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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舅舅

作者:不吃甜食爱面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公主收回视线低头看陈萍,这丫头正四处张望,恐怕也是在找宋稷。


    “陈姑娘,这柄袖箭就送给你防身,小心使用。”公主接过侍卫们收回的袖箭送给陈萍道,“袖箭10发,你收好。”


    陈姑娘屈膝向公主行礼道:“多谢公主。”


    公主将陈博闻叫过来,嘱咐他照顾好陈姑娘,便向济宁侯夫人辞行。


    济宁侯夫人似乎脸色不太好,笑得有些勉强,见公主要走,只得送她上轿。


    众人见公主要走,纷纷不舍道:“公主殿下,您不玩了吗?”


    公主笑着摇摇头上了轿撵。


    陈博闻似乎意识到什么,当下四处逡巡一圈,脸色沉下来。


    “公主,下次再玩。”


    “下次再来。”


    公主轿子走了不到百米,济宁侯府大量家丁就匆匆出门,与公主走了反方向。


    即将到公主府时公主忽然吩咐道:“掉头,去宣阳坊。”


    方姑姑诧异。


    公主道:“方姑姑回府,让李四来。”


    “是。”


    公主的轿子在宣阳坊很远的地方就搁置了,公主带着李四并几个侍卫,缓步走在宣阳坊的道上。


    此处布匹铺子非常多,各类吃食,木工品都有,是个人口众多的坊间。


    济宁侯府的家丁从这条路上飞奔而过,却在下一刻,公主看见了酒楼二楼处哭泣的苏云和拥着苏云的宋稷。


    两人表情都不太好。


    济宁侯府家丁再次走过。


    公主召来李四轻声道:“上去,给宋世子提个醒。”


    李四明了,抱拳去了。


    公主在一处商铺仔细挑了挑木匠玩具,其中一对互相捶打的小木人引起了她的兴趣,在铺中玩了许久,掌柜的也不撵她,兀自刨着木头。


    公主玩得差不多了,召来侍卫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水桶,一起买回去。”


    掌柜的终于抬起头,沙哑着嗓子说:“那不是水桶,那是活水滴漏。”


    “哦?”公主奇道,“自流水?”


    掌柜的嗯了一声。


    “妙,带回去。”


    侍卫上前给公主付款,公主出了铺面就见宋稷站在二楼看她。


    神情中既有冷漠又有厌恶。


    公主弹弹身上的木屑,微指来路,只见一队济宁侯家丁正在赶来。


    宋稷闭上眼,一向桀骜的脸上有了挫败。他再次睁开眼,手撑栏杆跳下来,眼底翻涌着愤怒。


    家丁停在宋稷面前,向他身后看了看,没有别人。


    宋稷冷着脸寒声道:“你找谁?”


    家丁干笑道:“世子,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还不滚!”


    家丁被骂也不敢反驳,只是说道:“世子,您别让小的们为难,夫人让您回府。”


    “呵!我与公主一起也不行?”宋稷极度厌恶之情几乎抑制不住。


    公主就站在宋稷旁边,身后四个侍卫随侍,他们的刀都已微微出鞘,但凡济宁侯府的家丁有丝毫不敬,今日宣阳坊就要见血。


    公主虽然眉目含笑,但济宁侯府的家丁绝不敢造次。


    家丁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拱手道:“那请世子晚膳前回府。”


    “小的们先告辞。”


    公主与宋稷并排站着。


    宋稷银色外衣肩头尚有水痕,他正等着公主的话。


    公主什么也没说,只是叫来李四道:“带上这些东西,回府。”


    宋稷见公主真要走,立刻上前两步喊道:“公主……”


    公主一言不发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趣。


    自从公主在济宁侯府露了身手后便经常收到各府递上来的帖子。


    这让皇后娘娘知晓了。


    某日国子监散学,皇后娘娘久违地派人来请公主入宫用膳。


    宫娥依旧在宫门处便候着,不多时到了含光殿,皇后娘娘还在处理宫中事物。


    “……各处小厨房均要清点人数灶头,夏季最怕失火。”


    “淑妃处的用度再仔细核对一遍,不得有误。”


    “宫中侍人夏季常服10日内全部发放,10后若有没发完的,到慎刑司自行请罚。”


    “另外今年10月到年纪的宫人,问了意愿,肯出宫的全部放出去。着各宫现在就开始清点人数,10月到了若有对不上人的,仔细查。”


    “是。”


    秋霜姑姑一一应了。


    公主看惯了母后这般忙碌,也不催促,自行坐下,随意捡了一本册子看。


    娘娘吩咐完喝了口茶,笑着招手让公主到身边来。


    “听各位夫人说,你在济宁侯府大出风头?”


    公主半挽着皇后娘娘笑道:“我们玩玩罢了,算得上什么风头。”


    “无妨,”皇后娘娘道,“我与你父皇都知道你厉害,国子监掌事祭酒都来夸你,我儿就是文武双全。”


    “昭武公主就是我大楚最棒的公主!”皇后娘娘一副与有荣焉。


    皇后娘娘知道公主午休时间不长,遂牵着公主到偏厅用膳,二人说些体己话。


    “你尚未成年,你父皇不允你上殿听政,所以你不知道,最近朝堂为谁去巡岸吵得不可开交。”皇后娘娘亲自替公主盛了碗汤。


    “有说你舅舅去的,有说杜工部去的,有说李工部去的,唉总之是咬的乱七八糟。”娘娘叹了口气道,“你父皇最近烦心得紧。”


    公主不解:“不过是件简单的差事,又没什么油水,何至于吵起来?”


    “哼。”皇后娘娘哼笑道,“正是因为没人想去才吵呢。”


    “母后宫中事忙,还需去前朝坐堂?”公主问,“怎么不跟父皇告假?”


    皇后娘娘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道:“我朝自建朝以来,都是帝后同时临朝听政,本宫虽然不做决策,但也不能畏缩于前。公主,你也是。”


    公主倒是无所谓,只觉得母后实在辛苦,朝臣命妇宫内宫外,母后事物繁杂,每日还要陪着父皇临朝,听这些朝臣吵架,犯不上。


    皇后娘娘没再细说,只嘱咐公主府上规矩要约束更严,在外不得张扬,内事更不许外传。


    公主回国子监时,方姑姑着人来报:“宋世子又挨了打。”


    公主散学时,特意让轿夫饶到宣阳坊转了一圈,苏记布料和宋记布料两家店挨在一起,苏记门可罗雀,宋记络绎不绝。


    苏云则捧着布匹在路上揽客,可许多人都是摆摆手就走,看都不看。


    苏家小弟似乎回来了,十三四岁的少年遮遮掩掩走回店铺中,苏云拉开他的手,焦急地问着什么。


    苏家小弟甩开姐姐,兀自钻进后堂。


    她母亲和父亲出来,表情愁苦。


    一顶青毡小轿在街角停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才听轿中人说:“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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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苏记布料铺子来了些不速之客。


    官府穿着皂吏服饰的官人上了门,一阵搅和,店里连零星的客人都见不到了。


    这一日公主正散学回府,打算再去宣阳坊看看,没想到在一处僻静地撞上了宋稷与苏云争吵。


    公主示意李四停下,静静听着。


    “宋稷,你母亲难道要逼死我家?”苏云声音非常激动。


    “苏云,你听我说,我母亲不是那种人。”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是那种人?那现在逼得我家关门大吉的不是你宋府的家丁?”


    “每日来我家点卯的不是你母亲找来的官吏?”


    “我苏云何德何能,得你宋世子青睐,让堂堂济宁侯夫人针对我这升斗小民?”


    “宋稷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们家只是寻常百姓,经不起你母亲的磋磨。”


    “苏云!你在说什么?!”


    “那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苏云激动大喊,“我们家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宋稷,我弟弟被学堂退学了。呜呜呜……”苏云哭声清晰可闻,“我不能害了他,他读书很好,我不能害了他。”


    一道重重锤墙声,宋稷的声音传出,“你相信我,我会解决好,给我点时间。”


    “宋稷,我很喜欢你,可跟你在一起,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苏云别这么说,别这些。”宋稷慌乱的情绪,公主甚至能感同身受。


    “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身上有我们没有的坚韧,别丢下它,苏云,别丢下它。”宋稷祈求道,“世家大族早就被条条框框限制得不敢越雷池一步,每个人的行为都符合自己的身份,每个人都很清醒,都知道怎么趋利避害,可我不想,我不想这样活着。”


    “我得先是宋稷,而后才是别的身份,否则我与提线木偶有什么两样?”


    “你总是这么说,”苏云失望道,“可终究是世子,你摆脱得了你的身份吗?”


    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公主挥挥手,让李四等人回府。


    后来,再次听到苏家的消息时,公主正在翻阅最新的呈报。


    李四来报:“苏家苏云姑娘的父亲被抓入狱,苏家小弟无学堂敢收。”


    公主顿住翻阅呈报的手道:“蜉蝣撼树。”


    李四等公主示下,公主却只让他休息去,不必再盯着苏府。


    呈报上说巡岸钦差终于定了,琅琊王氏王文钦——湖广总督,公主的舅舅。


    本来这个月舅舅要进京述职,陛下下旨令他直接转道西京,顺流而上,巡查渭水、汾水、洛水河堤河道及屯田情况。


    母后说:“巡岸钦差向来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事,做好了有赏,做不好丧命。你舅舅这是捡了个热碳在手上捧着,唉......”


    公主只能安慰她道:“大理寺卿、湖广总督哪个不是热碳?舅舅都走过来了,他吉人自有天相,定能一帆风顺。”


    私下里,公主仔细查询了往年巡按钦差的记录,自父皇登基以来,巡按钦差竟十巡九死,活着的下落不明。


    父皇今年点了舅舅做钦差,未尝不是想彻底清查的意思,可是……往年的钦差究竟是怎么死的?有记录以来,都是因水患溺死或失踪,但她不相信,每年都那么巧钦差都会溺死?


    从国子监散学回府的路上,公主坐在轿中思索此事,轿子陡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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