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眼睛一眯,谷晖就跪了下来,不停磕头。
但却被龙哥踹开,后脑勺撞在了椅子脚上,流了血。
龙哥被司镜身上的香勾得头脑发昏,气血上涌,不管不顾地上前几步。
司镜察觉到来者不善,指尖轻颤,紧张地攥紧了床单:
“你……要干什么?”
谷晖顾不得身上疼,火速挡在司镜身前:“龙哥,求求……”
谷晖的话没说完,刚准备动手的梅颂雪也还没动手,龙哥身后的小弟就站了出来。
“龙哥,这个人咱不能碰啊,你忘了时韫刚才说过的……”
龙哥的动作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人,大手马上拐了个弯,搭在了梅颂雪肩上。
“他不行……那这个人总行吧?”
这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玩起来应该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梅颂雪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抬起清俊的凤目来跟男人对视。
司镜以为他是害怕。
但只有梅颂雪知道自己有多兴奋,他眸中闪着嗜血的光。
已经想好了待会要怎么掰碎这个男人的牙齿,扭断他的胳膊,捏爆他的眼球。
一想到这些,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可惜下一秒,龙哥的手就被小弟谄媚地拿了下来。
“龙哥,这个也不行啊。”
龙哥不悦地瞪了小弟一眼:“操,这个又他妈怎么了?”
小弟连连赔笑:“哥,一层那两位还没看过呢,咱们要是先碰了不合适啊。”
龙哥皱了眉,小弟说的没错。
每次监狱进新人,都得给一层两个老大先看过才行。
老大不喜欢,才轮得到他们。
不过这么多年了,两位老大从来就没喜欢过男人,这次难道就会例外吗?
小弟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努力劝说道:
“龙哥,还是等老大们看过再说吧。”
“虽然也不一定看得上,但起码得走个过场。”
不然那两位发起火来,可是要送命的。
龙哥不甘地看了看两个惊艳的新人,让身后的几个男人拽起谷晖。
伴着放风时间结束的铃声,他们带着谷晖拉拉扯扯地走了。
摔门离开之前,司镜听见那些人对谷晖说:
“好好伺候,这次多给你点面包……”
谷晖去了一整个晚上都没回来。
帕斯卡监狱的巡察是按人头来算的,只要人没死,出现在别的监室并不要紧。
只要进了帕斯卡监狱,就一辈子都别想出去。
所以人在哪个监室都无所谓,活着就行。
当夜,司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尤其是知道了那些面包和矿泉水是怎么来的,他就更睡不着了。
他知道此时此刻,在某个监室中——
痛苦的叫声从谷晖嘴里发出,却化作面包和水被他和梅颂雪咽进了肚子。
那些食物瞬间变得有点难以下咽。
他眼眶泛红,粉艳艳地像沾了桃花汁水,连那颗小小的美人痣都艳丽得动人。
他珍重地将面包装进袋子,放在枕边。
见他不吃了,梅颂雪也不吃了。
他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他比司镜更加了解帕斯卡监狱的黑暗和堕落。
要不是不想被司镜看出异样,他一口都不会碰的。
不过他眼圈适当地红了几分,司镜以为他也是担心谷晖,拍拍他的肩膀:
“你身上有伤,就先睡吧。”
“明天放风的时候,我去找时韫,求他救谷晖出来。”
时韫是监狱长,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是会管的吧?
隔着囚服,肩上的手轻得像一片羽毛,于是梅颂雪的眼眶更红了。
司镜没看到的是,梅颂雪握拳的手快攥出了血。
他克制着心里疯狂的欲念,眼神越来越黑,偏头看着那只过分漂亮的手。
他点点头,哑声道:“你也早点睡,小镜。”
夜里下起了雨,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窗户。
夜雨声烦,两人睡得极不安稳。
司镜是担心谷晖,他无法想象那些人会用什么手段折磨谷晖。
而梅颂雪在自己的被子里,眼睛偏执地看着司镜。
在幽暗的夜色下,像一匹即将对猎物发起猛攻的狼,可惜被盯上的羊羔对此毫无察觉。
梅颂雪温柔地哄道:“小镜,不如我给你讲故事吧?”
梅颂雪看起来是个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的人,现在他愿意与人多交流,司镜当然是愿意的:
“好呀。”
梅颂雪讲个了简单的童话故事,司镜从小就听妈妈讲过很多遍。
故事本身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但是梅颂雪声音悦耳,比顶级声优还好听。
司镜听着听着就真的睡着了。
美人鎏银般的长发铺散在床上,睡颜静美,像只妩媚的雪妖。
浓密的睫毛勾出了一道上扬的眼线,弧度完美,干净又魅惑。
梅颂雪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眸在黑夜里亮的吓人。
他小心地穿上鞋子,无声地踱步到司镜床头。
猩红的舌尖舔着上唇,仿佛司镜是什么很美味的食物。
睡着的司镜眉头微微地动了动,他困得不行,却想起来上厕所。
司镜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眼睛半睁着,像只缺觉的小猫儿,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夜色太浓,梅颂雪和黑夜融合在一起,像尊沉默的雕塑。
司镜没看见,下地穿鞋的时候绊了一脚,眼见是要摔下去,却被人稳稳扶住。
他睁大了眼,看见身前一个巨大的黑影。
“啊……”
司镜吓得脚都软了,谁能想到自己床头站着个人呢?
况且这是人是鬼啊?
司镜之前睡得沉,刚醒起来都忘了自己在监狱,还以为自己在家里呢。
他害怕地叫了一声“妈妈”,尾音带着惊慌的颤,像小猫爪挠在人心尖上。
没有回应,他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家了。
黑夜里看不清,司镜双臂又软得像面条,竟然胡乱地摸索了几下。
有温度,不是鬼,是个人。
他发现这人虽然清瘦,但是一身肌肉练得很好,极其紧实有力。
梅颂雪闷哼了一声,声音细微沙哑,仿佛一吹即散的柳絮。
不过司镜已经听出这个人是梅颂雪,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是什么变态就好。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责问梅颂雪为什么大半夜站在这里吓他,反而想起了他身上有伤。
刚才肯定是碰疼他了,他语气歉疚:
“怎么站在这呢,是伤口又疼了吗?”
梅颂雪弯起了唇角,好傻的一只小羊羔,还要关心别人的伤势。
恐怕他现在真的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个人都只会兜着一汪眼泪,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没事,不疼。”
梅颂雪声音温和,带着些泪意。
司镜觉得他可能是在说假话,毕竟系统曾经说过,梅颂雪这个人很倔强的,不愿被别人看出他的脆弱。
司镜表示非常理解,他非常敬佩这样的人!
一时间他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里的龙傲天男主全部出现在脑海里,他已经为梅颂雪脑补出了一场苦情大戏。
于是对他说话的语气也就更柔和:
“是睡不着吗?”
此时此刻,梅颂雪在司镜心里的形象是这样的:
讲了大半夜的童话故事哄他睡,但是他自己却由于太过担心谷晖,再加上身上有伤太疼而睡不着。
实在是很惹人怜爱了。
哪怕已经这么委屈了,但还是什么都不说,而是选择一个人起床在监室里逛一逛而已。
哎,以后如果他真的被那些人缠上了,他还是愿意帮帮他的。
梅颂雪同学,是一个很好的人啊,他也是不得已才成为po文男主的。
泪目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