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日上三竿都没醒,徐妙锦醒了,但也不敢起身,朱允熥已经说过了,需要自己懂规矩,但又不需要自己太懂规矩。
徐妙锦被朱允熥抱着,也动弹不得。
徐妙锦轻轻的的侧过身,看着熟睡的朱允熥侧颜。
殿下还是很帅的嘛~
然而,昨晚殿下所提及的传国玉玺之事,却让徐妙锦陷入了沉思。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功劳徐家绝对不能去占。
徐妙锦深知功高震主的危险性,而自己腹中的这一胎,如果是个男孩,那他便是朱允熥的嫡长子。
按照立嗣以嫡、以嫡承宗、以嗣定统的规矩,这个嫡长子极有可能被朱允熥立为太子。
如此一来,自己的父亲身为异姓王,强大的外戚势力必然会引起他人的猜忌。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不仅父亲的晚节难保,整个徐家也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么,这个功劳究竟该交给谁?
这次自己的老爹北伐,殿下会派谁跟随?
徐妙锦越想越觉得头疼,最终决定不再深思下去,毕竟,这些都是前朝的政事,与自己并无太大关系,还是少操心为妙。
只要这个功劳不落到徐家身上,就已经足够了,人啊,往往在达到无限尊贵的时候,也正是险象环生之际。
徐家一路如履薄冰地走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绝对不能在最后关头翻了船啊。
徐妙锦想着想着,又浅浅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朱允熥醒了过来,慢慢的松开紧抱着徐妙锦的手臂,然后缓缓的坐直身子。
这个轻微的动作,却还是惊醒了原本正处于浅眠状态的徐妙锦。
徐妙锦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看到朱允熥已经坐起身来,连忙说道,“殿下你醒啦,臣妾这就伺候您更衣洗漱。”
说着,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也跟着坐了起来。
朱允熥看着徐妙锦那有些迷糊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一头青丝,温柔地说道,“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怀着孕还被自己那么折腾,确实辛苦。
不过,确实别有一番滋味儿。
徐妙锦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笑了笑,轻声回答道,“不辛苦的,殿下能宠幸臣妾,那可是臣妾的福分。”
朱允熥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再睡一会儿吧,孤让下人来帮孤更衣就行了,你现在怀着身孕,行动多有不便。”
徐妙锦摇着头说道,“伺候夫君本就是为人妻子的分内之事,臣妾虽然怀有身孕,但目前还没有到完全不能动弹的地步呢,臣妾很乐意伺候殿下更衣洗漱,而且臣妾现在也不困啦。”
说着,徐妙锦掀开了被子,便要坐起来穿衣,朱允熥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徐妙锦,然后转头对外高声喊道,“来人!”
话音未落,殿门就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姿婀娜的侍女快步走了进来,她显然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听到朱允熥的召唤,立刻应声而入。
“殿下有何吩咐?”侍女轻声问道,语气恭敬。
朱允熥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妙锦,然后对侍女吩咐道,“备水,更衣。”
“是,殿下。”侍女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一群侍女鱼贯而入,她们手中各自捧着不同的物品,有端着水盆的,有拿着毛巾的,有捧着常服的,还有端着燕窝的。
这些侍女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迅速而有序地忙碌起来。
有的为朱允熥和徐妙锦准备好热水,有的则用干净的毛巾为他们擦脸,还有的小心翼翼的为他们穿上常服。
整个过程中,侍女们都显得十分专业和熟练,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更衣洗漱之后,众人又退了下去。
“妙锦,你饿不饿,孤陪你去用膳吧。”朱允熥说道。
徐妙锦摸了摸肚子,“臣妾还好,就是腹中这小家伙饿了。”
“殿下。”这时候,一个太监进来禀报。
朱允熥抬眸问道,“怎么了?”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在大殿等候多时了。”太监提醒道。
上回蒋瓛来,急匆匆的打扰了朱允熥休息,这回蒋瓛就有经验了,知道朱允熥还没醒,再大的事情也都等着。
“殿下,你先去处理政务吧,臣妾等你一块用膳。”徐妙锦轻声道。
朱允熥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迈步朝着大厅走去。
当他踏入大厅时,目光落在了蒋瓛身上。只见蒋瓛正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双眼紧闭,似乎正在熟睡之中,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鼻鼾声。
这让朱允熥有些惊讶,蒋瓛这家伙竟然在东宫睡着了?
一旁的太监见状,正准备上前叫醒蒋瓛,却被朱允熥抬手示意阻止了。
朱允熥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大厅,生怕惊醒了蒋瓛,他慢慢地走到蒋瓛面前,静静地站着。
突然,蒋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警觉的问道:“谁?”
朱允熥见状,轻声说道,“是孤。”
蒋瓛听到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膝跪地,“殿下,臣有罪,臣不该在东宫睡着了,还请殿下恕罪。”
蒋瓛实在是太困了,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主要是朱元璋那边太能闹腾了。
朱允熥摆了摆手,“起来吧,不必如此惊慌。看你一脸疲惫的样子,莫不是昨晚一夜未眠?”
“不瞒殿下,臣确实一夜未眠。”蒋瓛也没有隐瞒。
毕竟昨天朱允熥的话说得那么重,蒋瓛哪敢拖拉。
不早点把事情解决,蒋瓛总觉得自己身上的蟒袍穿得不扎实,生怕被朱允熥给收回去了。
昨晚那是一夜未眠,拉着整个北镇抚司办公,对整个高层展开了清洗,彻查有关沿海地区的事情。
今早宫门一开,蒋瓛就进宫求见了,一直等候到现在。
本来是站着等,等啊等的,等了很久朱允熥也没来,蒋瓛迷迷糊糊就坐下来了,然后就那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