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听到山长夫子们的对话,要不是怕他们跟他抢人,他都想拿出他的画,将上面的诗歌给大家看,好好地显摆一下,‘看,这也是叶明写的呢,他专门为我写的!’
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高声问道,
“请各位宣布比赛结果!”
徐山长笑着说,“本场最好的诗歌,《苔》,来自徐氏书院,叶明!”
“听见了吗?赢的人竟是叶师弟,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会赢!”
“太早高兴了,这也是你们自己的夫子,肯定站在你们这边,还有两个夫子呢。”
“就是,太沉不住气,别喊,搞得我都听不清下面夫子的话了。”
听到夫子选叶明,现场开始小声喧闹,
松山书院的纪纲也开口高声道,
“我们松山书院认为,本场最好的应该是,叶明写的《苔》”
几乎在纪纲话音刚落下,吴家夫子也开口了,
“我们吴氏族学代表也认为,本场最好的诗歌是《苔》。”
当纪纲和吴墨思的话开口,现场终于轰地一下哗然开来。
“什么?!《苔》?三方竟然都认为是叶明胜?!”
“等等,我要再看看那篇《苔》。”
“我就说了这首诗很好,还是绝顶的好,王兄,你就是太陷于咬文嚼字中了。”
“叶师弟赢了!叶师弟你永远是最棒的,师姐永远支持你。”几个女院学子开始发出尖叫。
徐小少爷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猛咽了口水,拼命摇晃着沈小公子,差点把沈小公子的小身板给晃散了,
“沈猴子我是耳朵出问题了吗?明哥儿赢了?我们这是赢了?!”
沈小公子被晃得想吐,心思还好自己这段时间练武,身体结实了不少,不然可能被这徐胖子给弄死了。
“你别晃我了,赢了赢了,我就说明哥儿能赢。”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请吃饭,我要请书院所有人吃饭。”
“哼,这哪轮得到你,要请也是我请,最有名的酒楼可是我家的!”
小粗眉吴炎眉毛皱了下,又很快展开,他轻轻又读了一遍叶明的《苔》,对着叶明拱手,
“每每多读一遍,就更感觉此诗的精妙,炎输得不冤,下次你来江南,我请你喝桂花酒,”说完,他又想到了两人年纪,赶紧补了一句,“咱们偷偷喝。”
这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响起,
“我不服!他就是个书童,写的这什么东西,凭什么他赢!”
众人循声看去,却正看到的是赵景明。
此时的赵景明满脸不可置信,原来端正的脸上因为嫉妒与愤怒变得分外扭曲。
赵夫子简直要被自己这个蠢侄儿气死,平时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今天屡屡犯错。
他正想开口,却被如今的松山山长纪纲拦住。
纪纲的一双狐狸眼看向赵景明全是失望与冷漠,他本来还是看好这个赵景明的,学问学得扎实,在启蒙班算是很好了,好好培养几年,秀才是没问题的。
谁知道人品不行,心性更差。
“你可是输的不服?”
赵景明此时心中只有不服和愤怒,叶明凭什么,凭什么?!
赢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凭什么每次的荣誉和赞扬都被那小小书童给占据。
“是,我不服,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输?!明明我那首诗更好!”
纪纲轻笑一声,“你那诗歌写得确实还可以,但是,你确定那首诗是你现场写构思,现场作出来的吗?”
他声音平静,语气却带着嘲讽。
“纪山长什么意思?赵景明不是现场做?他作弊?为什么?”
“对呀,我也不明白,虽然赵景明输不起的样子很难看,但是他写的诗不错,我刚刚还站他呢。”
而有些年龄稍长的学子,都在摇头,其实除了年龄小和学问一般的,他们都已经发现了,赵景明这首诗的问题。
赵景明面色一白,断断续续说道,
“我,我.....”
这时候沈小公子大声喊道,
“我知道了,现在是春天,赵景明诗中却都是“冻云”“煮雪”分明是写的冬日的湖!”
这一下赵景明脸更白了。
纪山长笑着看了一眼沈小公子,心思这个沈家的宝贝还好没有和他爹一样,脑子里全是肌肉。
他转向赵景明的眼神全是寒意,
“本来看在你平日刻苦学习,年纪又尚小,在众人面前,留了你面子,你却还好意思叫什么不服?”
赵景明此时脑子里特别慌乱。
他求救似得看向自己的叔父,赵夫子却故意避开了他的眼光,甚至不想让人联想到他们的亲戚关系。
赵景明心中开始绝望,他又看了叶明一眼,心中的嫉妒顺势战胜了慌乱。
他是用了以前的文,是找人捉笔了,那叶明岂不是也是找人捉笔的?
对!他一个小小书童,书院最低级的旁听生,怎么可能做出诗歌,肯定是作弊,说不定就是让王夫子写的。
难怪可以胜了自己和吴炎。
赵景明越想越觉得合理,那叶明就是作弊!他一定要揭掉他的伪装,把他踩在脚下!
“我,我还是不服!说我犯规用了以前的诗,那怎么证明叶明就不是别人捉刀,早早背下别人写的诗呢?”
旁边的众人再次喧哗起来,
“这赵景明是不是疯了,自己犯规还在这攀咬他人。”
“我倒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这里本就是叶明的主场,不然他为什么选个苔藓这么小众的东西。”
赵夫子眼神一转,突然觉得赵景明这一步对了,他也不相信叶明能写出这样的诗,他倒是听说叶明的记性很好,保不齐就是背诵了旁人的诗。
他又看了一眼王夫子,很大可能就是王夫子写的。
他赶紧向赵景明投去赞赏的目光,赵景明本来说完那句话,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那股气,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没想到刚好接收到自己叔父的眼神,瞬间就有了力气。
“除非,我来现场命题,他要是能做出诗,我才服输。”
“胡闹!”松山纪纲怒喝道,他是没想到这赵景明心性差到这种地步。
赵景明根本不看夫子这边,他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叶明,“叶明,你就说你敢不敢,如果你不敢,那你肯定就是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