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口更衣,朝着恭房去的路上,一声琴音自她左手边的雅间传来,这琴音甚是熟悉,她推开门,果不其然,归珩归羽,叶渡好整以暇的坐在里间看着她。
她顺着视线望去,秦崇端坐在上方,脸上的表情顿时由严肃转为了心疼,她心道不好,琴声戛然而止,她关上了房门。
低头站在一边,“爹,对不起。”
秦崇迟迟没有说话,许久,一声叹息扫过,他才道,“为何不传信于北地。”
秦惊辞回旋道,“爹,事情并非如你所想。”
秦惊辞观察着,自家爹爹的表情,还是丝毫未变,她只得又道,“这是我与皇帝的约定,为得是铲除朝中祸患。”
秦崇的神色缓和了一点,却又道,“朝中那么多的能人义士,为何偏偏找你个远在边地的将军啊?”
秦惊辞就知道老爹没这么好糊弄,她赶忙又道,“爹,这你就可不如陛下思虑周全了,咱们堂堂三军统帅,自是肩负保卫百姓之责,若是真出了大事,手握兵权,才好及时应对嘛。”
秦惊辞边说,手还捏着秦崇的肩膀,“就是苦了我爹,得帮我守着北地。”
什么话都让秦惊辞说了,秦崇自是没什么错处可找的,才勉强不说话了。
秦惊辞已然是大祁的将军,并非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女娃了,“罢了,你娘那边,我会想办法瞒着,至于你,爹只求你平安便好。”
秦崇的话重重打进她的心里,平安对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来说,已是最高的祝愿。
她出了雅间,一曲流觞曲又响在里面,悠荡的琴声给了她抚慰,她知道这是叶渡在让她放心,她整理好神色,刚要回去。
不远处的房门突的打开,祁允业的脸色很是不对,眼神也更加凌厉,他向这边寻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看到秦惊辞,便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道,“琴声,琴声,你听见了吗?”
秦惊辞不明白祁允业此为何意,可她看出他对叶渡的琴声,好似也很是熟悉,她强忍住,装作不明的样子。
可祁允业彷佛有了感应一般,眼神盯着她右侧的房门,他松开秦惊辞,颤抖的伸出手,去开那个雅间的门。
秦惊辞担心他们还没有离开,出声道,“公子,你怎么了。”
祁允业并没有回答,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推开了那房门。
房中空无一人,只留下桌上的四杯热茶,飘出的热气腾腾的飞至空中,直至消失不见。
祁允业的眼神顿时回了清明,或许真的是他听错了吧,他这样想着。
秦惊辞随他转身的那刻,她看到一缕白色的衣摆,扫过那窗沿,进而消失了踪影,也松了口气。
她微蹙着眉,思考着刚刚她交给叶渡那枚重环玉佩的画像时,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可祁允业的这副模样,她时常觉得他们好像熟识。
祁允业顺势来了二楼的栏杆前,他朝下望去,还未出声,散落在各处的伏龙卫,顿时来了面前,他道,“半日内,我要知道今日所有出入太平楼之人的详细信息。”
秦惊辞注意到他一改原先的失魂,那双丹凤眼顿时生出了一些邪气,祁允业对她太过温柔,以至于她快忘了,先帝暴毙,转年就稳住朝政,祁允业可不是那端方如玉的公子。
距离祁允业最近的正是卫越,卫越接到指令,便转头吩咐了下去。
本歌舞升平的太平楼,顿时换了副模样,虽表面之上,还是一副酒楼,可秦惊辞能看出太平楼的核心任务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一行行的女使在之中穿过,秦惊辞恍然,这太平楼怕是祁允业俯瞰玉都的重要之处,她回头,从窗边望去,正好得见,对角的轻舟钱庄。
秦惊辞神色微变,这件事还需尽快知会叶渡一声。
出了这个小插曲,两人都无心在欣赏什么灯会,秦惊辞主动道,“陛下,更深露重,不若先回宫去。”
祁允业失去的神智才被稍稍拉回了一些,他低声吩咐道,“来人,先送娘娘回去。”
秦惊辞行礼后,便转身离了太平楼。
她走后不久,卫越便来报,“陛下,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只是。。。。”
祁允业看他一眼,“说。”
卫越闷声道,“只是,我们的人反应,娘娘进了二楼最右侧的厢房,一盏茶的时间。”
卫越说到这儿,已不敢再多说,他抬眼看过,祁允业扶着栏杆的手,已经捏的青筋暴起,卫越交代完,识相的退了下去。
祁允业的眼神撇过那角落里的玉如意,如果秦惊辞没有离开,那琴声可能还是巧合,可是秦惊辞去那个厢房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真的是兄长的琴声吗,又或太后的把戏。
他思绪不断的飘远,秦惊辞,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
正月十五过后,距离下旬的进士科,也不剩几日,进士科应试,皆由礼部一手操办,此次考试也是新帝登基后的头次选拔。
不仅各部重视,民间有志之士,也想凑这个热闹。
西华宫内,自十五那日后,秦惊辞也鲜少踏出这西华宫,一是她递给叶渡的消息,他迟迟还未回应,还有就是应试在即,她也不便作打扰。
闲来无事之际,却有人找上了门来,西华宫外,传来通传的声音,小雀和她说道,“娘娘,是太后娘娘的人。”
秦惊辞点头,门外的人便进来了,一个面目秀气的男侍,躬身道,“娘娘,太后娘娘邀您一叙。”
秦惊辞当即便随着那男侍去了紫宸宫。
宫内,如往常般气味迷香,秦惊辞行礼后,萧润才掀起纱帘,坐在了榻上,“雪妃来了,哀家邀你过来,是想商量皇帝娶妃一事。”
“落回公主已在驿站许久,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你作为皇帝的妃子,理应劝说皇帝尽早纳入宫中才是。”
萧润躺在一旁,眼神多是状若无奈,又流出些慈祥的眼神,秦惊辞当然明白,她是想借自己的手,让皇帝尽快迎娶落回公主入宫。
秦惊辞莞尔道,“妾自当尽力,只是公主那边,是否也需详询。”
萧润似是早猜到了她会如此说,便冲着服侍在侧的男侍摆了摆手。
男侍心领神会,将一旁的金匣子取了过来,萧润打开金匣,从中取出一枚手牌,上面的金纹刻着太后字样。
萧润将它递给了秦惊辞,并道,“娶妃一事,哀家就交给你了,持哀家的手牌,尽可出入东都驿管。”
这块手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秦惊辞接了玉牌,彷佛接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
退出紫宸宫,她便直接向着东都驿馆走去。
东都驿馆不同其他接待外宾的驿站,东都驿馆设在东宫以南,临近皇城,却又处于皇城之外,起初,这个东都驿馆的设立,就是为了和亲公主下榻之用。
只是,自大祁盛世以来,东都驿馆已闲置许久,平鸾公主也算是新朝头个住上这驿馆的人了。
秦惊辞带着下人,向着东宫的方向走去,自东宫的侧门出去,依然有许多重兵把守。
秦惊辞自步辇下去,便觉这守卫之人很是熟悉,她细细的打量着这人。
常朴看清,步辇上下来之人,赶忙低下头去,行礼道,“御林军左卫常朴参加娘娘。”
秦惊辞出声免礼,常朴便起身道,“娘娘,此去便是东都驿馆。”
秦惊辞的脚步顿下,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去东都驿馆。”
常朴没什么反应,仍有礼的回答,“从这出去,只有东都驿馆一个地方,若不去东都驿馆,很少有人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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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门出入,臣斗胆猜测。”
常朴的话倒是没什么破绽,只是秦惊辞还是留了个心眼,宫中的眼线好像比她想象的要更多些。
她颔首示意,出示了太后的手牌,便自侧门去了东都驿馆。
驿馆虽许久未有人来,但门口的牌匾倒是一尘不染,想来,定是派人修缮过了。
秦惊辞迈步进入,发间的步摇随之飘荡,发出好听的声音。
门口的守卫并未动分毫,就好像知道她会过来一样,驿馆不同宫中。
但也比外面的客栈好上不少,她径直踏入,落回使者闻声来到了她的面前,“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此番过来,所为何事?”
落回使者警惕心很强,偌大的宫中,只此一位后妃,如今她来这驿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自己家那位主子,又是那副模样,可别打起来才是。
秦惊辞低眉看他一眼,继续往里走着,“平鸾公主下榻许久,太后命妾前来商议婚事。”
此话一出,落回使者顿时卸下了防备,当即引着她便往后走,步至公主房前,他们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轻敲房门,然后才道,“公主殿下,陛下派人来看你了。”
话音落了许久,里面都未吭声,落回使者在外不免有些尴尬,他又敲了门,里面才传出写砰砰响的声音。
一个垂着很多辫子的姑娘,不知从哪个方向倏地冒了出来,“诸位稍后,公主昨日身体不适,应是刚起,待整理着装后,于堂前接见诸位。”
话落,那姑娘挤弄着眉毛,与那使者使着眼色,使者转而面带笑意道,“辛苦娘娘,堂前等候了。”
秦惊辞突觉,这公主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她随着使者来了堂前,不过一会儿,一个身着白色锦衣,翻边的颈间缀着一个好看的环形玉佩,秦惊辞只看了片刻。
她惊觉,这玉佩和祁允业的那只是一对,所以这重环玉佩的另一半竟是在她手上,她笑了笑,自己竟以为那枚玉佩应会在祁允怀身上。
平鸾公主随意的坐在了堂前的椅子上,看着秦惊辞,便道,“找我何事。”
落回使者不停的在一旁使者眼色,但却丝毫不妨碍她依旧我行我素。
秦惊辞道,“婚嫁之事,公主有任何想法都可与妾说来。”
平鸾最不喜与这深宫之中像假人一般的人打交道,她母后是这样,她本以为祁允业不会娶一个这样的女子,没想到还是娶了。
或许,他们都变了。
平鸾的精神很是跳跃,她突然问道,“你会骑马吗?”
秦惊辞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多少年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竟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还未等她回应。
平鸾拉过她的手臂,就向外走,落回使者就要上前阻拦,平鸾回头道,“阿那叔放心,父皇的旨意,我定不敢违背。”
平鸾拉着她来了驿馆的后院,后院的之中,停着一匹白色的马,毛色发亮,柔顺有光泽,光是看着秦惊辞就想起了北地。
平鸾翻山上了那马,便伸出手道,“别怕,论骑马本公主可是落回第一。”
秦惊辞笑笑并未回应,平鸾与她想的不太一样,她倒是愿意听听平鸾想和她说些什么。
秦惊辞伸出了手,被她拉上了马。
平鸾带着她骑马的方向,竟是西苑的马场,秦惊辞没有去过那地方,但也听小雀说起过,这西苑是供皇子和公主们打马球,骑马的马场。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们便来到了这西苑。
此时开春,地上还未冒出新芽,光秃秃的土地上倒也显着几分荒芜,平鸾勒停了马。
秦惊辞刚在地上站稳,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马鸣,两人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野地上,飞驰出一匹红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