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姑娘们在这种闲得很的日子里又过了**天,偏生这第十天就过去时祸端遽然而至。
之前提到的神秘人在毫无惊兆下袭了四诏。
白目札揉揉眼睛,起初渊眼里看到活死人死不瞑目的执念不可能出差错,可为什么和预料该来的日子不一样?那神秘人勾动祸大举来犯,四诏之人个个惶恐,即便人已经收入渊眼依旧杀伤太多,许多人被祸一挨成了个死无全尸。
但见一人持棱剑一人执薄刃在祸群中弑杀。
鹤蓝衣姿势凌空,从上方潇洒地踏风耍武,轻逸的身影如白鹤腾飞,薄刃挥舞划出流畅弧线,击击不留情,琥珀瞳视线下的祸稍纵即逝接连被带走,只留下一余滩滩冒着黑雾稠液。人在势如破竹之下又好生游刃有余。
凌厉又精准,此时的她足以谓之大妖。
见她实力如此大涨,音红衣也心无虑。
此时音红衣周身泛着逼近血色的氤氲,更显刀下阴骇。眉眼吊梢下的表情凛冽至仿佛换了副面孔。
杀杀杀!杀杀杀!举刀下的内心吵闹着一个不留。
失忆后的鹤蓝衣没见过这般弑性的音红衣,只觉和平时说笑的她大不相同。
祸群源源不断,不知道它们因何数量如此之多,只知冲撞。
那神秘人与白目札峙持着,鸢色的袍子让其身形隐晦,面靥藏匿,只有渊眼下的瞑间原形毕露给让看出些这人名堂。
那活死人,有恨意有杀心!白目札一边妖力抵挡着神秘人攻击一边怀揣疑心这人究竟是来自四诏吗?与这小地方何仇何怨要赶尽杀绝!
被放出的渊眼占据晖天半边,大如吞兽,妖目下聚的祸只多不少,不隐的东西蒙蒙透透遮了四诏另一边天。祸寻他人不得,集中攻击剩余活物,目标此刻只有一白一红一蓝三位。
神秘的活死人有意拦在大妖白目札前,手里的幡旗随袍下肢体动作摆弄,引来扬尘化针刃袭渊眼去。
白目札妖身立前,位与渊眼之正中,两大臂抬来抬去之际周身妖力形成复杂屏障阻挡针雨,集大成的针刃声似敲锤之音砸向重物。
几阵当啷声断后,听见“交—出—来!”几字,针刃碎作蒙尘糊了衣,在空中留下句声音闯入耳边。“人,交出来。”
其音沙哑难辩雌雄,只猜活死人开口说话必定是邪术造成。此活死人攻击同样不顾祸生祸灭。白目札虽挡住了攻击却也面不见喜,反而目中诧异,严肃道:“区区几日不见,怎会……”
怎会落于下风!明明上回对打还是能敌多手,现在仅一击攻得自己施展不开。莫不是自己伤还未好?还是上回出面仅为试试水?
白目札稳了稳身形:或有可能。亦或活死人得到过助力。
方才一击落入了音红衣眼中,目中已能笃定白目札挡不住此神秘人,这样下去易失陷在彼。但祸太多太乱来了,疯得自己脱不开身。
随即音红衣执刀挥个不停手,狠了劲杀出一道路。环目一扫看见鹤蓝衣身形穿梭祸群便呼喊道:“小白鹤,助我!”
听到呼喊鹤蓝衣眸眼一定,循声瞧见音红衣身之上杀狠了的眼,竟立刻知道对方唤她是何意。
大声回答道:“好!”
音落,即刻见乱势里一对洁白鹤羽展翼振翅,祸被强势突起的风扬得刚好在翅膀周身空出了个大圈,于是便见长刃一耍圈住一把棱刀的刀尖,刃片如那虬龙盤柱从刀尖卷到刀身,将持刀的音红衣一整个朝上甩了出去!一合一离下,交缠的刃与刀擦出了两人的气势,喇音刺耳下生了零屑的火花,仅这点足以音红衣利用,随主人手一挥刀,刀身的火花便为她破开了一条路!
泵发地火花在音红衣术法的加持下火芒大盛燃成四面八方的火线灼了眼前障碍,灭祸灭出了一条路足以令那抹红影接近白目札。
“你们两人……!”白目札想说好生厉害,但被两人这番配合一幕惊诧到张嘴。从自己到她的距离可是千百只祸在啊,音红衣仅使一招就能灭了大片,这样的人放在妖族里只有被忌惮的份。
顾不得分神,袍里人的术法在散不去的尘里又来了一遭,这下空中的可见度又一次降低,针刃布着锐光,比冲刺来的鹰喙更锋芒更心生胆寒。
这一击有意针对白目札似的,朝向脸上白目和渊眼,毫不留情!
“该死!”若非渊眼里藏有人不能使大招……
大妖白目札啐了口骂声。渊眼本就遮天,加之空中不是普通的尘,在抵挡下还是使身体泵出了血,有了伤口,好在护于身后渊眼里的人尚未受什么影响。
这一击是连音红衣都意外的攻击,才靠近的她也没躲过这一招,半只手臂都生了痛感,血融于红衣上染深了道道痕,伤及右手,正正是持刀的手。
音红衣抖了抖僵了一瞬的身体,扬尘不仅迷眼还黏在血臂上,几度狼狈。强压住了想干咳的行为,却不料引得腔中一反,喉间多了丝腥咸。左手捂了捂嘴平息,右手黏腻,那入川身直而棱弯,刚好挂住了向下涎的血液。接着她换了只手持刀,于那蒙尘中上前。
“很不错的一击呢!”她虚浮的一抹笑意显在脸上,在那双睨眸下尤为娇冶,即便身处蒙尘穿着的红衣也不会暗去。
“不可大意,这活死人非同一般。”大妖提醒道。
音红衣看了一眼活死人,开口就是“小白,你先退下吧。”
大妖脸上显愕:“咦?”以为自己误听不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音红衣扫视一圈,言里解释道:“祸和活死人的目标显然是藏在渊眼里的人。不是要护着她们吗?那就带着剩下人先离开。”
“你跑出去。这里已经毁了大半不能待了。你若不离开等蓝衣灭祸到体力耗尽祸只会更没完没了,出现僵局可不是什么好场景。”边说边握紧着刀柄,视线透过祸看了看还在抵抗的一抹蓝影,道:“让蓝衣带着你,和你一起离开!”
白目札头上瞳孔微缩“那你怎么办?这里这么多祸,活死人可不弱与我。”
“嗯,我清楚。”音红衣缓慢道,又说:“放心吧,只是拦一拦我还是能做到的,不会死的。”说到这不知从那儿掏出陶埙拋给白目札,继续道:“下去给蓝衣,让她吹响,这样能隔离祸的触碰”
“陶埙咫歌!”不方山名器之一。
她不是没见过,音红衣头回来这里就是用了这个,起初还以为使的这是普通乐器。
大妖:“只是这不是迦罗鉴的玩意儿吗?”
音红衣听言失笑一瞬:“不对哦,这东西一直都是我的。不然你猜我为什么名里有音呢!”可以是不方山的但不会是迦罗鉴的。
“哦。”听后白目札恍然大悟。
“快走,走出这。”
活死人可不会在意她们间有话要说,那鸢色袍子之下的手又有动作。音红衣挡在白目札前。
大妖见状想攻,但又想到自己心余力拙,立即缩了渊眼成小。黑魆魆的天顿时半边赤橙亮了好些,同时也给祸腾出了作乱空间。
见白目札身子缩成了小女孩小白,音红衣右手乘机结了个印:“拂行!”说完那术法下化作出草木的藤绳,抓住白目札的妖身缠了个结实。
音红衣:“抓紧了!”
“什么?”小白愣。
未听清楚音红衣就利落地向下划了两刀招式,于祸乱中开出了一道空缺,便是乘着这空缺白目札被拎甩而下,术法藤绳将冲上来的祸狠狠地抽了几鞭,抽至变形。
“哇啊啊!”甩落地的小白刚好被鹤蓝衣接到身边。要不是祸不懂情绪,拋空间隙抽到的几下足以仇恨拉满。话不多说,被拋得狠了,小白炫晕着眼把咫歌交给鹤蓝衣。
“拂行”时间已到自动松了解。一看东西,鹤蓝衣没有丝毫犹豫吹响了陶埙,行成了拓印符纹的灵罩,祸被隔绝在外。
知晓音红衣打算留下断后,鹤蓝衣再度双翅大挥,身体腾空,手拎着小女孩后颈的领子,小白跟那地里拔出的萝卜似的被拎着走。
见她们作足准备音红衣为她们破开路。知意图,活死人的招式和祸一齐向二妖袭去。
音红衣左手提刀使了“红极过客”右手结印又使了种种术法。她一人拦截在前,眼神奕奕:“纠缠不休的东西!”视线夹着祸怨落到那活死人那处,声音冷冷:“我要好好灭了你们!”
祸追下,鹤蓝衣飞驶速度愈发快,一手拿陶埙一手拎着小白不敢大意。音红衣需要结印的招式全用在了抵挡上,两妖离四诏距离越来越远,现下音红衣的身边只留了那柄刀。
挣扎了快半个时辰追过来的祸寥寥无几,鹤蓝衣见灵罩快无,遂将身体降到地面收了翅膀。收好咫歌后使出长刃将身后追上的祸解决。
小白在她手里挣脱,也小施妖术解决了几个。“鹤姐姐别大意,四诏随时都出现祸,我们还没有安全,必须离开。”
“知道了。”鹤蓝衣闷闷道。又心中压着话,看天祈语:音红衣,你可别死。看了眼身后路又拉着小白的手迅速跑。
相比于祸,活死人才是让音红衣棘手的。她使过一刀斩,但刀落了空,加上那本就算是死人一个,死人是杀不灭的。不过,锐眼眼尖发现从白目札鹤蓝衣离开后祸没有再继续增加了,就像是没这必要。奇怪,实在是奇怪,更想不通究竟为何执着于杀害这里的人。
跟祸与活死人耗了一个时辰,祸余留不多,且有不少是死于活死人的大范围怪招下。音红衣倒也乐意利用与活死人的对打来耗着祸,真正结束祸是在之后又半个时辰。
得空不易,一眼望四诏的土屋子已都面目全非。
一袭红衣盖了几重灰,左手也添了血,气息喘得沉重,她知道鸢色袍下的活死人在看着,最好是血流尽。不想在这耗着的是活死人,但想耗着的是音红衣,她想看看袍下的面目究竟是何?
随即挂着血的刀发起突刺,接近道:“不是会说话吗?那就说说你为何能引祸吧!”
眼前活死人攻击下都散发着赭息,比起张扬的红色,这种弑性是内敛的,沉默寡言的。
明知不会听到回答,音红衣却还继续说:“祸把这里毁了你应该很愉悦吧,毕竟是你招至来的。”挑着眉眼意味十足地嗔怪着:“真是十恶不赦呢。”双臂的痛感被压下,挥出一刀一刀又一刀,凛冽的刀刃刮破了鸢色袍子,露了袍下底色,活死人的攻击音红衣也不躲,两道身影纠缠不休。直到刀被击得脱了手,她才改招数喊出了一声:“血轧!”
二字一落,脚下纵后一跃拉开距离,便见那音红衣溅了血的地方竟无声无息在地面生成彼岸花灵印,灵印上散发着雾状长刺,轧根在地面与那活死人身上,摸着似雾,但却结结实实一根一根又一根扎在活死人身上,扎了好几个大洞。但这不足以使其湮灭,她目的也不在此,只是为了困住罢了。
“噗!”片刻音红衣终是憋不住喷出血,捂了捂嘴抹掉唇边血迹,盯敌之际脸上魅着逞笑:“你真是让我自耗了好些生命啊。”
“唔!唔唔!”受困的活死人溅不出血,捅出的口子楞是叫人看了没什么重伤感觉,若非这几声发音带异不然真的能忽视掉。
音红衣缓缓气息,步入海鲸般大的彼岸花灵印中:“让你见见你的真面目吧!”说完,抬手就将活死人头上袍子扯下。
岂料袍下光景令眼中一愕,语之惊奇道:“这……!这怎么?”遂将余下袍子全然扯开。眼前看到的不是人,不是尸,而是……画?十分郁闷,“怎么会是画?!”
她呆住,鸢色袍下的竟是一副等身画作!画作的人应该是鸢袍主人生前模样,此女子面容姣好素衫裹身,但音红衣注意力不在此,只诧异不该如此啊!分明对打时是有人体的实感的。
蜕了袍的画在“血轧”招下发出“啊啊啊”声。明明是女子,声音却雌雄难辨同那石磨滚豆一样难听,多闻能吵得人耳发痛。
“嘶…!”音红衣龇牙嘶声头脑已是一片糊糊,会说话的活死人到会说话的画作,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不解地摸摸那画,是平面的确定无疑。于是盯着那脸看了一眼又一眼,眼眼奇怪。
“既然是死人又是画作那便好办了。”音红衣打了个响指,地面的灵印闪烁了下,雾刺散淡了些,随即手里提着画的一头,自顾道:“留着好好盘问。”顺手要将其往下卷。
“不……啊啊啊。”声虽出,但画中的女人毫无变化,倒是这画轴未卷之身却左右摆了摆以表不愿,且小小反抗。
不过,就在这时灾降!此画在手里尚未卷到一半突然间被半道无端的攻击弄成碎屑,以及掉落的武器幡旗也一并毁没了。
“该死!”音红衣黑白分明的眼睛映出冷光,愤愤骂了句。自己不过稍一疏神,加之手伤在收画时动作钝又慢,竟没察觉到这一击是从何方向而来。介于身上的血还没止住,不好多战,且敌暗我明,便只能离开原地再作打算。
嘿嘿,这章字数好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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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章十九,活死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