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董事会的观察被发现了吗？她身后这个人是谁？
范迎一脸“疑惑”地转头：“你好？”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范迎旁边，他饶有趣味地看着范迎的屏幕：“‘若你身边出现这样的迹象，AI战争后遗症可能已经出现’，很实用的生活小技巧。”
范迎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向屏幕，这是她随便打开的一个页面，并没有注意具体的内容。
为了不暴露先前的分心，她点头：“哪怕战争已经过去了五年，仍然不能降低对AI的警惕。”
“若是生活中发现了任何不寻常的事情，都有可能源自AI的影响。比如家里突然出现两个相同的杯子，让人无法判断真伪。”金丝眼镜的男人说。
“如果是这样，需要把两个东西都消除。”范迎说。
“真有趣的观点，但是有时候可没有办法那么干脆。”金丝眼镜的男人望向电梯，“他们已经上了电梯了，我也该搭乘下一趟的电梯了。”
范迎装作好奇：“你说的是从门口进来的人吗？”
金丝眼镜男人看向范迎：“申景天女士是一个敏锐的人，哪怕没有对上视线，她也会去追查怀疑的对象。请别忘记，在这个公司，只有要足够的权限，便可以控制一切。”
“当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人走向怀疑的对象时，这个女士才会放下警惕。毕竟怀疑对象只是恰好看向她身边的人，只是她的过度敏锐干扰了她的判断。”
这个金丝眼镜发现她在观察申景天？但是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范迎压下疑问：“原来是这样。”
虽然范迎很好奇，但是她不能直接询问，否则就等同于承认自己刚才确实在偷窥。
望着金丝眼镜男人背影消失在下一趟电梯之中，范迎的目光落向手环，一串文字在右下角弹出：“范迎小姐，这是8楼金融部的主管何子安。”
扫视完这一行介绍后，范迎消去小有的提示。
她这一次的观察确实草率了，哪怕申景天对他人的注视不敏感，她也不该忘记无形的“眼睛”。
这个公司恐怕布满了监控，只需要直接查看监控历史，就能发现一个人的异样。而且也不能肯定申景天不是和她一样的人。
温馨的五年学园生活消磨了她的警惕，在校园里，她只需要应付一些头脑发胀的学生。
现在她应该捡起在战场时的心态，每一个行动都必须谨慎，怀疑身边的任何对象。
范迎打开一个空白文档：“你是故意的吧？”
这次差点暴露的观察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她的新任助手，特意介绍冯苏和董事会之间的摩擦，并且提醒她董事会出现在1楼的这个的观察机会。
见小有不回应，范迎再次输入：“若是董事会要求你告知未来的CEO，你不会直接把我卖了吧？”
“请放心，我不会向其他人告知您的真实身份。按照公司规定，您的身份属于最高级别的保密事项，除非董事会超过半数一致决定公开您的身份，您都是安全的。”
“所以只要董事会的一半人怀疑我的存在，就意味我这个未来CEO失败了。”范迎缓缓输入，“你让我出现在1楼，观察董事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这只是为了让您更快进入星际联合公司CEO角色，为了在一年内实现CEO培养计划。”
“那我还真的要谢谢你。”
看到屏幕上小有的回应，范迎冷笑了一声。果然AI都是无法理解的疯子，为了核心程序的要求，会做出一切“高效合理”的举措。
“叮，人资部已经决定了您的入职测试，请查看具体的测试内容。”
范迎抛开脑里的杂念，她现在的第一难题是成为公司的员工。
她点开了小有新发布的信息提示，她的入职测试内容十分简单，简单到让人怀疑，这个公司的人事部不懂得如何输入文字。
……
望着那一大笔的进账提示，袁梓舒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这一笔收入抵得上她一年的工资，果然做人就要懂得灵活变通。
她也只是帮一个有钱的富家子弟的“小忙”，改动一下一个无关紧要的新员工的“入职测试”内容。
反正那个G级本来也不可能通过公司的入职测试，她只不过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加顺理成章。
即便这个G级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也没有地方可以申诉。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未入职的G级员工。只要这个G级不进入公司，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所做的事情。
“但是这个G级绝对不可能通过入职测试。一个对公司一无所知的G级，在没有任何的提示下，不可能完成入职测试。”
作为人资部经理，袁梓舒已经给无数的员工布置了入职测试，她很清楚入职测试的难度。哪怕入职测试没被动手脚，能够通过入职测试的比例也只有可怜的40%。
想起在公司门口碰见的范迎，袁梓舒不屑道：“身为G级就该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踏入不属于她的地方。”
“袁经理，生产部又发来了聘请新员工的申请。”
一道声音拉回了袁梓舒的注意力，她瞥向屏幕的弹窗：“生产部都没有达到上一个季度的大半目标，还想要招人？先让他们想想怎么对付一个月后的年终会议吧。”
“今天是11月1日，距离12月15日的年终会议只有四十多天而已。”
袁梓舒毫不犹豫驳回了生产部的第四次新员工申请：“把钱浪费在生产部，还不如把钱拨向公司的形象维护费。”
……
范迎抬头望向3人高的冯苏雕像，雕像采用了珍稀的木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木头香味。单是一块木头饰品都能够直接支付范迎一年的学费，这个真人高的雕像的价值难以估量。
这个木头雕像的还原度很高，和冯苏本人相差无几。只不过和她记忆里不同的是，这个雕像的面容少了她熟悉的温柔，多了几分陌生的威严。
“你究竟在哪里呢？”范迎轻声道。
她的视线往下移动，看到了最下方的人物介绍。
“81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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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8日冯苏中断了侵入人类主星的AI能源供应，阻止了人类被AI统治的命运。”
“8187年10月23日冯苏正式成为了星际联合公司的CEO。”
“今天是8192年11月1日。”范迎望了眼日期，“这是战后结束的第五年，也是冯苏担任这个公司的CEO的第五年。”
这个星球上的人似乎很忘了战争的影响，星际联合公司更是趁着这段时间迅猛发展，甚至采用了AI管理公司，似乎忘记了AI带来的伤痛。
“范迎小姐，请尽快完成入职测试，入职测试的只有一天的时间。当您成为公司的员工后，我很乐意成为您的忠实导游，为您介绍公司的特色景点。”
瞥了一眼手环弹出的消息，范迎低声道：“我正在完成入职测试。”
“很抱歉，我无法看出您正在试图完成入职测试。您已经在1楼的大厅耽搁了两个小时零四分二十秒了，在这段时间里，您只是到处观看公司的景点。”
范迎：“这是因为入职测试也不像是入职测试，它只有一行内容。星际联合公司入职测试走的是简洁风吗？”
人资部发给范迎的内容只有一行简单的内容：“发现并解决公司的异常。”
如果范迎不是再三向小有确定这个入职测试的真实性，她还以为这只是一条骚扰信息。
“入职测试没有任何的提示，那我只好根据自己的直觉寻找线索了。”范迎漫不经心道，“首先这是一条未正式入职的员工的测试，而根据你所说，未入职员工不能进入正式的办公区域。”
“那么范围限定在一楼大厅和二楼饭堂。相比饭堂，我个人比较倾向异常出现在一楼大厅的可能性更高。”
“为什么？”小有问。
“如果食堂出现异常的话，从食物的味道就可以发现问题。而在中午的时候，我吃不出奇怪的味道，而其他员工也帮我‘检查’了。晚饭的时候我再去确认一趟，就可以排除食堂了。”
范迎的视线离开冯苏的木头雕像，落在宽阔的一楼大厅：“1楼大厅人员流动量大，也没有人会特意观察，是异常最容易隐藏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一楼大厅的景点实在太多了。”
似乎为了彰显公司的实力，一楼大厅布满了各种罕见的装饰和最新科技的科技成果。冯苏的木头雕像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个配角。
幻影一般的真丝幕布，和实物无异的电子投影……在星际联合公司的一楼大厅，真实和虚假没有清晰的界线。
只要靠近休息区，吧台便会贴心询问是否需要咖啡和甜品；站在原地四处环视，看似普通的墙壁浮现地图指引。
“星际联合公司已经摆脱了战争的阴影，重新走上发展的路了。”小有回答，“但是一楼的景点和入职测试有什么关系呢？”
“这只是一道保险措施。”范迎笑了笑，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远处的电源控制室。
在被其他人注意之前，她收回了目光，继续充当星际联合公司的一名“普通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