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月亮》 第1章 穿书 入夜，月光倾洒大地，泳池里闪耀着层层波光。 坐在池边上的少女低头沉默不语，长发散披腰际，白到发光的肤色与夜融合。 “小姐，天气凉了，早点休息吧。” 管家将毛毯盖在宁瑶身上。 面前的人抖了抖，声音淡淡的：“阿叔，你说，我会好吗？” “当然，当然会好，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饶是年过中旬的男人，到这个时候又忍不住哽咽。 宁瑶淡淡一笑：“但愿吧。” “妈妈呢？” “夫人今天早上就去了开福寺，还没回来。” “嗯，那明天，只有你和小鱼陪我了。” 宁瑶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夜空，零星些许，唯有月光明亮不已。 第二天早晨，小鱼和管家将东西准备好装上了车，就带着宁瑶去了医院，还没等到宁瑶说话，小鱼便不受控制的哭出来声。 宁瑶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娇嗔：“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呢。” 小鱼抬起头，不知在路上憋了多久，此刻声音都有些发哑：“我，我担心小姐......” “不用担心，妈妈给我祈了福，我会好好的。” “那你说话要算数，好好出来，不然.....不然我就......” “好，我答应你。” 换上病号服，护士来给宁瑶打了留置针，不到半刻便推送她进了手术室。 管家阿叔和小鱼站在门口，久久不见离开。 手术室的温度比外面低得多，哪怕六月的天，宁瑶却感到寒气入骨。 她躺在手术床上，看着天花板，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护士洗完手后进来穿上了无菌衣，主治医师上前轻声安慰：“别怕，睡一觉就好了。” 宁瑶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是妈妈的朋友，这次的心脏得之不易，也是他第一时间告知她的。 护士前来给她戴上麻醉面罩，意识越发沉重，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喊她名字，可是她却回答不了，衣服被打开，碘伏涂满胸腔，随后手术刀刺入皮肤........ 宁瑶自小便患有先天心脏病，不同于其它小孩，她打不得骂不得，情绪也激动不得，是宁老太太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身上从来就没缺过平安符，奶奶说这是她的保命法器，专门打妖魔鬼怪的。 可是后面奶奶却离开了，尽管当时没有人告诉她，但是她却知道，奶奶是去打妖魔鬼怪了，现在，她也是。 奶奶是大英雄，她也不能退缩。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宁瑶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雾围绕。 她摸了摸自己胸口，不疼，转头巡视却什么也看不见。 “欢迎来到平行世界，你好，我是系统003。” “003？” “我这是死了吗？”她轻声问道。 “没有，你只是昏迷了，在这里只有完成任务你才能回到现实世界。”冰冷的机器声响起。 宁瑶却沉默不语了，003看不懂她的情绪。 再次出口：“你想回到现实世界吗？” “回去后，我的病会好吗？” “当然会，只要你好好完成任务攒到积分。” 眼前的少女身上透着一股子悲凉，明明年纪不大却心事重重，清透的眼眸里闪着微光，她嘴角微抿，好看的眉头紧了又松开。 最终下定决心：“任务是什么？” “攻略书里的三个男主，他们性格斐然，身份各异，只有让他们全都爱上你，心动指数达到百分比，才算任务完成。” “如果任务失败呢？” “那么书中的世界将会崩塌，现实世界中的你也永远醒不过来。” 玩得真大，宁瑶舔了舔唇，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和男人谈过恋爱。 她听小鱼说过恋爱，无非就是吃吃饭看看电影牵牵手。 宁瑶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说起来容易，可是真要她真枪实弹，她肯定得退缩。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系统打消她的念头：“保持纯情关系就好了。” 宁瑶点了点头：“好.....” 003说它做系统那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那么沉着冷静的宿主，宁瑶却道习惯了。 从前的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保持冷静，激动不得，不然就得吃药进医院。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你可以大笑，也可以大哭，你的情绪可以是多样的，你也不用去医院。” 003围着她绕了一圈：“在这里，你可以做自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独立的观念，你要用你的聪明才智去攻略你的目标对象，你可以是活泼的，也可以是冷静的。” “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你可以是任何模样的。” 它的声音也愈发轻松，不像之前那番冰冷，好似有了活人气息。 宁瑶定了定神，嘴角也扬起一个角度：“谢谢你啊。” 003突然张口惊呼：“你就应该这样笑啊！多好看呐。” 周围冒起粉红泡泡，宁瑶捏了捏手：“你是男孩子吧。” 003：“.........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也是可以有少女心的。” 浪漫至死不渝，开心至上。 “嗯，那么003，合作愉快。”少女脸上扬起笑意，白透的肌肤也染上了一丝红晕，娇媚可人。 “合作愉快，祝你早日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 它翻了一个身：“这样，我就能好好回家睡大觉了。” 随后，它从身上掏出一张字，不成形的白团胡乱飘动着：“和我签订契约，这样我们就绑在一起了。” 宁瑶用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之后003便开始告诉她攻略的三个男主信息。 面前的少女听得认真，003也开始有了责任感，讲得愈发卖力。 003说，在这个虚无的世界，它好久没迎来新人了，导致和它同龄的系统都有幻化的能力，它还是一团小小雾气。 宁瑶疑惑：“以前你没有宿主吗？” 003：“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的，可是她们任务都失败了。” 任务失败，书中世界崩塌，原主醒不过来，作为系统是会遭到惩罚的。 宁瑶抿嘴不说话了，看出她情绪低落，003立马开口安慰。 “宿主和系统本是一体的，按照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合作伙伴，目的就是达到双赢。” “我会帮助你，你也要好好完成任务攒到积分。” 虽然过程艰难，但是只要不放弃，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书里的第一个男主，叫秦渊，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自幼桀骜不驯，嚣张跋扈，性格暴戾，作为家中独子，成年后便也顺理成章的继承家业，对于菜鸟宁瑶，这是难搞中的战斗机。 据系统提示，他没白月光，更没朱砂痣，是一个极为冷漠无情的人，书中也从没具体写过女主是什么样，作者刚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是按大男主设定走的，可是还没等到女主出场，作者就断更了。 “有没有金手指啊？”她没经验，开局即是地狱模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目前没有，宿主加油，等到积分上去了，就给你金手指。” 等到宁瑶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没了声，003估计跑哪去睡大觉了，这是一个游戏吧，还是一个攻略游戏。 宁瑶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现实世界里的自己此时此刻还处于昏迷状态，妈妈肯定很难过。 想到这里，宁瑶不免有些难过起来。 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得太多，现在最重要的的事情就是赶快完成任务。 不知不觉中，眼皮越来越重，好像回到了手术台，宁瑶再次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宁瑶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个十分生硬的床上，磕得身体十分难受。 看着周围的坏境，宁瑶眉眼间不可控的皱了起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房间，木制房屋，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塑料袋，一根麻绳绑在柱子两边，上面挂满了衣服，房间很小，小到让人压抑，没有窗户。 系统告诉她，这就是她的第一个身份——贫苦人家的女儿。 父母都是本本分分老实的农民，靠种地为生，除了她，家里还有一个年仅七岁的幼妹。 宁瑶揉了揉脑袋，开局即地狱啊。 不过好在名字和面貌没有改变，她还算有了一丝慰藉。 外面已是日上三竿，木门慢慢被推开，一个身体瘦小的女孩端着碗进来，在看见宁瑶醒来的那一刻无比激动的露出笑意。 “姐姐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可担心你了。”说着，小孩端着碗跑了过来。 “哎，小心。”宁瑶伸手扶住她。 “没事的。”面前的小孩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一双眼睛圆圆的，小脸却瘦得不行，小小的下巴很是尖锐，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头发稀少而发黄，想来，这就是她的“妹妹”了。 原主三天前上山打竹笋不小心摔下来，被村里人看见背了回来，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全靠这个“妹妹”照顾。 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宁瑶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小孩将碗里的粥递过来：“姐姐，喝粥。” 不可避免的，肚子发出一声抗议，面前的小孩笑了起来。 宁瑶顺势接过粥：“你自己吃过了吗？” “吃了，妈妈去集市了，说要是你醒了就喝，没醒的话我就喝。” 好在今天醒了，不然她可得连续三天喝两碗粥了。 宁瑶小勺小勺的吃着粥，面前的小人儿直愣愣的看着她。 宁瑶抬起眼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小孩缩了缩脑袋：“姐姐，你昏迷的这几天李阿哥来看了你五回。” “然后呢？” “然后我在想现在要不要去喊他过来，说你醒了。” 小孩嘴里的李阿哥就是同村的李衡，也是救她下山的人，不仅如此，两人还是高中同学。 系统说过这个人，对原主有意。 念及此，宁瑶眨了眨眼：“你去和他说，我醒了，但是不用过来了。” 小孩点了点头，接过宁瑶手里的碗就出了门。 第2章 我想考大学 宁瑶走出门看见的便是泥土般的院子，为防鸡鸭作祟，角落还用渔网围栏种了一些菜，以备家中食用。 宁瑶坐在院子里抬眼看向天空，这个村庄过于贫瘠，这个家庭过于贫瘠。 好在，大家看的天空是一样的，月亮太阳也是一样的。 下午，刘秀回来，年仅四十的妇女背着一箩筐东西走了过来，背脊被压弯，暗黄的皮肤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看见她，妇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关怀的问了一句。 宁瑶有些怔住，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却有了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她走上前帮女人接住背篓放下，里面全是吃食。 “上次你说想吃米花糕，一直没上街，今天就一次性给你多买了些，等会你拿去屋里和小霜一起吃。” 睫毛动了动，宁瑶吸了一口气：“等会我们一起吃。” 妇女笑了笑：“行，等会一起吃。” 宁瑶将东西从背篓里取出来，刘秀转头看她：“怎么不见小霜。” “她去李衡家了。” 听此，刘秀便没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她看向宁瑶道：“李衡这孩子挺好的，还救了你，我看着他长大。” 她坐在凳子上休息：“他家条件在咱们村也还可以，要不........” “妈。”宁瑶转过头打断她的话。 说了一句：“我想考大学。” 李衡家爸是村长，也是村里唯一盖砖房的人家，有钱有权，人长得也还看得过去，村里有姑娘的人家是挤破头的想进他家。 打麻将，买马的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夸赞自家闺女，可奈何人家儿子只对宁家丫头情有独钟。 宁家是上一辈迁徙而来，在这里就是小门小户，没靠山，没儿子，家里只有两个女儿。 平日里没少遭人白眼被奚落，暗地里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可两夫妻到底是老实人，不敢与人交恶，只能当那些话不存在。 直到上次，宁瑶上山打竹笋不小心摔下来被李衡救下，她才发现你小子觊觎自家闺女。 可现在，看样子又是不成。 宁瑶坐在她面前，小手捏成一团：“等我考上大学，以后赚了钱给你们养老。” 一秒，两秒，三秒......就在宁瑶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面前的人开了口。 “好，你想读，妈就送，不管学费多少，妈都给你找。” 她站起来，宁瑶扶住她的手，女人朝她笑笑：“我去做饭。” 看着走远的背影，宁瑶闭了闭眼：“系统，你给我安排的身份太惨了。” 惨到自己无能为力，满心开始觉得愧疚。 哪怕这或许不是真的，也会刺痛她的心脏，系统说，是她自身太过感性了。 饭还没上桌，小孩跑回来了，看来是对吃饭时间有了绝对的了解。 她凑到宁瑶身边：“李阿哥让我给你的。” “他说这个保平安，戴上以后你就不会生病了。” 她从身上拿出一根红绳项链，上面还有一颗小小的黄金坠子。 “这个等吃完饭你就给他退回去，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以后不管他给你什么东西你也不能要知道吗。” 小孩脸上突然出现一丝不知所措，宁瑶立马猜到了。 “出了这个你还收什么了？” “一根棒棒糖和一杯蜂蜜，你别告诉妈。”小孩神色紧张，看来还是怕的。 宁瑶摸了摸她小脑袋：“我不告诉妈，你把东西退回去，以后也不能收了。” “好......” 吃饭时，刘秀给宁瑶夹了一块肉：“多吃点，把身体养好。” 宁瑶看着旁边的小孩，对方低头扒拉着饭，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宁瑶点了点头：“好。” 晚上的时候，宁瑶洗玩脚便上了床，刘秀说，她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高中生事务繁忙，既然决定好了要考大学，就不能松懈。 书包被放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宁瑶想着明天去学校该如何与同学相处，转头又想高三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了，得好好准备冲刺才是正事。 不知不觉间，小孩爬上了床，靠着宁瑶，她眼珠子转了转：“姐姐在想什么？” 宁瑶低头看她：“我在想，你怎么那么小。” “我才七岁啊，我肯定小嘛！” 宁瑶不免好笑：“是啊，才七岁，古灵精怪。” 小孩突然抱上她，夏季的晚上不免有昼夜温差，在泛凉的手臂上突然传来一袭温热。 小孩的脸蹭了蹭宁瑶胳膊：“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李阿哥啊？” “我应该喜欢吗？” 面对这句话，小孩犯了难：“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觉得，他对你好。” 小小的女娃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只知道李衡对宁瑶很好。 她看见过李衡在下雨时背宁瑶过河，在天热时给宁瑶扇凉，还总是给自己好吃的，只因为她是宁瑶的妹妹。 她也喜欢这样的姐夫，好似如此，就没人敢欺负她们家了。 宁瑶好久没在说话，等到她再次偏过头的时候，小孩已经陷入了睡眠。 她将薄毯盖在小孩身上，侧身便关了灯。 第二日早上，刘秀起的格外早，给宁瑶煮了一碗面，让她吃完好赶紧的去上学。 看着忙碌的身影，宁瑶尽管不饿，还是将整碗面全部下肚。 刘秀似是没想到她会吃得那么干净，将书包拿过来后随手往她手里塞了五十块钱。 “去学校好好上课。” 宁瑶看着手里一张皱巴巴的纸币，用力点了点头:"好。" 五月的天五点半还未全亮，宁瑶从口袋里掏出小手电筒，按照系统给的提示走出村子。 鸡鸣声响起，犬吠不止，宁瑶有些害怕。 突然，身后出现一个人影，肩膀上的手臂让自己慌了神，忍住尖叫，她转身将手电筒照在来人脸上。 长相清隽的男孩瞬间闭上了眼睛，他移开宁瑶的手电筒：“是我，吓到你了？” 看清男孩的脸，宁瑶低头：“嗯。” 李衡顺势拿过她的书包：“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样小了，我还以为你会转过来打我一巴掌呢。” 宁瑶没作声，他也继续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瑶摇头：“没有，好得差不多了。” “你说你，干嘛非得去打竹笋，那玩意能值几个钱，缺钱你告诉我啊，我给你。” 他低眼看她：“昨天我让你家小妹给你的红绳干嘛不收？” 他再次取出来递给她：“我专门去庙里求的，保平安。” “那我也不要，太贵重了，你自己戴着吧。” “你是不是怕你妈知道？” “不是。” 李衡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也没关系。” 终于走到桥头，二人站着等车，宁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只能沉默着。 李衡偏头看她：“冷不冷？” 清晨的风是刺骨的，校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宁瑶是有些冷的。 “不冷。”她随后说出这句话。 李衡皱眉看向她，一张小脸白的几乎失色，睫毛眨啊眨，却还在嘴硬。 “有车来了。” 他刚准备脱衣服，面前的人便发出了声，手停留在拉链上，最终放下。 宁瑶率先上车，坐到靠窗位置，李衡便马上紧挨着坐下。 距离学校二十公里的路程，车里没开窗户，一整个空间又小又闷，汗味夹杂着烟味，气味难闻得让宁瑶皱起眉头。 “不舒服？” “嗯。” 李衡打开书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橘子剥开：“闻一下，会好一些。” 宁瑶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橘子皮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转头向他道谢：“谢谢你。” “小事，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嗯。” 剥开橘子瓤，他将橘瓣投喂给她：“吃一个会好得更快。” 似是有了效果，宁瑶便也开始相信他，吃了一些他递过来的橘子。 “怎么好端端的晕车了，看来以后得给你备些晕车药了。” 宁瑶抬眼一脸震惊的看向他，李衡歪嘴一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或是自己反应过于强烈，宁瑶立马低下了头。 在橘子皮的作用下，好不容易支撑到了学校，李衡将书包递给她：“好好听课，实在听不懂就睡觉知道吗？” 这是什么嘱咐，宁瑶拿过书包道：“我可是要考大学的人，怎么能睡觉啊。” 面前的人立马就笑了：“你考什么大学啊，我考上就行了。” 他本来还想说，家里有一个大学生就够了，他是不会嫌弃她的。 可是看着面前人的认真劲，他也不好打击她，有梦想是好的，万一实现了呢。 不备宁瑶注意，他伸手摸了她后脑勺：“乖。” 不等宁瑶反应过来，男生已经走远了。 六中是她们县里唯一的一所高中，所以无论成绩好坏，大家都在里面上学，享受一样的教育资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李衡是理科一班，教室在一楼，宁瑶文科七班，在二楼。 她抬脚上楼，却不料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宁瑶看向后面的人，女生冲她扬眉：“都要上早读了，还磨磨蹭蹭。” 旁边的一个女生随之帮腔：“别这样说，我们宁同学这不是受伤了吗，走路自然比普通人慢些。” 说完还忘捂嘴轻笑，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宁瑶将身体侧过一边：“你们先走。” 那女生似是没想到宁瑶会一声不吭，冷哼了一声便抬脚上前。 宁瑶看着前面的人影，伸手推了一把。 “啊！宁瑶！”女生吓得面色发白，还好双手握住了围栏没有摔倒，可是膝盖磕在了台阶上不免还是疼得咬牙。 她气极得满脸怒意，恶狠狠的盯着宁瑶，可对方脸上却无半分害怕。 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宁瑶没想惹祸，她也怕给刘秀找麻烦。 可是，还是没忍住。 她盯着面前的女生：“我生病啦，身体不小心晃了一下，你没事吧。” 哪里是不小心，明明就是报复。 “你给我等着！”说完便忍痛上了楼。 第3章 别对我那么好 宁瑶进了教室，周围的人眼睛瞬间便开始围在了她身上。 早读没有老师，大家读得也随意。 宁瑶不顾及那些所谓的眼光，放下书包便坐下。 同桌是一个胖胖的小男生，和别人不一样，在宁瑶进来的那一刻他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宁瑶收拾着桌上的书本，看着崭新的课本，躁乱的桌肚，她不免的叹一口气。 看来原主很不爱学习啊，怪不得，刚才李衡告诉她不想学就睡觉呢。 拿出一本英语书看，一个单元的单词瞬间少得可怜。 以前宁瑶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唯一的爱好就是背单词，那样可以让她安静下来。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她便将全部单元的单词重温了遍。 下课铃响起，教室里吵作一团，耳边响起男声，她侧脸看去，同桌盯着她：“我给你打水。” 宁瑶懵了，刚开始他没说话，宁瑶还以为他讨厌自己呢。 从书包里拿出刘秀给她洗好的水杯，她递过去：“谢谢。” 男生拿过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就走。 有点奇怪，她翻开旁边的课本，上面赫然写着张磊两个字。 和自己手里的书比起来，他的书才像高中生的课本嘛，满满当当的笔记。 撑着下巴走神，面前突然出现人影。 谈微坐到她对面：“听说你前两天不小心摔了？” 宁瑶点点头：“嗯。” “还是李衡救的你？” “嗯，他和我一个村的。” “怪不得呢，这几天屈美亚一直造你谣。” 屈美亚，就是今天早上故意撞她的那个女生，宁瑶表面不显，问了一句：“她说我什么了？” 谈微表情比她还气愤三分：“还能说啥，就说你勾引李衡呗，谁不知道她喜欢李衡，还专门找你出气。” 原来如此，宁瑶叹了口气：“没事，她造谣，她烂嘴。” 谈微：“美女........好毒。” 她轻视一笑：“怪不得她不是你对手呢，我看面对面攻击，你能杀她个片甲不留！” 宁瑶无所谓，她看向谈微：“我才不和她一般见识。” 张磊回来，谈微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还没到上课呢。 张磊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问：“她又找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关心我受伤好了没。” 面前的人眼眸沉了几分，以后小心些。 “嗯。”说罢，宁瑶便又开始看数学。 “第一次见你那么认真。”以前的宁瑶哪有这样看过课本的。 她点头：“我要考大学。” 考得上吗？张磊不免有些怀疑，别说在整个年级，就算是在班上，宁瑶的成绩也是垫底的程度。 别说现在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就是一年，她都不可能考得上大学。 张磊转过头继续写着自己的历史试卷，宁瑶慢慢翻看着手里的数学书。 学习最快的效率就是熟悉课本，只有将内容吃死了，做题才会顺畅。 教材虽然和自己以前的不太一样，但是换汤不换药，很多知识点还是重合的。 因为觉得浪费钱，所以很多教材试卷冲刺考原主都没买，桌子里就只有纯课本。 好在课本崭新，后面的小测试还能当成试卷做做。 上课的地理老师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女青年，说话带着一丝口音，有些好听。 宁瑶撑着下巴安静的听着，感到视线，女老师转头目光便和宁瑶对上，奇怪，她今天居然没睡觉。 淡淡一笑，女老师点上了她的名：“宁瑶，你起来回答一下第三个问题。” 班里开始出现一些不怀好意的笑，宁瑶哪里会，她一个榆木脑袋从不学习，就算问她最简单的问题她都只会低头不语。 宁瑶看向书上的第三个问题：【从可持续发展的客观需要看，山西省建设“能源大省”应该走什么道路。】 山西是煤矿大省，自然保护坏境最为重要。 就在大家以为宁瑶向往常一样低声不语的时候，她开口缓缓而谈：“1.在开发煤炭资源的过程中应该注意保护水之源。2.合理开采，注意节约。3.加大科技投入，延长生产链，增加产品附加值。” “我靠，她看答案了吧。” “或许张磊给她说的也不一定........” 班上窃窃私语，女老师温柔道：“你可以坐下了。” 第一次回答上来，不管是看答案还是别人说的，好在能回答了。 有第一步就有第二步，不放弃每一个学生，下课后回到办公室她还专门将这件事告诉了班主任张甜。 对方很是吃惊，怀疑她莫不是叫错了名。 她自是知道班上的宁瑶，不爱学习，上课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管管，后面总是不听，喊家长都没有就只好放养了。 熬完高中拿个毕业证就行，可现在，她觉得又有机会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后，外面有人喊宁瑶名字，说是班主任喊她。 宁瑶放下书包便去了办公室。 老师办公室在同一层楼的拐角处，不到几分钟宁瑶便敲门进去。 班主任是一个女老师，教数学，刚大学毕业两年便接替这个位置。 她看向宁瑶后先是客套问了一声：“受伤好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现在都没什么感觉。” “嗯，听田老师说，你今天回答问题了。” 宁瑶点头：“嗯。” “有想过今后的打算吗？” “我要考大学。” 张甜点了点头：“有这个想法很好，可是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 “有没有想过分类招生这条路。” 没想过，宁瑶从来没想过。 看着面前的人不出声，班主任再次出力：“不参加高考，照样可以上大学。” “你人长得好看，尽管以前的成绩不怎么样，但是面试没问题。” “幼师，护士，销售，会计.......你都可以报。” 宁瑶摇了摇头：“我想通过高考好好的考一次。” 没有参加过高考的高中便是不完整的，张甜还想说什么就被宁瑶打断了：“我知道老师是为了我好，希望我以后还能有书读，有学校上，可是，我还是想拼一次，为了自己，为了我妈妈，她，也很支持我的。” 张甜看着面前的人，好似变得不一样起来，她吸了一口气：“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去吃饭吧，这个时候食堂应该人少了些。” 她淡淡微笑：“老师一不小心又占用了你的时间。” 宁瑶摇了摇头：“没事。” 走出办公室便看见靠墙站着的李衡，他挑眉看她：“吃饭去。” “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叫我怎么在这里，我什么时候吃饭落下过你，嗯？” 宁瑶走上前，他变跟上来：“其实你班主任说得也没错，你要参加分类招生，把握性还大些，到时候你报哪个城市，我便考哪个城市。” “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我还是不要报分类啊？” 宁瑶转头看他：“都有。” “嘿，你这个人。”他伸手揉她脑袋。 “怎么回事啊，真把脑袋摔傻了？以前不是挺黏我吗。” 还说什么以后永远不能分开，走到哪里都得保持联系。 看来女人心海底针啊，三分钟热度，说的就是宁瑶！ 宁瑶打开他的手：“你都把我的头发摸油了。” “我给你洗还不成吗？” “不成！” 她走上前，李衡继续跟在后面。 食堂的人少了许多，可是菜也没了多少，就在宁瑶叹气的时候，李衡拉住了她的手腕：“去二楼。” 二楼的菜贵，都是用碗单独卖的，想着自己口袋里的钱，宁瑶只能忍痛割舍：“我还是去一楼吧。” “你傻啊，一楼都没啥菜了。” “我.....我去吃面。” 她刚才看见有杂酱面，一碗才五块钱。 “吃面怎么吃得饱，你都不怕下午饿晕在教室啊？” “去那边坐着等我。” 宁瑶看了看他，又看了一下后面的坐位，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早上来的时候吃了一碗面，确实不抗饿，现在才中午呢，肚子就开始叫个不停。 李衡用盘子将两人的饭菜一起端了过来，还专门盛了西红柿鸡蛋汤。 两荤两素，宁瑶看着这些菜：“多少钱啊？” 李衡不可避免的再次皱眉，还有一种要上前给她探额头的意思：“你已经很久没问过我价钱了。” 他吃了一口饭抬头看她：“怎么，怕我养不起你啊？” “不是，谁要你养了，我把多余的钱补给你。” “不用，我钱比你多，你那点钱留着买零食吃吧。” 无果，宁瑶便开始低头吃饭，尽管没在意对面的人，可是目光却实在是强烈。 李衡确实一直盯着她，宁瑶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最重要的是吃饭，怎么那么小口！ 一点一点的，像小猫吃食，他家有就一只。 安安静静吃饭的宁瑶，突然碗里就多出了一块酥肉，她抬眼看向李衡，对方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淡淡开口：“多吃点长肉，以后摔倒就没那么疼了。” 宁瑶没作声，继续小口咬着。 李衡吃得快，后面就一直盯着宁瑶看。 慢慢的已从未习惯，她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吃。 李衡将汤推到她旁边：“喝一点。” 她安静的喝一点，好乖，乖的都不像宁瑶了。 系统声响起，宁瑶才发觉她没按照原线走了。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不想喝了。” “嗯？为什么。” 宁瑶撇嘴：“咸了，而且没有鸡蛋。” 李衡将汤碗端过来放在嘴里尝了一口：“嗯，确实有点。” 宁瑶就这样看着他，像是看一个变态，嘴里的肉也忘了嚼。 直到系统声音再次响起，她才愤愤的嚼起来。 李衡好笑的看着她这副表情：“你干嘛，护食呢。” “谁准你喝了。” “喂，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为你那么操劳我还不能喝口汤了。” “不能。” 李衡无奈笑：“小没良心的。” “下午我们班和三班有比赛，来给我送水。” 都高三了，还篮球比赛呢，一点压迫感都没有。 宁瑶直接回绝：“不行，我要学习。” 李衡：“............” "不是我说，你真转性了？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要学习了。" 宁瑶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我和我妈说我想考大学，她说她砸锅卖铁都要供我。” “我不能让她失望。” 听到这话，李衡罕见的安静了下来，就在宁瑶以为系统声又要响起的时候，李衡开口了。 “那我陪你。” “什么？” “我陪你一起考大学。” “那今天下午的篮球比赛呢？” “人多的是，我没去没关系。” 抽出一张纸巾，他伸手给她擦了嘴角油渍：“还和以前一样。” 第4章 秦渊是谁？ 李衡果然信守承诺，下午的比赛说没去就没去，可白白辜负了一群少女痴心，为了看他比赛超市的矿泉水卖到爆炸。 一个个的拿着矿泉水却没看着人，心情好不复杂。 图书馆里，她歪头看向旁边的人，眉眼俊朗，鼻梁挺拔，一张唇偏淡粉，怪不得惹得那么多女生喜欢。 别说他出身贫瘠村庄了，就算说是大户人家出生也没人怀疑，他的皮相长得太好了。 还未等她移开目光，面前的人便抬头和她打了个对视：“怎么，被我迷住了？” “嗯，你长得好看。”她不吝啬，也不缺乏赞美别人。 李衡嘴角上扬：“我早知道了。” 帅而自知，帅而自信，就是李衡。 趁她不备，面前的人俯身过来：“有没有哪里不会的，我教你？”、 “暂时没有。” 李衡退过身子小声低笑：“还挺自信。” 确实没有什么不会的，教材已经看的差不多了，目前来看就历史有些吃力，她决定去书店买点冲刺卷做做。 可是钱很吃紧，她吃饭问题不能一直靠李衡。 他不是自己的攻略对象，她不能和他周旋太久，时间越久，对她越没好处。 上晚自习的时候，班上格外吵闹，很多同学不爱学习，男同学吹牛聊八卦，女同学化妆涂美甲。 要不是因为旁边的同桌还在奋笔疾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宁瑶都要误以为自己不在教室了。 抬眼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试卷。 宁瑶便随口而出：“错了，第五题选B.” 张磊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第五题，公式没用错，确实是用等比数列。 可不知怎么，他还是翻开了答案，确实是B 他偏头看向宁瑶：“你蒙的对吧。” “我算的。” 他低眉，算什么算，虽然他一直在做题，可是余光里也没发现她动笔好吗。 看他很怀疑，宁瑶直接说：“我在心里算的。” 张磊：“...........” 刚开始本来是不信的，这下子好了，更不信了。 他不打算再说话，宁瑶也不解释，继续看自己的历史书。 过了好一会，旁边的人开始咬笔头了。 宁瑶实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观，淡淡看了一眼：“用导数。” 这下张磊的眼神像是看见鬼了一样，一双眼睛瞪得格外大，全班垫底的人，还知道导数 ！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导数，结果，他愣神了，在答案出来的那一刻，他终于相信旁边的人不是胡言乱语靠蒙了。 他放下手上的笔偏头看她：“你是宁瑶吗？” “废话。” “你不是学渣吗？怎么突然开窍了？” 震惊，不可置信，难以理解，他的大脑突然宕机。 “我装的，以前我在班上睡觉，考试教白卷，都是我装的。” 她眉眼转动，一张小脸生动漂亮：“可我每天晚上都熬夜通宵的学习！我是属于那种背后努力型。” 张磊乍舌，还是难以理解：“那为什么现在不装了？” “因为老班让我走分类招生，我不愿意，就说自己会努力。” 确实，班上垫底的好几个都被约谈了。 “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那么久了都没被发现。” 宁瑶眨了一下眼睛道：“被窝里啊，我有小电筒，晚上就在被窝里看书，我记性好，第二天都能背下来了。” “做题的时候就在厕所，很多时候没人。” 听到这里，张磊都想给她比大拇指了！这应该说是阴险狡诈呢还是有勇有谋啊？ 蛰伏三年的学渣在高考前一个月崛起了，这不就是以前很多人说的黑马吗？ 可是这是黑马吗？这明明是背后不为人知的拼搏奋斗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张磊的眼神里便有了崇拜之意。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现有宁瑶厕所做题！ 他向来对这种了不起的人没抵抗力，以前的宁瑶睡觉大呼在此刻也合理了起来，半夜那么辛苦，白天睡一下怎么了。 更何况很多老师就是想要这种学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高考黑马可是班主任升值加薪的大功臣。 他姐当初安排他和宁瑶坐在一起就是为了锻炼他，要是在宁瑶旁边学习都能不受影响，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还告诉他高考过了二本线就给他买最新款手机。 手机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明自己，现在看来，宁瑶比他更强。 他将试卷推到宁瑶面前：“你给我看看，有多少错的。” 宁瑶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浪费时间，我还要自己学习呢。” “你帮我检查数学，我最后一个月天天给你打扫卫生怎么样？” “打扫卫生就不用了，不过.......” “不过什么？” 宁瑶看向他的桌面：“你的历史练习题借我看看。” “这个。”张磊挠了挠头还在犹豫。 宁瑶立马说道：“我不会在书本上化一笔！我看了之后把答案写草稿纸上，行吗？”她诚恳问道。 宁瑶注意了，班里就他练习试卷最多，那本历史练习题也只有他有，宁瑶去书店里看了一下，一本得卖五十五，比她一星期生活费还贵。 “行！”张磊一口气应下。 他不是什么自私的人，同学之间借看没啥大不了。 他再次转头询问：“你教我数学。” 宁瑶笑：“没问题。” 作为班主任的姐姐都教不好的数学，宁瑶说一遍他就能听懂了。 此刻他再也不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了，所谓天才，就是靠一天一夜的拼搏奋斗加天赋了。 而这两样，宁瑶全占。 晚自习过后，李衡来找她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平日里只靠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和其它男生靠的那么近。 是在干什么，有必要挨在一起吗？ 后槽牙滚动，他脸色很不好，语气也降了下来。 “宁瑶！” 听到声音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然后才慢吞吞走出来。 李衡比她高很多，所以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眉头有些不悦。 “干嘛啊。” 她还不悦上了，他更不悦好吗？ “你刚才在干嘛？” “讨论题目啊。” “讨论题目挨那么近啊？你有没有考虑我。” 考虑他？为什么考虑他，宁瑶不说话，李衡便捏了她的脸，在对方将要发作的时候说了一句：“回宿舍了。” 已经十点半了，班上也没几个人了，宁瑶看着他：“我还不想回宿舍。” “为什么？” “睡不着。” “那就和我去操场走两圈。” 宁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看似在说没事吧你。 不顾对方无声抗议，李衡拽上了她的胳膊。 不生气不生气，宁瑶闭眼深呼吸，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对方。 可惜，毫无威慑力，李衡吊儿郎当的模样根本不当回事，此时此刻她的表情和他家里的奶猫没什么区别。 走到操场，李衡便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我俩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你一个表情我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吹牛。 “你脾气可大，除了我没人受得了。” 乱讲。 “你家小妹看我对你好，好几次跑我面前问什么时候娶你。” 宁瑶两眼睁大，震惊！ 他转头看向她，眼里是宁瑶看不出的情绪，他伸手摸了摸她头：“我弟弟也说过，让我以后娶你。” 他太过正经，一言一语不像说谎，可是宁瑶却乱了。 她抬眼看他：“你爸不会同意的。” 他无奈一笑：“要娶你的人是我，又不是我爸，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人也是我，为什么要他同意。” “怎么？你不想嫁我了？” 沉默，无尽的沉默。 宁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能乱说话，影响他高发挥。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慕强了。” “你要是考上一个超级无敌好的大学，我肯定崇拜你。” 她说的是崇拜，不是爱慕。 “那你呢，你想去哪个城市？” “宜川。” 李衡嘴里默默念了两遍后笑了：“行，那我就考那。” 那晚的月亮格外大，哪怕没有路灯，都能将人看的一清二楚。 李衡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她。 宁瑶摇了摇头：“晚上吃糖不好。” 他塞进她的口袋里：“又不是让你现在吃，每天再吃。” 行吧，李衡推着她：“赶紧回宿舍，早点睡觉。” 宁瑶回头看了一眼他，转头就走。 李衡突然不免的有些没落，今晚的阿瑶，没和自己说晚安。 夜里的风格外的冷，冷到神智清醒。 回想着那日阿瑶说要上山打竹笋，他不让，觉得没必要去挣那点小钱，或是那句话刺痛了她。 本就不门当户对的家庭对金钱的概念不一样，宁瑶家里没钱，父母在无尽的劳作里无法给她优渥的生活。 贫瘠的土地上长出了带刺的花，哪怕事后道歉也于事无补，她说不原谅他。 没办法，像往日里哄她一样，他跟着她一起上了山，在后面安安静静跟着她。 明明刚开始还是好好的，可是后面不知为什么，宁瑶却突然摔了下去。 当时的他瞬间慌了神，不顾一切的直接跑了上去。 看着宁瑶额头上的血迹，他也不免的憋出了泪。 他想说没事，他带她去医院，他想说疼不疼，让她不听话，他想说很多很多话。 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宁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呼吸慢慢那么弱了，还在问他是谁。 他还以为是她没消气，边哄边背起她。 背上的少女声喃喃，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不予理会，只想赶紧送她前往卫生所。 直到她说，秦渊，到底是谁啊。 他愣住了，可是到底还是没深究，因为他也不知道秦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