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果然信守承诺，下午的比赛说没去就没去，可白白辜负了一群少女痴心，为了看他比赛超市的矿泉水卖到爆炸。
一个个的拿着矿泉水却没看着人，心情好不复杂。
图书馆里，她歪头看向旁边的人，眉眼俊朗，鼻梁挺拔，一张唇偏淡粉，怪不得惹得那么多女生喜欢。
别说他出身贫瘠村庄了，就算说是大户人家出生也没人怀疑，他的皮相长得太好了。
还未等她移开目光，面前的人便抬头和她打了个对视：“怎么，被我迷住了？”
“嗯，你长得好看。”她不吝啬，也不缺乏赞美别人。
李衡嘴角上扬：“我早知道了。”
帅而自知，帅而自信，就是李衡。
趁她不备，面前的人俯身过来：“有没有哪里不会的，我教你？”、
“暂时没有。”
李衡退过身子小声低笑：“还挺自信。”
确实没有什么不会的，教材已经看的差不多了，目前来看就历史有些吃力，她决定去书店买点冲刺卷做做。
可是钱很吃紧，她吃饭问题不能一直靠李衡。
他不是自己的攻略对象，她不能和他周旋太久，时间越久，对她越没好处。
上晚自习的时候，班上格外吵闹，很多同学不爱学习，男同学吹牛聊八卦，女同学化妆涂美甲。
要不是因为旁边的同桌还在奋笔疾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宁瑶都要误以为自己不在教室了。
抬眼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试卷。
宁瑶便随口而出：“错了，第五题选B.”
张磊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第五题，公式没用错，确实是用等比数列。
可不知怎么，他还是翻开了答案，确实是B
他偏头看向宁瑶：“你蒙的对吧。”
“我算的。”
他低眉，算什么算，虽然他一直在做题，可是余光里也没发现她动笔好吗。
看他很怀疑，宁瑶直接说：“我在心里算的。”
张磊：“...........”
刚开始本来是不信的，这下子好了，更不信了。
他不打算再说话，宁瑶也不解释，继续看自己的历史书。
过了好一会，旁边的人开始咬笔头了。
宁瑶实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观，淡淡看了一眼：“用导数。”
这下张磊的眼神像是看见鬼了一样，一双眼睛瞪得格外大，全班垫底的人，还知道导数 ！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导数，结果，他愣神了，在答案出来的那一刻，他终于相信旁边的人不是胡言乱语靠蒙了。
他放下手上的笔偏头看她：“你是宁瑶吗？”
“废话。”
“你不是学渣吗？怎么突然开窍了？”
震惊，不可置信，难以理解，他的大脑突然宕机。
“我装的，以前我在班上睡觉，考试教白卷，都是我装的。”
她眉眼转动，一张小脸生动漂亮：“可我每天晚上都熬夜通宵的学习！我是属于那种背后努力型。”
张磊乍舌，还是难以理解：“那为什么现在不装了？”
“因为老班让我走分类招生，我不愿意，就说自己会努力。”
确实，班上垫底的好几个都被约谈了。
“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那么久了都没被发现。”
宁瑶眨了一下眼睛道：“被窝里啊，我有小电筒，晚上就在被窝里看书，我记性好，第二天都能背下来了。”
“做题的时候就在厕所，很多时候没人。”
听到这里，张磊都想给她比大拇指了！这应该说是阴险狡诈呢还是有勇有谋啊？
蛰伏三年的学渣在高考前一个月崛起了，这不就是以前很多人说的黑马吗？
可是这是黑马吗？这明明是背后不为人知的拼搏奋斗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张磊的眼神里便有了崇拜之意。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现有宁瑶厕所做题！
他向来对这种了不起的人没抵抗力，以前的宁瑶睡觉大呼在此刻也合理了起来，半夜那么辛苦，白天睡一下怎么了。
更何况很多老师就是想要这种学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高考黑马可是班主任升值加薪的大功臣。
他姐当初安排他和宁瑶坐在一起就是为了锻炼他，要是在宁瑶旁边学习都能不受影响，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还告诉他高考过了二本线就给他买最新款手机。
手机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明自己，现在看来，宁瑶比他更强。
他将试卷推到宁瑶面前：“你给我看看，有多少错的。”
宁瑶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浪费时间，我还要自己学习呢。”
“你帮我检查数学，我最后一个月天天给你打扫卫生怎么样？”
“打扫卫生就不用了，不过.......”
“不过什么？”
宁瑶看向他的桌面：“你的历史练习题借我看看。”
“这个。”张磊挠了挠头还在犹豫。
宁瑶立马说道：“我不会在书本上化一笔！我看了之后把答案写草稿纸上，行吗？”她诚恳问道。
宁瑶注意了，班里就他练习试卷最多，那本历史练习题也只有他有，宁瑶去书店里看了一下，一本得卖五十五，比她一星期生活费还贵。
“行！”张磊一口气应下。
他不是什么自私的人，同学之间借看没啥大不了。
他再次转头询问：“你教我数学。”
宁瑶笑：“没问题。”
作为班主任的姐姐都教不好的数学，宁瑶说一遍他就能听懂了。
此刻他再也不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了，所谓天才，就是靠一天一夜的拼搏奋斗加天赋了。
而这两样，宁瑶全占。
晚自习过后，李衡来找她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平日里只靠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和其它男生靠的那么近。
是在干什么，有必要挨在一起吗？
后槽牙滚动，他脸色很不好，语气也降了下来。
“宁瑶！”
听到声音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然后才慢吞吞走出来。
李衡比她高很多，所以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眉头有些不悦。
“干嘛啊。”
她还不悦上了，他更不悦好吗？
“你刚才在干嘛？”
“讨论题目啊。”
“讨论题目挨那么近啊？你有没有考虑我。”
考虑他？为什么考虑他，宁瑶不说话，李衡便捏了她的脸，在对方将要发作的时候说了一句：“回宿舍了。”
已经十点半了，班上也没几个人了，宁瑶看着他：“我还不想回宿舍。”
“为什么？”
“睡不着。”
“那就和我去操场走两圈。”
宁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看似在说没事吧你。
不顾对方无声抗议，李衡拽上了她的胳膊。
不生气不生气，宁瑶闭眼深呼吸，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对方。
可惜，毫无威慑力，李衡吊儿郎当的模样根本不当回事，此时此刻她的表情和他家里的奶猫没什么区别。
走到操场，李衡便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我俩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你一个表情我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吹牛。
“你脾气可大，除了我没人受得了。”
乱讲。
“你家小妹看我对你好，好几次跑我面前问什么时候娶你。”
宁瑶两眼睁大，震惊！
他转头看向她，眼里是宁瑶看不出的情绪，他伸手摸了摸她头：“我弟弟也说过，让我以后娶你。”
他太过正经，一言一语不像说谎，可是宁瑶却乱了。
她抬眼看他：“你爸不会同意的。”
他无奈一笑：“要娶你的人是我，又不是我爸，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人也是我，为什么要他同意。”
“怎么？你不想嫁我了？”
沉默，无尽的沉默。
宁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能乱说话，影响他高发挥。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慕强了。”
“你要是考上一个超级无敌好的大学，我肯定崇拜你。”
她说的是崇拜，不是爱慕。
“那你呢，你想去哪个城市？”
“宜川。”
李衡嘴里默默念了两遍后笑了：“行，那我就考那。”
那晚的月亮格外大，哪怕没有路灯，都能将人看的一清二楚。
李衡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她。
宁瑶摇了摇头：“晚上吃糖不好。”
他塞进她的口袋里：“又不是让你现在吃，每天再吃。”
行吧，李衡推着她：“赶紧回宿舍，早点睡觉。”
宁瑶回头看了一眼他，转头就走。
李衡突然不免的有些没落，今晚的阿瑶，没和自己说晚安。
夜里的风格外的冷，冷到神智清醒。
回想着那日阿瑶说要上山打竹笋，他不让，觉得没必要去挣那点小钱，或是那句话刺痛了她。
本就不门当户对的家庭对金钱的概念不一样，宁瑶家里没钱，父母在无尽的劳作里无法给她优渥的生活。
贫瘠的土地上长出了带刺的花，哪怕事后道歉也于事无补，她说不原谅他。
没办法，像往日里哄她一样，他跟着她一起上了山，在后面安安静静跟着她。
明明刚开始还是好好的，可是后面不知为什么，宁瑶却突然摔了下去。
当时的他瞬间慌了神，不顾一切的直接跑了上去。
看着宁瑶额头上的血迹，他也不免的憋出了泪。
他想说没事，他带她去医院，他想说疼不疼，让她不听话，他想说很多很多话。
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宁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呼吸慢慢那么弱了，还在问他是谁。
他还以为是她没消气，边哄边背起她。
背上的少女声喃喃，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不予理会，只想赶紧送她前往卫生所。
直到她说，秦渊，到底是谁啊。
他愣住了，可是到底还是没深究，因为他也不知道秦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