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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利用皇商

作者:八个柠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纳兰明珠跪伏在金砖上,官袍被冷汗浸得发暗。


    展开奏报,烛光掠过"山西八大皇商"六字时,康熙手中的翡翠扳指突然重重磕在御案,“说说,这些人究竟吞了多少金?”少年人脾气急切,不高兴就砸东西。


    “回万岁,仅长芦、河东盐场...”明珠喉结滚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山西八大皇商年销盐引占天下五分之一,每年纯利折算白银180万...”


    话音未落,康熙已将茶盏摔得粉碎,盐政衙门一年给朕多少,一个零头!五分之一的一个零头!


    飞溅的瓷片在奏报上划过"对日铜矿"字样,明珠望着满地狼藉,想起索额图前日深夜送来的密信,绢帛上还特别俏皮的用铜绿画的帆船,船头插着的正是晋商票号的三角旗。


    当明珠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起对日铜矿贸易时,乾清宫的自鸣钟恰好敲响。他压低声音,闭上眼睛,有些绝望,“现今商船往返日本,本利可达十倍以上,而八大皇商每年进口日本铜料千万斤,得利至少500万两白银...”这个比盐的利润还大,但是海关是没有税收上缴的。


    海禁前,民间商人赴东瀛贸易,多走苏州关,去时带国内丝绸、瓷器等特产可赚五倍利润,回来运铜又能赚几倍利润,一万成本好的时候可变成十万。而海禁之后,因国内铸币急需铜料,朝廷特许少数皇商经官府批准后,赴日本采购铜斤,且航线仅限中国至日本长崎港。八大皇商趁机走私,这就等于垄断贸易,利润只会高的离谱。


    奏报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烛光下扭曲,化作昨日索额图送来的那叠盖着苏州关大印的账册。那些被海水泡皱的单据上,每船铜矿都标注着"宝泉局或内务府专用",却有五成以上悄悄流入民间。


    也不知道索额图怎么秘密得到这些账册的,明珠抹了一把汗。理论上就卡住了,这些账册它就不应该存在,除非有人提前一年就在布局,留下了证据。谁会莫名其妙去算计商人啊,哪家的贵人都没那么纡尊降贵好吧。


    索额图:我也不知道马佳氏为何如此忠于皇后娘娘,上赶着送来了晋商的把柄,大概是因为娘娘年前分润了他们内务府南边的买卖吧。掐死晋商深入苏州的手,马佳氏的商队才能接着为皇帝干这暴利的买卖啊。


    现在大清全线海禁,只有内务府的船不受限制。晋商手里不仅有航线、船舶,还有不受海盗威胁的秘密。


    康熙猛然将翡翠扳指砸向蟠龙柱,翠色碎屑迸溅在明珠头顶。“千万斤铜?”他的声音裹着冰碴,指腹狠狠碾过奏报上"三藩铸炮"的密写小字,纯金腰扣撞在御案发出闷响,“好个宝泉局、内务府专用,好个八大皇商!”


    明珠悄悄观察着帝王的神色,突然惊觉索额图透露消息给自己而非直接上报的另一重深意——晋商每年在蒙古足有千万周转银,草原上的贸易路线不晓得与两宫有几成关系。


    索额图:娘娘把内务府的采买和官卖都交给科尔沁了,现在科尔沁与大盛魁在草原上完全是竞争关系,我敢说,你敢信!?后头这堆材料是谁提供的,还用猜吗。


    皇帝抓起奏折凑近烛火,跳跃的火苗将"大盛魁"三个字映得通红。晋商广泛涉及茶叶、绸缎、布匹等贸易,以及票号、当铺等行业。每年在蒙古草原销售砖茶3万箱以上、香烟2000多囤等,每年从蒙古贩运到内地的羊约10万只至20万只,马5000匹至2万匹,其每年在蒙古市场的周转金在1000万两白银以上。


    出宫时,明珠在回廊撞见米思翰。户部尚书的目光扫过他袖中露出的绢角,那上面还沾着乾清宫特有的龙涎香。两人相视一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谁也没想到啊,鳌拜都倒了,保皇党竟然还存在着,而且敌人貌似越发多了。


    想起粮商案后百官的冷眼,明珠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那日他奉旨做局,结果套住了山西,靴底沾着的不是商人的血,而是整个宗室集团的忌恨。即便他本身也是宗室集团的外围成员,那也顶不住啊。


    夜风掀起他的官袍下摆,露出腰间新换的玉佩。那是索额图昨日派人送来的,翠色温润的玉面,刻着忠谨二字。


    明珠望着宫墙外的漫天星斗,忽然轻笑出声。百官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时,只有皇权,才能保住他们的命啊。唯有攥紧同党的手,才能在漩涡中站稳脚跟啊。


    回到宅邸,管家捧着锦盒候在书房。明珠掀开盒盖,见是套翡翠算盘,算珠间夹着张小字条:明日巳时,琉璃厂见。


    他摩挲着算盘上精雕的帆船花纹,想起索额图前日说的话:咱们就在一条绳子上拴着呢,要么扬帆起航,要么折戟沉沙。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明珠铺开空白奏折,狼毫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烛光摇曳中,他仿佛看见索额图微笑着举起酒杯,酒液里倒映的不是兄弟情义,而是八大皇商那艘艘满载铜矿的商船。


    笔尖终于落下,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将"查抄晋商"四个字,悄悄改成了"整顿盐铜专营"。


    养心殿


    “告诉索额图,”龙涎香混着怒意扑面而来“朕要的不是整顿,是...”话音戛然而止,帝王的指尖深深掐进奏报,将纸面戳出个透亮的窟窿,“是让这些蛀虫,连骨头带渣都吐出来!”


    康熙说着,含着怒气大步踏入养心殿,烛火被带起的风势吹得剧烈摇晃,他将染着朱砂指痕的奏报狠狠摔在案上。


    珠兰左手放下话本子,将之悄悄藏在桌案之下,右手抓起一只红梅绒花戴上。望着皇帝紧绷的下颌线和通红的眼眶,那是方才在乾清宫压抑怒火的痕迹。东珠十八子轻响间,她伸手覆上他青筋暴起的手背,触手一片滚烫。


    “皇上,”她的声音如同江南春雨般轻柔,用帕子拭去他指节间的纸屑,“当年您嘱咐我去内务府行事,不是也讲究刚柔并济?”烛光映着她鬓边的珍珠流苏,在康熙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


    皇帝喘息着,反握着珠兰的手,一片温软让他不自觉放松力道。只听那温言细语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杀绝了晋商,不过是斩草除根。可若将他们的银库变成咱们的钱袋,让他们的商船成为内务府的...”


    康熙一听不杀了,便猛然转身,怒气不减,龙袍扫过博古架,青瓷瓶发出危险的嗡鸣。他怕自己伤到珠兰,便松开了手指,心中空落落的。


    但珠兰并未退缩,反而跟着凑近一步,又去拉皇帝的手,让他闻到自己发间熟悉的茉莉香,这可是夏笙特意为她在绒花上喷洒的。“就像混凝土里掺的筋络,”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纹路,“看着不起眼,却能让堤坝更坚固。晋商的生意经,何尝不能为朝廷所用?”那些现成的市场、商路、掌柜、伙计,都是财富。


    珠兰望着康熙因暴怒而发红的眼眶,指尖抚过案头被戳破的奏报残片。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大盛魁"的破洞上,像极了黄河决堤时撕开的缺口。


    “晋商能把盐引生意做到占天下五分之一,”她的声音裹着循循善诱的软糯,取下鬓边白玉簪轻敲案几,“靠的是走西口的胆识,更是几代人攒下的商道。皇上,这等本事...从上到下全杀了实在可惜呀。”


    “囤积粮米致百姓易子而食,私运铜矿助三藩铸炮!”帝王的怒吼震得梁间编钟轻颤,“这也是生意?”早知他们通三藩,不知是这么个通法啊!岳乐啊岳乐,你们养的好奴才,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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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的没边了。这是一点生意吗!?


    “自然要罚。”珠兰忽然握住他攥紧的拳头,将冰凉的东珠贴在他发烫的掌心。想起前日在广储司见到的晋商账本,那些用记号标注的"三藩分利",她睫毛微颤,“但杀了他们,不过断了眼前的财路。皇上可还记得,混凝土堤坝为何要用铜钉加固?”


    康熙的瞳孔骤然收缩,案头河工图上蜿蜒的黄河,此刻竟与明珠奏报里的对日航线重叠。珠兰捻着簪头珍珠,在《皇舆全览图》上轻轻滚动,“晋商的千万斤铜料、蒙古草原的十万只羊、东海的百艘商船...这些若都成了内廷的囊中之物...”她忽然轻笑,珍珠停在养心殿的标记处,“何须皇上亲自动手杀鸡?咱们,让鸡心甘情愿为皇家下金蛋,不好吗皇上。待这些鸡老了,自然……”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康熙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他反手握住珠兰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那里正剧烈跳动着不甘与思索。“利用晋商的鸡,产自家的蛋?”他忽然轻笑出声,带着某种的释然,“好,好个以商制商...”龙纹金镶玉扳指在指间转动,“可这些蛀虫...当真肯俯首?”


    “混凝土刚浇筑时也软塌塌的,”珠兰将珍珠重新嵌回玉簪,簪尖划过康熙掌心的朱砂痕迹,“但掺了合适的材料,再用模具定型...”她忽然凑近,茉莉香混着龙涎香在暖阁弥漫,“皇上手中,不就有最好的模具?”


    珠兰顺势靠入他怀中,听着胸腔里逐渐平稳的心跳。案头被撕碎的奏报边缘,残字在烛光中明明灭灭,恰似这场即将席卷商界的风暴,在帝王的杀意与谋算中,悄然转向新的方向。


    将这些晋商都杀了,能得到多少能量不得而知,但总不会比端了户部给的多。留着他们去海外,逼迫这群最有经济头脑的人出海,世界进程必然迅速加快。


    从一开始,珠兰便没想要了生意人的性命,只是让他们换个赛道罢了。


    毕竟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的幕后黑手还活的好好的呢,白手套先死一步总让人意难平。他们啊,最好是死在一处。


    康熙的喉结剧烈滚动,珠兰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底那座锁着贪婪与野心的金库。他死死盯着案头残破的奏报,那些被戳破的"千万银两"字样,此刻竟在烛火中幻化成流淌的白银,涌入自己的内库。


    “这都是朕的钱...”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炽热。龙纹靴不自觉地来回踱步,金砖地面仿佛都要被踏出深坑。


    他想起当年在户部库房,望着堆积如山的库银时的震撼,而此刻晋商掌握的财富,竟似十倍、百倍于国库。那些往来日本的商船、纵横草原的驼队,本该满载着属于皇家的利益。


    对,属于皇家,而非宗室!


    扳指在掌心被攥得发烫,他仿佛已经看到八大皇商的银窖被打开,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内务府。这些钱,能浇筑更多的混凝土堤坝,能打造更锋利的兵器,能让他的铁骑踏平三藩,威震四海。帝王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火,那是对绝对掌控的渴望,对无上财富的占有欲。


    “明日...”他突然转身,死死握住珠兰的肩膀,“内务府成立专门的皇商督办衙门,每一笔生意,朕都要抽成!”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仿佛已经将天下财富纳入囊中。


    珠兰看着朝珠在康熙胸前起伏,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勾勒出一个帝王对金钱与权力最原始的欲。


    曙隅斋的掌柜穆尔哈有些发愁,最近索大人送来了一名绝对能勾起男性呵护欲的美人,美人盈盈,说着有点曲里拐弯的官话。索大人不耐烦,说让给她安排点活儿,看着人别跑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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