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文字上显示的反应还算平静,但在这种事情上,能让她表现出好奇就已经实属不易,更别提还能由着人接着往下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倾清当即大笑起来:【老母亲般慈祥的微笑.jpg】
又故弄玄虚,特意等了会儿才欣然揭秘:【当然是谢谢啦!】
【你以为是什么?】
【苏老师真美?跟我真配吗?】
苏途:“……”
倒也不必。
许是感冒的原因,她脸颊微滚。
想到他突然收到两张和自己的合影,不仅没感到莫名其妙,居然还对人说谢谢?心里也隐隐有些微妙。
搞不懂他的脑回路,只能切换对话框,想解释说大家就是闹着玩的,希望他不要介意。
字打好了,又怎么看怎么像在欲盖弥彰,反而显得可疑。
未免多说多错,最后又尽数删除,还很是机灵地说服自己:
嗯…
假装不知道。
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处理方式。
这么想着,心里又生出些小聪明耍到点子上的自我愉悦,切回来和陶倾清交代:
【周一上午可以排两个量房,月嘉赵旋一组,我和陈唯舟一组,之后的空档晚点理好发你】
【异地的暂时接不了,婉拒即可】
爆单当然是件好事。
但工作室的体量摆在那里,也就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消化不了。
有过扩张的想法,可一来,单量不够稳定,她怕养不起人家;二来,凡是有点水平的设计师,大概率也是看不上她这座小庙的。
就连助理和实习生,都是机缘巧合才招到的,暂时也还达不到独立做方案的水平。
所以她更加没有偷懒的资格。
叹了口气,又从沙发上爬起来。
认命般回到工作台前,扯过早已凉透的外卖,瘪着嘴强迫自己果腹,以免革命尚未成功,她就要先行死机。
-
周一早上八点的闹钟。
苏途惊醒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像飘在云端,身体却像灌了铅,谁也不肯听谁的。
等到她终于组装好自己,迷蒙着眼,迈着沉重步伐,完成上午的量房工作,回到工作室时,又极巧地和等不到人、正欲离开的杨浩迎面碰上。
他晦气的神情顿时爽朗起来:“苏老师回来啦。”
苏途:“……”
今天四人同时外出,只有陶倾清留在工作室镇场,刚说完她可能一整天都不会回来,就当场破功。
登时便心有不甘地站起来,想要力挽狂澜,却被眼神制止。
苏途不恼反笑,态度也可谓亲和:“杨总是有什么事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
杨浩还想装大度地迂回一会儿:“这不闲着呢嘛,就随便下来看看。”
苏途也很给面子:“那您坐,我先上去忙了。”
“欸——”
杨浩赶忙拦人:“有事有事!”
苏途停下:“您说。”
被如此正式地架到这里,他一时又有点难以启齿,想表现得不当回事,开口却终究还是带着较量:“我就是想问问。”
“你和那个时述,熟吗?”
“不熟。”
苏途一副并未被所谓的冠军光环吸引的理性模样,果断道:“普通客户。”
这反应无疑让杨浩惊喜:“我就说嘛!你就不是那么不切实际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一顿下午茶收买!”
更助长了他的主场姿态,像已经扳回一城似的:“既然这样,那我认为我们还是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示好才是。”
“尤其下午茶这种东西,本来也没多少钱,想吃自己买就是了,根本没必要去承别人的情,一点小事还搞得牵扯不清的,是不是也不太好看?”
“确实。”
苏途闻言,同样感到惊喜:“我本来还在苦恼,该怎么跟你提这件事才好,没想到杨总的想法居然跟我是一样的。”
杨浩一愣。
心态不由有些升华:“你也是这样想的?”
苏途点头:“当然。”
“那天下午我就已经觉得不妥了,所以特意让小陶去查了一下,威尔逊的下午茶,单份售价是598。”
她解锁手机,调出相应界面展示给他看:“您那边要了32份,算下来一共是19136。”
紧接着又打开收款码,微微一笑:“您看,现在转我方便吗?”
杨浩眼皮一跳:“……”
差点脱口而出,一顿下午茶两万块,你是要去抢吗?!!
苏途也全当没看出来,还在给他戴高帽:“我知道杨总一向大方,对员工也很体恤,而且下午茶这种东西,本来也没多少钱,要是连这点小事都牵扯不清,再落人口实肯定不好。”
见他还是不动,她又切出收款界面,以退为进:“您要是不放心让我转交,我也可以当面给他打电话。”
“我们一起跟他确认下,这笔钱是你要还给他的,这样可以吗?”
……
苏途点击收款。
满脸无辜地将人送走,直到转身上楼,才露出一丝狡黠,打开对话框,把收到的数额原封不动转出去。
而后短暂思忖了下。
没等想好怎么解释这笔钱的由来,对面就回了消息:【?】
苏途愣了愣,边疑惑运动员平时训练都随身带着手机吗,边快速打字:【上周五的下午茶钱】
【您是甲方,请客是应该的】
【那作为乙方,我应该也有为您控制预算,以免造成不必要损失的责任】
时述:【所以?】
苏途刚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把钱要回来,心里难免还有点儿未尽的得意与膨胀,又因为隔着屏幕,不由地跳脱了些:【所以你请你该请的客,我挽回我该挽回的损失】
【请甲方尊重乙方的劳动成果】
【快收款吧~】
隔了几秒,时述照做。
她笑着准备放下手机,对面又跳出新消息:【晚上有时间吗】
苏途笑意凝滞:“……”
想到积压的工作量,说不上烦躁与否,却多少也有些头疼:【您是对方案有什么想法吗?】
时述:【嗯】
【有些细节想和你讨论】
苏途叹了口气,认命道:【好的】
【那今晚几点?是您到工作室来,还是我去找您?】
他言简意赅:【六点】
【位置:年丰鱼庄】
想起自己昨晚刚发的微博,又奇妙的与之重合,苏途微微一滞:“……”
要不是此前根本就不认识。
她估计都要怀疑,他暗恋的人其实就是自己了。
-
傍晚时分。
苏途被侍者引进雅座时,时述正坐在屏风中央,还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束,短发修剪利落,尤显得轮廓硬挺,眉骨深邃。
桌上活鱼咕噜噜冒着热气,伴随几道清炒时蔬的香味,一窝蜂钻入鼻尖,已有些将意志摧毁的意思。
时述还把菜单推放过去:“看看,还需要什么。”
当着面,苏途还是略显局促,腼腆抿了抿唇:“不用了,已经点了很多。”
时述手还压在菜单上,闻声抬眸:“不舒服?”
“昂…”
苏途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的声音是哑的:“有点感冒。”
不仅如此,面色也有些煞白,眼底却是一层青黑,遮得眼尾泪痣都显得淡了。
时述眉心微蹙:“去看了吗。”
苏途解释:“没那么严重,已经快好了……”
说着又想起赵旋好像提过,运动员要是生病是不能随便吃药的,所以对传染源尤其忌讳。
她话音顿住,赶忙从包里翻出口罩,戴上之后又挪动位置,坐到他斜对面说:“那个……”
“要不你直接把问题说下,我听完就走?或者之后再微信发我也行。”
他却不予理会:“什么症状。”
苏途眨了眨眼,意思是症状较轻的话就没事?
也没敢隐瞒,想了下便说:“就…脑子有点懵懵的,鼻塞,还有点畏寒。”
他追问:“没发烧?”
苏途摇头:“没有。”
见她不似说谎,时述这才收回视线,像默许这种轻症可以留下,伸手舀了碗鱼汤,放到正对面的位置。
声线冷硬:“口罩摘了,坐回来。”
苏途却还是有点犹豫:“虽然不太严重,但以防万一,要不我还是……”
“我在休假。”
时述打断,又报备似的补充:“九月之前都是。”
苏途没懂:“啊?”
时述:“可以传染。”
“……”
虽然但是。
这是什么非凑不可的热闹吗?
苏途还想说些什么,可视线对上,又轻易败下阵来,最后还是摘了口罩,坐回原位。
又在他的眼神施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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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拎起调羹,闷声尝了一口。
鲫鱼的鲜香滚入喉间,熨帖着绵软身体,令她自内而发恢复一点力气,眼睛也因此亮了几分。
再小心抬眼,朝他看去时,无端便有种“听话吃饭后,暗戳戳求表扬”的乖软。
看得人心间一软,不由地想伸手顺毛:“好喝?”
她呐呐点头,如实道:“嗯,很鲜。”
他亦不吝奖励:“下次可以再来。”
“……”
苏途面颊微润,总觉得每次和他独处,都有点儿另人难以招架、又没法深想的怪异。
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闷头继续喝汤。
一直到瓷碗见底,才隐约想起好像还有正事没谈。
抬头正欲开口,一扇屏风之隔的地方,就传来了道还算熟悉的声音:“吴总,这边请。”
苏途怔了一下,听到座椅移动的声响。
卓雪峰拉开主座,将人引入主位,熟稔介绍起这家鱼庄如何上佳,请他一定好好品尝后,又招手差侍者要了两瓶飞天。
小酌几杯,不出意外的,又聊起了金利这次位于C市的项目,与试图参与竞标的苏途。
“……这种级别的项目,竞标绝对是应该的,比创意嘛,谁行谁上,也不能因为我们合作的次数多,就不允许别人竞争。”
“但就算是竞争,那是不是也得挑些经过市场验证的大公司,才更有保障?像名单上的栖川啊、安缦啊,我觉得都很合理,就是没太搞懂,最后怎么还有个小工作室也参与进来了?”
“当然啊,我不是在质疑,就是想请教下您,这事是不是哪位领导的‘授意’啊?”
“什么领导啊。”
吴文才喝开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避讳的:“就是乔悦给塞进来的,说是能力不错,反正是竞标,多她一个不多,听听也没坏处。”
卓雪峰做出虚惊一场的样子:“噢,原来不是您啊。”
“那就好、那就好。”
吴文才果然听出话外音:“怎么,有隐情?”
卓雪峰犹豫道:“其实有些公司内部的事,本来是不方便说的,但我仔细想了想,您毕竟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要是因为我的隐瞒,最后真出了什么事,这责任谁又担得起呀。”
吴文才皱眉:“到底什么事!”
卓雪峰叹了口气,这才下定决心说:“就那个小工作室,老板叫苏途的,您也见过,以前是我手底下的主案。”
“这不去年,因为对外泄露了还在保密阶段的项目方案,直接导致公司损失了几百万,就被行业给除名了嘛。”
“您想她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敢前脚刚走,后脚就自立门户的?可不就是走投无路,没办法了吗!”
“您说,要是我没把这事告诉您,最后万一还真让她给中标了,那这几十亿的项目要出了问题,责任最后不都得落到您头上吗?”
这事吴文才也隐约听过风声,只是没有将其对号入座过,好在他本来也没把那小工作室放在眼里。
虽也看得出他是在排除异己,但这事毕竟也与自己息息相关,倒也不吝再卖他个人情:“你放心,这次虽说是竞标,但最后要选哪家公司,我也自有考量。”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提前想想,该安排哪位设计师来做这个项目就好。”
内定的意味已足够明显。
卓雪峰闻言,自是连连应和,又殷切起身倒酒……
苏途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议论,早在离开观隅前,卓雪峰就曾当面放话,要是敢走,一定让她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她其实也无甚所谓,因为工作室的定位和观隅并不相同,过去一年也没有过业务冲突,这次要不是乔悦力荐,她也没想过要回来走这条路。
只是当着自己客户的面,露了这样的难堪,就不免有些惨烈了。
没谁会愿意和人品存疑的人合作。
就算签了合同也一样。
“苏老师。”
时述果然喊她,声线平直,透着冷意:“最近在准备竞标?”
多神奇。
议论声竟就此打住。
苏途苦笑了下:“嗯。”
甚至还有心情琢磨,倒是省了问他还有什么细节需要讨论了。
时述点头,伸手接过见底的汤碗,忽而又问:“市监局电话知道么?”
苏途:“……”
他将汤盛至八分满,不轻不重放回她面前,用刚够隔壁听清的声量,看着她说:“竞标结束。”
“我帮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