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柏朗,我要柏朗。现在就要。”温郧拾重复的呢喃。
衣柜门慢慢被打开,张舒亦仍旧还在卧室里站着。
温郧拾看见张舒亦的第一眼便很生气地撇开头,“不要你,我今天不喜欢你,我今天不喜欢你,是你把我抓回来我才看不到柏朗。”
他抱着毯子哭着控诉。
张舒亦听完微微弯着腰准备退出房间。
温郧拾见到他要走,又说:“张叔叔对不起,你带我去找刘管家和柏朗好吗?我想去找柏朗,我要柏朗。”
刘淑怡心疼地上前,“乖崽崽不哭,等柏朗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再去看柏朗。”
“我不我不!张叔叔,”温郧拾从衣柜里出来跑过去伸手拽着张舒亦的衣服,仰着头满眼的泪水:“带我去找柏朗好不好?我很害怕。如果桢睿也受伤,你也会很害怕的,我求求你,我可以给你好多钱。我有好多钱的张叔叔。”
温郧拾流着泪说了很长的话,只求有人可以带着他去找盛柏朗。
“少爷吩咐我带你回来。”张舒亦进退两难,带他去医院找盛柏朗这件事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园丁可以决定的。
刘淑怡用纸巾上前给温郧拾擦眼泪,“乖崽崽,奶奶在这陪你。等迟点我们再一起去看柏朗,他们那边现在很忙没有时间照顾我们。”
温郧拾拽着张舒亦的衣角,摇头流眼泪,“我很听话也很乖,我不要人照顾,我可以自己、自、自己,呜……”
他没办法将自己想说的话完整地表达出来。
心理医生见温郧拾的情绪始终没办法稳定下来,“在最大范围内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
但去医院的这件事,还是要慎重考虑。以防病人看到盛柏朗的状态会再一次应激。
张舒亦衣角被拽在温郧拾的手里,刘淑怡站在旁边帮温郧拾擦眼泪,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温少爷,要不现在先洗澡,等会如果桢睿给我发信息了,我再来告诉你好吗?”张舒亦开口。
温郧拾不信,他拽着张舒亦的衣服,“张叔叔张叔叔,现在给桢睿打电话,我再也不让芒果果和蛋挞挞吃你的花了,我用力求求你,张叔叔。”
张舒亦终究体会到了平时桢睿和他说的那句话:温少爷一哭一撒娇,我的心就软,就不得劲儿。
“温少爷,你先洗澡,我下楼拿手机给桢睿打个电话,你洗完澡出来我就上来告诉你了。“张舒亦没招了,他只能暂时哄骗眼前这个泪眼汪汪的温郧拾。
温郧拾半信半疑地走到床边放下毯子,“洗完澡就可以去见柏朗吗?”
“洗完澡我问问祯睿。”张舒亦被温郧拾拽着衣角一起走到床边。
心理医生见状,放轻脚步退出房间。
刘淑怡上前,“乖崽崽先放开张叔叔,我们洗完澡再等等消息。”
温郧拾听话的松手,他带着哭腔哽咽不停,“张叔叔,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刚刚只是有点生气所以才乱说很多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然后我洗完澡你带我去找柏朗好吗?我真的很用力地求求你了张叔叔。”
“你洗完澡我问问祯睿,到时候听听祯睿怎么说然后再告诉你。我知道温少爷现在很难过,所以我不会把刚刚的话放在心上,温少爷也不用道歉的。”
没有孩子的张舒亦像当了爸爸一样,哄着温郧拾。
“祯睿是谁?”刘淑怡问张舒亦。
温郧拾很快的回答问题,“是刘管家,刘管家叫祯睿。是刚刚把我从柏朗身边拽起来丢开的桢睿,”
他转身去衣柜前挑选衣服委屈地哭了两声继续说,“呜呜,刘管家有时候就不好,他拽我手腕好疼,可是我又不可以不喜欢刘管家,他对我很好。”
“我好难过。”
“我什么都好难过。”
他抱着衣服哭着走进浴室里关门
刘淑怡的心皱巴巴的,难受极了。
洗完澡的温郧拾抱着毯子往楼下走。
刘淑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脸上的神情全是担忧。
“奶奶好,张叔叔呢?”温郧拾转身看了一圈客厅。
张舒亦在前门口站着,听到声音后他侧身进来:“温少爷,我在。”
此时的张舒亦成了温郧拾平日里接触最多最熟悉的人,也成了此时此刻温郧拾最依赖的人。
“可以带我去找柏朗吗?”温郧拾径直走向张舒亦,“张叔叔,我的胸口有虫子。我的全身好像都在滴滴答答地疼。”
“我的脑袋好吵,”他指着太阳穴的位置,“这里好像在突突突,好疼。”
张舒亦收到的信息是盛柏朗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他轻轻摇头,“还没有收到祯睿的信息,温少爷我们继续在家等等,身上不舒服的地方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行吗?”
温郧拾抿着唇不说话,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张舒亦,“所以张叔叔不喜欢我,没有人会像柏朗那样子喜欢我。”
他抱着毯子径直往门口走去,“我只要柏朗,如果柏朗在,他才舍不得我哭。”
“每次我一哭,柏朗好看的眉头就会有褶皱,因为他会不开心。他才舍不得我疼。”
温郧拾不停地说话,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我不怕去医院,我可以和柏朗装在同一个盒子里。我不要以后也捧着柏朗的盒子对着硬硬的石碑说话。”
“我也不要只要在梦里见我的柏朗。”
“我可以和柏朗一起变成小小的盒子。”
“我最勇敢了,能和柏朗在一起的话,我才不怕变成小小的盒子。”
晚上的风微凉,张舒亦担心刚刚洗完澡的温郧拾会着凉,一直跟在他身后听着他沙哑地嘀咕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刘淑怡从后面追上来跟在温郧拾身后,“乖崽崽你要去哪里?”
“奶奶,我要去找柏朗,你可以带我去找柏朗吗?”温郧拾抱着毯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