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何处不对?”素和极少被这种眼神看过,有些尬尴地抓紧了裙摆。
“没有,很好看。”叶蓁蓁率先回神。
素和点点头,心道没有什么不对之处便好,至于好不好看,她并不在乎。
“素和,你可找到寻芷了?”叶蓁蓁把话题挑回正事,担忧地问道。
“找到了,确实如姑娘所料那般,他们用了刑。”谈到正事,素和又回归成那个冷淡的样子,再没有方才的窘迫。
叶蓁蓁眉头一紧,“可严重?”
“很严重,他们给他用了整套刑,他身上大小伤不少,几乎断命,只留了一口气在。”素和严肃地回答。
“什么!”叶蓁蓁大惊,几乎支撑不住,她身子发颤。
边上的青荷二人也听得眼热,双眼泪汪汪的。
“姑娘放心,我给他喂了一颗九转金丹,他暂时性命无忧。”素和连忙给她喂了一颗定心丸,安抚住她焦虑的心情。
叶蓁蓁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
这口气尚未松完,心就猛地提起来,她慌忙问,“只是什么?”
“这九转金丹效用只有九日,九日一过,药石无医。”
“是了……”叶蓁蓁这才想起来她在医书上见过这药,这药很是难制,药效霸道,虽能强行留住濒死之人的生机,可后头的反噬只会更猛。
“还有一事。”
“你说。”叶蓁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素和的脸色惨白。
素和将自己同那个狱卒之间的对话复述给她,末了补了一句,“如今东宫那位用心叵测,如此针对姑娘。此事姑娘最好的做法便是将罪名全部推给寻芷,左右他并未指认姑娘,那此事便全然是他一人之过,到时候姑娘自可全身而退,不会……”
“够了!”叶蓁蓁冷脸打断她,“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素和微微一愣,不明白她这是何意,这分明是最好的办法,只要将一个微不足道的掌柜丢出去,便能独善其身,分明省时省力。若非如此,她也不想浪费她一颗九转金丹去救他,只是为了完全洗脱叶蓁蓁的嫌疑,不想叶蓁蓁竟然不作此想。她心念一动,却隐下不提,他们做死侍的便是如此,首要任务是听主人命令。
“素和,念在你初到我身边,这话说这一次便算了,不许再有下次。”叶蓁蓁寒声说着。
素和虽不明白她的想法,但还是点头恭敬应是。
“现下不早了,各自早些休息吧,余下的事情再议。”叶蓁蓁揉了揉泛痛的额角,疲倦地说道。“琥珀你带素和先歇在你房中,明日再为她打扫个住处。”
“是。”
几人说完,琥珀带着素和离开了。
“姑娘,可是头疾犯了?”青荷上前接过她的手为她按压着额角,“自之前退了婚,姑娘这头疾便常常发作,近日原好些了,今日怎地又犯了?”
“没事。”叶蓁蓁安抚了她一声,闭眼被揉的舒服了些许。
“姑娘可是还生素和的气?”青荷明白她家姑娘最是心善,可素和方才明晃晃地劝说她弃车保帅,哪里有不生气的道理?
“她先前的培养方式定然不简单,她的身手能从大理寺监牢来去自如,这绝不是普通亲卫能做到的。”周攸宁没有同她说真话,这事她其实早有预料,可当真发现时却又觉得有些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堵着,怎么也不通畅,憋闷的很。
青荷明白她的话,又细声宽慰她,“姑爷肯定是在意姑娘的,或许有什么事不好说,日后姑娘细问问便是了,可不值当在心中置气。”
是啊,不过是小事,谁还没有些自个的秘密了,她不也有很多事情不曾告知他吗?为何心中会觉得这般烦闷,难以忍受?叶蓁蓁不明白,她捂着胸口,感受那股陌生的情绪,心中涨涨的很不开心,这是为什么呢?
“素和也是不明白姑娘性子,本意也是为着姑娘好的,姑娘心里都明白,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寻芷现下也没有性命之忧,我们早些救他出来才是要紧,姑娘定然也是这么个意思。左不过今日晚了,眼瞅着再不歇息,天该亮了,姑娘还是早些安寝吧?”青荷低声劝慰着。
叶蓁蓁点了点头,今日连轴转没休息,又出了这么一桩子事情,是该好好休息一番,不然后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只怕要吃不消的。寻芷如今耽搁不了太久,她得早些去救他出来,不然才真是坏事了。
二人这才进了屋里准备歇息,叶蓁蓁躺在床上,闭眼欲睡,却被纷杂的情绪搅弄着睡不踏实。
而青荷睡在外间的榻上守夜,害怕叶蓁蓁有什么吩咐,这样能及时赶到。
天光大亮,叶蓁蓁才迷糊地醒了过来,昨夜一团乱梦搅得她不得安宁,醒过来时双眼乌青,眼底充斥着淡淡的血丝,看起来极为憔悴。
“姑娘醒了?”青荷端了盥洗的东西进来,见她一脸疲态,瞧着便是昨日不曾睡好,“可要再睡会?”
“不了。”叶蓁蓁摇头拒绝,起身准备穿衣盥洗,“寻芷眼下很危险,不好再耽搁了,我速速收拾完便去大理寺。”
青荷担忧地看着她,“姑娘精神这般差,不如明日再去?”
“早些去更好,我怕迟了又生出来诸多变数。”叶蓁蓁没有同意,动作轻快地洗漱。
等收拾妥当,她正准备出门,青荷还快步跟在身边劝说着叫她用些吃食。
叶蓁蓁拒绝,大步出了房门,正对上进来的叶暄亭。
“女儿见过爹爹,不知爹爹过来有何事?”叶蓁蓁福身行礼。
叶暄亭见她装扮,明白她的打算,他是今晨才知道的这桩事情,心中忧心,特意过来想要劝她,可见她装束,明白定是要无功而返。
“可是要出门?”他负手背后,面容严肃。
“是。”叶蓁蓁低声回话,却并不看他。
“不能不去?”
“不能。”叶蓁蓁话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叶暄亭摇头叹息,“蓁蓁,你如此聪慧,不会看不出今日是特意为你与周攸宁的婚事做的局。倘若你今日不去,此事便同你无半点干系,届时不过损失一个仆从,到时候再为你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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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也不是不行。”
他说到这,话音凝滞片刻,才继续,“可要是你今日去了,纵使你赢了,你这般抛头露面,在公堂之上争辩的女子,又要惹上多少非议?周家的婚事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你先前好不容易洗刷的冤屈,再累上这件事,又要生出来诸多流言蜚语。若是输了,那这案子你便洗刷不了嫌疑,到时候你的名声岂不是臭完了?周家的婚事断然保不住,更不必说外头一人一口唾沫,唾沫星子都能将你淹死。”
叶蓁蓁垂着头,沉默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叶暄亭劝她不动,语重心长地问,“你还是要去?”
“是。”简短却又坚定的声音。
“哪怕会失去你一手挑选的好夫婿,好亲事?”
叶蓁蓁犹豫片刻,才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叶暄亭,她的眼尾沁红,好像染了胭脂,她唇瓣微微颤抖,可眼神却越来越坚定,“是。”
叶暄亭沉重地看着她,话语间都是不值当:“你这是何苦?寻芷的性命有这般重要?”
“那我呢?”
“什么?”叶暄亭疑惑,不明白她是何意。
“我有这么重要吗?寻芷咬牙忍下所有酷刑也不肯遂他们的愿,我有那么重要吗?”叶蓁蓁垂着头,反复呢喃着,既是问他,也是自问,“爹爹,人命真的分贵贱吗?”
叶暄亭有些动容,看向女儿抬头望着自己的视线,心中震颤。
“爹爹从医,心中怎么也会觉得仆从的命要低过我的声誉呢?”叶蓁蓁苦笑着,双眼几乎垂泪。
“唉~”叶暄亭无奈,明白她去意已决,他劝不得了,他只好放行:“那你去吧。”
叶蓁蓁忍住眼角即将滑落的泪,躬身行了一礼,“女儿不孝,又劳爹爹忧心。”
说完,她动作很快地起了身,决绝地离开。
其实她如何会看不清楚这局势,人人劝她弃车保帅,可她偏不愿意。分明不是她的过错,凭什么要她用人命为她牺牲?况且寻芷以诚待她,如此酷刑之下都不曾松口,她又岂能寒了他的心?至于周攸宁……
她仰头长长一叹,才没叫心中酸楚从眼角渗出。她想,若是他是良配,知她心的人,定然不会这般放弃。
她不再犹豫,更加大步向前走,人这一生总是如此,诸多取舍,怎能全然如愿呢?
叶暄亭没有回头看她,可眼角却悄然划下一抹湿润,其实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只是有时候希望她不必这般刚直,天底下哪里有男子会喜欢呢?可他转念又想到亡妻顾霜姚,心中又明白,这世上正是他这般的人太多,像叶蓁蓁她们一般的人才会被当做异类,当做笑话,可是谁又不想这般痛痛快快地活一场,做一个不用圆滑,不用亲手磨去自己棱角的人呢?
叶暄亭回过身,却见他女儿已经走出好远,半点不见停顿。他心中既觉得宽慰,又觉得心酸,他总觉得自己欠了女儿良多,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无用,才累了女儿遇事都要自个儿担着。
他偏过头,那点湿润终于化作两道泪水自眼角垂落,被寒凉的秋风一吹便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