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这些日子月霜一直睡不安稳,到了半夜总是会被噩梦惊醒,索性今日就替了星璇的班来守夜。
到了后半夜,王府一片寂静,月霜无事可做,一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赏月。
忽然,安静的花园一侧传出“嘎吱”的响声,月霜警觉的看过去,隐约可见是两道身影。
定王府的后花园有一道暗门,直直的通向城外,避免暴露,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会有人走这条路进来。
趁着那二人没有发现自己,月霜闪身躲在了石桌的后面,探头看了一眼。
遮住月光的黑云被晚风吹散,借着月色,她看到了一张梦寐以求的脸。
是祝景!
还来不及高兴,月霜扒住石桌的手便骤然紧了紧。祝景的脸上通常都带着浅淡的笑,今日却不同寻常,俊美的一张脸面如死灰。
好在,二人并没有多么警惕,文纵扶着怀里娇小的人儿,用胳膊肘戳了戳失神的祝景,“别愣着了,赶紧去书房,殿下和王妃应当还没睡。”
祝景回神,视线在萧婉身上停留一瞬,很快又移开,大步朝着姜临煜的书房而去。
文纵紧随其后,很快,二人的背影便被淹没在月色中。
月霜起身,心中阵阵的恐慌引起,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不会又要出事了吧。
————
沈绒用了午膳时便睡了一觉,夜里也跟着姜临煜睡不着了。
姜临煜先行一步去了书房,似乎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她一边朝书房走,一边整理着衣裙的袖口。
忽然,在她抬手要推门的一瞬,一道清脆的声音直击她的耳膜,唤起了无数她夜夜入梦的记忆。
“是…她…”
沈绒推门的动作顿了下来,手指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恨意与怒火在此刻一股脑的点燃。
前世所有的仇和怨,都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过,这个声音她就算再死一万次,也绝对不会忘掉。
“哐当!”
小心翼翼赶过来的月霜被沈绒剧烈的推门声音吓得险些喊出声,她立马捂住嘴,看着沈绒攥紧了拳头进了书房。
看着面色阴沉的沈绒,姜临煜想到了她曾经告诉自己的话,那个迫害过她的大周公主,想来就是自己眼前这位所谓祝景的心上人。
“王妃…”
面对突然出现还一脸怒气的沈绒,文纵和祝景不明所以,仍旧抱拳向她行礼。
沈绒却没有搭理,径直朝着萧婉的方向走。
萧婉看着这个面生却长的极为明媚动人的女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恐惧迫使她不得不后退几步。
“你…你是谁!”
“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沈绒的声音轻飘飘,但无法掩盖透出的危险与杀气。
祝景心头一紧,他虽不知道沈绒和萧婉直接有什么过节,可他明白姜临煜对沈绒的纵容。只要沈绒要杀萧婉,姜临煜无论如何也会替她动手。
“我…”萧婉的背撞到了花房名贵的花瓶,无路可退,“我与你素昧平生,你要对我做什么!”
沈绒稍怔,才反应过来此事的萧婉还只是大周的乐清公主,不是姜准捧在心尖上的萧贵妃。
“绒绒。”眼看着沈绒冷静下来,姜临煜这才伸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方才祝景的话他听了个一知半解,大体意思就是祝景的心上人乐清公主不明不白的被另一个人霸占了身子,祝景要救她。
可是沈绒前一刻想要动手做什么的时候他却没有阻止,威胁与震慑的眼神停留在祝景的身上。若是沈绒想要动手报仇,他不动手阻拦,自然也不会让祝景阻拦。
平静下来后,沈绒才觉得事情有些许奇怪,“她怎么在这里?”
按照计划,应当是萧婉和她的皇兄萧遮在大凉边境时被姜铭的人劫走才对,怎么会莫名到了定北王府?
“王妃。”祝景扑腾一下跪下,袖口的药瓶紧跟着滑落在地,“婉儿,是属下的心上人。”
他方才已经察觉到了沈绒对萧婉的杀意,所以他必须把所有的一切向沈绒言明,一定要保住现在的萧婉。
沈绒惊的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节,在她的记忆里,祝景和萧婉分明就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关系?
“王妃应该知晓属下的过往,属下原是周朝人,乐清公主自幼对药学颇有兴趣,因此,属下才有机会与乐清公主同在家父掌管的太医院内独处。公主善良温和,就连大凉送去为质的庆王,都温柔相待。渐渐的,微臣对公主产生了爱慕之情。可后来,皇后娘娘病逝,公主本就孱弱不堪的身子,因过度伤心欲绝而陷入了重度的昏迷。”
“原本,已经没有了指望,幸得家父竭尽全力,终于让公主醒了过来。”说到这里,祝景青筋凸起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袖,眼神中满是不甘,“可公主,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喜怒无常,不仅诬陷属下轻薄于她,更是派人追杀属下和家父,像极了另一个人。”
“后来,属下来到了北鹰军,一日一日的过去,终于找到了线索。一本古书上记载,很有可能是另一人用了秘术强行占据了公主的身体,她,早已不是属下的心上人。”
沈绒听的震惊,再看向蜷缩在一边的萧婉时,眼里早已不见方才的恨意。
文焰听的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这…天下,当真有这般邪门的秘术?居然能够强行占据另一人的身体?”
祝景捡起药瓶,“医书上倒是略有记载,似乎是…借尸还魂。”
沈绒没有说话,十分她已信了八分,连自己重生这种怪事都会有,那借尸还魂为何会不存在呢?
姜临煜大抵也听懂了,“所以,你要怎么做?你既已经知道此人已不再是你爱慕的乐清公主,又为何要这般袒护她呢?在大周,死在她手下的亡魂也早已不计其数了。”
就算没有沈绒的事,哪怕有一日萧婉同样也该死!
“我有办法救她。”祝景站起身,这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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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纵隐约觉得他已经疯魔了,“只要将药瓶里的药喂她服下,婉儿就能回来了。”
萧婉死死地抓住桌子的一角,用力想要蜷缩起整个身体,这一屋子的人,看她的眼神和豺狼虎豹盯着肉一样。
她知道,不管是谁开口,字字句句都是要问她索命。
“你…你不能!”她歇斯底里,想要换取一条生路:“你若是杀了我!萧婉就永远回不来了!永远!”
祝景和听不到一样,手中捏着药瓶,步步紧逼。
沈绒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真的觉得今夜像是一场梦,祝景疯了,这个萧婉同样也疯了。
但细细想来,如果按照祝景所说,也便解释了为何当初姜准口中温柔娴静的乐清公主会变成后来萧贵妃,若她一开始就是萧贵妃,恐怕也不会有人救那时为质的姜准一命吧。
“要阻止他吗?”姜临煜俯在沈绒的耳畔询问。
萧婉的死活他不在意,但他记得沈绒说要将活着的萧婉送到姜铭那里,她要让萧婉饱受折磨而死才会痛快。
看现在这个样子,结果无非就两种,一现在的萧婉死了,真正的萧婉也没回来。二真正的萧婉回来了,那沈绒一定也不会舍得让她来承受仇恨。
姜临煜的顾忌,同样也是沈绒的顾忌。
萧婉是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绝对不可以出差子,但是现在,她看着祝景为爱疯魔的样子,竟也开始于心不忍。
前世自己死后,姜临煜是如何做的呢?会不会也如同此刻的祝景一般,为了让自己活过来无所不用其极。
“罢了…”她声音虚浮,转过身去,想要隔绝耳边女子的呜咽声,“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他的心上人,只有一个。”
月霜双手捂着唇,圆圆的眼睛像是要迸出眼眶,屋内那个女人便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折腾了半宿,祝景无助的坐在渐凉的尸体边,眼神麻木。
他的婉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房内落针可闻,谁也没有说话,无人心疼这个看似被戕害的女人,只因那双养的柔若无骨的手上,也沾满了无数人的血。
半晌,祝景似乎是想通了一般,抬手轻抚过女子贴面的碎发,唇角微勾,“也好,这样一来,她就再也无法借用你的身体为非作歹了。婉儿,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站起身,目光一如往常般恭敬,轻声道:“王妃,她的尸体,应当同样有用吧?”
沈绒缓了过来,其实她方才也有那么一丝希望,真正的萧婉能够睁开眼睛。
若真的有办法能够让人死而复生,那前世,姜临煜会不会也同样用这个方法,救醒了一个相伴在他身侧的自己。
“不必了,依姜铭的性子,指不定要怎么对待她的尸身呢。”
沈绒走向前,弯腰将萧婉腰间的玉佩扯下,“这个东西,应当也够用了。”
这是姜准留给萧婉的,他那么聪明,看到玉佩再联想到萧婉被人劫持一事,一定会想到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