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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下马威

作者:响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人目光交锋着,眼神里内容变幻莫测。


    上一秒程锁锈还在想,不太习惯这样自上而下地盯着陆巡看,下一秒陆巡就站起身来,还那么顺利地走了几步到她身前半米远。


    又比她高出一头了。


    数月不见的突然靠近让程锁锈一刹那窒息,又倒吸口气,她下意识看向陆巡那条受伤的腿,可惜隔着黑色的休闲长裤什么也看不见,她还记得那伤口鲜血淋漓时的样子……


    陆巡2秒完成了向上一掀脱掉上衣的动作。


    逼程锁锈目光正回。


    她眼里已然没有了情.欲,而是警惕和戒备,一连向后又退了几步。


    陆巡将衣服往地上一丢,怀中春色尽显,一副任她欣赏的大方模样,也仿佛在炫耀:不见的这段时间里我确实在认真健身哦。


    他嘴角还弯着笑,并且继续朝她走来,走到面前了,还逼着她不得不随他后退,直到快靠到走廊拐角的墙上时退无可退。


    陆巡张开双臂。


    程锁锈愣了愣,也笑了,了然他这个动作不是拥抱,食指顺他胸前摸下去,勾开他黑色休闲裤的裤带。


    陆巡后来的那几步让她了然,他那条左腿并没有恢复如初,走路时还带点跛,只是不走快了根本看不出来。


    仿佛是为他们的依旧默契而感到欣慰,陆巡也不和她磨蹭了,双手绕到她身后,直接将她整个人抱起,将她毫无缝隙地夹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程锁锈艰难地发出一声“欸……”


    算了,一切都那么熟悉。


    熟悉的节奏,熟悉的起伏,熟悉的作用在她身上的侵略性,却又在取悦着她,她干脆享受。


    只是趴在沙发的侧扶手上,脸不断磨蹭着布料,看到电视柜上自己曾送给陆巡的摆件没有了,于是骂道:“没良心的东西。”


    “你说什么?”身后的人问。


    重重的一下,“我说,”她从牙缝里往外挤字,“没良心的东西。”


    两小时后,两个人重新洗了澡,心平气和地坐在沙发上,陆巡让程锁锈要了赖圣怡的银行卡号,发给他秘书,让他转过去一百五十万并让程锁锈对赖圣怡说:不用找了。然后问她:“有没有良心?”


    程锁锈点头如小鸡啄米。


    “我退步了没?”


    程锁锈习惯性要阿谀奉承着继续点头,点了两下反应过来了,摇头如拨浪鼓。


    陆巡舒坦了,靠在沙发上,找影片,身旁的人忽然茫然地看着他问:“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迟疑地扭过头来:“程锁锈,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


    “你不知道你家里怎么了,你到你前男友家来骗炮?”


    程锁锈看他的眼里充满了问号。


    陆巡继续浏览影片目录:“说白了,就是你爸经营不善破产,没脸在南城待,移居国外了,至于你家那些产业,全部被查封用来还债,所以你爸不管你了,那你妈呢?”


    “陆巡我怎么老觉得你在骂我?”


    “你妈也不管你了吗?”


    程锁锈向后撩起一股头发,低头拨电话,第三次向蒋涟发出电话轰炸,又是长长的一阵毫无意义的等待音,每次的最后都响起冰冷的机器女声播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第四次拨时,她已经打心底放弃了,只是将手机丢在一旁,和陆巡一起看电影的开头,但两人还能听见从手机里传出的“嘟——嘟——”


    声音突然消失,变成一片茫茫的空白,接通了。


    程锁锈看了眼手机,刚要拿起来,那边传来小孩子特别稚气的一声:“喂——”


    “是,锈锈姐姐吗?”


    程锁锈直接挂了电话。


    她抱起手臂,和陆巡一起看电影,头歪向另一边,陆巡觉得好笑地看她一眼,他倒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家秘密的人。


    程锁锈有个弟弟,不姓程,也不姓蒋,因为那是她妈妈和另一个男人生的。那男人在南城身份一般,也就没在圈里搅起什么水花,何况程锁锈也不知道他爸在外面有多少个私生子,说不定出国就是去和某个女人及私生子团圆了,她父母只是一直维持着表面关系罢了。


    但谁家没点复杂的故事呢,陆巡他爸是港城大佬,他说白了就是私生子。


    “肯定是和那个男人住到一起了。”程锁锈无甚所谓地将手机丢到另一旁,“真厉害,她终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不过你爸妈当初看不起我,怎么现在还是老子收留你?”


    程锁锈白了他一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你妈妈不也看不起我?”


    “那这算扯平了是不是?”


    *


    夜晚和陆巡躺在熟悉的大床上,陆巡靠床头而坐,处理他生意上的事,程锁锈背对他且隔出半米,吃干抹净后保持出的距离感非常没心没肺。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只觉身心俱疲,裹着被子很快睡去了。


    而她梦里重现陆巡车祸后接受治疗的时光,真实到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不由自主地回想。


    她是第一个陪陆巡进医院的人,先去的是南城的医院,医生就大略看了一眼,直接下定论说太严重了可能要截肢。


    他父亲陆启耀得知了这事,派人与这家医院联系,要求只做紧急处理不能手术,他儿子必须去港城做手术。


    等待陆启耀安排私人医疗飞机抵达的三小时里,程锁锈在医院的走廊、陆巡的床边或救护车里不停地流泪。


    她和陆巡在一起的半年里从未流过一滴泪,因为他们几乎没有矛盾。


    陆巡是高二才来上学的,在学校里见到彼此的第一面他们就互相喜欢,那种命中注定天作之合的宿命感,她认定陆巡就是自己生命里的另一半,现在他飞来横祸,首先被南城的医院抛下一个冰冷的决断——做好心里准备,要截肢,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往下流。


    在太功利的环境里泡惯了,她以为这一刻她会崩溃,不能想象以后有一个残疾的男朋友该怎么办,可她很清楚那一刻不是这样的。


    她只有心疼,对陆巡的心疼。


    陆启耀安排的团队到了,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送陆巡去港城,一群人动作迅速有条不紊,但程锁锈在这种境况里像是个不相干的人,陆巡用英语和那些人说:“这是我女朋友,她和我一起走。”


    她就一同登机了。


    陆巡抵港后立刻完成手术,最终的恢复结果未卜,但至少不用截肢了,之后他被安顿在近医院的一套豪宅里。


    他母亲陈襄华似乎不愿再涉足港城,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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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姗来迟,而她给程锁锈的第一个下马威就是,命她把房间里的花换成素的。


    “让Lauten去。”陆巡说。


    那是这房里比较管事儿的女佣。


    “不用。”程锁锈干脆利落地起身,确实将这事交代给屋外候着的Lauten,而自己出门逛街去,晚上带着大包小包的护肤品回来,她这几天都没顾得上自己。


    桌边金丝套白瓷的细长花瓶里插着带有露水的鲜百合,陈襄华早走了,她阴阳怪气地对陆巡说:“颜色素雅的花确实比较顺眼哈,阿姨的眼光真不错。”


    陆巡道:“我说让Lauren去买的时候你不吭声不就行了?”


    “没事啊,我就是叫她去的,她去一趟要不了多久,她回来换花的时候你妈不也在吗?”


    “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要是我说话你不说话,我妈以后就不会再叫你做事,但你这样她就上头了。”


    “那又怎样?你看不出来吗?”程锁锈也是个脾气相当暴躁的主,“她就差把‘你这个拜金女,趁我儿子出事了在这寸步不离的,不就是为了图我家财产吗’写脸上了。”


    陆巡却没心没肺地笑了。


    程锁锈知道,陈襄华不在乎她家在南城做什么,但知道她是从南城来的,哪怕陈襄华自己也是南城人,但她给陆启耀生了个儿子,短暂地受过宠,她既讨厌她不能真正融入的港城上流圈,又对南城抱有了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的傲慢。


    最让程锁锈受不了的是扈家邑和扈嘉怡来看陆巡时。


    这两兄妹也是南城国际里的风云人物,扈家邑是陆巡的好哥们之一,而那和他差两岁、比他小一届的妹妹几乎与他寸步不离,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叫名字总分不清到底在叫这兄妹里的谁,所以干脆直呼扈家邑大名,叫他妹是“小怡”。


    但有时候赖圣怡也在,叫“小怡”又不知道是在叫她两中的谁,可怜的赖圣怡于是喜提新绰号为“大圣”。


    所以程锁锈和赖圣怡都看扈嘉怡挺烦,而程锁锈的烦是因为扈嘉怡这孩子喜欢陆巡却藏不住心事。


    那双无知的大眼睛,成天滴溜溜地钉陆巡身上,谁都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戏都演不好就太废物了,还招人膈应。


    而就是当着这对兄妹的面,陈襄华直接跟程锁锈说:“锈锈,去给客人倒两杯茶来。”


    这会儿程锁锈也不演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陆巡和扈家邑说:“去门外叫Lauten来倒茶。”


    后来扈嘉怡看程锁锈的眼神都非常精彩,带着一股终于找到她弱点的幸灾乐祸,还带点怜悯。


    晚上她把气撒在陆巡身上,用幽幽的目光看着他,问他:“你可不可以……?”


    陆巡当然懂那目光的含义,皱着眉,却又是笑着的,她也笑了,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准备工作,在不动他那条伤腿的前提下跨到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腰部两侧,轻轻地仰头叹息,她也是在当晚离开的港城。


    她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念念不忘,又干脆利落地和他说了分手。


    *


    早晨八点半,程锁锈听见这位前男友叫她的声音:“起床,该上学了。”


    她还沉浸在情绪里,烦躁地一把打开他晃她的手:“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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