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她说不下去。
昏暗的光线中,她却能清晰看到陆巡的双眼。恰到好处的内双,深黑的瞳仁,里面总是很平静,偶尔才会在情绪波动时跃过些光。
他的手慢慢地从她手中抽出,反握住她的:“那我问你个问题,我们之间闹过的那些不愉快不提,我出车祸之后,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分手?”
两双眼睛对视,程锁锈缓缓地说:“没有。”
一刻都没有。
反而是他,明明能看破她的把戏却选择再也和她没交集。
“是啊,”陆巡很释然地卸了力,靠下去,“因为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断定我要截肢,你一直在流泪,那时候你的眼睛上浮着层泪水,特别亮,像放大镜,我透过去看,看不到你一点对我的放弃和失望,你好像只是很心疼我。”
话语到了最后有一点哽,程锁锈止不住地咬牙流泪,泪水滴到陆巡浅亚麻色的裤子面料上,缓缓地塌下去,晕出一片圆形的湿痕。
“哎,程锁锈,我真不想弄成这副场面……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隔阂下去吧?”
“你那个时候依然坚定要一直和我在一起,那你有想过,在以后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人来把我顶替下去吗?”
“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我好,无论哪方面,但毕竟受了点伤嘛,万一就被哪个人比下去了也说不定……”
“滚啊。”
“没有。”她说,“哪吒三头六臂也比不上你,行不行?”
“行。”陆巡笑了笑,“那就说明我们的爱情观一致,对不对?”
“在一起往前走的路上,哪怕对方走得比自己慢,也要把对方扛起来往前跑,是不是这样?”
程锁锈拼命地摇头:“还是不一样。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你忘了吗?之前我们两个人为什么分手?连那时候你妈妈都不看重我,现在我们以后更不可能在一起。”
“到底怎么算在一起,程锁锈?”他有点不耐,“只要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如果还不理解,就请你换位思考,在我心里也没有人能代替你,所以我们都别再违心地把对方越推越远,自讨苦吃。”
程锁锈没话讲。
看着他。
他们在朦朦胧胧的光线中越靠越近,程锁锈伸出手臂,揽住陆巡的后颈,他俯下身,两人柔软的嘴唇相贴,本有些干燥,但慢慢就被浸得湿润,彼此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从一开始的有些迟疑到回归熟稔,难分难舍。
因为身体都太过熟悉对方,这样湿滑的亲昵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程锁锈一下子放开陆巡,双眼都被染得湿漉,但迷蒙逐渐被清醒克制所代替。
他看起来很满意,嘴角带笑:“回家?”
程锁锈“啧”了声,慢慢地起身,蹲久了再站直脑袋发晕:“真该多运动运动了。”
刚这么说,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陆巡却发愁:“我真不能再把你给推回去了,陆巡,省点儿力气,你打电话叫你的人开车来这里接我们行不行?”
“怎么不行?”他说着拨通电话,五分钟后保姆车驶来。
浴室里,程锁锈头深深地低下去,贴着浴缸的外沿,湿透的长发顺着垂下,像是一大捧被固住的云霞。
她肩颈高耸,陆巡的手指一遍一遍地在她颈后摩挲,另一只手举着花洒不断地往上冲水,激起一片泡沫,那是在KTV被那个油腻男所碰过的地方,刚才他也是这样给她洗手臂的。
“拜托,这是你什么新爱好吗?”她声音从浴缸外闷闷地传来。
“是谁和我说回来要洗十遍的?”
“那只是夸张的说法……”
花洒移开,陆巡倒有求必应,背后贴近来滚烫,一种奇异的触感填补满空缺,浴缸中的水轻荡起波纹,如同有桨在其中划着,一漾,一漾。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让人头脑发晕,他这样的漫不经心让程锁锈有了情绪,她干脆转过身来,对着他又啃又咬,从鼻子、面颊、喉结……分手以来的各种情绪,爱的,恨的,全部变为一片片红痕、一道道牙印。
而那牙印越来越深,几乎要破皮,陆巡眉头也皱得紧,忍耐值突破临界,眼里忽然有了愠怒的情绪,伸手掐住程锁锈脖颈,仿佛制住了一头在发疯的小兽。
程锁锈却顺势仰过去,冲他笑,很受用的模样,那表情真让陆巡后悔方才还有所保留。
手上的力道加重,程锁锈咳了几声,眼睛就如同这浴室的镜子,倒映出春色:“我问你啊,陆巡,我送你的那些LV木偶摆件呢?原来在客厅的那三个?你扔了么?那可是老娘花了足足六千刀买的,六千刀!”
“在书房啊。”陆巡和她说着话,再次深入,欣赏自己为她脸上所添的迷乱,“不信去看看?正好,换个地方。”
“看?……现在?”
说停就停,他相当会折磨人,程锁锈感觉一下子空了。
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书房去,还不忘顺手扯了台子上一条干净的浴巾,而程锁锈眼疾手快,捞起一旁的他的腰带,在被放到他书房的办公桌上后,她面对他,熟练地将腰带套上他脖颈,狠狠一勒,眼里有小狐狸般诱人又明目张胆地使坏的光,拴狗似的。
面前的男人不甘示弱,往前贴近。
而她越使劲,陆巡也越使劲,两人简直在对彼此的折磨中酣畅淋漓,浑身都发出细汗。
互不相让中,陆巡终于忍无可忍地扒开她手,扯下一直固在自己脖颈上的腰带,将程锁锈整个人翻过去,她没有防备,“呃”地一声,他不再保留,惩罚她今天所有胡作非为似的,最后一秒用腰带在她腰上抽下去,但还是在理智的边缘收住了力,随程锁锈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她后腰细白的皮肤上渐渐浮现出一片红痕。
两个人再回到浴室时如同打了一架,满身伤痕。可这才够劲。
身体上得到极致的餍足,情绪上就格外心平气和。
躺在床上,各自看各自平板,只有从被子里露出的些许青青红红的痕迹证明刚才发生过的事。
“已经快三点了。”陆巡开口,“玩到三点就睡觉吧,你明天下午去上表演课?”
程锁锈斜他一眼。
果然就是他找的张椿意吧,但他肯定清楚她会猜出来,现在演都不演了,她也不再管那些弯弯绕绕:“可以。”
“下课了再去商场扫货?你想去哪家?”
“嗯?”要说这个她可精神了,“还是恒隆吧。”
“行。”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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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叫他们来家里玩?扈嘉怡不是说要给你送乐高吗?”
“那个倒无所谓,但是叫他们一起来玩我支持。”
“陆巡,我突然觉得你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程锁锈笑眯眯地侧过身,这样柔软的表情陆巡也鲜少从她面庞上看到,真是娇艳极了。
不过在她过来抱他的下一秒,她指尖扫到他身上一道快要破皮的、深深的牙印,他“嘶——”一声躲过。
程锁锈惊讶地收回手。
实际陆巡没那么娇气,纯报复她,她也看出来了,正回身:“好吧,那我今晚不能抱着你睡了,真替你可惜。”
陆巡笑了笑,唤智能管家关了卧室的灯,一刹那全黑下来,什么也看不清。
程锁锈却感觉他来抱住自己,被那温暖的身体所包裹,她没忍住笑出声,翻了个身,进他怀里,戳戳他胸前:“这会儿怎么不嫌疼了?”
“嘘。”
*
第二天去上表演课很顺利,去恒隆扫货也很爽,只是回家的时间有点晚,朋友们都已经在客厅中等候了,和上次大差不差的一群人。
程锁锈一进门,扈嘉怡便捧着快把她人给遮住的乐高盒子迎上来,叫一声:“锈锈姐姐。”
“谢谢哦,嘉怡!”程锁锈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接过。
扈嘉怡这一整晚都特别乖,小狗腿儿似的,为她鞍前马后、端茶递水,甚至游戏也对她放水。
似乎是表现得过于殷勤,连扈嘉怡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在众人喝醉后单独问她:“锈锈姐姐,你以后真要进娱乐圈吗?”
正嗑着瓜子的程锁锈一愣:“是啊,不然我家都破产了我能干什么?”
她一直学表演的事很多人知道,只是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些爱好,什么课都上,最后还是要按照家里的规划来发展。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程锁锈从前家里有钱,但所谓的家庭是名存实亡,她一直想走自己的路,只是这时她想进演艺圈的事才更让旁人信服。
“嗯……”程锁锈这么一说,扈嘉怡想起上次挑衅她询问她家破产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那……”
“我知道,陈崇明嘛。”
扈嘉怡低下头娇羞地笑了。
程锁锈看她这样,也笑了。
小姑娘确实有点好玩。
*
周一中午,程锁锈所在的班级教室。
先是一头发染得金黄的女生假意从走廊上经过,似是不经意往玻璃窗中一瞟,看见只有一桌人在里面吃外卖。
一个手势,一面上坑坑洼洼,俗称“橘子皮”,但身形高壮的男生走进去,站到那桌人旁边说:“打扰了,学长学姐们,请问……徐鸣宇学长是去食堂吃饭了吗?”
“啊?”一桌人停止聊天,都抬头看他,认为这问题莫名其妙,“不知道啊,下课就走了,谁知道是不是去了食堂。”
“哦,哦,找他有点事……”
橘子皮挠挠头走了,一桌人互相看一眼,笑了,但都不在意地继续聊天。
殊不知刚才注意被吸引时,被那橘子皮男生所挡的方向,黄头发女生与一高高瘦瘦的女生以很可笑的姿势从后门爬进来,将一支已经开启的超长续航的录音笔丢进程锁锈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