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朗很不冷静地走到楼梯下将人抱了起来。
温郧拾委屈地伸手,尖锐的哭声仍旧没停下来。
刘管家刚酝酿出来的睡意被吓飞了,“温少爷,你、你、你这是摔哪里了?”
“好痛好痛好痛……啊……”
温郧拾甩着自己的手臂,仰着头哭。
盛柏朗把人放在沙发上,“哪里疼?”
“啊!”温郧拾张着嘴巴仰头大声地哭。
盛柏朗满脸心疼地撸起他的袖子和裤腿,蹭破了一些皮但没有流血。
刘管家匆匆忙忙把家庭医生叫来。
检查过后就只是蹭破了几处皮肤。
“这些伤口消毒一下就好,不用包扎。”家庭医生打开医药箱。
温郧拾缩回自己的脚想要站起来,哭着说,“我不要涂药。”
盛柏朗把他摁着坐回沙发上,“破皮消毒,不疼的。”
“我不要。”温郧拾推开盛柏朗的手。
刘管家看出两人还在闹别扭,他站在一旁揪心地看着温郧拾腿上蹭红的地方。
“上药。”盛柏朗的语气强硬。
温郧拾拽着自己的裤子往下扯,“反正我都不要做好孩子了,我就是不要上药。我才不要听你的。”
盛柏朗坐在沙发上把他摁在怀里,撸起他的袖子。
温郧拾在他怀里用力地挣扎,“我不要上药!我不要!”
家庭医生拿着碘伏,用棉签涂上去。
伤口传来一丝丝刺痛感,温郧拾不再挣扎。
他仰着头大声地哭泣。
刘管家的站在一旁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难过的情绪。
盛柏朗紧皱着眉头,“你到底在闹什么!温郧拾!”
平时只要不涉及打针,在涂药和吃药这方面都还算乖的温郧拾今天真的反常的让人忍不住生气。
温郧拾只一味地哭泣,不肯说话。
这样沉默的温郧拾让盛柏朗心烦,家庭医生手脚利落地给他消毒,在容易刮蹭的地方贴上了大号的创可贴。
创可贴的图案全是温郧拾爱吃的水果和零食。
刘管家带着家庭医生离开。
一楼只剩下他们两人,盛柏朗不说话。
温郧拾从大声哭泣到默默流泪。
盛柏朗抱着他上楼,另一只手捞起在沙发上的蓝色毯子。
回到房间,盛柏朗走到角落的位置把他从怀里放下来,“站着。”
温郧拾松开拢着盛柏朗的手,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站着自己想清楚再睡觉,不许哭不许说话。”盛柏朗面无表情地转身过去把卧室的门关上。
已经很晚了,温郧拾闹过一场后两人的困意都消失了。
盛柏朗留了一盏床头的灯,时间缓缓地流失。
站了一个多小时的温郧拾缓缓挪动到床边穿好拖鞋去浴室洗脸,洗完后乖乖地擦干净手。
“我洗干净了。”他洗完脸吸了吸鼻子回到床上站着,他捞起自己的毯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看着盛柏朗问:“你还要去下面客房睡觉吗?”
“嗯。”盛柏朗掀开被子,“站了那么久想了什么?”
从前的温郧拾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他的那些心思都写在脸上。
现在的温郧拾内心多了一些小九九,关于喜欢和爱这件事埋在了心里。
盛柏朗看不懂,也不明白。
而此时的温郧拾低着头出神并没有回答问题。
张敏滢曾经说的那句太粘人会让人不喜欢,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间那句话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温郧拾的脑海里。
还想起了上次盛柏朗问他是不是想离婚然后偷偷去书房睡了两天。
想完这些后温郧拾开口说:“柏朗,以后我可以自己睡觉。”
盛柏朗看似平静地问,“心里话吗?小拾。”
“嗯……”温郧拾抱着毯子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背对着盛柏朗躺下。
盛柏朗看着他的背影,语气冷静到让人觉得有些冷漠,“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的选择,也从不剥夺你做选择的权利,你想要离婚吗温郧拾。”
在等了五分钟没有听到回答盛柏朗起身关灯。
温郧拾闭着眼装睡,偷偷用毯子擦眼泪。等盛柏朗走出房间,门被关上后才睁开眼。
房间里被留下了一盏没有关的床头灯。
温郧拾眨了眨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他不想让盛柏朗觉得自己很脏。
也不想让盛柏朗觉得自己粘人。
对于爱这个词,他既懵懂也惶恐。
盛柏朗回到楼下,他觉得有些累。
楼上的温郧拾抱着毯子睁开眼翻来翻去,最后抱着毯子从床上坐起来。
想哭,但是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又藏回去了。
“如果不喜欢我的话,会和我离婚对吗?”温郧拾转身趴在盛柏朗的枕头上小声地嘟囔。
“可是我没有像柠姐姐那样喜欢你,你也没有像柠姐姐那样喜欢我吗?”
过了两小时,某人抱着毯子悄悄地来到客房的门口。
在门口罚站了半小时后手轻轻地摁上门把手推开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
躺在床上的盛柏朗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看到某人正在偷偷关门的背影后又默默闭上眼睛。
温郧拾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抱着毯子安静地看床上的人。
见床上的人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他绕到另一边放轻动作钻进了被窝。
蓝色的毯子被温郧拾撑开,他很小心很小心地包着盛柏朗放在一旁的手臂,低声呢喃:“柏朗,我手疼。滴滴答答地疼……”
“柏朗晚安……我一定会在你醒来之前偷偷上去的好吗?”
“我以后慢慢自己睡觉,也会变得没有很粘人。”
盛柏朗听清楚他说什么之后轻轻皱眉。
温郧拾用额头抵着他肩膀,没几秒就发出轻轻的鼻鼾声。
第二天早上,
温郧拾醒来的时候盛柏朗正在楼上的卫生间刷牙。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反应过来后抱着毯子嗅,内心难过地说:“糟糕糟糕。”
房间的门没有关。
刘管家经过看见他坐在床上,“温少爷,起来洗漱啦。”
温郧拾翻身下床,把蓝色的毯子藏在枕头下面,脸上的表情想哭又忍着,委屈地扁嘴之后又深呼吸地调整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