方山田凉抱着便当的平静侧影,“‘台上英雄/台下蘑菇这种极端的反差,绝不是普通的性格内向能解释的。山田凉的态度太平静了,她似乎觉得这很正常?” 研磨的敏锐让他抓住了不协调的点——凉的反应过于理所当然。
黑尾铁朗眼神深邃,看着前方那个粉色头发、依旧低着头仿佛想把自己缩进地里的单薄身影,以及她旁边那个气质独特、思维跳脱、对蘑菇头有着摇滚执念的蓝发女生,缓缓点了点头:“啊…看来我们这位‘关键发球员’的秘密,比他的发球旋转还要复杂得多。一个拥有摇滚灵魂(据凉桑说)和蘑菇头过去(已消失)的…终极社恐?” 他嘴角勾起一抹属于音驹队长的、充满挑战和包容的笑容,“不过,既然穿着音驹的队服,就是我们的人。研磨,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理解’一下这位‘小孤独’和他的‘凉前辈’,以及那个…分裂的‘英雄’与‘蘑菇’之谜吧。或许,‘发球吉他手’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他开始觉得这个荒诞提议背后,或许藏着某种连接两个“一里”的奇妙可能性。
夕阳下,音驹排球部的日常,因为一位拥有“究极反差黑历史”的吉他英雄和她的“债主兼发型原教旨主义者前辈”,彻底滑向了一个充满未知音符、发型之谜和人格分裂疑云的新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