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墨渊，天理宗太上长老，活了三百多年的老怪物，此刻大脑一片空白，CPU都快烧了。
他看着那个闲庭信步走出来的身影，感觉自己几百年的世界观，连带着祖师爷的棺材板，都被人一脚踹翻了。
陈希！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凭什么能在这里？！
这地方可是天理宗耗费了数百年光阴，用无数符文禁制层层包裹的绝对核心，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会空间跳跃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不合理！
这比隔壁老王突然告诉你他是秦始皇还要离谱！
“你……你……”
墨渊身旁，那位名叫枯竹的长老，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指着陈希，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脸上的表情，堪称是便秘三天后突然见到厕所，结果发现没带纸的极致绝望。
“咕咚。”
另一位石心长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发出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响亮得像是打雷。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癫狂！
“不可能！！”
墨渊猛地回过神，双目瞬间赤红如血，状若疯魔！
“幻觉！这一定是他用什么妖法制造的幻觉！想乱我等心神！”
对！一定是这样！
这小子诡计多端，肯定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搞出这么一招心理战术！
“杀了他！不！启动祭坛！立刻！马上！引爆它！”
墨渊的声音嘶哑而尖利，充满了狗急跳墙的疯狂，“就算我们都得死，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让他和他的北凉，和他的国运，一起化为腐朽的尘埃！”
被他这么一吼，其余几位长老也从惊骇中惊醒。
对啊！
怕个球！
他们现在就在祭坛中央，手握着引爆器，优势在我！
管他是不是幻觉，直接掀桌子就完事了！
“启动最终仪式！”
“引爆圣坛！”
“同归于尽！！”
几位长老脸上闪过决绝的狠厉，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们双手疯狂结印，将自身最后一点精血逼出，尽数拍在脚下的白骨祭台之上！
嗡——！！！
整个山腹，不，是整座腐朽圣山，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中央那直径百米的血池，像是被煮沸了的开水，咕嘟咕嘟地疯狂翻涌！
粘稠如汞的污秽血液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道血色触手，缠绕向祭台。
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在血柱中沉浮，发出无声却能刺穿灵魂的尖啸！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杂了“腐朽”、“终结”、“死寂”的法则之力，被瞬间引爆！
那不再是无形的能量。
它几乎化为了实质！
黑色的能量洪流如开闸的洪水，如决堤的海啸，带着足以污染整个天地的怨毒与恶意，朝着陈希所在的位置，席卷而去！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坚硬的岩壁如同被泼了浓硫酸的蜡烛，开始融化、滴落。
“哈哈哈哈哈哈！”
“来吧！陈希！”
墨渊披头散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脸上满是病态的狂热。
“尝尝吧！这可是我天理宗耗费数百年，祭献了数十万生灵，为你精心准备的无上盛宴啊！”
“被这‘法则瘟疫’沾染，你的国运将被污染，你的龙气将化为脓血，你的肉身将从内到外一寸寸腐烂！”
“你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世沉沦！”
他们狂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陈希在地上痛苦打滚，哀嚎求饶的凄惨模样。
这波，稳了！
就算是天人亲至，面对如此高浓度的法则污染，也得脱层皮！
你陈希肉身再强，还能强过天地法则不成？
然而。
预想中那惊恐的表情，那绝望的挣扎，完全没有出现。
面对那毁天灭地的黑色洪流，陈希只是站在原地，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抬起鼻子，轻轻嗅了嗅。
“嗯……”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像是美食家品鉴顶级料理的微妙表情。
“这味道，前调是腐烂的臭鸡蛋，中调带着点铁锈的腥气，后调还有一丝丝灵魂发酵后的酸腐味……”
“层次感很丰富嘛。”
墨渊：“？”
众长老：“？？”
你他娘的在干什么？搁这儿品菜呢？
就在他们脑子宕机的这一瞬间，陈希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防御，更没有召唤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宝。
他只是……张开了双臂。
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陶醉和享受。
那表情，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猛男，突然看到了一扬无限量供应的顶级海鲜自助。
“系统。”
陈希在心底，用一种无比欢快的声音下达了指令。
“开饭！”
“【皇道吞天】天赋，启动！”
“效果二，【皇道吞噬】，给我开到最大功率！”
轰！！！
一个肉眼看不见，却能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恐怖漩涡，以陈希的身体为中心，悍然张开！
那足以吞噬天地的法则洪流，在距离陈希还有十米的地方，猛地一滞。
然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硬生生调转了方向！
原本是奔腾咆哮的毁灭海啸，此刻却温顺得像一条哈巴狗，争先恐后地、欢天喜地地，涌入了陈希张开的怀抱之中！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提示音，在陈希的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高浓度‘腐朽法则源力’，‘皇道吞噬’已启动！】
【叮！正在吸收‘腐朽法则源力’……经验值+5,880,000！】
【叮！正在吸收……经验值+6,750,000！】
【叮！正在吸收……经验值+8,130,000！】
陈希的系统面板上，那根代表着经验值的进度条，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暴涨！
瞬间满格！
【叮！恭喜宿主等级提升至570级！】
【获得全新称号：【圣山送葬者】！】
【四维属性+10，自由属性点+10！】
经验条清空，然后又在下一秒，再次被海量的经验值瞬间填满！
【叮！恭喜宿主等级提升至571级！】
【四维属性+10，自由属性点+10！】
【叮！恭喜宿主等级提升至572级！】
……
山腹内，那几个天理宗长老脸上的狂笑，彻底凝固了。
他们的眼珠子越瞪越大，大到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嘴巴也越张越大，大到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整个人，仿佛被施了石化术，一动不动。
“他……他……他在干什么？”
枯竹长老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哭腔。
“他……在吃？”
石心长老的世界观，碎了。
碎得比豆腐渣还彻底。
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几百年来的认知范畴。
那可是“法则瘟疫”啊！
是能污浊国运，腐蚀龙脉，让天人境都头皮发麻的禁忌之物！
结果……
结果到了陈希这里，就成了大补的十全大补汤？！
你管这叫战斗？
这他妈叫自助餐！
他们辛辛苦苦几百年，搭上了整个宗门的未来和无数生灵的性命，就为了给人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
“吼——！！！”
就在这时，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龙吟，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只见陈希的身后，一道顶天立地的、模糊而伟岸的虚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尊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帝皇！
他身披万道霞光，头戴平天冠冕，双眸如同日月悬空，仅仅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镇压三千世界，统御万古人道的无上威严！
【人道龙皇】！
龙皇虚影缓缓睁开眼，淡漠的目光扫过那汹涌而来的腐朽能量，眼神里没有厌恶，只有一丝……意犹未尽？
它张开了巨口。
那足以污染一整个王朝的法则洪流，在龙皇的巨口面前，渺小得就像一根……辣条。
“吸溜——”
一声轻响。
所有的黑色能量，被龙皇虚影一口吞下，嚼都没嚼。
嗝~
龙皇虚影甚至还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喷出了一口纯净到极致的金色龙气。
这一刻。
墨渊等几位太上长老，道心彻底崩了。
“噗——”
墨渊猛地喷出一口逆血，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软软地瘫倒在白骨祭台之上。
他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
“怪物……疯子……”
“我们……我们究竟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最大的底牌，他们最后的希望，成了陈希的究极补品。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一扬单方面的、惨无人道的……进食。
陈希感受着体内节节攀升的力量，四维属性在海量的经验和等级提升下疯狂暴涨。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
“嗝~”
陈希也打了个饱嗝，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祭台上那几个已经吓傻了的老头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整个山腹都随之震颤。
那不是技能，也不是气势。
而是他暴涨的力量，已经开始让这片空间都难以承受！
陈希走到祭台下，抬起头，冲着面如死灰的墨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多谢款待。”
“前菜很不错，让我开了开胃。”
“那么现在……”
“是不是该上主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