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吃得肚子滚圆,乐呵呵洗碗擦桌子。
从拿到筷子夸到现在。
情绪价值拉满。
阮星眠把她当朋友,不和她客气,站旁边给她打下手。
“星眠,这里离你对象学校很近啊,你怎么没叫他过来吃饭。”
阮星眠心生愧疚,就是他不来,我才想到你。
若顾醒来了,这些菜基本都会光盘。
“他导师组织聚餐。”
具体在哪儿吃,吃什么,从几点吃到几点。
吃完会不会来见她。
阮星眠没问,顾醒也没有说。
她像一个被玻璃罩子盖住的女朋友,对顾醒的行程一无所知。
让她问,她心里较着劲。
她不是二十岁的原主,拉不下脸追问到底,把人逼到墙角。
她是二十八岁的阮星眠,认为成年人之间的交往要有边界感,哪怕是男女朋友。
更别说,现在的顾醒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星眠,天还没黑,咱们去大学梧桐道逛逛,听说那里很出片!”
茂密的梧桐树,微微倾斜的柏油马路,将大学一分为二。
除了公交车和学生,很少有车从上面经过,路上干净整洁。
“好。”
阮星眠带上她的相机和两个手机。
遇见有灵感的画面,方便随时记录。
她们从梧桐路逛到学校大门口。
A大校门被誉为高校最大、造价最高的大门。
校门长达140多米,由56根石柱和27个门洞构成,正中的门洞最大,整体造型庞大绵长、气势恢宏。
采取复合式空间的入口形式建造,整体弯成弧形,弧度犹如篮球场的三分线。
融合了古希腊柱廊风格与现代几何结构,形成“门墙一体”的建筑。
几乎每天都有家长带着备战高考的孩子过来打卡。
“啧啧啧,我的梦中情校啊。”
文竹捣一下阮星眠,单手握拳作麦克风,“请问阮小姐,男朋友出自名校是什么感觉?”
阮星眠认真思索,“羡慕。”
还有一点点嫉妒,那么好的脑子她没有。
文竹不解:“不是应该骄傲吗?”
阮星眠摇头嗯哼,“我要是也这么厉害就好了。”
落日余晖洒在门墙上,美不胜收。
阮星眠抬着相机记录最后一点余晖从门墙上消失。
镜头一转,她的呼吸微微顿住。
门墙下走出来熟悉的身影。
是顾醒。
阮星眠眼尾微微上挑,染上笑意,刚想快步过去叫人。
镜头里,一个漂亮女孩从后面蹿出来,拍了顾醒肩膀一下,抬起右手给顾醒看。
是季聆。
两人低头讨论着手上的科技手表,迈开长腿往右边走去。
在他们后面,是阮星月和顾醒的导师。
看来,他们吃完饭,往第二个地方去。
阮星眠大概记起,季聆是顾醒小分队一员,拉赞助商的能力很强。
他们会聊什么呢。
学业?还是项目?又或者是上次的不欢而散。
大概不会像她和顾醒,相对沉默没什么共同话题。
阮星眠摸出手机,盯着亲情号码发怔三秒。
抬头看了眼远去的背影,重新收起手机。
算了,先这样吧。
一个人回到出租屋,阮星眠半天提不起劲。
为了转移注意力,阮星眠开始准备她的副业。
去到梧桐路,她发现那里摆着不少路边摊,炒饭七元到十五元不等。
烤肉拌饭,煎饼果子,凉皮凉面都有。
基本单人消费不超过十五元。
哪怕是晚上六七点,过往学生络绎不绝。
阮星眠当时就冒出一个想法,添加一个副业,卖盒饭目前她做不到,因为原主胳膊细,基本没什么力气,压根抡不起铲子。
阮星眠选来选去,趁着天气还热,决定先卖十元寿司。
每份十个。
一份十元,利润在3到6元,一天卖出去五十份,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总比坐着等账号火起来好。
花两小时,阮星眠整理出摆摊所需清单。
在心里过一遍明天要忙的事,阮星眠洗漱好准备睡觉。
这一晚,顾醒都没打电话给她。
她也没追着问。
手机翻来覆去。
人跟煎饼一样翻到半夜才睡着。
她宁愿顾醒冲过来面对面质问她,受不了这种突然的冷暴力。
新的周一,她早早起来,先备食材,再去办理健康证,去二手市场买了一个手推车,推到小区楼下,借一楼大爷浇花的水管,仔仔细细洗干净晾着。
顾醒出现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
阮星眠在整理寿司盒子,没注意时间,也没察觉肚子饿。
他没有钥匙,站门口等了有一会儿。
阮星眠顶着头顶的呆毛打开门。
家里有些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打你电话没人接。”
顾醒盯着她的头顶。
阮星眠不去看他的眼睛,眼神左右飘着:“忙忘了。”
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
她没开口让顾醒进来,对方就这么站在门口。
“你吃午饭了吗?”
阮星眠随意点着头,心不在焉,“没吃,一会儿吃。”
这么僵着不是事,阮星眠抬头笑笑,“我这里比较乱,要不你先回学校。”
手腕突然被抓住,“穿鞋,先出去吃饭。”
阮星眠起了逆反心理,她挣脱掉,笑容消失在嘴角,“我不喜欢在外面吃,我家里有饭。”
见到顾醒她很开心。
但是,顾醒让她做什么,她偏偏不愿意服从。
又不是只有他会生气。
想起他和别人并肩的画面。
和他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生硬而急促:“我是成年人,知道什么时候吃饭,不需要人提醒。”
“阮星眠,”头顶声音变得冷酷生硬,“你在气什么?”
阮星眠抬头,眼神中透露不满,嘴角微微下撇。
她开口反问:“顾醒,你又在气什么?”
故意冷淡她。
出差回来也不找她。
特意为他做的饭菜,他不来就算了,连一句想听的评价都没有。
哪里生气就说啊。
哪怕和她吵一架都行,她好决定跟他坦白多少。
阮星眠就这么瞪着顾醒。
发现他周身气场瞬间冷寂,原本疏离的气质更添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仿佛结了层无形寒霜。
这臭小孩,看起来更生气了。
“你……”
阮星眠刚想开口。
顾醒突然转身,步伐仓促而决绝地下楼了。
阮星眠看着他的背影,闭上嘴巴。
眼里涌上一层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