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不同我回去？”
玄雪失望看着赫尘，古决不打算放过赫尘，她能理解，赫尘他有什么苦衷，非要说出这样违心之言，可她太过了解赫尘，他总会想着她，只要看一眼赫尘的表情，她立马明白，能让她走，赫尘定是屈服了古决的淫威。
故而赫尘他是为了她？
是了，她确定。
玄雪心口堵塞有些减缓，不再想要质问赫尘。
古决将一切看在眼里，见他们之间旁若无人的氛围，呼吸骤然不畅，此刻没人说话，他却觉得聒噪极了。
“开始吧。”
他淡淡扔下这这句，便闭眼仿佛累极了，可同古决相处了几月的玄雪却立马察觉到妖太子的不耐与烦躁。
正要问他开始什么，是要开始施法打开妖国之门，送她回元朝？还是让她说些什么？
一向聪睿的玄雪，今日不知怎的，脑袋混沌，浑身无力，虚弱不堪。
许多事情总比其他人迟钝一些。
雄妖们得令，有些迫不及待冲向赫尘，仿佛等急了，一妖擒住赫尘全身，一妖扯下赫尘衣摆，就在玄雪瞠目讶异之际，古决出手扯过玄雪，致使她背对赫尘，不知身后正在发生什么。
可再迟钝，玄雪想到雄妖手中的工具，再联想他们目标明确是要扯落赫尘的垮裤，她灵光一现，惊呼声因不可置信而梗在喉咙口，这下轮到她呼吸不畅，脸色难看。
为了验证猜想，玄雪欲要转身一探究竟，偏偏手臂也被古决定住，她只能扑腾着挣扎，什么狼狈，什么皇女风范，统统不要了，她只想救赫尘。
“啪。”
“滚。”
玄雪拍打面前男子的声音同底下明显也在挣扎的赫尘怒吼声相重合，炸开在古决耳边。
古决的脸被玄雪一巴掌打偏，发出冷笑。
“你为了他，竟然这样对孤？”
古决慢慢转头直视发怒瞪着他的女子，眼里没有失落，亦没有愤怒，反而此前焦躁的心被这一巴掌打散。
一阵阵衣料摩擦声从远处传入玄雪耳中，她眼睛越来越红，她近来想清楚了许多，对于赫尘，她此前只当他是男宠，一个有价值，可以制衡元甄，可以让元甄难过的工具。
每当元甄暗中对她使绊子，在母皇身边制衡她而说些不实谎言时，她便会将赫尘摆出来，看到元甄愤怒却无计可施时，她就痛快，她痛快便会越来越对赫尘满意，这是赫尘能作为最受宠男宠留在她身边的原因。
可偏偏，赫尘他真的会割舍一切，来到危险重重的妖国，只为了救她，他的一腔热血全部涌向她，没有一点保留。
“他也挣扎过。”
好似知晓玄雪心中所想，古决此刻真像野史录中撰写的一般无二，阴冷易怒，善洞察人心。
玄雪哪里会听他的，趁着他分神，推开他转身，看到的便是痛彻心扉的一幕。
雄妖遮挡了赫尘的下半身，可赫尘扭曲痛苦的面色赤裸裸冲向她的眼眸，他的眼眶红透了，仿佛入魔，变得陌生。
玄雪的视线一路向下，往常在皇女宫殿里，她抚摸过赫尘的胸膛，他看着孱弱打开内里却是硬邦邦。
当时恰逢海棠花盛开，花是赫尘送的，花也是赫尘育的，第一朵花更是赫尘为她摘的，看着他为她戴上最美的一朵海棠，她忍不住轻轻抚摸赫尘微微泛红的脸颊，问他：“我想摸摸。”
赫尘误会她的意思，脸颊虽红，做的事却大胆至极，不用他说，只一个劲的脱衣，这下轮到玄雪脸红，可她一向立身不落志，再害羞也要为了那点面子苦苦支撑。
她红着脸，眼睁睁看着赫尘打开里衣，拉着她的手慢慢抚摸在自己的胸膛上。
玄雪摸了摸，觉得手感极好，赫尘每日都在迎合玄雪，如何不知她这是喜欢，便笑着推着皇女玉手缓慢向下。
眼看着快要到达让人心跳加快的某处，玄雪及时收回手，强迫自己冷静道：“不想摸了。”
赫尘微微失落，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笑。
连笑都谨慎收敛之人，却因为她而痛苦的被妖压在身上，吐血肿目。
“放开他。”玄雪几步跑向赫尘，因着跑的太快，差点跌倒。
雄妖听到动静，看向古决，古决淡淡点头神情隐在昏暗中，雄妖听令，并未阻拦玄雪。
离得近了，一道桃花香气从鼻息下倾入口中，雄妖们纷纷低头起身，从赫尘身边离开。
眼前没了遮挡，玄雪看清了赫尘情况，哑然失声，连惊叫都做不到，越是靠近赫尘，越是不敢再上前。
她颤抖着手，面色僵硬，缓缓蹲下，她拿起赫尘的残破衣摆，眼泪从眼角滴落，纯洁的白与鲜红的血染成了一滩汪洋。
玄雪从倒影中看到赫尘睁开了眼，她手中动作不敢停，更不敢看赫尘的表情，口中铿锵有力道：“赫尘你是我的人，你不能怕，你不能哭，你不能放弃。”
玄雪知晓无人能帮她，她恨透了这里，因着颤抖，手脚开始冰凉，牙齿开始打摆。
“主人。”
矜怜不知何时走到玄雪离开时的位置，古决坐在原处，知晓矜怜的意图，笑不出来。
他神色依旧懒散，赫尘如何，他一点没有波澜，让他邪火蔓延之人只有玄雪。
“扯开她。”
“是。”
矜怜听令飞到玄雪身边，一把扯过玄雪本就摇晃的身躯，这下矜怜便得以看清赫尘此刻的模样。
“主人。”矜怜不敢再看，惊讶转身，对着古决道：“妖气入体。”
古决猛然睁开眼，起身向他们而来。
玄雪听到这句，再也无法承受，脱力倒地。
可偏偏被赶来的古决及时扶住，神情阴鸷的玄雪不愿接受他的好意，用力推开他，口中骂道：“无耻小儿，你有什么冲我来，为何频频伤害赫尘，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煞费苦心侮辱他。”
“我恨你。”
玄雪眼神狠辣坚定，黑瞳变成了茶色眸子，眼里蓄满泪水，我见犹怜的场景，生生被褶皱翘鼻横断，嫣红的唇珠早已被咬破。
古决看清玄雪此刻模样，神色瞬间凝重，懒散的模样不复存在，衣摆处绣制的龙腾跟着身躯摇晃，仿若活了过来，飞向面前泣不成声的女子。
“你受伤了？”
古决嘴里说着，哪里还顾得上赫尘如何了，心中纷乱，从袖口寻找着什么。
“你必须吃药，不，你必须现在就走。”
古决慌了神，往日懒散模样不在，取药的手颤抖晃荡，几欲握不住瓶口。
玄雪戒备看着他，满眼防备。
古决顾不上失落伤怀，扯过玄雪瘦削身躯，擒着她下颌迫使玄雪张口吞下药片。
“你喂我吃了什么？”
玄雪躬身呕吐不止，古决心快要从心口跳落，他顾不得她，她要怎样都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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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怜。”古决破口大喊。
“在。”
矜怜早早察觉到不对，随时备命。
“去请妖姬去天口。”
矜怜听令急忙离开，玄雪跟着回神，看着矜怜离开的方向，问古决：“我身体怎么了？”
“诅咒。”
“信口雌黄。”
玄雪不信，她身体不对劲，她如何不知，莫说诅咒，被矜怜打了几鞭，又好久未能进食，没有力气罢了，说这么玄幻，是又有什么阴谋？
古决并未打算让玄雪听信，他同样对玄雪有所了解，她不会信他的，至少此刻不会信。
“你要送我离开？不及时回去便会有性命之忧？回去元朝才能疗愈？”
玄雪猜测出声，古决并不惊讶，她一向聪慧，只是皆喜爱藏于心中，同样她坦然自若，又极容易从她的表情猜到她心中所想。
“赫尘呢，他被你打成这样，你让她同我回去可好，就当做善事了。”玄雪趁着虚弱见缝插针，出声让古决一同放了赫尘。
“他不能走。”
可惜他不上当。
古决离开她身侧，往殿外而去，玄雪没有跟上去，而是拖着昏倒的赫尘，往殿内而去。
她要带赫尘离开，玄雪神情紧绷，一直碎碎念念道着。
“皇女你快走，别管我。”
赫尘突然醒过来，“闭嘴。”玄雪骂道。
倏地，“我怎么了？”
赫尘突然的发问，让玄雪不得不停下脚步，这才发现他的脸颊被黑雾笼罩，玄雪脚步彻底停滞，片刻慌神后，她微微后退，确保自己安全后问他：“你哪里不舒服。”
比如身上突然多了一个魔？这她不敢想。
赫尘手指颤动，“你看到了什么？”
“玄雪，出来。”
门外有人大叫，隐约还能听到声音中带有破碎。
是古决，他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玄雪猜测他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着捉到她，她便能回去。
“你走吧，我这样无法离开。”
赫尘提醒玄雪。
“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了我值得吗？”
玄雪的话，让尚未失去理智的赫尘有所感悟，苦笑道：“原来主人什么都知道。”
主人，这样的称呼他多久没能听到了，赫尘第一回这样叫她，依旧因为元甄，那日是皇家宴会，喝了酒的元甄，大胆当众示爱赫尘，表白之言句句真心流露，众人纷纷议论，就连皇帝都少有的看起热闹来。
作为赫尘的主子，玄雪听到这些虽然觉得荒谬，可听着众人议论纷纷，险些下不来台。
还是赫尘主动拒绝，并大胆反示爱与玄雪，这才让闹剧停止。
当时赫尘的最后一句便是：“生是主人的人。”
他不对她许诺下辈子，因为这辈子他已然愧疚父母，不能下辈子再对不起他们。
其实不是在这里发现赫尘对她是有顾虑的，从玄雪见赫尘第一面时，她便发现了他的尊严有多重。
母亲赏赐赫尘给他，是男宠，而不是男官，而他的志向是光宗耀祖，是考取功名，甚至是颠覆皇权。
赫家，一直是男尊女卑的拥护者，是男子们的终身信徒。
“其实赫尘你恨我吧。”
“捉到你了，孤的雪儿。”
不等玄雪语落，门被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