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钢铁厂的食堂里,云潇潇正在吃饭,忽然就听得有人过来,眼里冒着光问她,“小云同志,你前些日说霍同志回老家办事了,是办的什么事?”
云潇潇正好嚼着排骨呢,闻言抬头,先是疑惑了一下,待她触及对方眼底的看戏的目光,她忽然的福灵心至,将骨头吐出来后,笑着问她,“龙大姐,是我家那个回来了吗?”
龙大姐狠狠点头,神神秘秘地往她这边靠:“你待会可别对你家霍同志发火啊。那影响情绪,破坏团结。”
云潇潇嘴角抽抽一下,这什么啊,竟然还能硬生生地跟“团结”扯上关系?但是看她再怎么掩饰,也掩藏不了眼底的幸灾乐祸,云潇潇起了霍眠山先前离开时,跟她讨论的小孩子问题,难不成真是把他的堂侄女带回来了?是那边真的不适合小孩儿过了吗?
想到这里,云潇潇也加快了速度吃饭,不想跟她说话,免得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可是云潇潇这样,龙大姐更加想看到她崩溃的模样,笑着问:“要是霍同志要你当后妈,你跟霍同志离……”“婚吗”俩字还没说出来呢,就被云潇潇拍筷子的声音拦下了。
只见云潇潇两手握拳都有些抖的按在桌上,显然是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怒火,“龙大姐,你就这么见不得人家夫妻俩好吗?是不是你跟你家的那位每天都跟仇人一样,天天吵架打架,天天琢磨着离婚啊,不然为什么事都还没弄清楚呢,就已经帮我们想到分开的事了?”
龙大姐“我我我”的,就是解释不了自己方才的话,只好硬着头皮辩解,“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这么较真?”说完后,又觉得云潇潇驳了自己面子,还咒自己,于是语气一转,便成了怨怼,“我开玩笑的,你可是真真的咒我了。不行,你要收回你的话。”
一边吃饭的人那是一双眼睛紧盯云潇潇跟龙大姐,愣是没往自己碗里看一眼,唯恐错过一个精彩画面。
云潇潇觉得自己的手还在抖着,她指着龙大姐,眼含锋利,“是你一开始在咒我。我那是礼尚往来。念在我们同一个科室的情分,我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你就该偷笑了,还敢这样?”
气都被气饱了,云潇潇起身向要离开去找霍眠山,也要确定是不是真带了小侄女回来。
她气哄哄地走,龙大姐不敢拦,只在后面嘀咕,说她不会做人,以后准要吃亏,说话那么毒,肯定会有报应的。
旁边目睹了始末的人都看不过去她颠倒黑白了,“龙同志啊,我都看到了,是你先来想看人家笑话的,人家拿话堵回去,也是情理之中,你生气什么?”
“可不是?我也看到了,人家小云同志刚开始都没搭理她的,是她一直在哪里说,这才触碰到人家的逆鳞,被骂了不也活该吗?”
职工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自然会为云潇潇说几句,免得活生生地被人泼脏水。
云潇潇把食堂那边的事抛之脑后,只朝着大门方向走。龙大姐一向懒散,说是脚疼,科室到食堂这边路途又远,所以她就一直骑车过来吃饭。因此,以龙大姐骑车过来的速度计算,霍眠山他们应该还在大门口那边。
果然等她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就与霍眠山他们碰面了。
霍有海与小羽都很突出,云潇潇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到底还是被暗自吓了一跳。
霍眠山瞧着眼前有些憔悴的云潇潇,心疼坏了,拧着眉头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嗔怪她:“这几日肯定是没有好好吃饭。”语气很是笃定,“走,我们回去。我给你单独打包了一份红烧肉。你待会全部吃掉!”
“那你们呢?”云潇潇疑惑地问他,又看了一眼后面的人,“还没给我介绍呢。”
霍眠山这才想起一直偷偷笑他的霍有根,还有一直暗地里观察着云潇潇的小羽。
“我们吃过了。对了,忘跟你说了,这个大个子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有海哥,这个小姑娘,就是我大堂哥的独女,小羽。”
“有海哥,小羽,你们好。”云潇潇笑容平和中带着点热情与好奇,没有一点的厌恶与无奈。
这可让霍有海惊奇了。这跟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一般来说,看到来投奔自家的亲戚,女主人都是脸色难看的呢。难道霍眠山是真的没有撒谎,云潇潇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会嫌弃他们的到来?
“你好,你好。”他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下,“我也不会在这里打扰多久的。能找到工作最好,找不到了最迟新年的时候回家。”
小羽觉得霍有海说的话有些奇怪,只是她现在也不懂,就学着霍有海怯怯地说“你好”,声音比蚊子的声音都小。
霍有海看了一眼与在家里的活泼完全不同的小羽,有些心疼,却是没有教她怎么做。他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
“这就是我的妻子,革命伴侣云潇潇同志。”说这个,霍眠山满脸的骄傲,仿佛他身边站着的人是仙女一样,“小羽,你以后就喊她做婶子吧。快喊人。”本来他在家里排行十三,想让小羽喊云潇潇做十三婶的,可是想着都出来这里了,按排行来喊太生疏。
“婶子。”小羽用力揪着衣角,飞快地看了云潇潇一眼,而后还是小小声近乎是梦呓一样的叫了人。
云潇潇顿时觉得她有些可怜。这跟小时候的自己,有点像啊。一样的迷茫、害怕,又带着点期待。
似乎是跟年少的自己和解一样,一个浅笑浮现在她脸上,她走过去,弯着腰低声征询小羽的意见,“小羽好,我们现在一起回家吧。我们手拉手回去?”
小羽被惊到了,不可置信地飞快抬头,这回也不躲了,定定地看着她,唯恐自己听错了。
直到云潇潇仍旧伸着手,再问了她一次,她才慢慢低头,小心翼翼地伸出黑黢黢的小手,抓住了云潇潇的一根手指头。
感受着小手的绵软与温暖,云潇潇笑了,挑眉看了呆愣着的霍眠山一眼。小孩儿愿意信任她、亲近她呢。
围观的霍眠山等人那是全都松了一口气的。他们就怕云潇潇不肯接受黑瘦的小羽,也怕小羽害怕云潇潇。如果那样的话,在中间当夹心饼的霍眠山就难受,也难做了。
云潇潇这一番的言行,让不远处看戏的人都感慨万分。他们还以为要看到一场家庭大战呢。没想到,就这?她就这样轻易接受了小孩儿?都不跟霍眠山一哭二闹地反对一番的吗?
既然接受了小孩儿,那当真如龙大姐说的那样,从今往后,云潇潇这个做婶子的,就相当于后妈一样的角色了。云潇潇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同志,能胜任吗?
“要我说啊,还没有他们自己的娃娃,他们还能对小孩儿好。等他们亲生的孩子出世了,那小孩儿的苦日子也就来了。”龙大姐在一边叹息着,为孩子的未来担忧。
大家都默默地看向她,也根据他们以往见到的例子,明白龙大姐说的是没错,只是不知道霍眠山夫妻俩会坚持多久,还是永远不变,会把孩子好好教养长大?
“明天得让小云同志跟我道歉才行啊。我说的没错,她真要像做后妈那样照顾那个小姑娘了。”龙大姐一脸联系地说着,旁人看了谁不知道她是真的出气了?
大家都摇摇头回家去。若无意外,这个事,会成为钢铁厂大院里的惊天消息,够他们拿来“下饭”几天的。
回去的路上,云潇潇还问到怎么不见赵公安,“我还没亲自谢谢他跟左公安呢。”
“他回去了。”霍眠山明显不大想说旁人,只想跟她说话,只是她问到了,他不好不回答,“出来几天,他得回去局里做个报告。另外还得麻烦他打听一下小羽户籍转到这里来要做些什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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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是打定了主意让小羽安心留下了。
大家都从他的话里听出他的意思,也都默默看向云潇潇。
云潇潇点点头,“那我们回头得好好谢谢他。”她粲然一笑,看向霍眠山,那是她在说,她是支持他的。
两人明白对方的心意,相视而笑。可把一边少见这种情况的霍有海的牙齿都要酸掉。
到了他们暂住的房子,左宾便索性领着霍有海去了他居住的小居室,“今天就先挤挤。明天再弄一个床。”
“行。你不嫌弃我就行。”霍有海是一点不嫌弃,很是好奇地看着屋内的摆设,啧啧地艳羡着,这么好的房子啊,就是因为需要他来保护霍眠山,就让他住着?“还是你们吃皇粮的好,做什么都是亏不到你们。”
左宾看了他一眼,“职责所在,要说亏不亏的,就只能说我们做事不亏心,这才是根本。”
霍有海不好意思地回头给他竖起了大拇指。此时的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小羽忽然独自一人跟霍眠山夫妻俩相处会怎样。毕竟在他看来,这早晚都要习惯,他帮不了什么,就不能在旁边瞎掺和就是。
云潇潇这时候已经打了一盆水进卧室,“小羽,来,给你洗个澡。”
这话一出,让蠢蠢欲动的霍眠山失落地收回了脚。他以为那是给自己准备的洗脚水呢。他撇撇嘴,决定不跟小孩儿抢,索性就坐在沙发上,看起了这几日收到的报纸。
这么一看,才发现了报纸上放着的一封信。
拿起来一看,发现落款是他收的?“潇潇,这是谁给我的信?”
云潇潇正在给躲着不想让脱衣服小羽,闻言回道:“是大同哥给你的信。他昨天回部队去了,带着他的新媳妇。”
“好,我看看他说了什么。”霍眠山取出信看了起来,耳边响起云潇潇与小羽的对话。
“婶子,我可以自己洗澡的。”
“啊?真的可以吗?可是你还不到五岁呢,自己洗怕洗不到后背。”云潇潇很为难地皱起眉头,拿时间长了,小姑娘岂不是要成一个小煤球?臭烘烘、脏兮兮的出去,到时候一家子一起丢脸。于是云潇潇低叹一声,“在我们大院里,谁家小孩儿洗漱不干净的,家里的大人都要被笑话不会养孩子的。你不怕别人笑你小山叔叔吗?”
小羽闻言,眼睛瞪大老大,着急起来,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他们笑小山叔叔。”她抿着小嘴想了一下,小心地看着云潇潇一眼低头问:“是不是还会笑婶子你啊?”
云潇潇点头,想到她低着头,就开口道:“是啊。所以在小羽长大之前,都让婶子帮你洗澡,好不好?”
“嗯!”只能这样了。小小的人儿默默叹气,婶子跟她都是女孩子,五奶奶说过的,没事的。原来洗澡这个事,五奶奶人老成精,竟然也提前跟小姑娘说过了,叮嘱她,要么自己洗澡,要么就让婶子给她洗。她都按照五奶奶教的说了呢。
见小羽头发枯黄分叉,跟稻草一样,云潇潇还跟她商量了一下,便剪掉了,“等我们吃好喝好几个月,头发就能变得黑黑的、长长的了。”
小姑娘开心地摸着头发仰着头看着云潇潇笑,她觉得婶子很好哇。要是婶子能一直这样好就好了。到时候她就回去告诉爸爸。想到了爸爸,又感受着云潇潇的温柔爱护,小羽眼睛涩涩的,不知不觉地就掉起了眼泪。她想爸爸了。
云潇潇看到她脸颊上的泪水,虽然不知为何,却是轻轻地抱着她,任由她发泄着心底的情绪。
而小羽也从默默流泪,渐渐变成哇哇大哭起来。
这可把霍眠山与霍有海他们都惊动了。
“怎么了,潇潇?发生什么事了?”霍眠山站在房门口着急地敲门。
霍有海与左宾站在客厅门口听着,就连邻居也一脸八卦地侧耳关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