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4日,日之出町,未来公馆。
局面陷入到了一种微妙的复杂。
“介绍一下,这是蛞蝓。”太宰治率先反应过来,他看着进退维谷的中原中也,笑了一下,“个子不高,声音很大哦。”
“哈?天天一副死人样的青花鱼有资格说别人吗?”中原中也迅速地被他那声轻笑中带着的嘲讽点燃怒火,于是很快的,局势重新热闹起来。
深见看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战况在短短几分钟内从互相嘲讽升级到动手动脚,眨眨眼试图理清楚当前的状况。
“劳驾,二位联络感情的活动可以暂停一下吗?”
在太宰治再一次和中原中也的飞踢擦肩而过时,深见终于忍不住开口。
中原中也追杀太宰治的动作一顿,仿佛意识到现场还有第三方在场,尚且没有厚脸皮到太宰治程度的他不由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下,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恢复了黑手党该有的气势和威慑。
深见对着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打招呼,“我是深见,初次见面,请问您是?”
“中原中也,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的介绍十分简洁。
深见了然,“不好意思,您刚刚所说的大客户指的是?”
“你从□□的渠道运了东西进来吧。”中原中也道,“编号958776的货箱,还额外上了巨额保险。”
深见肯定了他的说法,“是这样没错,我因工作需要一批比较特别的材料,有些或许不那么‘合法’,在海关那边会比较麻烦,所以干脆通过特殊手段运进来。”
“材料虽然不算昂贵,但凑齐还是比较困难的,以防万一我加购了保险项目——这个应该没问题吧?当时的负责人一直向我推荐这个项目,说是可以得到最高规格的安全保障,还有干部押运,虽然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但他一直推销感觉十分辛苦,于是就签了合同。”
深见正说着,却看见中原中也脸色有些异常,“……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哦。”太宰治以一种十分新奇的目光看着他,“只是那种骗冤大头的保险项目其实是我和中也之前打赌定下的,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购买呢。”
他看向显然为此而来的中原中也,问道:“他的货的价值有保险费的五分之一吗?”
“……十分之一都不到。”中原中也移开目光。
太宰治沉默片刻,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一声好大一个冤大头,随机他又意识到什么,看着目光躲闪,明显十分心虚的搭档,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所以、中也,别告诉我他的货……”
“啊,如你所料,全毁了。”
“……全部?”
“差不多吧,如果被撕碎的材料依旧可以使用,那就当我没说。”中原中也道,“顺带一提,太宰,因为这个巨额保险是你私自定下的项目,所以森先生说了,保险费从你的工资里扣。”
说到这里中原中也的语气带了几分笑意,“大概要几个月的工资?四个月?还是五个月来着?不好意思啊,你这几个月恐怕只能吃□□的食堂了。”
太宰治的脸色瞬间灰暗下来,他仿佛一抹幽魂,虚浮地飘荡在人间,脚下甚至还踉跄了一下,无力地扶着旁边的斗柜。
“螃……螃蟹。”
“没有了。”
“豆腐汤……”
“啊,这个你也别想了。”
“蛞蝓寿司……”
“寿司这种东西等着食堂供应……不对吧!哪来的蛞蝓寿司,好恶心!”
不大的房间里再一次传来热闹的争吵。深见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人,只有16岁的少年,正常来说此刻正应该在高中为学业苦恼,但在横滨他们却早早穿上大人一样的衣服,或主动或被动地融入到黑暗中。
如果没有加入黑手党的话,他们的未来将会是怎样的呢?深见忍不住去猜测,但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仿佛他们生来就是要肩负起堕入黑暗的使命的。
在黑夜中行走、在黑暗中穿梭。用沾染着硝烟和鲜血味道的双手,翻动查看一具具尸体的双脚①。这样的生活,真的——
“如果很麻烦的话,那笔保险金不如就算了?”深见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日常吵架。
太宰治眼睛一亮,却依旧假惺惺地欲拒还迎:“欸,这样真的可以吗?”
中原中也被他做作的样子恶心到不忍直视,深见倒不觉得,反而认真地点点头,肯定了他的决定。
“可以的,因为那笔钱确实很多嘛,如果工资被扣掉,不能吃喜欢的东西,那么生活一定失去很多乐趣吧?”他看向太宰治,目光十分真挚,甚至流露出关切的善意来,“如果用一笔钱就能换来喜悦的心情,那么我认为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投资了。”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看了看深见真诚的表情,又看了看表情僵硬的太宰治,默默在心里把深见“冤大头”的排名往前提了好几个档次。
“而且,比起保险金,我还是更关心我的材料,不过在这之前——看在我表现良好的份上,可以把这个解开吗?”深见动了动肩膀,示意自己的双臂还被捆在身后,有些苦恼地抱怨着,“这个系的好紧,手腕磨的有些疼呢。”
“啊,我来吧。”
中原中也上前给他把绳子解开,深见终于得以以正常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白皙脆弱的腕部,几道磨破皮的红痕异常显眼。
但很快,他就把手腕收进了袖子里,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询问道:“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11日的晚上,港口黑手党的仓库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你的材料在袭击中被波及,遭到破坏。”中原中也顿了顿,“有些材料被拆开了包装,有些被抢走了,还有一些被损坏的,负责人不清楚这些材料的定价,所以需要你亲自过去看看。”
深见了然,“怪不得织田先生11日晚上没有回来,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②。”
“织田?”
“就是住在这里的新租客,他租了宇多源美代小姐之前的房间。”
乍听到熟悉的名字,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看向太宰治:“所以,这是你新找到的宇多源美代的线索?”
太宰治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过在中原中也看来,他的搭档什么时候不摆这一副死人脸的模样才叫奇怪。
“是啊,刚刚开了个头就被你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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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有些纠结,片刻后还是小声地问:“所以,宇多源美代找到了吗?”
“没有,出现了点意外。”深见代替太宰治回答了他,“在我的认知中,宇多源美代应该在3月7日就已经确认死亡,事实上,她确实是死掉了,被人割开了喉咙倒在房间的榻榻米上。”
“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位应该已经死去的宇多源美代,在3月11日晚上,出现在了附近的监控录像中。”太宰治说完,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深见,“你说她已经死了,那么尸体呢?尸体你怎么处理了?”
“我没有处理。”深见平静地说,“7日那天我约了人见面——就是去港口黑手党那边交保险金,出门的时候见到她死在了家里,但我赶时间,便没有理会,晚上回来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滩血液。”
“你没有报警?”太宰治追问。
“没有。”
“为什么?”太宰治逼问道。
“因为……她是自杀的。”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自杀。”深见说完抬头看向太宰治,深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怅惘的情绪,“6日那天我与宇多源美代交谈时便发现了,她已经做好了自杀的打算。那所谓的‘在她离开后’其实就是‘在她自杀’后。”
“3月7日,那是个很不错的日子,春风和煦,晴空万里,天台的花都开了,小小的藏在绿叶之中,十分惹人喜爱。她怀着喜悦的、满足的、期待的心情,服下了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
深见回忆着,不由得露出堪称羡慕的神情。他望着太宰治,明明是最擅长也是最期待死亡的人,但是太宰治此刻面对他却不由得感觉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常。
“那是个,非常适合自杀的日子呢。”
深见笑着对太宰治讲道。
太宰治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尝试去避开深见潜在的话题, “……宇多源美代是服安眠药自杀的,那么为什么她的喉咙会被割开?她的尸体是谁处理的,后面发生了什么?”
深见浅笑道:“这个我不清楚呢。”
太宰治无语地看着他:“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深见反倒觉得奇怪:“宇多源美代决定自杀,也实施了自杀行为,最后如愿以偿的死掉了。在我看来她所期许的未来已然实现,当事人的愿望被完美满足,我还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东西吗?”
“只要结果符合预期,过程如何扭曲都不重要吗。”太宰治喃喃自语。
“没错,黑手党不是最看重结果的人吗?这个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深见说着,“刨根究底是侦探的工作才对,您是想成为侦探吗?”③
“怎么可能,我才不要成为那种只会抓小三的三流货色。只是中间插手的家伙或许和那份文件有关,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人委托我找到宇多源美代。”
深见沉吟片刻,重新将目光转向那份录像带,缓慢地开口道:“宇多源美代已经死亡,这是不争的事实,而现在重新出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视频中的人并非宇多源美代,而是由人假扮;二是这确实是宇多源美代,也就是说——”
“有人复活了已死的宇多源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