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朱允熥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向朱棣,那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丝戏谑。
毕竟,按照辈分来说,从朱允熥这边论起,他应该尊称朱棣为皇叔,而朱棣的妻子徐妙云自然就是皇婶了。
然而,若从朱棣这边算起,朱允熥可是他的妹夫呢!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微妙。
“咳咳,”朱棣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听说你要削藩,皇叔我可是非常积极地配合啊!这不,兵符在此,现在就上交给你啦!”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兵符,小心翼翼地递到朱允熥面前。
朱允熥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将兵符稳稳地接过来,“姐夫如此积极配合,岳父大人若是知道了,肯定也会为姐夫感到欣慰的。”
“哎哎哎,大侄子,你可别挖苦皇叔我了啊!”朱棣一脸无奈地叫苦道,“你这孩子,怎么也学起那些油嘴滑舌的人来了?”
一旁的朱棡见状,也赶忙掏出自己的兵符,笑着对朱允熥说:“大侄子,这是皇叔我的兵符,今天就一并交给你啦!兵权既然已经解除,你之前承诺给我们的富贵……”
朱允熥见状,急忙打断朱棡的话,一脸严肃地说道:“皇叔莫要担忧,侄儿在此郑重承诺,只要你们不违法乱纪,侄儿我定然会保你们荣华富贵、无忧无虑!”
朱棡闻言,心中稍安,连忙应道:“好!君无戏言!”
朱允熥微微颔首,接着缓声道:“君无戏言!不过呢,侄儿有句丑话还是得说在前头。”
朱棡闻听此言,心中一紧,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你说便是。”
朱允熥见此,便招手让一旁的太监将茶水端上来,然后亲自接过茶盏,分别递给了自己的两位皇叔。
待两人接过茶后,朱允熥这才缓缓开口道:“皇叔,这杯茶,侄儿以茶代酒敬你们,愿我们叔侄能同享荣华,共饮美酒,但若是有朝一日,你们违背了国法,做出违法乱纪之事,那可就别怪侄儿我不念亲情了,到那时,即便侄儿心中有万般不舍,也只能秉公执法,白刃相见了,所以,侄儿希望皇叔们切勿行差踏错,莫要做出令侄儿为难之事,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朱棡和朱棣听到这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和凝重。
他们突然觉得手中的茶盏有些沉重,仿佛这杯茶不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代表着朱允熥的态度和决心。
也难怪朱樉会是那么个表情了。
好啊,好一个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啊,大侄子够狠……
朱允熥的这番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那么他自然会保他们一生富贵,但若是他们胆敢违法乱纪,那么就休怪他不讲情面,六亲不认了。
丑话虽然不好听,但朱允熥还是决定先说在前头,以免日后真的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好……”朱棡点了点头,揭开茶盖饮茶。
朱棣叹了口气,也饮茶。
只是今天的茶,异常的苦涩。
“那……我还能上战场吗?你不会就把我留在京城,天天训练士兵吧?”
朱棣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兵权交不交倒还是次要的,只要朱允熥真的能给荣华富贵,兵权未尝不可交。
只是……若不能上战场,那朱棣真要郁郁一生了。
朱允熥笑了笑道,“皇叔,侄儿削的是兵权,又不是你们领兵打仗的权力,来日战事必有皇叔们的用武之地,只要到时候皇叔别拒绝就好。”
天下那么大,朱允熥也想打下来看看。
若是都让武勋去,那得封多少个异姓王出来?
到时候,当今之域中,还能是朱家的天下吗?
肯定也是要让自己的皇叔们跟着去的。
朱允熥的打算是,暂时让武勋上,先封一批异姓王,调动武勋开疆扩土的积极性。
同时让自己的皇叔们作为副将跟着,到时候跟着学本事,能学到多少就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等熬死了淮西一代,就扶持自己的皇叔们制衡淮西的二代,一边制衡一边用。
反正自己才十几岁,淮西一代的老家伙们基本上黄土埋脖子了,没几年就得嗝屁,封个异姓王也风光不了几年。
而且异姓王没有世袭罔替,等到了淮西二代,他们又只是国公了,嘿嘿。
“那就好……那就好!就怕你不许我们再打仗了,你不知道啊,你四叔我最喜欢打仗了,对了,我跟你预定一下,北伐一定要带上我!我也要封狼居胥,到时候不说封我个征北大元帅了,就封我个征北大将军就行。”
朱棣笑着说道。
朱允熥点了点头,“好,北伐我必封你为征北大将军,随军北伐,克复草原!”
“好!哈哈哈哈。”
朱棣笑了笑,刚刚沉闷的气氛似乎也都不存在了。
紧接着朱棡和朱允熥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以公务繁忙为由走了。
朱棣也跟着走了。
他们俩离开后,朱允熥找到了看账本的徐妙锦,那堆积如山的后宫政务账本,还有东宫中馈账本,摞起来都要比徐妙锦人还高了。
“殿下。”徐妙锦起身行了一礼道。
朱允熥嗯了一声,“现在该着手准备北伐的事情了,孤已经承诺会封异姓王,这次北伐,我打算让你爹去,让你爹做我大明第一个异姓王,你觉得如何?”
闻言,徐妙锦直感觉一阵试探之意传来。
话里话外都是试探。
徐妙锦微微一笑,“臣妾是殿下的妻子,陛下早有旨意,后宫不得干政!
殿下要问臣妾的意思,臣妾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殿下愿意给这个机会,是臣妾父亲的造化,不给那也是本分。
殿下是君,臣妾的父亲是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规矩不可乱。”
徐妙锦的话,让朱允熥一阵轻笑,“真是孤的贤妻,把出嫁从夫四个字贯彻的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