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太过蹊跷,楚焉都和邪修说了。
他表情颇为严肃,一张脸上满是沉思:“这姜枕雪,八成是被什么鬼神附身,待我找机会,当着众人的面收了她,看她还怎么敢跟你作对。”
楚焉也想过姜枕雪被什么东西附身的可能性。
“我用鬼力看了,根本看不出。”
“你才受了重伤,鬼力大减,看不出也正常。”邪修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将小男孩抱在怀里,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你这院子,比沁芳轩可差远了。”
顺着邪修的视线看了看周围,楚焉的表情也闪过烦躁。
“你以为我想住这?要不是想把姜枕雪那女人衬得粗鄙不堪,我又怎么会让?将就着住几天吧,反正等姜枕雪一死,我们就搬回去了。”
邪修也反驳楚焉的话,只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就是苦了咱们渊哥儿了。”
“不苦。”小男孩摇了摇头,一脸天真的表情,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邪恶气息:“就是最近吃饭好辛苦,还没吃饱。我想吃饱,也不想每天跑这么远。”
听到这话,楚焉和邪修的脸上都透出心疼。
这小男孩看着就几岁的年纪,实际上也活了上千年。
他想长大,就必须一直吃人心。
但京城若是多了许多没有心脏的尸体,一定会惹来许多麻烦。
是以,他就只能每天跟着邪修到偏远的山林里,找上山的村民,伪装成蛇咬的痕迹,吸食一些人血。
但这些量,根本吃不饱。
邪修心疼地将小男孩抱得更紧了一些:“等师父大计做成,往后渊哥儿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话音刚落,察觉到远处动静的邪修脸色沉了几分。
他放下青面獠牙的小男孩。
“裴执墨来了,我先回了。”
楚焉立马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就连小男孩也收起了青面獠牙的形象,变成一个稚嫩的小孩子。
推门而入的裴执墨看到楚焉,正一脸温柔地给渊哥儿看功课的场景。
楚焉的脸上满是慈母的温柔。
比起姜枕雪的针锋相对,极尽嘲讽。
这里,更让裴执墨有家的感觉。
“焉儿。”
裴执墨的眉眼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许多。
楚焉就跟刚看到裴执墨似的,温柔上前,递上茶水。
裴执墨抿了一口,又在楚焉脸颊上印了一下,才上前坐在渊哥儿身旁:“方才,我好似看到了渊哥儿的夫子。”
楚焉神色自然:“当然夫子帮渊哥儿做功课呢。” “父亲。”
一见裴执墨来,渊哥儿立马放下手中的书本,扑到裴执墨怀里。
裴执墨一脸慈爱地将渊哥儿抱在怀里。
“要听夫子的话,好好用功,听到没有?”
渊哥儿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
见他乖巧,裴执墨狠狠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咱们渊哥儿真是香,身上有种其他小孩子身上都没有的香味。”
楚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太知道渊哥儿身上为什么香。
这都是吸食人血留下的味道。
“我的儿子,自然是与众不同。”裴执墨没注意楚焉的异常,更想不到这独特的香味会是吸食人血留下的味道:“哦对了,这段时间别带渊哥儿去山里,最近总是有人在山里被蛇咬。”
楚焉应是,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慌乱。
裴执墨没注意,想起今天的事,看向楚焉的眼神满是愧疚:“今天的事委屈你了,我也不知道姜氏是抽的什么风。”
楚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摇摇头:“我不委屈,一切都是姜姐姐太爱你的缘故。”
裴执墨更心疼了。
“焉儿,你真好。”
因为他温柔的话,楚焉脸上染上一丝红晕。
不知怎么着,裴执墨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今日的姜枕雪在马车里,风吹起马车帘子,那一眼的惊艳,心头忍不住微微发烫。
姜枕雪是美的,他一直都知道。
今日的姜枕雪更是绝色。
裴执墨赶紧摇了摇头,不让自己想下去。
再美又如何,也抵不过她就是个没长脑子的草包。
他看女人,又不会肤浅到只看外表。
今日累了一天,姜枕雪早早入睡。
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天,姜枕雪也没有辗转反侧到睡不着,而是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
月明星稀,有风拂过,带着不属于夏日里的凉意。
窗上的风铃随风晃动得有些急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一抹黑色的鬼影慢慢移到窗边,挡住月亮投下来的金光。
木质的门没有发生任何响动。
鬼影顺着门缝飘进来。
她站在和床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歪着脑袋观察似乎已经进入熟睡状态的姜枕雪。 后者依旧睡得很熟,没有半分察觉她的到来。
风中的凉意逐渐转化为寒意。
灯笼被她吹得乱晃,蜡烛摇曳得越来越厉害,最后被风熄灭,就连姜枕雪身上的薄被都被吹落。
即便是这样,姜枕雪依旧没醒。
女鬼的脸上疑惑更显。
她飘到姜枕雪床前,一动不动打量着她,姜枕雪还是没什么反应。
想了想,她弯下腰。
一张鬼脸慢慢靠近姜枕雪那张精致的脸。
她张嘴,准备朝姜枕雪的脖子吹凉风。
下一秒,突然睁开眼睛的姜枕雪一巴掌拍在了她的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