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妖国,除了初见三皇女时的兴奋,近距离直视属于他的皇女被面前男人抱着冒犯时的愤怒与难堪外,赫尘再也没有过多反应。
除去每日萦绕在心头的烦闷外,只剩空荡荡的回忆支撑着他继续活着。
赫尘此时的处境,听到的建议纷纷同玄雪裸露的肌肤,蛇妖沉迷的神色重合,这样从脚底直冲头脑的混沌,让他窒息。
身为男子,他觉得受到了侮辱,玄雪是他的,玄雪的身体自然也是他的。
这是赫尘所想,他以此为目标奋力活着,只为来日同三皇女一起踏上皇权的巅峰。
可此刻他却被一只蛇妖所控所侮辱,还要被夺走他性命不可缺之物。
让他留下,玄雪离开,是他决定寻找皇女时的所发誓言,虽有些偏差,但目的未变,他该满口应下的,可偏偏蛇妖看到了他的犹豫,立马变了模样。
古决口中嘲弄道:“你对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不,不是这样的。”赫尘在心中咆哮,被铁链拴住的身躯,剧烈颤抖着发出并不持久却凄厉的响声,他身体力行向妖一直证明,人的感情是多么坚毅,并不是面前妖物一句话便可盖棺定论的。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区区一届妖物如何会懂。
如何会懂他同雪儿之间的羁绊。
他有他的使命,他有他要拥护的家人,他不能死,更不能在妖国苟延残喘,没有尊严的活着。
可赫尘也深知面前的妖拥有法力,人在他面前是何等渺小,他不能硬碰硬。
赫尘缓缓叹了口气,倏然放弃挣扎,用力抬起尚且完好的右手挥了挥左臂铁链下的衣袖,恢复儒雅道:“可,某答应太子,可太子绝不可食言,让雪儿平安归元。”
这下轮到古决诧异,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强忍不安,冷声道:“好,孤如你所愿。”
古决离开后,赫尘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被突然出现的矜怜吓一跳。
矜怜隐在黑暗中,不知看了他多久,直到被发现,方才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你名唤赫尘?”
赫尘并不想理会与妖同流合污的矜怜,可他很快想到,矜怜的身份与身为人的那一点伪善。
“是,娘子不是知晓吗,何故再问?”
每每看着赫尘,矜怜便有一种不可抵挡的钝痛,仿佛他们在哪里见过,可她怎么也记不起来。
她从小便在妖国了,不可能认识面前卑微渺小的人类男子,矜怜转身轻甩困惑,粗劣拖着赫尘离开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
被拽拖着前行,赫尘明显已然熟捻,虽然心中愤恨面上却不显。
矜怜每次看着他的眼神,微妙不同于他人,赫尘立马抓住这点,开始盘问。
“娘子怎么会在妖国,你知晓你是人,而不是妖吗?”
矜怜明显不愿意听这种话,冷冷道:“闭嘴。”
回话便好,赫尘嘴角带笑,又问:‘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矜怜依旧不语,反而加快了脚步。
赫尘知晓他要去玄雪的宫殿或者古决的宫殿,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割舍男子尊严,他必须做些什么,让玄雪同他成功离开妖国。
“某看得出来娘子喜欢妖太子,可偏偏被玄雪霸占了去,不满娘子,某也有一个仰望之人,可看却不可得,与娘子的境遇何其相似。”
矜怜脚步怔住,肯定道:“这个人是玄雪?”
“是。”
此刻他们已经行至地上,天光大亮着,让赫尘灰蒙蒙的心有所缓解。
“你说的交易是什么?”
矜怜无法抵挡让玄雪从古决身边离开的一切手段,哪怕会暴露自己,哪怕丢了性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主人沉迷下去。
玄雪就是一个祸害,所有出现在妖国的人都是。
赫尘眼看胜利在握,平静道:“你帮助某与玄雪离开妖国。”
“呵,你倒是打得好算盘,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需要将你们杀了便可。”
赫尘被她的坦诚梗住,好久后才继续道:“娘子是可以直接杀了玄雪与某,可你有没有想过,妖太子目前对于玄雪的感情正浓,你的举动不仅会让妖太子对你失落或许还会丢掉性命,而死去的玄雪只会永远留在妖太子心中,毕竟太子还没有真正得到过,拥有过。”
看着矜怜久久不语,仿若陷入沉思,赫尘再接再厉,继续道:
“某说的皆是心中所言,不敢做假,而且以某对玄雪的了解,她在危险来临时,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她虽然是人,虽然孱弱,可她却不认命,这样的人,轻易杀不掉。”
矜怜这下不再一口回绝,只是道:“说说你的具体计划。”
赫尘没有直接道出所想,而是问了矜怜一个问题,“娘子为何总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某?”
矜怜以为他要说具体筹谋,岂料他突然说这些,一时之间面孔青白,心中的疑惑就这样暴露,让她很不舒服。
矜怜呛声道:“管你甚事。”
赫尘继续道:“娘子几岁来到妖国的,或许我们幼时见过,某幼时有一个玩伴,同娘子年龄相仿,面容还有几分相似。”
“哼,”矜怜甩出鞭子,狠狠抽了赫尘一下,才继续道:“胡说八道,本姑娘从出生后还是婴童时,便身处妖国,当时本姑娘都不会说话,如何同你玩耍,当真是卑劣。”
赫尘讶然,他当然是胡说八道,以为她会隐藏,没想到就这样说出自己的身世。
“那是某认错了,娘子勿恼。”
“再不说计划,本姑娘可不奉陪了,我自可等主人厌烦了玄雪,再杀了她。”
赫尘苦笑道:“某说。”装出一幅高深莫测的模样,又道:“方才妖太子已经答应某要送玄雪离开……”
“你耍我!”矜怜没能听完,就气愤甩出鞭子,一直被打,赫尘也来了气,扯住鞭身,趁着脱力前快速道:“太子要求是我留下,矜怜姑娘想想,我同玄雪感情甚笃,雪儿如何能抛弃我离开,就算雪儿成功离开,也会想办法回来救某,到时候又是一番纠葛。”
“只有我们一起离开,才是最为保险的方法。”
矜怜抽回鞭子,审视看着赫尘,没想到他受伤的身躯也能阻止她的蛇鞭。
赫尘一幅凝重模样,让本来随意的矜怜,有了几分思考。
赫尘余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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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观察着矜怜,见她回神,接着道:“妖太子知晓送人离开的办法,妖却无法亲自前往人族,这样繁琐复杂的事情,定然有漏洞的时候,姑娘要做的便是趁着漏洞送某出去。”
“这样做我有什么好处?”
路途遥远,赫尘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隐隐有跌倒之势。
稳住脚步,这才道:“好处自然有,其一送走我们二人,姑娘便可以同太子双宿双飞,姑娘便会有机会接近太子,不满姑娘,我们能来到妖国,不是偶然,其实是有方法的,妖太子既然钟爱人族娘子,没了玄雪还会有其他人掉落妖国。”
“你想说什么?”
矜怜皱眉,便是想想有许多人会来到妖国就气愤。
“玄雪的身份想必姑娘清楚,玄雪为女官,那姑娘可知,她是哪位皇女的女官?”
“不要故弄玄虚。”
“是元朝皇帝最宠爱的皇女,三皇女的女官,而姑娘有所不知,三皇女最痛恨妖,只要玄雪回去,吹吹耳边风,朝廷便会彻底封锁妖国,人下不来,妖也上不去。”
矜怜听到这里,忍不住挑眉,眼睛骤然睁亮,“本姑娘如何能信你和玄雪不趁机报复,我同玄雪之间的恩怨,能让玄雪听你的?”
“话尽至此,姑娘自可想想,某并不强求,为何说这么多,还是某想活着回去,某还有家人等着某。”
赫尘选择以退为进,话落抬头,看着面前玄雪的宫殿,心想果然如此,古决果然是个卑劣小人也。
此刻的玄雪,隐约听到声响,却无法苏醒。
同矜怜交接后,古决便一直守在玄雪身边,玩弄她的发丝,想着什么事情。
梦里的玄雪眉头紧皱,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境,就矜怜那个性子,必然不会用法力带赫尘而来,怎么都要让他吃点苦头,没人打扰,故而古决堂而皇之的躺在了玄雪身侧。
这样的场景在他幼时便出现过,父皇同妖姬感情并不好,他们分别有许多配偶,各玩各的,用人族的话说,古狸便是私生子。
可他却没有古狸快乐。
荒/淫的妖国,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混沌的,如若他同其他妖一样灵智未开,也就罢了,可他格格不入,偏偏对人有奇特的向往。
听说,人的夫君与娘子相敬如宾,元朝更是有许多夫妻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张周便是如此,张周从不讲他的妻子,可醉酒后的张周,也会难过吐露心声。
张周说,他们夫妻会在仲夏的夜晚,躺在藤蔓编织的摇床,手挽手,说一说孩子,谈一谈诗歌。
他当时听着,不为所动,可看到玄雪后,他突然想到张周所说的夫妻之道,羡慕突然从心口攀至全身。
尤其不久前,他刚见到了赫尘,看到赫尘甘愿为玄雪付出尊严,他除了不信剩下的只有疲惫,他想同玄雪说说话,问问她自己与赫尘她会选谁。
古决其实知晓玄雪听闻定会先冷笑一声,然后板着脸嗔怒道:“当然选赫尘。”
“你在期待什么?”
他不想听。
这未免太过伤人。
虽然他不是人。
可他有心。
也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