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范迎盯着屏幕说。
屏幕上显示新的文字：“我是星际联合公司拥有最高权限的AI，协助公司完成日常的所有事务。请允许我再次恭喜您担任星际联合公司的CEO。”
“等一下，我还没有接受这个offer。”
看着屏幕上炸出的一个个烟花特效，范迎纠正：“我只是来到了公司，不代表我已经成为了公司的一员，我还没有签订任何的正式合同。”
屏幕浮现新的文字：“我明白了，范迎小姐，您需要更详细的offer介绍。星际联合公司掌握着众多自然资源，包括矿产资源，水资源和土地资源；汇聚全球顶尖人才，目前已有……”
“我知道星际联合公司是资本中的资本，独裁者中的独裁者。”范迎打断了AI啰嗦的介绍。
屏幕的文字消失，新的文字替代：“那么请允许我省略公司的详细介绍，直入主题，只要成为了星际联合公司的CEO，那么您就能掌控这艘大船的方向，甚至是决定人类的命运。”
“您愿意接受这个offer吗？”
“为什么选择我？”范迎说，“我是一个刚刚毕业的普通学生。”
屏幕出现为新的文字：“请不要谦虚，您是超级人工智能最大的威胁。虽然AI战争已经结束，人类社会恢复了正常秩序，但是您我都清楚，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和谐。”
“作为人类现存的最强大的势力，星际联合公司将成为你最大的助力。”
“你知道什么？”范迎冷声。
屏幕却并没有回答范迎，而是出现一行重复的字：“您愿意接受这个offer吗？”
一个大饼放在面前，正常人都无法拒绝这个巨大的诱惑。坐上星际联合公司CEO这个位置，意味着财富权利尽在手中。
她就不再是受人鄙夷的G级，而是其他人仰望的对象。所以她应该毫不犹豫地……
“我拒绝，我对星际联合公司CEO不感兴趣。”范迎淡淡道，“而且星际联合公司的CEO应该是冯苏，和我无关。”
屏幕再次出现新的文字：“您的观点是正确的，公司的官网中，现任星际联合公司的CEO仍然是冯苏先生。”
“五年前，人类即将失去最后的主权时，冯苏先生关闭了AI在主星的能源供应，为人类换来了最后的生存空间。至今仍然没有人知道冯苏先生如何实现这一点，冯苏先生也一直对此缄默。”
范迎的目光停留在“一直对此缄默”六个字，她眨了眨眼，掩去眼中的情绪。
“但无论如何，全人类都承认冯苏先生的功迹，并且一举把冯苏先生选为星际联合公司的CEO。在这五年里，冯苏先生主导星际联合公司，着力于灾后的重建。”
“并不是‘选为’，而是‘架上’这个位置。”范迎插嘴。
屏幕一空，再次出现新的文字：“范迎小姐似乎对星际联合公司CEO这个位置有所不满，那么请允许我更加直接地向您介绍具体的工作。”
“首先从工作环境开始。”
伴随着“叮”的电梯提示音，一股清新温暖的气息从范迎的背后蔓延。
屏幕的文字滚动：“这里9楼，星际联合公司CEO的专属楼层，也就是您未来的办公地点。”
这里是冯苏的办公室。
范迎转过身，当9楼的景象映入眼中时，她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
和她想象的不同，她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温馨舒适的办公室。实际上，这一层楼的装修格外冷冽，只能看到黑白二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除了墙角的一幅画。
范迎站在了画前，凝视着这一幅色彩鲜艳的油画。
她旁边的光屏陡然出现了文字：“冯苏先生擅长绘画，这是他绘制的油画。如果您对此不满意，我可以为您更换。”
“不用。”
范迎盯着油画中的几片羽毛，这几根羽毛错落在油画的不同位置，看上去没有特殊的地方。但她知道这是冯苏设计的秘密——几何密码，羽毛的位置和方向藏着信息。
在她的视野中，这几片羽毛以特殊的规律连接起来，油画被拆分，旋转，重新拼接。
一次次的模拟组合后，范迎感到大脑微微眩晕。她很久没有进行这么复杂的运算了，手腕上的手环微微发烫，传来阵阵的刺痛。
她闭上了眼睛，消化着从冯苏的油画中得到信息，一串坐标和一串密码。
范迎重新睁开眼睛，她的视线落在办公室里。如果以电梯为原点，按照这幅油画中的坐标，那么冯苏暗示的应该是这个位置。
她把手放在一个普通的盒子，她试着打开，却发现盒子是上锁的。
一旁的光屏浮现文字：“这是冯苏先生留下的密码盒，很遗憾我也并不知道其密码，或许只有冯苏先生本人才……”
“咔嚓。”
盒子清脆的开启声让光屏停止了文字输出，范迎一脸无辜捧着空荡荡的盒子，望着光屏：“不好意思，我打开了。”
“但是这个盒子是空的？”
范迎把盒子翻转，往地面晃了晃，仍然没有发现盒子里有任何的东西。
就在范迎思考这个盒子的用途时，一旁的光屏又浮现了新的文字：“不知道您是否决定成为星际联合公司的CEO？”
这一次，范迎并没有直接拒绝。她看到冯苏发出这个offer的时候，她以为这是冯苏改变了五年前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和他风格完全不搭的办公室，对她莫名热情的AI，还有只有她能够读懂的油画。
“我还要考虑一下。”范迎说，“起码，我要先搞懂这个盒子。”
光屏文字的浮动速度慢了一些，似乎有些失望：“好的，我尊重范迎小姐的想法。不过，请允许我提醒您……”
看到新的文字，范迎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果然一昧地推脱是不行的，她要想到更可靠的借口。
比如，她虽然已经完成了所有学业，但是还没有拿到毕业证，所以没办法办理正式的入职手续。
“其实我……”
就在范迎开口时，光屏显示了所有的文字：“……现在已经是中午用餐时间，请您先到员工饭堂享用午饭。”
看到光屏的所有回答，范迎沉默了。不愧是能够管理一家公司的智能AI，哪怕在严肃的谈话中，都能抓住重点，时刻满足人类的基本需求。
似是注意到范迎的欲言又止，光屏显示了新的文字：“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员工饭堂的价格贵吗？我还没有入职，应该只能自行购买吧？”范迎问。
“请放心，公司有特别的条款规定。如果面试者撞上了午饭时间，可以免费享用本公司的饭菜。请让我为您开通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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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限。”
“我们也没有在面试。AI如果走后门被发现的话，会很糟糕吧。特别是AI战争结束后，人类已经对AI失去信任。”
“那么不妨换个角度看，您在面试我。判断我是否有资格担任您的助手。”
……
这个电梯一定有问题。
范迎搭乘同一个电梯来到了公司二楼的食堂，从奢华的电梯出现的她再次接受了一次异样的目光洗礼。
比早上进入电梯更糟糕的是，她撞上中午用餐，不少员工都注意到了她。从他们躲躲闪闪的窥视，她能够读出潜意思，这个电梯不简单。
这个AI在给她挖坑。
这是范迎走出电梯的第二个想法。她表情依然平淡，大脑却在疯狂运转。
这个AI像是一直为她留下考虑的空间，但是从最初的时候，这个AI就没有留出任何的余地。
在公司的门口，AI迅速批准了她的进入；在电梯门口，利用公布CEO岗位逼她进入电梯；甚至看出她对冯苏的兴趣，话题开始有意无意围绕冯苏。
光明正大地挖坑，等落入坑底的时候才发现无路可走。
午饭结束后，她一定要马上拒绝CEO的offer，不过现在她得先白嫖一顿午饭。
范迎的目光不由落在丰盛的自助窗台，以她对星际美食的稀薄知识，她只能认出其中的几种食物。但是即便只是这几种食物的价格，也完全可以抵得上她一次兼职了。
凭借对美食的直觉，她快速装上了几样昂贵又美味的肉类和颜色诡异让人好奇的蔬菜。浪费食物是可耻的，所以就让她来降低星际联合公司饭堂的罪恶值。
当饭盘无法再搭上新的食物后，范迎只好放弃了“降低食堂罪恶”的伟大行动。
她四处张望，饭堂的大多数位置都坐满了人。考虑到先前的电梯意外，她打算一个人独坐。
终于，她瞥见饭堂角落的一处空地，大概位置偏僻，那里只有一个位置放着饭盘，却看不到人。
范迎走向那个座位，再次回想和AI的对话，那个AI恨不得打包把“星际联合公司CEO”送给她，这肯定有问题。
但在拒绝之前，她要再打听冯苏的消息。在9楼办公室的时候，那个AI巧妙避开冯苏的现状，说不定背后还有别的问题……
沉浸在思考的范迎没有注意到一个女孩冲到了她的面前，而饭盘也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等撞到人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是，不能让昂贵的食物落地。
范迎手中的食盘倾斜，眼见最顶端的那一片肉要滑落，她牢牢盯着饭盘，饭盘诡异地悬空在她的手掌，恢复了正常的角度。
与此同时，她的手环发烫，提醒她能力过度的使用，她连忙把食盘放在一旁的桌子。
确保一滴菜汁也没有落地后，范迎才把目光投在身下的小女孩。只见小女孩站在地上，似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对，还是有的。
范迎望着地面的发卡，发卡断开了两半，而发卡上的红宝石碎片滚落一地。她隐约记得在星际列车的广告上看过这个发卡，价格大概就是她的四、五次兼职的收入，当然后面要加几个零。
“对不起，这个发卡不便宜吧？我会赔偿的。”
看来她只能当上这星际联合公司的CEO了，或者她拿“星际联合公司CEO”的offer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