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路舒,我说我愿意
瞿水的声音冷静得像是一潭死水,“俗言道,富贵险中求,如果连一点敢作敢为的胆子都没有,从哪儿赚钱?怎么能够赚到大钱?”
每个人都会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而塑成不同的三观,而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的认知是完全正确的,路舒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扭转,去说教,反正她接下来都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有的是人给她进行思想道德教育。
路舒将这些一一记录好,然后指挥着瞿水签好字,摁好红手印,旋即便出了审讯室的门,她瞬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忍不住从嘴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不过,在她刚踏上第一层阶梯的时候,路舒忽然感觉有个什么重物突然间蹦到了自己的背上,她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闻林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哎我去!你个狗东西,还真要报复我啊!”
闻林身上穿着医院病号服,手背上还有扎过针留下的淤青,她用手臂锁住路舒的喉咙,“路舒,老娘今天就要跟你决一死战!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出这种不要脸的馊主意,我就说昨晚你怎么突然间打电话来关心我呢,搞了半天是在憋这个大招呢!”
路舒背着她一路爬到二楼,用手心拍了拍闻林的手臂,“死东西,要不是我出了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办法,你们俩能搞到一起?还不快谢谢我这位红娘。”
“我真是谢谢你啊!”闻林咬牙切齿地说,还不忘加重手臂的力度,“要不下一次我也出个馊主意,直接把你和申语情送进礼堂吧?”
她一向很会抓重点,“诶,既然你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了,那我也就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家情情今早暗示我给她求婚。”
闻林听后,气急败坏地用手掌心拍了一下路舒的脑袋瓜子,然后灵活地从她身上跳了下来,一边整理着自己褶皱的衣服,一边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惑,“你凭什么啊?”
“凭我独具一格的人格魅力,没办法,我路舒魅力爆棚,足以风靡全世界的女人,无论年龄。我们家情情实在是太爱我了,她就是不想要跟我分开,迫不及待地想跟我建立一段固不可摧的关系。既然她都这么开口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买钻戒满足她啦。”
闻林忍不住轻哧一声,根据她对路舒这个自恋狂的了解,肯定是路舒自己提出来订婚这件事情的,甚至还有可能是死缠烂打得到对方同意的。
她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路舒,“你都已经准备好求婚戒指了?”
“还没,打算一会儿下了班就去买,然后晚上就求婚。”
“这么草率?”
路舒无语了一瞬,然后耐着性子纠正她话里的错误,“这叫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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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闻林抢先一步,毫不客气地坐在转椅上面,并且拉开办公桌地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包麻辣香锅味薯片,“要是申语情不答应怎么办?”
“不答应就不答应嘛,下次再求就是了,多大点儿事。”
路舒说得轻松,但心里面却并没有那么轻松,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申语情能够答应这场突如其来的求婚,但她就是想要试一试,毕竟不试一试怎么能够知道结果呢?
她知道今天申语情又要上庭审理许鹏那个案子,肯定是没有办法准点下班的,所以路舒就想利用这段时间去买钻戒,然后简单布置一下家里面。
路舒一边打开电脑忙事儿,一边不经意地问:“对了,昨晚你们过得还算愉快吗?”
经她这么一说,昨晚那件事情化作一块块玻璃碎片在闻林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淋浴、舔舐、吮吸、摁压、按摩……
光是在脑海里面简单回忆一下昨晚,闻林都感觉自己又出现了某种奇怪的生理反应,她急忙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抛之脑后,然后冷着脸回答:“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跟我没关系。”
路舒现在无心八卦,一颗心全都扑在了工作上面,就连申语情给她发的消息都没有及时注意到,等她忙完之后才“砰”地靠在椅背上,两手搭在眼皮上面,轻柔地来回揉了几下,接着拿起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却发现一个小时前申语情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她着急忙慌地点开来看。
申语情:【今晚什么时候可以忙完?我估计要八点多下班,要不要我来接你?】
路舒的消息姗姗来迟。
——我今天挺早就能下班,你就安心忙工作吧,不用来接我,我忙完之后就直接回家给你弄晚饭。
她刚开完会就收到了路舒的消息,申语情今天难得又穿一次检察院制服,浅蓝色衬得她皮肤雪白,肤如凝脂。
申语情低头回复着路舒的消息——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路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单手回复:好,你也是。
收拾完东西之后,路舒就急匆匆地跑出市局,她一脚*轰下油门,霹雳哐啷地就朝着市中心的skp奔去。
她早就在官网上选好了钻戒的款式,本来路舒是打算弄一个定制的鸽子血红宝石戒指,但是定制戒指周期实在是太长了,于是她只好暂且委曲求全,订婚戒指就在商场里面选个价位还不错的,结婚戒指就用定制的。
路舒直奔商场二楼的harrywinston,柜姐见难得有顾客光临,立刻热情似火地迎上去,脸上挂着常见的商业假笑,“小姐,是来看钻戒的吗?”
“对,想买一对钻戒,求婚用的。”她在脑海里面短暂的搜索了一下自己看准的那款钻戒的名字,“你们这儿有theonedoublehalo的现货吗?”
柜姐看这位一来就要最贵的款式,就知道肯定是一位贵客,她一边带着路舒朝着旋转楼梯那里走去,一边笑盈盈地回答:“当然有的,小姐,请跟我来二楼吧。”
二楼主要陈放着harrywinston的精品首饰,这一层楼的首饰都是六位数打底,一般人都不会选择来这儿买钻戒,一是钻戒不太保值,二是花几十万买枚钻戒在很多人看来都不值得。
柜姐将那枚戒指从玻璃展示柜里面取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店里灯光的加持,这枚价值二十五万的钻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是亮闪闪的,路舒疲惫的双眼差点儿没被直接闪瞎。
这枚戒指的中央主钻仅有一克拉,周围绕有两圈碎钻,戒身非常细,路舒当时一看到这枚钻戒,就觉得申语情戴上肯定会很美,她很清楚申语情的手指适合戴什么圈口的,于是便让柜姐直接包下来了。
在等待柜姐包装的时候,路舒给锦湘满楼的大厨发了条消息,让他们现在立刻马上去自己家做一桌烛光晚餐,顺便去花店买一束9999朵红玫瑰,大厨收到少东家地消息后,不敢怠慢,马上提起工具包就开车离开了。
路舒利索地掏出卡在pos机上刷了一下,输入完密码之后她便拿着发票和礼物袋出去了,毕竟这个时候正好是晚高峰,她可不得搞快一点,要是申语情比她先到家,那可不就玩完了嘛。
幸好老天长了眼,路舒回到家的时候,申语情才刚刚上车,她赶忙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收拾家里面,把庞大的9999朵玫瑰花藏在沙发背后,然后把求婚戒指直接揣着裤兜里面。
不过,现在她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
她是等吃了饭之后再求婚呢?还是求了婚之后再吃饭?
要是先求婚再吃饭,万一被拒绝了,恐怕她都没有心情吃饭了。
要是吃了饭再求婚,又感觉好像少了一点浪漫的感觉。
思来想去,路舒还是决定先求婚再吃饭。
她从衣帽间里面翻出一瓶珍藏版卡地亚香水,保证自己身上每一处犄角旮沓都是香气四溢的,刚把香水收好,路舒就听见了玄关处开门的声音。
她急忙跑到玄关,直直地站在门口,申语情一打开门,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路舒那张脸蛋,因为屋内灯光有些昏暗,她差点儿没被吓晕过去。
申语情一边换鞋,一边平复砰砰乱跳的心脏,“你干嘛啊?站在大门口,就是为了吓我?”
“当然不是,这不是专门来迎接你嘛。”
申语情将鞋子放回鞋柜,奔波了一整天,她的两只脚都已经废掉了,就是踩在柔软的拖鞋上面,脚后跟和小拇指那里依旧一些发疼,她直奔沙发,一屁股摔在冰冰凉凉的沙发上面。
路舒走到她的面前,单膝下跪,给她揉着脚踝,“今天忙得这么累啊?”
“嗯。”申语情弯下腰,用手捉住路舒的手腕,“你别给我按摩,你先去休息吧,你这几天忙那个案子也忙得晚上都没睡好,别管我了,快上床去吧。”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申语情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短暂且饱含疑惑的“嗯”。
路舒放开她的脚踝,从裤兜里面掏出一个朱砂色的丝绒戒指盒,她取出其中一枚钻戒,那枚钻戒在昏暗的客厅里熠熠生辉,申语情看见这枚快有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瞬间就愣住了,一时间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申语情,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建议一段更加亲密的关系。我本来是想给你定制一枚钻戒的,但是时间来不及,所以我就只去商场买了一枚戒指。我也知道这很仓促,你可以不那么快的答应,可以慢慢想,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态度。你……愿不愿意跟我订下婚约?”
申语情坐直身子,两只手难得有些拘谨地放在大腿上,指甲轻轻地抠着皮肤,“可是……我们才谈几个月,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我是这样想的,这枚戒指相当于一种承诺,代表着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和关系。至于婚礼,你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明年或者后年办都可以的。”
见申语情迟迟没有开口,路舒心里面就越来越慌乱,她大抵已经猜到了申语情的选择,有些失落地抿了抿嘴唇,“嗯……你不答应也没事儿,等你哪天准备好了,我再求一次也成。反正我也只是想让你能够知道我对你的态度,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几个月恋爱就能概括的。”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地,一道温柔的声音蓦地传入路舒的耳朵里,明明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路舒却花了整整三分钟来处理这三个字蕴含的巨大信息。
申语情瞅见她愣在原地,忍不住用手掌心在她面前晃了几下,“路舒?路舒?我说我愿意。”
路舒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刚才明明都没有抱有什么期望的了,于是又迟疑地问了一次,“你……你真的答应嫁给我了?”
第92章 以后可就不能离开我了
“当然了,我当然愿意嫁给你。”
这句话格外清晰,路舒听的一清二楚,就像一颗石子儿一下子坠入一池潭水,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路舒赶忙将戒指给她戴好,戒指圈口刚刚好,不大不小,中央主钻大得都能够把申语情纤细的手指给遮住了,银光闪闪的戒指衬得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成了她全身上下最吸睛的一个地方。
申语情摊开右手,“你的戒指呢?我也给你戴上。”
“好。”路舒将另外一枚戒指递给她,低头亲眼看见申语情缓慢地将钻戒推进她的拇指,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钻戒所承担的责任和承诺,也是第一次和一个人建立这么亲密的关系。
路舒单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大马金刀地坐在申语情身边,单手轻柔地揽住她的腰肢,还不忘用手掐一掐申语情腰上难得长出来的肉。
她侧过头看着申语情,用鼻尖轻轻地刮着申语情泛红的耳廓,“有了这枚戒指,以后可就不能离开我了。”
“知道了。”申语情暗自腹诽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
路舒厚着脸皮得寸进尺,“亲我一下嘛,你看电影里面求婚成功之后都要深吻一下的。”
申语情有些无奈,但还是按照路舒说的话做了,她凑上前含住路舒温润的下嘴唇,学着以前路舒亲吻的模样,但只学到了一些皮毛,技巧没有路舒那么熟练和灵活。
见路舒意图将她摁在沙发上,申语情急忙用手掌心贴在路舒的身前,以示无声的拒绝,“今晚不行,我生理期来了。”
“行吧。”路舒拿她没辙,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申语情两手展开,向后伸了个懒腰,“没有,我挺好的。”
“那咱们去吃晚饭吧,不然一会儿烛光晚餐都凉了。”
“好。”
路舒带着她来到餐厅,长方形的餐桌上还摆放着白色蜡烛,烛光幽微,桌上大厨制作的菜品大多都是像海参鲍鱼鳕鱼这类的海鲜,大厨还很贴心地做了一份红色爱心蛋糕,周边还铺着一层玫瑰花瓣。
她将申语情摁在椅子上坐好,路舒将脸蛋凑到她的耳边,“你先吃着,我去拿个东西。”
申语情的直觉告诉她,路舒肯定是又藏了什么惊喜。
路舒绕到沙发后面,抱起沉甸甸的一大束玫瑰花,得亏她身材高挑,不然玫瑰花都能直接把她的视线挡住了,她抱着玫瑰花站在餐厅门口,柔声唤了一下她的名字。
申语情闻声转过头来,视线率先落在了路舒怀里的超大玫瑰花,这是第一次路舒站在她的面前,而她的目光却没有第一时间落在路舒那张巧夺天工的脸蛋上面。
她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从椅子上蹭了起来,申语
情从她怀里接过玫瑰花,“你买这么多玫瑰花干嘛?”
“当然是送给你啊。”
这9999朵玫瑰花都是新鲜的花朵,凑近一闻,一股幽微的芳香顿时间涌入申语情的鼻腔,她嫌抱着太累了,就把玫瑰花放到餐厅里的储物柜上面去。
申语情坐回原位,用筷子给路舒夹了不少菜,“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是因为案子办完了吗?”
“嗯,现在就是让网警他们去对接一下天堂heaven这个游戏工作室,总之不需要我去费心了。”
“我那个拖了那么久的案子也终于结束了,法院最后还是采取了检察院的量刑建议。”
路舒拿起红酒瓶子,往自己的高脚杯里面倒了满满一杯,旋即又拿起一旁的豆奶,给申语情倒满一杯,“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多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妈妈?”
她刚举起高脚杯,还没来得及抿一口尝尝滋味儿,就听见一旁坐在主位的申语情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为什么你能喝红酒,我就只有喝豆奶的份儿?”
路舒以为她对自己有非常清晰的认识,不厌其烦地劝诫:“你每次喝了酒都要发酒疯,不让你喝酒,是为了你好。况且你生理期都来了,还敢喝酒?不要命啦。”
“好吧。”申语情神情恹恹地撇了撇嘴巴。
吃饱喝足之后,申语情什么家务都不用干,拍拍屁股就跑去浴室洗澡了,路舒留下来收拾残局,麻溜地整理好后,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浴室冲热水澡。
申语情洗完澡出来,发现路舒都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两手两脚爬过去,动作轻微,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噪音,接着她像是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亲了一下路舒的耳尖。
其实,与其说是“亲”,倒不如说是用嘴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见路舒并没有醒,申语情就安心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合上双眼,酝酿着睡意。
次日清晨,路舒难得比申语情早起一次,她起来后迅速地捯饬好自己,甚至还臭美地喷了喷香水,接着就去厨房里面做早饭,她将几块全麦吐司放进面包机里面烘烤,接着又用平底锅煎了鸡蛋和培根,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做好了美味的早餐。
申语情顶着一个鸡窝头和朦胧的双眼,坐在椅子上吃早饭,她显然是还没有睡醒,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吐司,将鸡蛋和培根以此平铺在上面,然后又拿起一块吐司盖在上面,大口咬下去,烤面包的香味和一丝丝肉糊掉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让申语情一时间难以分辨这是好吃,还是难吃。
两个人的吃饭速度都不算慢,毕竟都是特种兵社畜,吃完饭洗了碗之后,申语情用黑色橡皮筋扎了个马尾,额前的垂落的碎发被她尽数别到耳后去了。
路舒从卧室里面出来,看见她的那一刻,顿时又愣在了原地,旋即她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捧起申语情的左手,“戒指呢?”
申语情还以为她急哄哄地冲过来是要说什么事情呢,她松了口气,然后从包里面翻出那枚钻戒,“在这儿呢。那么大一颗钻戒,我敢明晃晃地戴去检察院吗?”
“那你可不准搞丢了。”
浅粉色的奔驰依旧按照原来的路线行驶,路舒转动方向盘,轮胎打了个漂亮的弯,顺利地将车辆停进了车位里面。
啪的一声车门被她关上,路舒大摇大摆地走进市局,闻林依旧在医院里面养伤,做康复训练。这市局里面没了闻林这个闹山麻雀,路舒登时还有些不太习惯。
今早,方奇文就要和其他警员负责将瞿水、秦潇、胡米一块儿押送到看守所去,路舒没什么事儿可干,去饮水机那儿接了一杯热水,冲了杯美味喷香的拿铁,然后就打开电脑,整理案子,好及时移送给检察院。
大约过了十分钟,被反扣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来电铃声足以震破苍穹,路舒急忙翻过来看,是方奇文打来的电话。
“喂,怎么了?”
方奇文一边躲在承重柱后面,一边用手里的枪支瞄准不远处几个持枪凶犯,语气急促,“不好了,有人持枪袭警,瞿水趁乱跑了。”
本来都已经把三个人分别押送倒警车上面了,没想到突然间冒出一群胆大包天的持枪狂徒,拿着手枪咔咔扫射,不少警员意外中弹,瞿水见车玻璃被子弹打破了几个孔,便用手肘狠狠地往那几个孔撞去,随后身手矫健地直接从车窗逃走了。
“你先把受伤警员安顿好,然后把秦潇和胡米押送到看守所。我让技侦的人对瞿水身上定位芯片做定位,我先去跟踪瞿水,你安排后援。”
方奇文扣下扳机,对其他警员做手势,示意他们继续押送秦潇和胡米,“行,那你小心。”
技侦的人手脚麻利,接到路舒的命令后,立刻将实时定位发到了路舒的手机上面,她关上车门,启动车辆,一脚轰下油门,顺便把警灯粘在车顶上面,吩咐邵韫联系交警大队疏通一下道路。
路舒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红点的飞速移动,严重怀疑瞿水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了。
根据瞿水的行驶轨迹,路舒猜测她是要跑到隔壁省去,必须得要在上高速公路之前把人拦下,她腾出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给邵韫拨了一通电话过去,“邵韫,联系交警在高速公路口排查。”
“是。放心吧,路姐,我们已经赶过来了,你这边还——”
砰的一声,路舒的奔驰侧面被一辆突如其来的沃尔沃撞了个稀烂,车窗玻璃因为受到强大的震动而出现了一丝裂痕,她一边往旁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心说这奔驰的质量怎么这么差?
路舒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迅速瞄准那辆沃尔沃的车轮胎,砰砰砰!三声枪响,黑色轮胎被穿透力极强的子弹打穿,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瘪了气的气球,然后路舒趁机狠狠踩下油门,浅粉色的奔驰霎时化作一颗流星,猛地朝着瞿水的车辆飞奔而去。
渐渐地,她的视野里出现了黑色大众车的一角,路舒立刻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得亏奔驰的提速能力还算不错,瞬间就追上了瞿水的车,路舒将车窗降下一半,用黑乎乎的枪头瞄准瞿水,“瞿水,别再逃了,没有用的。”
只见瞿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袖珍金色手枪,她三下五除二下了保险丝,一声不吭地就用手枪对准路舒的车窗玻璃砰砰打了几发子弹,路舒下意识地将车窗升起,并且猛地弯下腰躲避子弹,但因为弯腰的时候一不小心带动了方向盘,所以奔驰忽然调转方向,径直朝着瞿水的大众撞去,将大众勉强拦住。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路舒立刻打开车门下车,她看着面前身材消瘦的中年女人,瞿水用手枪指着她的脑袋,双眸尽显狠戾,“路警官,你要是再往前面走的话,我就直接扣下扳机了。”
路舒同样举着手枪,她一点一点地向前试探,“没关系,在你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我也会开枪,大不了我们一起同归于尽,这样我死了之后说不定还能追封。”
“路警官还真挺会说笑,人都死了,还要这些荣誉干什么呢?只能拿给活着的人炫耀。”
瞿水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她偏头看了一眼跨江大桥底下风平浪静的河流,可是当她刚转过头来的时候,路舒已经凭借着一个箭步直接冲了上来,单手捉住她持枪的右手,瞿水反应敏捷,立刻扣下扳机,微小的子弹在一秒之内穿进了路舒的腹部,很快鲜血从伤口里面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将她的短袖染成了鲜红色。
但是路舒此时此刻根本没有闲心去关心自己的伤口,她手上力度不减,一把将瞿水手里攥着的手枪抢了过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进了底下的江水里面。
上午艳阳高照,周遭都充斥着满满的暑气,树上蝉鸣不绝于耳,空中还有吸血的蚊虫在飞来飞去,发出令人烦躁的虫鸣声,光是刚才小小争执了一番,路舒身上就已经冒出了不少汗滴,汗水顺着光滑的皮肤向下滑落,毫不意外地沾到了腹部那道仍在冒血的伤口上面,滋啦滋啦的,弄得路舒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她强行忍下那种难以忽视的疼痛感,路舒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副银手铐,“瞿水,跟我回去。逃避是没有用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然而瞿水贼心不死,她不甘心自己剩下几十年都要在暗无天日、被人监视的监狱里面度过,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瞿水捏紧拳头,一把挥向路舒那张如美玉一般的脸蛋,她可谓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路舒被打过的那边脸蛋瞬间就变得通红,然后只见她从嘴里面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路舒将嘴里的淤血一口吐在马路上,紧接着就一手扣住瞿水的手臂,一手揪住瞿水的衣领,哐当一声将瞿水摔倒在坚硬的柏油马路上面。
瞿水下意识地痛呼一声,路舒倾身上前,准备用手铐将她的手腕拷住,“跑也没用,你杀了人,卖了器官,吃了回扣,足以吃枪子儿——哦,不对,从去年开始我们海宁市就已经开始全面推广注射了,你倒是赶上了好时候。”
然而,路舒刚将她的左手手腕用手铐圈住,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第93章 放心,我没事
眼见着瞿水两手撑着烫得可以煎蛋的地面,然后就像电影动作片里的主角一样,两脚腾起,狠狠踹向路舒的腹部!
路舒皱着眉头,单手捂住自己多灾多难的肚子,她方才被踢得向后退了几步,因为不断失血,嘴唇已经变得有一点苍白了。
眼见着瞿水就要转身上车,路舒反应敏捷地用手枪瞄准前方,一共打了两发子弹,一发瞄准轮胎,一发瞄准瞿水的手臂。
“啊!”子弹忽然从身后飞来,瞿水立刻用掌心捂住手臂,由于子弹袭来时带来的巨大冲击,她下意识地往前面扑去,恰好撞上了防护栏。
路舒大步冲上前,单手持着手枪,语气强硬得不容拒绝,“瞿水,跟我回去!”
“绝无可能!”瞿水面目狰狞,血液将原先白皙如雪的手臂染红,明明手臂因枪伤疼得难以动弹,但为了抓住一线生机,她还是咬着牙,勉强将手臂抬了起来,然后一把抓住路舒的手臂,意图将她狠狠往防护栏外面甩去。
幸亏路舒眼疾手快,及时稳住重心,飞速地借力将瞿水甩了出去,不过由于瞿水死死抓住路舒的手臂不肯放开,所以说路舒也很不幸地被甩到了防护栏外面,她一手拿着枪,一手死死捉住栏杆,低头向下一看,底下是不断向前流淌的江水,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下去,必死无疑。
路舒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拇指上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的订婚钻戒。
我不能死,我还等着和申语情结婚呢。
不能让她伤心。
腹部的伤口因为方才的大幅度动作,出现了不太明显的撕裂,伤口处鲜血汩汩,路舒感觉自己身上渐渐脱力。
她垂下脑袋,由于握着手枪的那只手被瞿水抓住,路舒只能用手枪勉强对准瞿水的头顶,声音冷得仿若千年冰窖,“瞿水,放开。”
瞿水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囚徒困境,既然如此,那不如拉个人跟着自己一起去死,她目眦欲裂,咬咬牙道:“死都不可能!”
路舒二话不说直接冲着她的另外一条手臂开了一枪,瞿水的手掌心顿时松了力气,整个人猛地下坠,简直堪比跳楼机突然从高处坠下时的那种惊心动魄,但大约是因为过强的求生欲,瞿水又立刻抓住了路舒的脚踝,再度化险为夷。
“路警官,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吧!”
说着,瞿水不知从身上的哪个地方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刀片冰凉,贴在路舒脚腕上的时候,她全身忍不住一颤。
路舒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于是将手中的那把已经没有用的手枪扔掉,两手紧紧抓住栏杆,下一秒一阵被刀狠狠划过的疼痛感渗透了全身上下各个角落。
瞿水用刀不断反复地划着同一个地方,“路警官,你刚才应该直接打我头盖骨的,是你自己太心慈手软了。”
“不是我心慈手软,我必须要留你活口,让你站在公审法庭之上,当着全社会的面讲述自己的罪行,让每一个人都知道瞿水是个什么样的人,再由法警为你注射。真相比你这个人的命更加重要,否则就委屈了那些冤死之魂。”
说着,路舒用脚狠狠地向她的脑袋顶踹去,瞿水的手掌心缓慢地向下滑了几厘米,她慌乱间用两只手死死抓住路舒脚踝,被丢弃的银色刀划破了蓝天,然后猛地坠入江面,激起小小涟漪,发出了噗的一声。
时间一点一点地缓慢流逝,明明只争斗了半个小时都不到,但是路舒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太阳变得越来越毒,额头上的汗滴逐渐模糊视野,她仰起脖子,视线和金光闪耀的太阳相撞,明亮的光线刺得她赶忙收回眼神。
她感觉自己眼前越来越模糊了,不知道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因为刚才的光线。
申语情,怎么办?
我感觉我好像快死了。
我好像就要坚持不住了……
可是我还没有把你纳入遗嘱受益人清单。
我死了,你千万不要怪我,每年要记得来看看我。
什么东西都不用带,人来了就行了。
呜啦呜啦呜啦。
一阵刺耳的巨响忽然间传入路舒的耳朵里面,她对这个声音简直不要太熟悉了,以前她总是嫌听得烦,今天却破天荒地觉得这道警声简直宛若人间佳音。
“路舒呢?路舒呢?”
“我去,方姐,你看那儿有两只手。”
“哎我去,你们快点儿给我去打捞!”
“是!”
紧接着,噼里啪啦地脚步声和指挥声交织在一起,但是路舒已经几乎听不清楚了,只是在竭尽最后的力气,抓住生还的机会。
她昨晚才刚求了婚,不能第二天就死了。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路舒感受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阵熟悉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那个人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当时的路舒已经失去了处理所听话语的能力了。
路舒陷入了一个无穷无尽且难以挣脱的梦境里面,她梦见自己坠入河流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打捞起来,举办葬礼那一天,申语情没有来参加,到了晚上,她拿着一盆鸡血泼在了路舒的墓碑上面,紧接着又泼了一瓶二锅头,申语情狠心将她的坟烧得一干二净。
这个梦不断重复,最后路舒还是被这个梦给吓醒了。
睁开双眼,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路舒感受到有个人牵着自己的手,便曲起手指,用指尖轻轻刮了刮那个人的手背。
申语情感受到手背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痒意,立刻倾身上前,“路舒!路舒!你醒了是不是?”
路舒扭过头去,看见自己昏迷前不断支撑着自己坚持下去的人,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声若蚊蚋,为了听清楚,申语情不得不贴在她的嘴边。
“你怎么来了?放心,我没事。”
申语情刚想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人非常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她脸上原先担心的神色立刻就烟消云散,佯装生气地拍了下路舒的手背。
“怎么受了伤还这么不正经?”
今天上午申语情收到了闻林发来的微信,消息上面说路舒情况不好,正在抢救,她立刻向领导请假,收拾着东西,匆匆忙忙跑到医院来,一直从上午收到晚上,就连中午饭都没怎么吃。
路舒发现她的眼尾有点泛红,整张脸看着比早上的时候憔悴了不少,她没什么力气说话,就冲着申语情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一些,申语情一头雾水地照做。
“你要干——”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申语情就看见她用指腹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尾,然后听见路舒费力地说话:“我这不好好的嘛,别担心了。吃饭了吗?”
申语情没有跟她说实话,“我吃了,你要不要吃点?”
“先不吃,我想跟你聊聊。”
“那我给你弄点儿水吧。”申语情拿起床头柜上面的保温杯,将里面的温水倒进玻璃杯里面,接着又绕到床尾,将床摇高了一些,才将水杯递到路舒嘴边,准备喂她喝。
但是路舒嫌这样喝不安逸,就自己拿着水杯喝,补充了一些水分之后,她觉得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一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一边问:“来了多久了?”
“下了班之后才来的。”
申语情捧起手机,打算在外卖平台上点晚饭,“你想吃点什么?算了,你的意见不重要,听我安排。”
她点开一家卖家常菜的餐厅,点了一份鱼汤、一份玉米嫩兔、一碗白粥,然后将电量告急的手机揣进兜里面,“一会儿你那几个同事还要来慰问慰问你。”
路舒“咔擦”咬了一口脆呼呼的苹果,“我妈来了没?”
“阿姨来了的,后面因为要去谈个生意就走了,说是明天得空了就来看你。”
申语情操心地给她掖好被子,“我之前让你工作的时候把自己的命排在第一,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真想被追封称为烈士啊?方警官跟我说幸好那会儿她及时抓住了你,不然你就直接和罪犯一起掉进河流里面去了,要是真掉进去了,结局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路舒抬手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蛋,动作十分轻柔,“当时我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但是一想到才刚跟你求了婚,还没享受几天婚后生活,要是真就这么草率死了,总觉得有些划不来。”
“你自己的命,自己好好珍惜。”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人推开,发出一阵让人难以忽略的吱呀声,二人默契地探头去看,是徐局提着一篮子水果来看她了。
徐局笑呵呵地走过来,由于床头柜已经被堆满了,于是只好把水果放到旁边的茶几上,她坐在申语情递过来的椅子上,“哟,已经醒了啊,年轻人身体素质还是可以嘛。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都还行吧,就伤口那儿痒呼呼的。话说,徐局,你打算给我放多少天的假啊?你看我这情况,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给你申请了一个月,就知道你这孩子肯定要问这件事情。”说着,徐局突然间把脑袋偏向申语情那边,她的视线在申语情身上默不作声地逡巡了一遍,然后一脸赞赏地点点头,“嗯,不错,难怪路晓澜那老婆子天天在我面前夸你。路舒这边就要麻烦你多照顾照顾了。”
根据徐局方才说的话,申语情猜测她和路舒妈妈是好朋友,面对徐局突如其来的热情,她霎时间有点局促,连忙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嘛。”
路舒躺在床上,看着徐局对自己女朋友嘘寒问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忍不住出声询问:“徐局,你到底是为了谁来的医院啊?”
“当然是为了来看看你的女朋友啊!”徐局只听说过申语情,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揭开这位神秘人的面纱,她低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路舒手指上戴着的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知道你求了婚,心里面高兴得很,但是这么大的钻戒还是不要戴到市局里面来,影响不好,容易带歪风气。”
“知道知道了。”路舒耐着性子点头答应。
徐局拉着申语情的双手,眉飞色舞地问了一啪啦的问题,后来还是因为有饭局要参加,才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开。
恰好这个时候,申语情的手机锁屏界面弹出一则外卖送达地消息,她苦口婆心地叮嘱路舒不要乱动后,才握着手机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路舒安静且无聊地躺在病床上,她耐心等待着申语情拿完外卖回来,可是没等来申语情,却反而等来了方奇文那几个人。
方奇文拉开椅子坐下,盯着路舒的脸,一边摇头,一边咂嘴,“啧啧啧,你说你这人怎么命就这么好呢?人家申语情一收到你在医院抢救的消息,马上就请假跑过来守着你,连午饭都没吃,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福气?能碰上这么好的女朋友。”
第94章 那就洗完澡再亲?
原来她上午就来了……
那她还骗我。
路舒打算等一会儿申语情回来之后,就揪着这件事情狠狠地收拾收拾她一番,她嫌被子盖着热,就用脚踢了一下,“废话,也不看我路舒人品多么的高尚,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这样的。再说了,我们家情情就是高风亮节、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简直就是嫦娥仙子再世。”
“害!打住打住!”方奇文两手捂着耳朵,她一下班就*急匆匆跑来医院,不是为了吃她们两个人到狗粮的,她幽幽怨怨地皱起眉头,“知道你俩感情好,但也不用天天都拿出来炫吧,我都要PTSD了!”
路舒没说话,只是笑着轻哧一声。
方奇文从众多水果篮当中精挑细选了一串阳光玫瑰来吃,“话说回来,你这个人还真是命大,血都要流干了,人还撑着。尤其是你那脚,医生说要是再王深了划,恐怕筋都要被挑破了。这段时间少下床,就算要出去溜溜,都得要坐轮椅,听明白没?”
“知道了知道了,啰哩啰嗦的。”路舒用一种嫌弃的目光打量了一遍方奇文,然后目光紧紧盯在她空空如也的两只手上面,“来看望病人,都不带点见面礼啊?而且我跟申语情都订婚了,你作为我的好朋友兼同事,是不是应该送点礼物?”
方奇文来得仓促,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她果断祸水东引,立刻将一旁看热闹的闻林揪了过来,“你看闻林也没带礼物。”
闻林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一屁股坐在病床上面,差点没压着路舒的脚,她单手拍了下路舒的手背,“诶,话说你不搞点订婚派对?我还等着蹭吃蹭喝呢。”
路舒听后气急败坏,用脚狠狠踢了一下闻林的腿,“蹭你大爷!我老婆不喜欢太热闹,订婚派对就不搞了,顶多搞个聚餐。”
方奇文双手抱臂,有些羡慕嫉妒地哼了一声,“这么快都叫上‘老婆’了啊?”
“那可不,某个人可不得加把劲儿?”路舒的眼神在宋妤真身上迅速地划过,然后朝着方奇文使了个眼神。
她猛地皱起眉头,“啧,别瞎操心。”
路舒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视野里蓦地出现了申语情的身影,她连忙吩咐着方奇文去旁边搬一张椅子过来,方奇文顶着一张臭脸照着她说的话做。
局里的几个同事看见申语情提着外卖保温袋走进来,马上异口同声地冲着她喊:“嫂子好。”
闻林喊不出来那个词儿,听得忍不住捂着脸笑了,路舒整张脸都青了,而申语情这位当事人的脸蛋“噌”地一下就红了。
申语情略微有些尴尬地冲着她们几位简单打了声招呼,她将倚在床头柜旁边的小桌板拿起来,立在床单上面,然后将外卖口袋“唰”地撕开,将里头的饭盒一一拿了出来。
路舒看见面前小桌板上就放着三样菜,就知道申语情肯定没给自己点,她捉住申语情的手腕,“怎么不给自己点饭?你中午都没吃,就不怕把身体又给弄坏了?”
方奇文就坐在她旁边,即便路舒再怎么压低声音,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磕到了”的神情,并且非常清楚自己电灯泡这个身份,她从椅子上蹭起来,先是默不作声地朝着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对路舒说:“看你没什么大事儿,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俩的生活咯。”
等她们都走了之后,路舒才听见申语情不疾不徐地解释:“我没什么胃口。”
路舒面不改色地拆穿她的面具,“明明上午就请假来医院看我了,还撒谎说是下了班才来看我的。申语情,你都是我未婚妻了,就不能让我多知道一点你对我的好吗?”
申语情将透明盖子咔嚓揭开,盖子内部的小水滴顺着滑落在了小桌板上面,她扯了一张纸将水滴擦干净,然后把筷子和勺子一起递给路舒。
“可是我觉得把这些事情主动说出来,有种在主动邀功请赏的感觉。”
她单挑眉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申语情,“所以你就撒谎?”
申语情抿了抿嘴唇,她只想快点把这个话题掠过,于是将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似一波春水,“哎呀,别说这些了,快吃晚饭吧。”
路舒本来还想要跟她多计较计较的,然后套路她跟自己干点别的事情,但是一听见申语情这么温柔地冲着自己撒娇,她瞬间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目的。
“好。”
她用勺子舀了几勺饭在盖子上面堆着,申语情疑惑地看着她,刚打算问他想干什么,就看见路舒将还剩着一半多米饭的塑料碗推到了自己面前,只听路舒说:“一起吃,不然你又要瘦成竹竿了。”
“好吧。”申语情从她的手里接过一双筷子。
申语情要忙着工作,没有办法每时每刻照顾她,顶多就保证路舒有三餐可吃,不至于饿死在医院,她一边把玉米捞进饭碗里面和着吃,一边询问路舒的意见,“我明天中午给你带甲鱼汤过来,好不好?”
“怎么又是甲鱼汤?”路舒怀疑申语情是不是只会炖这一种汤,“难道说你是在暗示我?放心,又没伤到手指,我会给你幸福的。”
她听后又羞又气,很好奇这个人是怎么拥有这么厚的脸皮的,哪怕在医院这种地方都不忘想一想那方面的事情。
“说什么话呢!”
申语情气急败坏地给她舀了整整一碗的甲鱼汤,并且厉声厉色地强迫路舒全部喝完,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不喝完,之后几天我都不会来看你。”
路舒此时此刻求生欲爆棚,面对申语情的命令,她不敢不从,马上放下手里的勺子,两手捧着烫呼呼的汤碗,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几下就全部喝完了,一股腻味儿后知后觉,路舒差点儿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这下你可要每天都来看我一眼。”
她歪了下脑袋,轻轻地“嗯”了一声,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情况吧,工作忙的话就不来看你了,反正你也有那么多的朋友和家人。”
“但我只有你一个未婚妻啊。”路舒牵着她的手腕,用拇指粗略地丈量了一下申语情手腕的粗细程度,见比之前胖了一圈,她顿时都放心了不少,“你要是不来看我的话,我会很失落的。”
申语情将吃剩的塑料饭碗一一装进外卖口袋里面,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她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直接与路舒十指相扣,“放心吧,会来看你的。”
“一会儿还会不会有人来?我想洗个澡。”
今天上午在追逐和角斗比赛中路舒出了一身的汗,浑身上下湿答答的,她感觉今天上午出的汗简直比之前二十九年出的汗还要多。
要是不洗个澡,她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这会儿也不早了。再说了,就算有人来了,看你在洗澡,也不可能直接踹开洗手间的门啊。”
路舒盘腿坐在床上,腹部略微受到一点挤压,疼痛感再度席卷而来,她有些委屈地瘪了下嘴巴,“但是我腹部受了伤,脚也不行,我恐怕没有办法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洗澡。”
申语情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一招,换作平时他定然是不会答应的,但是念及路舒受了重伤,她只好勉强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行,我帮你洗。”
她去门口把靠在墙上的折叠轮椅拎了过来,两手各执一边,将轮椅掰开,然后两手扶着路舒的手臂,让她坐在轮椅上面,接着握住把手,推着她来到洗手间。
申语情将水龙头打开,等热水出来后,她用洗脸盆接了满满当当一盆热水,她用一张干净的粉白色小方格毛巾浸湿热水,然后拧干,看着旁边坐在轮椅上等着享受的人。
“你试一下你能不能站着。”
路舒单手撑着旁边墙壁上安装的不锈钢扶手,然后佯装一点都不费力地站了起来,她摊了摊左手,“你看,我身体多好。”
申语情注意到她的右手背在身后扶着扶手,她懒得拆穿路舒这个死要面子的人,无奈地给她解开睡衣扣子,“是是是,简直是好得不得了!”
她垂着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申语情给自己脱衣服,旋即路舒的面颊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嘶哑,“呼……申语情,你碰到我的敏感点了……”
申语情发誓,她刚刚真的没有乱摸乱碰,非常认真仔细地给她解开纽扣,真的是非常单纯的解纽扣。
甚至就连路舒的皮肤都没怎么碰到。
所以她严重怀疑路舒这个人就是来碰瓷的。
“我碰都没碰到你的肌肤。”
“哪有?刚刚你的指甲轻轻划过了我的皮肤。”
“”申语情无语地沉默了一瞬,她想一巴掌拍死路舒的心都有了,但念及路舒还是个病人的份上,申语情大发慈悲地没有和她计较,而是冷不丁地说:“那你还真是心火旺盛,应该喝点王老吉降降火。”
路舒见她居然不上道,无奈只好自己主动坦白,“喝王老吉哪有你亲自吻我一下管用啊?”
听及此,申语情啪地一声将手里湿润的热毛巾砸在了路舒的肩膀上,“身上臭烘烘的,跟在鲱鱼罐头里面泡过似的,谁要跟你两个亲啊?”
她将自己肩膀上面的热毛巾拿了下来,然后硬生生塞进了申语情的手心里面,路舒不着调地反问:“那洗完澡再亲?”
申语情整个脸蛋外加耳尖全都变得通红,尤其是自己面前这个女人还是光着身子说这句话的,她一时间有些难以直面路舒孔武有力的身躯,红着脸恶狠狠地说:“再说吧!”
小计谋得逞之后,路舒也就没好意思再腆着脸奢求圣恩,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申语情拿着热毛巾小心谨慎地为她擦拭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腹部那块狰狞的伤痕,碰到下面的时候,路舒居然破天荒地觉得有些害羞,毕竟在一起谈恋爱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让申语情主动做过一次爱心蛋糕。
她扬起脑袋,迫使自己不要盯着申语情的动作看。
约莫过了几分钟,路舒有些艰难地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申语情,要不我自己来擦拭下面吧?”
“可以啊。”申语情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几乎完全没有思考过,她将热毛巾递到路舒手心里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路舒有些呆滞地愣在原地,她盯着被关上的门,忍不住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喂,申语情,你怎么这么无情啊?”都没多推脱几下!你但凡假装推脱几下也好啊!
其实,并不是申语情不推脱,而是因为她有些不好意思。
申语情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拿起纸杯,猛灌了几口冰水,才强行降下了心里面那股火气,接着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又打开手机刷短视频,但是她的注意力好似并没有得到分散,反而心里面越来越乱。
第95章 这个方式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路舒迅速地用热毛巾将剩下的地方擦拭干净,然后就穿上衣服,推开洗手间的门,准备找申语情算账。
她一出洗手间,就看见申语情坐在沙发上面发呆,路舒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大马金刀地坐在她身边,毫不顾忌地单手搂着申语情的腰肢。
“哟,想什么呢?”
申语情撇过头来,视线不自觉地向下滑落,直至来到了下面,她光是看了那里几眼,顿时都有些呼吸急促了,更要命的是,路舒这个心机女人居然还把最上面那几颗纽扣解开了,那块白皙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伤疤都在诱惑着申语情,仿佛在说:“嗨,来摸我呀~”
路舒将手掌心轻轻地掌在她的后脑勺上面,轻飘飘的声音从申语情的脑袋顶上传来,“看什么呢?”
理智和欲望进行了一场颇为猛烈的斗争,最终还是欲望获胜,申语情抬起头来看着她,抿了抿嘴唇,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路舒……你让我主动一次嘛。”
话音刚落,就听见路舒义愤填膺地驳回,“我们老路家的女人就没有哪个是被压着欺负的那个。”
“但你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弄啊。”申语情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一脸不满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愤愤不平地从鼻腔里面哼了一声,“所以说你只是为了你们老路家的名声才这样对我的吗?我就一点都不重要了是不是?还说什么我是你唯一的未婚妻,原来都只是说来哄我的,你心里面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哎哟,老婆,你怎么能这么曲解我的意思呢?”
路舒刚才说那句话真没那些意思,她怎么可能把老路家地名声看得比申语情还重要呢?再说了,她那好表妹路葶西早就已经把路家名声败得一干二净了,路舒还管这些狼藉做什么?
她见申语情要从沙发上蹭起来,急忙两手摁住她的肩膀,路舒只需用一成力气,申语情就“砰”地一下又坐回原位了。
路舒凑到她的耳畔,企图对她发起猛烈的美貌攻势,然而申语情连个眼神都不愿意赏她一个,路舒又腆着脸哄了十几分钟,可是这位冰山美人依旧无动于衷。
她知道申语情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半晌,路舒打算豁出去了,她咬咬牙说:“行,让你上一回。”
“真的吗?!”一听这话,申语情立刻就喜气洋洋地转过头来,眸中写满了期待。
路舒看着她这副得意的模样,无奈地笑了下,“真的。”
为了方便申语情,且照顾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心理感受,路舒把场地挪到了病床上面,她随意地坐在床沿,双腿张开,完全做好了迎接申语情的准备。
这个方式是申语情自己提出来的。
路舒得知她想玩这个,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答应了她。
申语情刚双膝跪在地上,路舒就将枕头递给她,意思是让她垫在膝盖下面,免得跪久了膝盖疼。
……
申语情用脸颊若有若无地前后蹭着,路舒觉得痒得很,她低头看着申语情的发顶,不由得夸赞了一句,“不愧是三好学生申检,学习能力还是可以嘛。”
申语情抬起脸庞,“我妈明天要过来见见你,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她仰起脖子,眼眸含情,额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滴,将额前的碎发沾湿了一些,路舒看她漂亮的脸蛋上面附有少许像酸奶一样的液体,便从床头柜上面扯了几张纸巾,贴心地给她擦干净。
“行,我会准备好的。”
弄完之后,申语情开始收拾残局,语气中带着点懊悔,“感觉弄得还是没有你那么好。”
“开玩笑,你真当我们老路家的女人是吃素的啊?”
路舒躺在病床上面,面颊上的绯红久久难以彻底消褪,申语情坐在椅子上面,两手捧着手机,一脸认真地在手机上面哐哐打字。
路舒看她这么认真地和别人发消息,难免有些好奇,她偷偷摸摸地凑过去想要偷看,“看什么呢?”
“西西给我发消息,说她明天来看你。”
“她来看我不应该给我发消息吗?怎么是给你发?等等!不对——”路舒忽然间反应过来了那句话里面隐藏的重点,“你什么时候加上了路葶西的微信?”
“就是上次去你家做客的时候。”申语情低头认真地回复着对方的消息,“我觉得西西这人挺好的,也挺有主见,多好。”
路舒两手曲着枕在脑袋下面,“前几天我妈还说路葶西因为死活不愿意去法院上班,于是就连夜提着行李箱离家出走了,小姨找她都找疯了。”
“法院那么忙,不愿意去那里上班是人之常情,去年我们市法院都有一位法官猝死了。”
申语情和她发完消息之后就关上手机,揣回裤兜里面,“反正西西明天也要来医院看望你,你就好好问问她离家出走那件事情呗。”
路舒和路葶西这姐妹俩从小掐到大,只要一碰面,必然有一方要奚落另外一方,她懒得多管路葶西的事儿,免得到时候路葶西又要嫌弃路舒啰里啰嗦的。
她看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催促着申语情早点回家休息。
“明天不用来给我送饭,我让锦湘满楼送饭过来就是了,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我没事儿的。”
申语情提起包,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路舒明天要好好跟路葶西说话,别吵起来了。
路舒非常乖巧地答应了申检的话。
但是第二天早上一看到那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路舒就全然将申语情的话抛之脑后了,她冷冷地盯着面前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路葶西,“怎么离家出走了?”
路葶西随手将Celine放在地上,她神情看着比之前刚回来那会儿憔悴了不少,脚上穿得也不再是之前的高跟鞋,而是一双简单的人字拖,半晌才缓缓地从嘴里叹了一口气,“我之前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我有焦虑症,偏偏我妈又催着我去找工作,还给我介绍对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去郊外的小村落租了间民宿住下。”
听见她这么说,路舒的眸色微微变了变,她难得开口关心自己表妹一次,“吃药了没?”
“吃了。”她面不改色地撒谎。
“那你在那边住着还习惯吗?”
路葶西老实回答:“还挺不错的,空气清新、风景优美。”就是隔壁那位女邻居奇怪得很。
她默默在心里面叹了口气,然后默不作声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路舒一边看手机,一边叮嘱她,“行,那你就在那儿住段时间休息一下吧,小姨那边我来说。自己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遇到不会的事,就去问问别人。”
说罢,路舒在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数字键盘上敲了几下,接着就“咔”的一声关上了手机,言简意赅地对路葶西说:“收钱。”
“?”
路葶西的脑袋瓜子上面冒出了几个黑色问号,一头雾水地点开微信,凑近一看,路舒刚刚居然在谈笑间给她转了五万块钱,她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置信,“姐,你这”
“我知道你离家出走之后,小姨断了你所有的零花钱来源,裤兜里面应该没剩几个子儿了吧?这五万先花着,别大手大脚地花钱,缺钱了再找我。”
叮嘱完这些,路舒忽然又想起另外一茬,“还有,平时不要骚扰你表嫂,她工作忙,你少占用她的休息时间。”
路葶西笑嘻嘻地将这五万块钱收下,她热情似火地朝着路舒送了个飞吻,路舒差点儿没被恶心吐了。
“爱死你啦!我最亲爱的姐!”
路舒刚才所说不假,路葶西的钱包里面确实没有几张人民币了,她都盘算着要把那些LV、香奈儿、爱马仕、梵克雅宝全都背去卖了糊口,没想到居然天降横财,她现在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她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路葶西不知道又从哪儿端来一杯普洱茶,“我亲爱的姐姐,你要不要喝茶啊?”
她强行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不喝。”
“那你要不要喝点奶茶呀?流沙普洱?还是冰淇淋红茶加小珍珠?星巴克也可以的呀。你想喝什么,我都给你点!”
路舒带着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好表妹,在内心默默祈祷:老天,求求你把原来的路葶西还回来吧!这个太恶心了。
“不喝,一会儿你表嫂来,要是看到我在喝奶茶,肯定又要说我。”
路葶西肉眼可见地瘪气了,她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好吧。”
看她这么失魂落魄的,路舒也分不清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念及她的心理状况,还是送了松口,“给你表嫂点一杯吧。”
一听这话,路葶西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立刻精神焕发,连忙点头说:“好呀好呀!表嫂喜欢喝什么啊?”
“就冰淇淋红茶吧,三分糖,常温。”
“好滴好滴!”
看着路葶西兴高采烈地捧着手机点外卖,路舒心里面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她也慢慢察觉到了路葶西细微的变化,总觉得自己这位妹妹看着没有以前那么无忧无虑了。
迟疑片刻,路舒说:“你表嫂以前也因为工作患上过焦虑症,你平时也可以和她聊聊。还有,现在你自己一个人住,我又作为唯一的知情者,你必须每天都给我发消息报平安,少一天,生活费就扣一千。”
路葶西还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喜悦当中,CPU已经失去了处理信息的功能,她只知道点头“嗯嗯嗯”。
点完奶茶之后,路舒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从饮食说到睡眠,絮絮叨叨的,弄得路葶西都快要睡着了。
外卖员打来的电话简直犹如一根救命稻草,路葶西赶忙接听电话,然后拔腿往病房外面走,取完外卖回来,路葶西就拎起地上的包,“姐,我得走了,开车回去要两个多小时呢。”
路舒低头看了眼手机顶部显示的时间,有些不满,“这才十点多呢,着急什么?”
路葶西单手拿着手机,回复着那位怪邻居的消息,心不在焉地回答财神的问题,“不是,我一个邻居邀请我去她家吃饭。天降免费馅饼,能蹭则蹭嘛。”
话音刚落,还不等路舒开口,她就拎着包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病房。
这人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路舒在心里面默默揣测。
但是很快她又否认了这个异想天开的猜测,因为路舒并不觉得有人能够受得了路葶西这位娇小姐的脾气。
第96章 我也爱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中午,路舒刚拆开印有“锦湘满楼”logo的外卖保温袋,病房门就被人敲响,她抬头去看,却瞧见进来的人是申语情,刚好奇她为什么进来要敲门,就看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女人,吴书婷的头发被高高盘起,身上穿着古板的圆领短袖长裙,她不苟言笑的模样和严肃的气质让路舒不禁幻视自己的高中班主任。
糟糕,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间涌上心头。
路舒破天荒觉得这么局促,顿觉如临大敌,在她眼里,吴书婷是比市里面那几个老古板领导还恐怖的存在。她急忙放下手里的筷子,简单将小桌板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阿姨中午好。我叫路舒,您随便称呼我就是。”
“路舒是吧?来的时候,我已经听语情简单介绍过你了。”吴书婷坐在椅子上,眉眼间透露着一丝凌厉,高挑眉和上扬的眼尾让她平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质,“听她说,你都已经求婚了?”
路舒笑着弱弱地回答:“嗯。”
吴书婷语气平淡地抛出问题,“我们国家并没有通过同性结婚的法律,那么没有了法律这一层保障,你如何能够让我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你呢?我又怎么能够确定你不是在骗婚呢?”
她悄悄掀起眼皮,和申语情看好戏的目光撞在一起,路舒想要寻求外援,但是申语情这家伙明明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却将脑袋偏了过去,试图忽略路舒的场外求助。
吴书婷看她眼神飘忽,还迟迟不回答,对她的印象分顿时下降到了负五百分,她的语气比先前冷了一大半,“眼睛看着我,别看她!我的问题你是回答不了吗?”
路舒悻悻收回眼神,她再也不敢在教导主任眼皮子底下造次了,用一种格外认真的口气说:“阿姨,婚姻能否真正维系下去,靠的不是法律,而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果结了婚之后没了感情,空有一个法律名义,那这其实是一种束缚。所以,无论法律上对婚姻是怎么定义的,我只看申语情是不是还爱着我。关于财产,我也想过了,该有的聘礼都会有,我们也会做婚前财产公证,同样也会拟好一份合约,这样一来,若是未来我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这份合约也可以让申语情未来衣食无忧。”
吴书婷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可怜的路舒过五关斩六将,她不敢多犹豫,怕再吴书婷心里面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个不是由我说了算的,得看申语情。她什么时候做好准备,要和我结婚了,那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那她要是一直都没准备好呢?”
路舒反应极快,下意识就回答:“那就不结婚呗,只要她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就成,结不结的不重要。”
吴书婷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路舒被看得后背一凉,她全身僵直,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旋即,吴书婷又问:“结婚之后,你应该不会要孩子吧?”
这个问题是路舒回答得最迅速的。
“当然不会了!生孩子多遭罪啊,咱们俩工作都挺忙的,哪儿来的时间养孩子?而且也没有生孩子的必要。”
吴书婷难得点了点头,然后从椅子上蹭了起来,“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
申语情本来打算去送送她的,但是吴书婷却拒绝了,让她跟路舒好好商量一下未来的事情。
她走到床边,将饭盒袋里面的甲鱼汤放在小桌板上面,一边给路舒盛汤,一边关心她,“今天伤口还疼不疼?”
路舒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甲鱼汤来喝,“还行吧,能承受。”
她将汤碗放在一边,抬头看着申语情,眸中带着审视,“申语情,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见死不救啊?”
“我哪儿见死不救了?我这是给你表现自我的机会。”
绝处逢生的路舒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到现在都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太可怕了,看到阿姨,我就想起了我的高中班主任,一样的恐怖,一样的严肃,我总觉得只要答错一个问题,阿姨就会拿戒尺打我的手掌心。”
申语情微微颔了颔首,不可置否地说,“嗯,我妈是挺严厉的。你快吃饭吧。”
叮铃一声。
是路舒的手机弹出来了一则微信消息。
不用拿起来看,路舒就已经知道是谁发来的。
她点开微信,然后打开助理整理出来的房产车产地皮一览表,路舒把手机调转了个头,“你挑挑吧,之后直接过户到你的名下。”
申语情低头看了一眼文档,率先注意到了左下角显示的总页数,有整整五十多页,“你莫名其妙爆什么金币?我不需要这些,搞得我像吃软饭的。”
“就像阿姨说的一样,咱俩不能称为法定夫妻,所以以后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只要没有遗嘱,你是没有办法继承我的财产的,所以我干脆提前把名下一些值钱的资产转移给你。”
路舒昨天想了整整半个晚上,她自认为自己考虑得还是比较全面,提前把这些资产转移给申语情,可以避免很多意外的发生,而且只有在生前亲手交给了申语情,她才能安心。
申语情心里头清楚她的良苦用心,她随便瞥了一眼上面的房屋,然后就将手机还给了她,“你随便给我一两套房子就是了,我不要车子地皮这些,车子保养不起,地皮拿给我也是无用。”
看她只要两套房子,路舒瞬间就急了,“拿着拿着,车子保养费我给你出,地皮嘛……你可以拿去拍卖的啊,或者以后盖一个四合院也挺好的啊。”
她可不需要申语情跟她客气,路舒简直巴不得申语情把她所有的财产都给一口吞掉。
但是申语情真的不需要太多这些东西,她不容置否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要那么多。”
路舒是真心怕自己以后还会碰到像昨天一样的事情,昨天是运气好才活下来了,要是之后运气不好,那可能就真的光荣殉职了,她就担心自己以后要是出现了这种意外,申语情未来的生活会没有保障,所以路舒难得一次没有听从申语情的话,这件事情必须得要按照她说的来做。
“听话,拿着,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执着?”
“这不是执着,是我害怕。”
申语情掀起眼皮,恰好对上她那双有些泛红的眼神,她浅浅叹了口气,“路舒,你不会再碰上这种事情。”
路舒放下手里的筷子,将饭盒盖盖上,一一将可降解饭盒装进保温袋里面,她抬头,音调没有什么变化,“万一呢?”
病房里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但走廊上护士推着小推车的声音和病人家属叫苦喊天的声音仍旧不绝于耳。
旋即,申语情开口了,但语气比先前重了不少,“路舒!你为什么总是会觉得你会再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既然如此,那干脆我们就不要结婚了,反正我也注定会丧偶,不结婚就不会丧偶了。”
话音刚落,只见申语情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取了下来,手指上留下了非常轻微的红印,她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手掌心上放着那枚银光闪烁的戒指。
路舒知道错了,连忙拿起那枚戒指,重新给她戴回手指上面,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好啦好啦,老婆,别生气了嘛,不要拿结婚开玩笑,好吗?”
申语情气性一上来,就立刻变得力大如牛,她咻地一下就直接把手挣脱出来,不服地用双手环抱在胸前,“那你不也是在拿你自己唯一的命开玩笑吗?”
“哪有?”她着急忙慌地跪在床榻上面,然后两手搭在申语情的肩膀上面,强硬地将她摁在椅子上坐着,路舒用手勾住她纤细的脖子,“我不是开玩笑,我只是想要给我们的未来上一层保险栓。”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聘礼你要给一大堆,还要转移给我那么多的资产,你就不怕变成一无所有的光棍?”
“不怕啊,我妈给我弄里家族信托和家族办公室,要是我不上班的话,每个月都至少能拿六万块钱。”
“……”
天热了,申语情想要把她的钱折成扇子来降降温。
天杀的,怎么有人一个月屁事都不干,都能至少拿六万块钱,而且还有几十页的不动产。
而她每个月勤勤恳恳地加班打工,*只能拿一万多。
“行,你有钱,真是败给你了。”
看路舒这么执着,申语情最终还是心软了,主要是她也怕路舒之后会一直揪着这件事情说下去。
路舒把手机递到她的眼前,“那你快挑挑!”
申语情低头看着那些不动产资料,看得眼花缭乱,她无奈地摆了摆手,“我挑不来,你自己看着给我弄吧。”
“行,我挑点地段好的给你。等我补了牙齿之后,再带你去过户。”
毕竟路舒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虽然掉的是里面的牙,只要不张大嘴巴,别人就看见,但是她总觉得这样会对自己的外在形象造成不良影响。
“慌什么?反正咱们又不急着结婚。”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窗外蝉鸣不绝,在窗台上半路歇脚的小鸟嘎嘎嘎地叫唤着,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呜呜呜的传进路舒的耳畔,但是她此时此刻只想听见申语情的声音,旁的她都不在乎,刚才那个问题确实是她顺藤摸瓜问出来的,但也是她内心中一直都想要问的一个问题。
申语情两手搭在大腿上面,低头思考了一下,旋即笑着仰起脑袋,饶有兴趣地反问:“那你想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明天。”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申语情听后笑骂道:“滚!婚礼操办起来那么麻烦,就是下下个月都不一定能结。”
“婚礼布置得豪华与否,我并不在乎,反正只要新娘在,就成。”
路舒伸手摘下圆溜溜的紫葡萄,她将葡萄塞进申语情的口中,指腹微微擦过她的唇瓣,惊得申语情一激灵。
申语情觉得她应该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咔哒咔哒几下就把葡萄吞进肚子里面去了,甚至把籽儿也给一块儿吃进去了。
吃完葡萄后,她发现路舒还一直用两个大眼睛盯着自己,申语情登时压低了一下眉毛,小心翼翼地将屁股往后面挪了挪,声线中带着些许防备,“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我警告你,这可是白天!我一会儿还要回去上班的,休想——唔!”
话说一半,双唇就被紧紧堵住,申语情吓得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下意识将眼神瞥向门口,生怕下一秒就会有无关人士直接闯了进来。
申语情越往后面退,路舒就不断往前追,甚至还用鼻尖蹭了蹭申语情的脸颊。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膛迅速地上下起伏着,申语情撇开红着地脸蛋,“你正经一点。”
“申语情,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第97章 【番外】某人好像患上恐婚症了?
本来路舒是打算把婚礼定在西半球的,想着说出国办婚礼,还能顺带体会一下异国风情,她喜滋滋地计划着,但申语情却以“单位不好打出国假”为理由拒绝了。
没办法,路舒只能把婚礼定在国内,她一向都没有选择纠结症,但是这次却破天荒地解锁了这个隐藏基因,她愣是在手机上借助小某书、某程、跑哪儿、某音等众多软件来考虑婚礼地点,她必须要选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杜绝“照骗”的可能性。
况且这个时候正值八月,哪儿哪儿的风景区都挤得水泄不通,路舒还得要考虑到会不会堵车这个点。
申语情每天晚上回来看她都在忙着选婚礼地点,都不怎么亲近她了,干脆直接将路舒的手机抽走,“别挑了,干脆咱们就在海宁办婚礼,方便些。”
“不行!”路舒严词拒绝,“海宁有什么可玩的?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咱俩都不能顺便过一个短一点的蜜月旅行。”
说罢,路舒将手机抢了回来,继续在网络上面浏览攻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挑到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申语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她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心里面难免有些心疼,“办哪儿不重要,有没有蜜月旅行我也不在乎的,你别把自己累着了。况且,走太远了的话,对阿姨她们也不太好吧。”
“你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已经考虑好了,到时候我直接请她们做公务舱来参加咱俩的婚礼。虽然说窄体机地公务舱相对一般,但至少比又薄又挤的经济舱好吧。”
还好还好,申语情还以为她要直接包机呢。
见路舒无坚不摧,申语情根本就劝不动她,无奈之下只好凑过去,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起商量着去哪里办婚礼。
路舒的手指在流畅的屏幕上滑动,忽然间一顿,他转过头来盯着有些疲惫的申语情,“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她很少出去旅游,平时也不怎么看旅游vlog,所以一时间要让她说自己想要去哪里,申语情一时间还真的一个地名都报不出来。
申语情用手指撑着下巴,歪着脑袋认真回忆了一下高中中国地理所学内容,但奈何时间过于遥远,她只记得起零稀碎片,半晌后她才回答:“风景很美的地方。”
“你这个范围未免有点太宽了吧?咱们祖国到处都是大好河山,能不能再具体一点?比如说有雪山?有溪流?有大海?有自然森林区?或者有瀑布啥的。”
有了路舒的好心提醒,申语情脑海中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她一点一点地为模糊的轮廓添砖加瓦,“嗯……如果背后有雪山耸立,我们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旁边还有动物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行,那我按照你说的再看看。”
经过一天一夜的赛博考察,路舒总算是定下了婚礼地点——摩西,一个位于西南地区且拥有众多雪山和草原的自治州,唯一的缺点就是海拔稍微有点高,为了照顾老弱病,路舒将举办婚礼的场所定在了海拔只有两千多米的一片草原上,背后就是连绵不断的雪山,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亚拉雪山。
当路舒将婚礼地点昭告天下的时候,所有被拟邀请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们默契地都松了口气,心说这个恐怖的纠结怪总算是把最重要的部分确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关于婚礼现场的布置。
路舒将自己和申语情一同商讨融合出来的想法全都一五一十等转述给酒店经理,经理听了之后忍不住抹了把汗,笑脸盈盈地一一应下,“好的,路小姐。等我们做出初版方案之后,我会通过微信发给您看的。最后确认一下,婚礼日期是在八月二十八号对吧?参加人数有60个人?”
“对,没错。”
路舒不打算请太多的人,请点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就够了,要是请些干系不大的人,那么婚礼岂不就成了蹭吃蹭喝的地方了?
而且申语情脸皮子本来就薄,得知路舒想要在立下誓言之后揭开面纱吻她,于是就更不敢邀请太多的人了,否则肯定会有人偷偷拍下她们俩亲吻的照片。
路舒和酒店经理聊完之后,就点开微信问她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申语情:【快了快了。】
路舒:【明天闻林她们要来我家吃饭,就当是一个小小的订婚派对,你明天下午尽量早点忙完,我好来接你。】
阿欧。
她刚和程婧亦约了明天晚上吃饭,前段时间程婧亦忙得到处飞,申语情也挺久没见到她了,所以打从心底里面不想要放程婧亦的鸽子。
她有些抱歉地回复:【对不起啦,我明天晚上要和婧亦出去吃饭(可怜)但我争取早点回家,好不好嘛?】
申语情都这么说了,那路舒还能有什么别的说辞呢?
路舒在警局里面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然后摁下语音条,“行,老婆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敢拦着你吗?明晚你吃完饭后,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她简单回复了一个“好”字,心里面的某一个疑问因为重如泰山的工作而暂时被抛之脑后。
三层小漾别墅里,因为闻林等人的来临,而陡然变得热闹起来。这栋别墅因为地处郊区,路舒嫌住在这里通勤不太方便,所以说她平日里很少会来这边住,顶多在工作少的时候会宠幸那么一两次,而这一两次都只是看在后院温泉的份上,要不是闻林要死要活都要来这儿聚餐,路舒才不会回这里来。
路舒拜托锦湘满楼的大厨飞奔过来掌勺,结果方奇文这家伙想要凭此机会在宋妤真面前露一手,好在人家心里面留下一个好印象,路舒百般阻挠,可这人就是不听,非要闯进厨房里面,与米其林级别的大厨一较高下。
当然,方奇文最后被完爆了!
路舒拍了拍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安慰,“没事的,毕竟我们家的大厨都是从意大利和法国撬过来的米其林大厨,比不过也很正常。”
方奇文本来就哭唧唧地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一听到路舒的话,气得想一脚把她踹飞。
“路舒,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对不起,姐们就是这么诚实。”路舒偏头看了一眼正在沙发上和闻林一起吃水果切片的宋妤真,然后回过头来,用手肘戳了一下方奇文的手臂,“要不——你就直接硬上吧?霸王硬上弓这一套,自古都比较有用。而且你看宋法医那小体格,应该很容易就被强制了。”
“噗——”
路舒因腹部被方奇文狠戳一下,已吐血,卒!
宋妤真和闻林察觉到了她们那边的动静,纷纷偏头去看热闹,闻林看她们俩的眼神就像在看两个弱智儿童,“你俩干嘛呢?”
路舒反应极快地用手指指着罪魁祸首,“你们评评理啊,你们看这个人,她居然痛打我的伤口!知道我这伤口养了多久吗?知道我用了多少进口药才恢复成了现在这么完美的样子吗?你要是又给我撞烂了,那我还怎么在我老婆面前保持完美形象?”
方奇文气得一屁股坐在贵妃椅上面,阴阳怪气地说:“反正我又没老婆,你不满意,就冲我打一拳?再说了,咱们英明神武的路队这么注重形象管理干嘛?难道是害怕没有办法用你魅力无边的内在美来勾引你老婆?”
“方!奇!!文!!!”路舒冲着方奇文无能怒吼,旋即单膝跪在沙发上,两手掐住她的脸蛋,愣是当面团一样乱扯,“看老娘今天不掐死你!”
闻林怕一会儿直接原地出警,连忙打断她们二人小学鸡一样的争吵,“行了行了,咱们去后院泡温泉吧。”
紧接着,闻林就像拎小鸡一样,一手抓住一个人的后脖颈,硬生生将她俩提溜到后院别馆。
五个人在换衣间里面换好泳衣后出来,宋妤真穿得算是五个人当中最保守的那一个了,她在泳衣外面还套了一件白色套衫,但尽管这样,方奇文还是看红了脸,为了遮掩住自己这副花痴不正经的模样,她连忙将头撇了过去。
闻林捕捉到她的小动作之后,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宋妤真,“妤真,你看咱们方警官都不好意思了。”
宋妤真皱了下眉头,不是怪罪,反倒带着一丝娇嗔。
五人纷纷入了汤池,李玲珑和闻林这一对小情侣自然是坐在一起,方奇文被路舒和闻林两个人吆喝着跟宋妤真一起坐,现在路舒倒是显得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了。
她拿起放在一边置物架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21:36,又看了一眼和申语情的聊天界面,她还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路舒正和她们几个说笑,突然自己的脑袋被一个重物给狠狠甩了一下,她的脑袋霎时间就随着扑面而来的重力而偏向一边。
“他爹的!哪个傻逼在背后偷——”路舒偏过头去,当看见罪魁祸首的时候,她原来中气十足且霸道蛮横的语气戛然而止,“打得好,打得好。”
只因为打她的人是申语情。
申语情眉头微微蹙起,她将手里的包随手扔在石子路上,然后跪在汤池边缘,两手重重摁在路舒的肩膀上,将脑袋倒着垂在她的眼前,活像霓虹鬼片,“你为什么不来接我?为什么背着我泡温泉?”
路舒刚想开口解释,就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酒味,无奈地在心里面叹了口气,“你怎么又喝醉了?快回去休息,好不好?”
“不好!”她当机立断地否决了路舒的提议,“我要跟着你一起泡!”
话音刚落,就见申语情将脚伸进了汤池里面,刚踩在石子座上,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噗啦”一声摔进了汤池里面,幸好路舒眼疾手快,及时捞住了她,才没导致她出现磕碰的情况。
申语情坐在她的旁边,两条小腿小幅度地在滚烫的水里晃荡着,两手则是撑着台阶,低着头自顾自地说:“我没喝醉,真的,路舒,我没喝醉。”
“不行,你喝醉了,不能泡温泉的,会出事的明白吗?”路舒的语气温柔地像是在哄一个小女孩儿一样,她拿起岸边收纳柜上面放着的浴巾,将其拢在了申语情身上,遮住了她面前被打湿的一片。
“那你抱我回去好不好?我有个东西想要送给你。”
申语情依偎在她的怀里,两只眼睛亮闪闪的,见她迟迟没有回话,就一连冲着她眨了好几次眼睛,仿佛是在说:“你快答应你快答应你快答应你快答应呀!”
路舒和她对视半天,终究还是心软了,她抬眼看向面前几位坐着看好戏的人,刚张开嘴巴,连一个字符都还没有发出来,就听见闻林通情达理地说了句:“去吧去吧,咱姐妹几个能理解。”
方奇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点着头,“是啊是啊,不过到时候记得安排咱们几个做主桌。”
“放心,到时候给你们单开一桌豪华牦牛桌。”说着,路舒将申语情从汤池里面捞了出来,申语情浑身上下被水沾得湿润,她习惯性地勾住路舒的脖子,然后将温热的脸颊贴在她锁骨那里。
路舒肩膀上还背着她的包,她踩着拖鞋在石子路上走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浑身湿透的女人,“你之前不是都保证了不会喝酒的吗?”
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申语情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吗?记不到了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