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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怎么会这样?

作者:李上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西彩确实有过一秒钟想做点什么,也只有一秒钟。而后,马上止住了这种以卵击石的愚蠢念头。


    当下情况分明,谢拾没有看见她,但那个人分明是看见她了。


    这种情况下,她不插手,男主记恨不到她身上,但如果她真的插手做了什么,事后那个人一定能猜到是她。


    她没必要因为一个跟她没有半点关系的人冒险。


    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是他。


    最重要的一点,在林西彩内心深处,这两个人本质上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们不过是这个世界里的两个角色,两个被设定出来的纸片人。纸片人打纸片人,她掺和进去做什么。


    就好比看一部剧一场电影,里面有坏人有好人,这再正常不过。只是一些戏剧编排罢了,当真她就输了。


    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障眼法。她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能任由自己深陷其中,太入戏,太动情……


    然后,林西彩转了身,若无其事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林西彩不敢把“逃命”两个字表现得太过明显,怕打草惊蛇,直到自己离开那个小巷一段距离,才敢追命似的大跑起来。


    林西彩一路狂奔,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跑,凭直觉向前跑。不知过了多久,汽车鸣笛声越来越清晰,喧闹声越来越热烈,那种与她短暂失联的烟火气重新归位,飘忽不定的一颗心总归有了些安全感。


    谢拾感受着这个人越走越远,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失望是让人恼羞成怒的东西,因为这意味着在某个瞬间对某个人有过不切实际的期望。


    谢拾不认为他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失望,他只是……只是罕见地愤怒了一下——不为她的转身离开,为她高高在上,直接否认了他的存在。


    纸片人。


    呵。


    在这个人心里,他们所有人,好的坏的,都不过是低她一等不配拥有灵魂的npc。


    灵魂都不配拥有,他们的自相残杀又算得了什么?有谁会在意一群蝼蚁的厮杀?


    她高高在上得过分理所应当,一种扭曲强烈的冲动几乎压制不住,让他想要将她拖下来,变成同他一样的东西。


    ……


    手机彻底没电了,折腾这么久,算一算时间也不早了。


    浑身上下几乎湿透了,钱包里只剩下几个钢镚,林西彩决定乘公交回去,怕原主妈担心,乘车前特意在街上进了个电话亭,打算先打个电话说一声。


    林西彩算了算手上的钢镚,差不多刚好够她打个电话乘个车——想起那一百块钱林西彩就一阵心痛,不然现在可以直接打个车了。


    早上那一百块满打满算就开了九分钟,让退点钱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直接卖惨,就是不松口,林西彩在心里摇摇头,这个世界的社会氛围比她的世界差远了。


    这个世界的设施都做得精致而古典,路旁的电话亭是密闭的,林西彩走进去,小小一方空间几乎立即将雨声隔在了外面。


    林西彩稍稍调整情绪,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原主妈果真是担心了,电话响了一声就接了,林西彩借口在外面写了会儿作业,要晚点回去,原主妈如释重负应了下,旋即喋喋不休嘱咐了好一通。


    电话挂断,林西彩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情中罕见透出几分怔忪。


    失神间,身后一道异响,林西彩转身,便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彼时正倚着门框,含笑静静看着她。


    他分明在笑,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温度,隐着一汪轻佻的恶意,“又见面了呢。”


    他的目光落到她握着电话的手上,眸间笑意更甚,他盯着她,声音清越好听,好像二人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语气里带着点熟稔的淡淡责怪,“啧,跑那么快,刚刚就想跟你打招呼呢。”


    林西彩身体绷直,几乎是本能地陷入一种警戒状态。


    她微微愣了片刻,旋即突然抬头,似乎刚反应过来他误会了什么。


    “我刚刚在给我家里人打电话……”


    下一刻,空中恶作剧般响起一道警笛声,嘹亮,刺耳。


    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骚乱声、训斥声,夹杂着四处逃窜的混乱。


    林西彩:“.…..”


    想玩死她就直说。


    林西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强迫自己直视那双凉薄的笑眼:“跟我没关系,报警的不是我。”


    他的目光久久落在她脸上,微微俯身,意味不明:“是吗,那还真巧。”


    逼仄的空间里突然的靠近让林西彩有些不适,她没忍住皱了皱眉,绕过他走了出去。


    她背对着他离开,没有再回头,却始终能感觉到那道跟上来的视线。


    一直到她走到一个公交站台,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才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系统?」


    「你到底在什么?为什么不理人?」


    「系统你出来,有你这么失职的系统吗?我可以投诉你吗?」


    一辆公交驶过,风卷残云般装走了许多人,林西彩恹恹坐在公交站台,等着自己的那一辆,手肘拄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像个被生活戏耍的小丑,只敢在心里无能狂怒。


    她低着头望着地上的水渍发呆,须臾,视野中突然多了一个轮胎。


    林西彩顺着那个轮胎往上看,是一辆熟悉的红色山地车,和一个仰视视角下一张挂彩的脸。


    那张脸本就生得浓墨重彩,五官深邃,彼时雨夜中脸上的血痕和雨水成了点缀,透出一种攻击性极强的凌厉不羁。


    他并未言语,只垂目淡淡看着她,意味不明。


    他看着她时,她也讷讷盯着他,谁也没有先开口说第一句话。


    再面对这个人,林西彩心情些微复杂,只是那种来不及辨认的复杂情绪,在这种无言的对视中,很快被尴尬替代。


    他们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对视十秒钟还不需要问为什么的关系。


    林西彩在等着他说点什么,可他就那么看着她,似乎也在等她说点什么。


    她从这种静默中读出一丝很诡异的审判的感觉,就好像她被放在了悬崖边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好像有足够的耐性,好像她只要不开口讲话,他们就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林西彩在心里蹙了蹙眉,最终败下阵来。


    她抿了抿唇,语气尽可能的真诚:“你脸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谢拾盯着她,意外,又好像不意外,眼底情绪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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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涌,又很快归于平静。


    “你都看见了,不是吗,”他似乎笑了下,唇角扬起的弧度比起笑意却更像是嘲讽,“我的同桌。”


    林西彩傻了。


    合着他也看见了她。


    所以他这是跑她面前兴师问罪来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位男主以为她见死不救,那位变态以为她手贱报警?


    所以……她千方百计两头都不想得罪的结果是两头都得罪了呗?


    大爷的。林西彩没忍住在心里痛骂出声,这是一点活路都没想给她留啊。


    林西彩做事习惯性权衡利弊,纵使心绪大乱,也没忘记本能,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她做了一个决定。


    “没想到啊,”林西彩说,“出警速度还是挺快的。”


    谢拾额角轻轻跳了下,睨着她,神色意味不明,“你报的警?”


    本着已经得罪了一个疯子,必然不能再得罪另一个的原则,林西彩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进可攻退可守,“你没事就好。”


    谢拾笑了,笑得阴鸷又多情。


    而后他微微俯身,迫人的气势打在她脸上,她听见他说,“那真是谢谢了。”


    耳边风声夹着雨声,天色是如墨浸染的黑,伴随着闪电雷鸣,这声语调称得上轻柔的谢谢让她头皮一紧。


    不知道是环境衬托的,还是她的错觉,林西彩觉得这声谢谢怎么这么……吓人。


    这一天受到的惊吓太多,林西彩回到家直接失眠了。


    不安的同时又有些庆幸,林西彩第一次万幸那个bug的存在。


    这短短一天,她阴差阳错捅了几个篓子,随便一个都够她喝一壶的,万幸她还有机会,只要等天亮回到原点,她一定避开昨天那些坑。


    她会离谢拾远远的,她不会去跟踪他,更不会去小巷里围观那场不该围观的戏。


    不,不仅如此,还有那个面慈心黑的双面人,她从一开始就会躲开他,重来一次她不会再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


    还有,还有付砚修,以后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能像今天这样骂得这么难听……


    夜半更深,林西彩躺床上哄自己,乖乖睡一觉,今天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林西彩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次日晕晕沉沉,有些头痛,洗漱好,背上背包出门,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路过那个小花园的时候,林西彩的思绪迟滞了几秒,盯着已经修剪好的月季花池停了步子。


    月季花被修剪过,而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等着给她花的两个大叔也不在。


    林西彩登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睡意全无。


    拿出手机看屏幕。


    几个数字赫然跳了出来——10月17日。


    林西彩只觉得呼吸一滞,太阳穴都有些疼。


    她揉了揉太阳穴,屏幕上的日期分毫未动。


    一种恐惧,伴随着凉意,从指缝里钻进来,林西彩脸色煞白。昨日一幕幕在她脑海中上演,林西彩突然觉得窒息。


    她是想着恢复正常,但没想着断崖式恢复正常啊喂。


    是谁?到底是谁如此不余遗力地玩弄她,戏耍她!


    ——在她把一切都搞砸之后,这傻叉日子开始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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