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互视一眼,各自默契起身穿戴整齐,下厨准备晚饭去了。
灶台边传来锅碗瓢盆碰撞声,还有女人压低嗓子的窃窃私语,把整个院子烘托得格外有人间烟火味儿。
趁此空当,张平步入灵泉空间。
一脚踏进去,他险些惊掉下巴:原本不过三亩大小,如今竟扩展到十余亩!
四周田畦井然有序,中间多了一座青砖小楼和仓库模样的新建筑。
而系统界面上,多出个商城选项,还跳跃显示积分余额五百点!
商城琳琅满目,各类物资应有尽有,其中最醒目的,就是【增强体质药剂】——服用后筋骨强健、精力倍增,再无虚劳之患,每瓶需三百积分。
他毫不犹豫买下一瓶,当场喝下,只觉全身暖流涌动,经络舒畅,比泡热汤还爽快数倍!
想到饥荒年代缺乏维生素,他又挑选蔬菜瓜果种籽,在空间角落开辟新田块,将番茄、辣椒、西蓝花、苹果树统统撒播下去。
有灵泉加持,不出三日便可采摘新鲜果蔬,为一家老小补足营养所需。
忙完这些回到现实世界,他试探性伸手搬起床板——居然轻飘飘如同纸糊一般!随便抓起石磨也是举重若轻,这股力量简直逆天!
正暗自欣喜时,大门外忽然传来急促呼喊:
“小三儿!人在家没?快出来!”
声音粗犷洪亮,是族中的福二叔和表兄弟张泉。
他们大步闯进院中,一见面就拉长脸训斥:“臭小子,你惹祸啦!连累亲娘,现在全村的人都堵在祠堂,要你过去认错领罚!”
听见“祠堂”二字,哪怕换作前世大学教授,此刻也知道事情严重非同小可。
乡村族法森严,被叫去宗祠问罪,多半不是闹着玩的……
屋内两女闻言变色,夏清荷慌乱扯住衣袖结巴:“姐夫,会不会……会不会打死啊?”
林月柔也紧蹙柳眉,上前安抚道:“莫怕,有我陪你,无论如何我们是一条心。”
时间紧迫,不容多言。
安慰完二女后,张平特意叮嘱厨房守好门户,然后跟随福二叔疾步赶往宗祠所在的大槐树下广场。
远远望去,人山人海围成圆圈,中间摆放供桌香案,两旁坐满耆老族长。
其中许氏蓬首垢面,与一个陌生汉子并排跪于正中央;左右还有几个尖嘴猴腮的妇人交头接耳,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福二叔推搡他站定位置,小声提醒一句:“待会记牢,该认错就认错,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空气凝滞如铅水压顶,每个人神情肃穆冷峻,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主位上的族长名叫张青山,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大人物,此刻阴沉脸色宛如暴风雨将至:
“许氏勾搭外男,引狼入室,有辱祖宗颜面!今日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那几个婆娘争先恐后跳出来添油加醋:
“大伙评评理啊,这许氏昨夜鬼鬼祟祟溜出去,被王屠户家的狗追一路!”
“还有呢,我可是瞧见她跟镇上那个卖布匹的李麻杆说悄悄话!” “呸,也不知道肚皮是不是又大起来啦……”
每一句都是刀,每个字都扎在人心窝上。
张平大步冲到供桌前盯住张青山:“凭什么污蔑我母亲?谁看见她做亏心事?拿证据来!”
现场鸦雀无声,只剩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跪在地上的许氏猛地抬起头,泪水混合着尘土,糊了满脸,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屈的尖锐:“我没有!青山族长,我许岚芝虽然命苦,却也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她转向众人,悲愤交加:“我家平儿欠了春风楼的债,我是想去借钱替他还债!我问遍了村里相熟的人家,可这年头,谁家还有余粮?谁家还有闲钱?”
许氏的目光扫过人群,带着绝望:“是孙岩,是他自己说手头宽裕,能借我一些!我才……我才跟他去了他家!我若有半分不堪的心思,天打雷劈!”
张平心头一暖,母亲这是为了他才受这般屈辱。
他顺着许氏的目光看向人群中一个缩头缩脑的汉子,那汉子约莫三十来岁,贼眉鼠眼,正是孙岩。
此人是几年前流落到黄龙村的,无亲无族,平日里游手好闲,村里人多有不屑。
此刻,孙岩那双小眼睛正滴溜溜地在许氏身上打转,眼神中毫不掩饰的猥琐与贪婪,让张平胃里一阵翻腾。
“孙岩!”许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凄厉地喊道,“你跟大家说清楚!我是不是去你家借钱?你是不是说有钱借给我?”
孙岩被点名,先是一哆嗦,随即却挤出一个油滑的笑容,慢悠悠地从人群里踱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那公鸭嗓子般的声音刺耳难听:“许家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讲。你说你来借钱,可谁家借钱是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进屋的?”
“你分明是……嘿嘿,是自个儿心里头寂寞,瞧我孙岩还是个壮劳力,想跟我搭伙过日子,才主动跟我进屋的嘛!”
“你……你放屁!”许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孙岩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这天杀的,你颠倒黑白!你不得好死!”
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栽倒。
张平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母亲,心中怒火已然滔天。
这孙岩,分明是看穿了母亲救子心切,又无依无靠,才敢如此信口雌黄,趁火打劫!
他扶稳许氏,声音冷冽如冰:“娘,您别急。您再想想,去孙岩家之前,您还找过谁家借钱?总有人能为您作证!”
许氏被孙岩气得头晕眼花,努力回想着,忽然眼睛一亮,指向人群一侧:“福二哥!我找过福二哥!他家就在孙岩家隔壁,我去孙岩家之前,先问的他家!”
被点到的张福,正是先前带张平来祠堂的福二叔。
他闻言,与主位上的张青山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深邃,张平看得分明。
随即,张福板起脸一脸正气凛然:“许氏,你这话从何说起?你昨儿是来过我家,可你是问我家婆娘在不在,我说不在,便赶你走了。”
“我张福为人正直,岂会容你一个寡妇深更半夜在我家逗留?我当时还纳闷呢,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没想到……唉,真是没想到你是去找野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