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好几个路过学生往他们这里看。
阮星眠推开顾醒,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们好好谈谈。”
她脸色酡红,语气认真:“我不喜欢被人冷暴力,一句对不起解决不了问题,顾醒。”
顾醒嗯一声,牵着她的手不放。
眉骨低低,嘴角微抿。
阮星眠对他的无意识撒娇不为所动,继续道: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说,我改。”
她把顾醒对她说的话还了回来。
“你说不结束,那我们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不要冷暴力折磨人,好不好?”
语言的承诺显得无力而苍白。
顾醒忽然张开双手,圈住阮星眠整个人,把她抱得严严实实的。
大掌轻揉她的头发。
他声音微哑而笃定:“好。”
阮星眠埋在他胸前,看不见过路的人,听不见别的声音。
顾醒的心跳声如此清晰。
他抱得很紧。
阮星眠像被温暖的海水包裹,紧绷感瞬间消散,仿佛全世界都安心了。
没怎么被抱过的人,一旦感受过拥抱,会病态地期待对方抱紧自己。
越紧越好。
阮星眠在他怀里抬头,浓浓的鼻音藏不住:“这次是我先低头。”
一个吻落在她眉心:“下次我低头。”
阮星眠更委屈了,“我还给你做了寿司。”
顾醒接过,拿在手上,垂眸盯着寿司盒子:“我会认真吃完,一个不剩。”
“那倒不用,吃坏肚子怎么办。寿司很大,有二十个,你给关系好一点的同学分一分。”
书中顾醒一向独来独往,没交上什么朋友。
男主背地里说顾醒故作高冷之花,其实是因为腰包里没几个钱,请客吃饭都请不起。
秦老师也提点过顾醒,他若想在科研领域大展拳脚,结交朋友必不可缺。
大学校园的上课铃声悠悠传来。
“快上课了,你先去教室,我自己能回去。”
阮星眠推他往笃行楼方向去,“别忘了给同学分一分,好好认真听讲。”
顾醒走开几步,又跑回来。
阮星眠仰头看他:“怎么了……”
顾醒耳边的碎发蹭过她脸颊,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时,她甚至没来得及眨眼,就被他用指腹再次轻轻托住后颈。
细密的吻如羽毛拂过唇瓣,酥麻感顺着脊椎窜上头皮。
还没尝到半点温度。
他已经后退半步,“不是道歉吻,是舍不得分开的吻。”
少年清爽的背影渐行渐远。
直到季聆抱着胳膊从拐角出现,阮星眠才惊觉自己咬着下唇傻笑了许久。
她慢慢敛起笑容。
季聆站得有点远,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长发,清了清嗓子:“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和顾醒没什么。”
她看看天看看地,才看向阮星眠:“我和他在同一个项目组,研究方向有交集,他算法天赋强,有时候我需要请教他,你不要有什么误会。”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做挖人墙角的事。
顾醒这块捂不热的冰块石头,也不是她挥挥锄头就能抢走的。
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阮星眠嘴角微弯:“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坦诚。”
季聆眼睛左看右看,欲言又止,“不用客气。”
她还不回去上课?
阮星眠要回去午休了。
“季同学,你不怕上课迟到?”
“我下午没课,待实验室跑算法。”
“哦,那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的话,她先走了。
“呀,就你刚刚给顾醒准备的那个寿司,还有没有?我想买。”
叶华买来一份给她,她一开始不感兴趣,被周边人一人一个拿得差不多,等她想起吃,只剩一个了。
像她们这个专业,几乎每天都要牺牲中午时间做计算机实验。
等忙完了去食堂,只剩残羹剩饭。
吃外卖的话坚持不了三天,包你满嘴口腔溃疡。
所以她现在还饿着呢。
阮星眠想了想提议道:“要不,你帮我一个忙,我给你另外做一份?”
季聆实在饿得慌,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就这样,阮星眠走在前面,季聆推着小推车跟在后面。
到警备区家属楼下,小推车放固定位置。
两个女孩合力抬保温箱上楼。
“你居然为了顾醒,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
季聆很是吃惊。
阮星眠莞尔一笑:“不是为他,为我自己,我黏着他。”
季聆放下架子主动接触她,阮星眠也想试着和她相处。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哦,那你怎么不邀请他一起同居,他们宿舍那几个人,不是很好相处。”
阮星眠系围裙的动作一顿:“他们欺负顾醒了?”
专业第一,也会有人敢欺负吗?
阮星眠是经历过校园霸凌的人。
爷爷领着她去学校讨公道,班主任说她大惊小怪过于小气。
学生家长还推搡了爷爷。
“没事你先别紧张,具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住宿舍,反正就是听几个学妹聊过,顾醒不抽烟不喝酒,不参加聚餐,那群男的聚在一起会说一些他不好的话,而且他们宿舍三个人很抱团,上次还去院里告顾醒霸凌他们,拿水泼他们电脑,顾醒天天中午在实验室,拿什么时间泼他们。”
“后来呢?院里领导怎么说。”
“秦老师按下了,让那三个人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自导自演。”
阮星眠手指甲陷进了掌心,“他们就是想讹人。”
季聆进屋之后很自在,眼睛到处看:“你这里挺好的,干脆让他搬出来得了,老处理一些破事,耽搁我们推进项目。”
阮星眠确实有些心动。
但他不知道顾醒愿不愿意。
“季聆姐,我早上卤了肉和蛋,还有豆腐皮,要不我做打卤面给你吃。”
一听就很好吃。
季聆忙不迭点头:“我都行,有吃的就行。”
季聆吃面的时候,阮星眠煮米饭。
季聆吃东西很有涵养,听不见声音,而且眼神巨认真,盯着碗里的面像运动员盯着终点。
不像阮星月挑嘴,拿着双筷子又挑又捡。
要是姐姐能帮她办理休学,她也能像现在一样,做饭给姐姐吃。
把她养胖一点。
“季聆姐,我在这里租房子的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阮星眠抿嘴道,“我姐她还不知道。”
季聆吞完嘴里的面,“行没问题。”
这就叫吃人嘴短。
季聆吃完洗碗,阮星眠正在拌米饭。
将煮熟的米饭倒进大一点的盆里,加入寿司醋、盐和糖,搅拌均匀,放凉备用。
“梧桐道卖十元寿司的人,是你?”
阮星眠点头:“我待着无聊,找点事做,季聆姐……”
季聆抬手:“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也瞒着你姐。”
阮星眠浅浅一笑,先暂时瞒着,等瞒不住了,再拉顾醒一起被姐姐骂。
死道友不死贫道。
季聆吃饱喝足,得了份寿司打包带走。
阮星眠午睡起来,投入工作中。
打包好五十份寿司,坐沙发上休息。
瞥见桌子上压着两张钱。
还有一张纸条——季聆姐初次登门买的水果折算成钱。
刚刚她就纳闷,季聆对她的桌子偏爱,站这里摸来摸去夸她桌布选得漂亮。
想来她掏好几次钱包,是在犹豫放多少钱比较合适。
阮星眠拍照发给新加的微信——谢谢季聆姐的水果,妹妹吃上了。
季聆:客气。
阮星眠嘴角弯弯,摸出家里的钥匙,从上面取一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