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雪心惊胆战坐下，无人说话，她踌躇片刻，正要开口，坐在高台被珠链遮挡住面貌的妖姬出声，“决儿来了？”
“嗯。”玄雪听见古决淡淡回应，她杏眸微垂，头顶传来一道灼热视线，“怎么又回来了？”
她听见妖姬这般问她，玄雪思考后，认真回答：“还有事情要办，还有问题要寻结果。”
这倒是出乎意料，不说妖姬如何做想，便是古决都未想到她会这样说。
“哦，寻什么结果，当初的事，我也听说过，是你哭着闹着要回去，太子将你送回去，你偏又要回来，这是什么道理？”
玄雪皱眉，哭着闹着？她何时哭着闹着了，诽谤来的猝不及防，她无法立刻做出回应，她怕她口无遮掩，将心里话道出来。
空旷的宫殿一时之间，寂静无声，便是一旁候着的雌妖都屏住呼吸，减少存在感。
玄雪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她将视线转移至古决身上，见他在平稳吃茶，脑海中攸的喷火，让她来便是受他母亲侮辱的吗？
古决感知到玄雪，却依旧不开口，妖姬讽刺的声音又传过来，“既然又回来，此番可不能耍性子，快些同决儿大婚，为妖国诞下下一任太子。”
“呵。”玄雪终究还是未能忍住，妖国，传宗接代，下一任妖太子，这样的字眼同时向玄雪扑过来，让她一时之间无以招待。
“你笑什么，不愿意？不愿意可以回去，为何回来？”
话题一下又回到最初，妖姬的话玄雪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关心的只有古决的态度，他什么意思，听着这样荒谬的话，竟然无动于衷吗？
难道他也是认同的吗，难道他将她带回来，打得是这样的主意吗？
妖姬久久得不到回答，掀开珠链向她看过来。
玄雪闻声抬头，看向肖像母亲之人，每每看到都会心梗。
顶着与母亲差不多的样貌，恃靓而傲，目之无人，让她恼怒。
“太子怎么想的。”妖姬将视线转移到古决身上。
古决这才放下茶盏，若有若无看一眼玄雪，这才对着妖姬，道：“全凭母亲做主。”
“古决。”玄雪忍不住起身，怒看对面之人，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逼她，强迫她？
便是强盗，也要给她选择与反应的时间，而不是就这样擅自作主，不顾她的感受。
“我不同意，我不会嫁给妖。”
这句话成功点燃阴湿妖国，变得火热，古决与妖姬齐声看过来，让玄雪压力骤增，可她依旧梗着脖颈，决不妥协。
古决在玄雪怒容下缓缓起身，向她走来，玄雪强迫自己不要害怕，依旧站在原位不动。
雌妖们耳观音，听着不对，早就缓缓退下，殿内只余他们三人，对峙着。
玄雪决定率先先发制人，“你们可问过我，我对你只是陌生人，怎么可能喜结连理。”
古决看着玄雪粉白小口开开合合，心中的酸楚快要冒出来。
他之所以答应母亲，便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该想到的，她不爱他，可还是一次又一次期待她的改变，她的爱戴。
“你要干什么？”眼看着古决就要来到她的身侧，玄雪害怕他动手，开始后退，她的举动无疑加重了他的呼吸与忧伤。
古决适当停下脚步，直截了当告诉她，“你我亲过，抱过，我对你也有兴趣，你不嫁我，你想嫁谁？赫尘吗？他现在还能给你快乐吗？”
“闭嘴。”玄雪忍无可忍，拍案惊呼，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羞耻的话，还当着他母亲的面，他的羞耻心呢？
还牵扯出赫尘，赫尘的伤不止是他的痛，还是她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诛她的心。
妖姬看着对峙的二人，移动步伐坐了回去，冷眼看着。
古决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如玄雪设想一般，对她动手，而是下颌紧闭，瞳孔阴冷，淡然道：“你讨厌孤？你想起来了？还是说你从来没有失去过记忆。”
“你在说什么？”玄雪下意识反驳，她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她在放空自己，强迫自己无视面前之人的咄咄逼人。
“你说我在说什么。”
古决不答反问，让玄雪心更乱了，她强迫自己抬眼，装作一副迷茫眼神，“所以之前我们真的亲过？”
“就算亲过，我也忘了。”
古决听着听着气笑了，抬手将她扯进怀里，低头瞪着她，“你们人族便是这样教姑娘的，你的贞洁可以不顾，但你亲了孤是事实，你必须承认，不能不认。”
明明是你亲了我好吗，玄雪在心中反驳，他怎么还在说，她都要羞耻到想要逃跑，他倒好，越说越乱。
“说话。”
古决受不了她的沉默，玄雪被他突然的呵斥吓到，“你喊什么喊，吓到我了。”
古决一怔，“我没有喊，是你在发呆，反应过大。”
“你乱说。”
妖姬听着听着便皱起眉头，打断他们二人，在她看来，古决想要玄雪，便得了她便是，那里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
“停下。”
听到妖姬开口，玄雪与古决都是身躯一僵，古决每次和玄雪交谈，便会忘记其他人的存在，哪怕这个其他人是他的母亲。
玄雪倒是还记得有妖姬的存在，可她也是，一同古决说话，就生气，一生气便忘记了宫殿内还有人。
他们齐齐转身，背对背不看对方。
古决率先移开脚步，坐回原位。
“不知妖姬叫我过来所谓何事？”玄雪也坐下，不再看古决，只是问妖姬。
“如若只是结婚的事情，我不答应，我先回去了。”
玄雪说着就要起身，妖姬冷了脸，依旧慢腾腾的，像是在看戏的姿态。
“你以为回来，不需要代价吗？因为你，现在妖国的存在估计在元朝不是秘密，你是元朝皇女吧。”
玄雪骤然停住，转身看着高高在上的妖姬，此刻她才闻到，殿内浓郁的桂花香，浓郁到她整个鼻息都是花香。
她打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喷嚏，来不及捂住口鼻，就这样失态于她最讨厌的两人之间。
“你们既然知晓，便明白身为元朝皇女，我同妖是无法结为夫妻的。”
玄雪看着古决，又看向妖姬，完整说出这一段话。
妖姬闻言，摆摆手，换一个舒适坐姿，这才道：“不是要娶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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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拿你当质子。”
质子？
身为元朝人，玄雪如何不知质子是何，可就是因为知晓，所以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她将目光看向古决，原本她以为这次回来，她是持棋人，他是蒙在鼓里的人物，可现实总是打她一个猝不及防。
“你的母亲正在彻底关闭妖国大门，甚至往妖国投掷火药，试图将妖国一举歼灭，你说，身为妖国妖姬我会让你好受？让你母亲肆无忌惮这样肆意，以为妖国是吃素的？”
玄雪听着听着，手指开始蜷缩，怎么可能，她不信母亲不顾虑她的安危，她还在妖国，母亲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你觉得我会信？”
玄雪眼眶微红，一副不信模样，妖姬冷嗤，“出来吧，让他给你解释，你的同类。”
看到一瘸一改出现在她面前的赫尘，玄雪再也绷不住彻底红了眼，她眼睁睁看着赫尘不似她，没有铮铮铁骨，他给妖姬跪下，见礼。
之后他才看向她，对她说：“妖姬说的没错，今早之前我也不信，妖太子将我带到入口，看到火药，我才信，这火药独元朝有，皇女你也知晓。”
就这么点秘密，她藏了许久还是被戳破其他人便罢了，赫尘怎么能这样对她，就算母亲不顾她的感受，他赫尘又有什么资格一副母亲对不起他的模样。
她一边气愤，一边强迫自己冷静，赫尘或许也在演戏给古决和妖姬看，她怎么能怪他呢。
是她对不住他，让他流落到这样难堪的地步。
“这下信了？”
妖姬淡淡开口。
“所以，到底要我做什么，妖姬不妨直说。”
“还算聪明，不是蠢笨的。”妖姬看着依旧不信她，防备她，却不得不制定对策的姑娘，心中隐隐的不满下多了几分惆怅。
古决这小子的眼光还可以。
可是两人都是犟种，如何能真的做夫妻。
“很简单，看看你母亲是否真的不顾你的死活。”
说着，妖姬起身，对着门外道：“抬进来。”
玄雪心中的不安在此刻放置最大，她忍不住看向古决，这才发觉古决也在看她，目光焦灼，紧紧盯着她，眼神晦暗，她期待他说着什么，可直到一面巨大的镜子被抬进来，他都没能说些什么。
一句都没有。
仿佛他们之前的恩存都是幻梦，不复存在，让她心口也开始诞生疼痛，他们的态度，灼伤了她，包括赫尘。
为了不再难过，她将目光投向比人还高的镜面。
定睛一看，镜面之中竟然是元容与元甄。
她的皇姊们。
她们周身事火药，是繁多的火药。
而她们对面，是一座座枯井。
玄雪彻底怔住，不可置信瞪大眼睛，试图看清楚对面之人的模样，可再怎么看，镜子里的人都是从小同她一起长大的姊妹。
她庆幸没有看到母亲，可没有母亲的命令，皇姊们绝对不敢动用火药。
火药在元朝是禁物，不到危机关头，是不会打开国库使用的。
所以妖姬说的一点没有错，母亲为了彻底消灭妖国，不顾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