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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作者:长安有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方才顾昀说她时有些厉色,这会子林锦书回过味来,红着耳尖拿乔起来。


    把头一偏躲开他的触碰,也不瞧他,口不应心道:“谁要等你回来!”


    顾昀似是习惯了她偶尔刁蛮的性子,不以为意地收回了手,含笑瞧着她鼓腮傲娇的模样。


    “昨夜你没吃多少便醉了,眼下定饿得慌,我去下些面给你垫垫肚子。”


    林锦书倏然仰头瞧他,惊讶道:“你还会下厨?”


    顾昀浅笑颔首,打仗行军途中野地生火起灶是常有的事,他自小长在军中,与营中与将士同吃同住,并不拘着主帅架子。


    “出远门走镖时常风餐露宿,下厨算不得什么。”


    林锦书起了兴致,并未对他的话生疑,当即便拽着他进了厨房,言说要瞧瞧他的本事。


    顾昀也不藏着掖着,挽起袖子净了手,从米缸中取出麺粉袋子在手中掂了掂,倒了半袋在食案上,前前后后添了一碗半的水,待面团几近成形了便着手揉面。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匀称,掌心覆着一层薄茧,习武多年,虎口及指腹较粗粝,盆口一般大的面团在他手中倒显得小巧起来。


    劲实的小臂泛着匀称的蜜色,发力揉面团时,覆在肌理下的道道青筋隐约凸起,瞧着健悍有力。


    林锦书盯着他从和面到擀面到下锅,动作一气呵成,做出的面条比她做的还鲜亮筋道些,可见是个惯手。


    一盏茶的功夫,热气腾腾的面条便出锅了,汤色鲜亮,根根分明不碎条。


    顾昀知她和林岱都不喜葱,便只放了几根菘菜做点缀。


    他盛了一碗放在林锦书面前,温言叮嘱:“小心烫。”


    瞧着桌上色相极佳的面,林锦书胡乱吹了吹热气,迫不及待尝了口,只觉筋道爽滑,极富嚼劲。


    顾昀双手撑在桌案另一侧,垂眸瞧着她一息几变的神情,低声询问:“味道如何?”


    林锦书连连颔首,眸光晶亮地称赞道:“顾昀,你还真有两下子!”


    这般夸他,想必是真合她口味了。


    顾昀眉眼染笑,并未开口,信手拉过一旁的矮凳靠着她坐下,凭空从袖中取出个白面捏的小兔子,摊在她面前。


    林锦书吸面的动作倏然顿住,桃花眼睁得溜圆,‘啪’一下咬断了面条,欸了一声,惊喜地望向他。


    “你何时做的?!我可是盯着你和面的!”


    顾昀望着她弯弯的眉眼,亦不自觉勾唇:“擀面时我支你去院子里洗菘菜,从面团上扯了些下来做的。”


    原来如此。


    那他这双手也太巧了罢?这样短的功夫,竟能做出这样精致的小玩意儿来。


    瞧瞧这双兔耳朵,这圆滚滚的白肚皮,连眼睛也捏得栩栩如生,比山下那街边小贩卖的还俊上几分咧!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兔子放在手心里细瞧,越瞧越欢喜,扬起的唇角边,梨涡浅浅。


    恰在这时,方在院中洗漱完的林岱听见厨房闹腾的动静。


    进来一瞧,笑眯眯地指着桌前的林锦书,语带调侃。


    “好啊你个死丫头,竟背着师父吃独食!”


    林锦书循声抬头,咧嘴一笑:“我哪有啊师父!锅里还有呢!


    她将林岱扶到桌前坐下,笑盈盈地指着后头的灶台道:这可是顾昀做的!”


    “哦?”林岱白眉一扬,有些讶异,“小顾还会这手艺啊?”


    大梁本朝男子,多的是连一步也不愿迈进厨房的,只将炊饭这些归于妇人家做,倒也不怪林岱这般问了。


    顾昀轻笑:“常年在外走镖练了一些,勉强能入口罢了。”


    闻言,林岱转而瞧了眼林锦书面前的那碗浮着些许清油的的清汤面,扬唇一笑。


    这面色香俱全,味道只怕也差不了,难得他不以下厨为耻,还这般谦虚。


    他复又将目光落在眼前身形挺括的男子身上,目露欣赏:“既如此,我也尝尝你这手艺罢。”


    见林岱也要尝,林锦书倒是比顾昀还兴奋些,立即便搁下筷箸准备去给他盛面,却被顾昀拉住。


    “你趁热吃,我来。”


    说罢,他折返回灶台前又盛了一碗,顾及林岱年老,又多舀了些面汤便于他克化。


    林岱不语,将这一切默默瞧在眼里,心下甚慰。


    有道是傻人有傻福,锦书这傻丫头,倒是给自个儿捡了个好夫婿回来。


    正感慨着,顾昀已然将面端了上来,林岱笑看他:“好了,你也莫再忙前忙后了,坐下用饭罢。”


    “是。”


    顾昀颔首,将锅里剩下的面条尽数盛进自己碗中,坐下时,又问林锦书还要不要添些。


    “不了不了,我用这一碗便够了。”林锦书摇头,又扭头笑眯眯地询问林岱,“师父,顾昀的手艺如何啊?”


    林岱斜睨了眼她,哼道:“可比你那手艺强多了!”


    说罢,他悄悄瞥了眼端坐着斯文吃面的顾昀,不免有些心虚。


    小顾这一表人才,威风凛凛的样貌,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们大梁女子在月老庙中许愿求的夫婿也不过如此了罢?


    如此郎君,倒是难为他了。


    他家锦书女红女红学不会,厨艺厨艺一团糟,也不知届时成了婚,他二人的日子该是何种光景。


    说不准,小顾在外操劳一日,回家还得给这丫头烧饭,伺候她吃穿咧!


    林岱的脑海中适时浮现林锦书躺在榻上做大爷,累了一日的顾昀忙前忙后端饭倒茶的模样,他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桌上二人齐齐望向他,林锦书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林岱假模假样地拭了拭嘴,强忍住笑意,胡乱摆了摆手,岔开话头:“不碍事不碍事。”


    “对了,锦书啊,待用完饭,你将新挖的药材拿去老江那典卖了,换些银子给小顾做盘缠。”


    “成,我待会便去。”林锦书一口应下。


    顾昀却搁了筷箸,婉拒道:“我身上还有些银子,林老不必破费。”


    林岱凝眉:“你莫要推辞,俗话说穷家富路,皇都路远,你多带些去,以免途中遇上事儿,不至于捉襟见肘。”


    “是啊顾昀,路上多带些银钱总归不是什么坏事,这也是我和师父的心意,你就收着罢。”林锦书也劝他。


    顾昀凝眸盯了她几息,静默片刻,轻轻扯唇:“也罢,我收下便是。”


    林岱这才展颜,笑着招呼他用饭。


    “快快,吃饭,面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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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膳,林锦书应她师父所言,将新挖的药材洗好装进背篓,准备拿去杏林堂典卖。


    顾昀原想同她一起,不巧林岱的屋顶瓦片碎了一块,他便留在家修补屋顶,只叮嘱林锦书下山小心些。


    咸吃萝卜淡操心,她又不是头一回下山了,哪至于这般不放心?


    林锦书心里虽这般想,可嘴角还是不自觉地翘起,哼着歌儿,背着竹篓步履轻快地推开柴门,朝山下走去。


    山间小路本不好走,可她走惯了,倒也轻车熟路。


    走着走着,邪风骤起,身后的林木和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似乎还有些旁的动静。


    林锦书放缓了步子细听,风声停了,动静也停了。


    她朝四周逡巡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接着行路。


    然而,在她走远一段路后,林间数道森冷的寒光闪过,有刀剑磨过树干的瘆人声响。


    灌木丛异动横生,迅速逼近那座青瓦小院。


    彼时,屋顶上的顾昀察觉到什么,修换瓦片的动作猝然一滞,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射向葱茏的林木。


    ---


    下山后,林锦书直奔杏林堂,速速典卖完了药材,却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一捂着胸口倒在路边的妇人,她忙上前询问。


    “娘子?娘子可还好?”


    那妇人哎呦哎呦地唤着:“不知怎的了,我这胸口疼得厉害......”


    林锦书仔细瞧了瞧她手捂的位置,是胸口偏肋下一些,了然道:“娘子,您这是肝气犯胃,与心无关。”


    “想是您这几日心火大,饮食不节,这才犯了症。”


    闻言,那妇人的眼眸亮了一瞬,紧紧拽着她的手。


    “姑娘,您会瞧病啊?我婆婆也是这个毛病,能不能请您帮我们瞧瞧,我家就住西街那块儿,近的很。”


    林锦书抬头望了眼尚早的天色,一口应下,扶着那妇人朝她家赶去。


    就在她耽误的一会儿功夫里,青瓦小院已是满目疮痍,遍地横尸。


    门残窗破,林岱听着外头刀剑碰撞的骇人声响,瑟瑟发抖地看向将他护在身后的年轻男子。


    “公,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吉安正一门心思地盯着独自应敌的顾昀,心弦紧绷之际,径自忘了隐瞒二人的身份。


    “老先生莫慌,我奉侯爷之命护您安危,便定不会让您有事。”


    侯,侯爷?哪来的侯爷?


    林岱愈发一头雾水。


    方才他还好好地在屋里逗弄小羽呢,只听柴门‘嘭’地一声巨响,又瞧见顾昀从屋顶一跃而下的身影。


    他只当是柴门倒了,却不想一出门便瞧见十余名蒙面人持剑朝他们袭来。


    再一眨眼的功夫,便成如今这情状了。


    他怔想间,屋外的刀剑声倏然停了,一个耳生的嗓音响起,带着些冷然的杀意。


    “大皇子有命,交出另一半虎符,便可安然无事。”


    “顾侯,你该放聪明些。”


    顾候......修远.......


    一个在记忆中尘封几十年的名字跃然脑海中。


    林岱骤然僵直了脊背,好似被一双掐手住了脖颈,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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