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决这就是在逼迫他，赤裸裸的威胁。
赫尘一瞬间感觉怒从心头过，抛出这样难题，让他如何抉择，可是不选，他们的命运将在此终结。
想通关窍，他不再犹豫，最后看一眼眉头下沉的玄雪，缓慢走向承认自己是玄雪的虞娘。
玄雪霎时呼吸窒住，不可置信瞪大眼眸看向赫尘，他的选择无疑是给她的最后一击。
“你在干什么？赫尘……”
久违的呼喊是这样熟悉，赫尘僵住，停下脚步，猛然转身。
古决依旧稳坐泰山，隔岸观火。
不同的是，他手中的葡萄，早已换成可以醉人的烈酒。
“赫尘，我才是玄雪啊，你不要被迷惑了！”
虞娘眼看态势不对，顾不上疼痛，开口就是破碎的呼喊。
同样的呼喊，同样的脸颊，让赫尘一颗心起起伏伏，不得其所，两位相似的女子，同样眼含热泪得双眸，都在剧烈挣扎着向他抛出枝头。
赫尘突然觉得自己是侩子手，掌握他人命运一点也不好。
这仿佛是一个无解的噩梦，除了解决悬在她们头顶之上的权利，没有其他办法。
赫尘看向对此场景毫无波澜的古决，眉间的褶皱生根发芽，快要长出翅膀，他努力在回想，古决的破绽到底是什么，可想来想去，毫无头绪。
高台上的男人，强大且拥有人无法得到的妖法，这一切都是无比荒诞，自从他来到妖国，奇怪的事情多如牛毛，被人压迫的日子更是数不胜数，几乎每日都在上演。
无法立刻制衡古决，那便想办法拖延。
赫尘只是按照原计划继续走向虞娘，他想知晓，面对这样危难关头的时刻，身后的另一位或许就是玄雪的女子，会如何做。
他需要准确的，能够验证玄雪身份的铁证，而不是她们一人一句口中所谓的“我就是玄雪”这样虚无飘渺的不是证词的同堂证言。
玄雪本意是不哭的，可是看到赫尘毫无犹豫的走向虞娘，还是觉得茫然心坠然刺痛，不长久却足够刻骨铭心。
虞娘却不似玄雪那般，她确实喜悦不由言表，她确实背叛了玄雪同她的约定，她受够了，她觉得好痛，她迫切需要身上的畜生滚开，远离她的身躯，让她可以有喘息的机会。
赫尘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身后另外一个玄雪开口，他心情跌宕起伏，久久无法落稳。
她怎么不说话，难道她真的是虞娘，所以面对真正玄雪的指控，她心虚了，无法开口了？不得不承认她就是虞娘，一个假冒的女子。
面对仿佛是真相的真相，真相就在他的眼前，可他为何没有丝毫的痛快与松懈。
沉在心间的困惑与谜团始终还存在于他的脑海与内心深处。
他认识的玄雪是这样的吗？
她会这么快改变阵营，对古决一副谄媚模样吗？
不管她在谋划什么，这都不像她的表现。
可除了他身前之人表明身份之外，另一个始终都不开口。
“这是选好了？确定选她？”
古决再次开口，像是恶魔低语，他高坐楼台，眼里满是戏虐，没有丝毫的停顿迹象，玄雪以前同他如此亲密，他却丝毫不顾及往日情谊。
冷心冷肺的畜生。
赫尘想要破口大骂，开口却变成：“现在只是一方证词，何不听她怎么说……”
赫尘指了指玄雪，示意古决不要轻举妄动，选错了人。
古决笑着说道：“好啊，给她机会。”
说完便不再开口，像是真的在等待有人开口，将这趟浑水搅浑，将这场游戏变得更加精彩有趣。
可玄雪始终不开口，她已经痛到无法出声，她只是闭着眼，冷冷等着抉择。
虞娘见状，心里并未松口气，而是又将心提了起来。
她都能看出来，玄雪这样的状态，非常不对，和何况其他人。
眼看着古决皱眉，冷冷看过去，本来有些坚定的赫尘也开始动摇，想要抬脚过去。
虞娘害怕了。
她出声，再次选择先发制人，对着对面的玄雪喊道，“你怎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了吗？”
玄雪闻言嘴角发出冷冷弧度，微弱的声音并没有让他人听见，她颤动浓郁且根根分明的睫毛，缓缓掀开疲惫沉重的眼皮。
她并未看向虞娘，而是将目光投向赫尘，对他道：“你真的相信他让你选择一个后，你们就能活？”
“这无趣的游戏，像是这无趣的破地方。”
玄雪忍不住讽刺，这句话听在古决耳朵里，确实有威慑作用，他被她一句话气笑了。
他瞬间就被气昏了头脑，玄雪身上的妖索随着主人心情逐渐加深，她终于痛苦出声，再也无法忍耐。
“啊……”
可玄雪的痛苦却又被虞娘的痛苦声遮挡。
她的痛苦无人听见。
赫尘耳边全是虞娘的叫声，他率先来到虞娘身边，想要将她身上得小妖扯下来，可方一触碰，却被转头的蛇妖咬伤。
鲜血从手臂滴落到地，场面一瞬间混乱不堪。
而古决始终看向哪怕痛苦也不放弃气韵的玄雪。
她们身上的绳索是他心情变化产生的分身。
他的心情会使分身变得狠辣，它们不顾自身生存，不顾环境，只是听令于他的感受。
玄雪的话，无疑刺痛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提及的地方，他从幼时便不喜妖国环境，无趣贯穿他所有天地与角落。
玄雪的出现，让他的生活不再枯燥，可此刻却因妖姬的私心他再次失忆，失去了他唯一的乐趣。
玄雪的讽刺，让他想要控制自身心情，都无法做到。
她的一句话，竟然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他不想听她这样说，他感受着痛苦，猜测这是他失忆前的回忆，这点回忆支撑他，让他听到她的话，便心痛不已。
可看着玄雪痛苦模样，无声无息忍受着常人无法忍耐的痛苦，他又隐隐泄露出其他情绪。
她为什么不像另外一个女子一般，哭出来叫出来。
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瞬不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想这便是她的不同之处吗？这就是失忆前的自己爱她之处吗？
他哪怕失忆，看到此刻的她，心里眼里却满是对她的探究欲望。
他想听她为他刨析内心所想，最好是越发隐秘的角落，这样他才有机会进入她的领域，这样他才能真正得到的满足。
虚于表面的假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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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是他想追寻的，他想要走进她的心，他想要她的心只为他跳动，他想她的一颦一笑，情绪波动都为他而产生，他想听到她说愿意，大声喊出爱意，“我……玄雪……想做古决的妻子。”陪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啊……”
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的光芒，古决痛苦出声。
让他迷茫的事情，看着玄雪，就这让突然造访，可是为何不等他加深记忆，不等他留住以前的回忆，头便开始剧烈疼痛，回忆跟着也在慢慢消失。
“不行，不可以。”
古决嗫嚅着，忍受着头痛，可不管他如何恳求，记忆还是在以箭啸出鞘的速度消失，不给他任何把握的机会与留住的希望。
底下的三人，看着突然呈疯魔模样的古决，都纷纷停下呼吸，冷冷看着他。
而剧烈的痛苦让盘旋于玄雪与虞娘身上的古决分身，承受不住古决的异动而爆裂。
“啊……”
鲜紫发黑的血，从玄雪身上炸开，喷射天地，她的眼眸清晰得看到一个鲜活的小妖如何在她身上爆裂出四分五裂的□□。
突然间，天地之间，冰冷的宫殿内开始响彻漫天的哀鸣。
声音大的震耳发聋，远处宫殿内的妖姬立马接收到这巨大的能量，她猛然起身，向古决宫殿而来。
矜怜也跟随其后赶来。
对于一切都不知的玄雪，只是在剧烈发抖，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泪水在平静又汹涌的流动，掺合着满脸得血水，悄然在流淌。
糊了满脸的泪水，被血水淹没，无法寻到可以滴落的出口。
而虞娘在赫尘的呼叫下，早已吓到昏迷，没有了声响。
赫尘颤抖着跌落在地，看着满地的紫色血水，呼吸急促，浑身也跟着颤抖。
冰凉柱身，寒冷地面，高台台阶，满目的红紫，与沉黑。
“发生了什么？”
妖姬在赶来的路上，久久不能平静，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殿外的苍穹之下被黑雾笼罩，闪电也紧随其后，整个妖国都在摇晃震动。
像是元朝的地动般骇人。
妖姬在询问妖国的最老的雌妖。
她来到妖国后，一直处于平静状态，哪里经受过这样的事情。
老雌妖闻言冷汗直流，颤抖着声线道：“观天际的状态，有些像千年前人族大战时的前夕。”
“你经历过？什么叫有些像？”
“禀报妖姬，妖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妖国攻打人族，雄妖们不让我们出洞穴，故而没有看到，只是口口相传，猜测的。”
“无用。”妖姬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忍不住迁怒他人，她脚步更加急促。
焦躁的同时，又忍不住动用法力，可无论她怎么试，都无法改变。
法力在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是无法使用的。
妖姬烦闷不已。
矜怜也有同样的情况，她的焦急甚至多过于妖姬，她生怕古决发生什么意外。
可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动用法力。
就在所有人焦急的时候，古决宫殿的方向，骤然出现巨响。
砰。
黑雾下的天地突然被破开一道红光，给与红呈现出一出诡谲的骇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