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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休战

作者:周汝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黄钟斗听得此言终于记起她便是在漠北交过手的女子,记得她不过是初学武功,心中大为轻蔑,放声大笑,其余几位抬轿人见惠定弱质纤纤,摇摇头,忍不住也笑起来。只有近期和惠定交过手的薛水容微微皱眉,低声对黄钟斗道:“她步伐灵巧,气息端凝,你万不可轻敌。”


    黄钟斗轻哼一声,不以为意,飞身跃起,黑鹰剑剑尖如鹰之钩喙一般刺向惠定的心口,这雷霆一击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已是他的武学巅峰。他意在一击制敌,给对方以震慑,亦是在皇太子面前露脸讨赏。


    许訚屏住呼吸,后背肌肉绷紧,几乎忍不住要拔剑出手。这是黄钟斗的得意招式,他便在这个招式下吃过苦头,不禁为惠定捏一把汗。


    惠定凝神静气,以气带身,一双眼睛冷冷盯着黄钟斗,双手一上一下虚虚交叠于胸前,黄钟斗的黑剑刺入双手所围之虚空,仿佛刺入了坚硬的石墙,阻滞不前,进退不得,仿佛困在土里的一尾黑鱼。


    曾昌怒大声喝彩:“好内力!”


    谢兰升见惠定占了上风,笑道:“好听话的黑剑,黑鹰……不如叫黑鱼吧!”阮可玉也拍手叫好:“惠定姐姐好身手!”


    黄钟斗脸涨得通红,一声怒吼,松开手中黑剑,猛地冲上前数步,徒手提掌直击惠定心口,招式未使老,又将左手食指中指并作一剑直刺向惠定双眼!


    “铮!”


    惠定右手轻轻一振,袖袍之下长剑出鞘。剑光如虹,一阵凛冽寒意闪过,众人未见惠定如何动作,只见下一瞬软剑剑身拂过黄钟斗左手,如春风拂柳,紧接着噗嗤一响,黄钟斗痛呼一声,向后疾跃,脸色苍白如纸。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地上一滩血水之中,赫然有一节断臂。


    “现在是右臂。”


    惠定听黄钟斗炫耀曾挑断北狂经脉,悲愤交加,心中暗下决心要斩断他的四肢,为北狂报仇。


    她动势未停,眼中闪烁着冷光,剑芒朝着他的右手击去!


    薛水容已看出惠定功力大涨,黄钟斗万不是她的对手,果断飞身上前,长剑一挥,勉强格住惠定的剑势,揽住黄钟斗回到八人阵营之中。


    殷礽听得轿外动静,知道局势不妙,顾不得什么体面试招,冷哼一声,大声说道:“一齐上!”


    另外六人听令,亮出自己的兵刃,杀意漫天。


    许訚等人均拔出身侧长剑,严阵以待,霎时间双方均感觉寒意阵阵,心道必是一场恶战。


    众人忽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人影闪到眼前,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然欺身到那六人身后,在背心各拍了一掌。


    这六人背上冷汗涔涔,各自举起兵器,却不自觉地发抖。来人若再使三分内力,他们便当场毙命了。


    那人逛完一圈,并不和轿中人说话,只是笑呵呵地看着许訚道:“派中已经备好酒菜,就等你啦。”


    许訚大喜,恭敬地深深行礼,答道:“师父!”


    谢兰升和阮可玉两人亦是舒了一口气,高声道:“师父!”


    此人便是谷帘派掌门,陶愚。


    陶愚转身对轿中人说道:“皇太子参加掌门接任大典,敝派真是不胜荣光,蓬荜生辉。”


    轿帘掀开,只见轿中人赤色盘领袍,身材魁梧,眉宇间有一股狠厉之色。


    殷礽在轿内听声便知己方落了下乘,强忍怒火道:“谷帘派难道是想和朝廷作对?”


    陶愚笑道:“陶愚只是一个老头,不问世事。我门下弟子中有几位小朋友,颇喜欢比试拳脚功夫。看起来是在殿下的手下讨教了一两招。”


    陶愚其人在江湖中颇享盛名,因其待人如惠风和畅,行事光明磊落,胸怀宽广如光风霁月,亦从来不参与江湖门派间的纷争,是以江湖各大门派皆与其交好。


    殷礽知道陶愚在江湖中的地位,若他出事,江湖其余各门派借此机会和朝廷作对,父皇定要怪罪他办事不力,是以殷礽不愿意与他起正面冲突,于是笑笑道:“哦?我不过数月不过问江湖事,不想如今江湖竟是人才辈出。”


    陶愚呵呵一笑,道:“十日之后是我派掌门接任大典,殿下若想看江湖中高手对决,可移步谷帘派。如今恰逢佳节,不好妄造杀孽。”


    此时距离元宵节不过五日,陶愚此言是在给殷礽一个离开的理由。


    殷礽知道他是想今天将大事化小,但是就这样走了难免憋闷,也损了己方的士气,于是道:“既然陶掌门邀请,我必当赴约,只是今日我是奉皇命而来,要请在场的几位回去。”


    陶愚又是呵呵一笑,道:“殿下言重了,即便是我不出手。”语气陡然转冷,“殿下也未必能带得走谁。”


    曾昌怒和陶愚相识多年,只觉得陶愚像是个没脾气的,从来没见他对谁红过脸,如今见他面若冰霜,心下一凛。


    殷礽冷笑一声道:“前辈是不将我这百人箭阵放在眼里?”


    陶愚笑道:“如若不信,殿下尽可一试。”


    殷礽在轿中听惠定和黄钟斗交手,便已然心下大骇,没想到一个不经传的人物竟然顷刻间卸掉手下一员大将的手臂,让他对对方的实力摸不清。他向来不做胜算不明的事,此念一动,踌躇起来。


    殷礽越想越觉得陶愚所言非虚,心中反而更是恼火,眼珠一转,道:“前辈的爱徒武功高强,自是不必多说。不过武功须得分个高低,若前辈的爱徒能胜过我的手下,我立刻打道回府,绝无二话。否则,就还请跟我回去,再切磋讨教一二。”


    只见他轻轻击了两下手掌,一个人影仿佛被风吹般飘到众人面前。


    那人影脸颊深陷,面色苍白,整个人又瘦又干,仿佛一根失去了水分的竹子。


    许訚向前踏了一步,说道:“我来。”


    殷礽笑道:“陶愚前辈替徒弟出头,无可指摘。不过徒弟代表师父,前辈的高徒若替朝廷逃犯出头,可就将整个谷帘派置于朝廷的对立面了,这位兄弟可想清楚了?”


    许訚还未答话,只听一个声音清泠泠地响起。


    “我来。”


    惠定面无表情,盯着殷礽。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使用任何昙林派武功。是以她无门无派,自己的行为不会连累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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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殷礽颇有深意地打量了惠定一眼,他曾听黄钟斗说起漠北围困北狂时遇到一个女子,听说殷禛曾千方百计地寻她,再后来雪夜夜访殷禛,见他失神,桩桩件件串联在一起,他心中已猜到七八分这女子和殷禛的关系匪浅。


    他想诈惠定一诈,笑道:“你就是漠北那位?难怪我四弟为了你……”忽然打住不说,“那便开始罢。”


    惠定听他提起殷禛,心中一慌,却又瞬间让自己心神平定,只淡淡道:“请指教!”


    那瘦长老人抖腕翻剑,率先出招,剑尖向她心口刺去。


    惠定抖直长剑,灵巧一转,剑身缠上那人长剑,发出金铁相击之声。


    陶愚见惠定招招冷静,似有宗师之风,心道此女子年岁不高,但内力沉稳,脚步灵巧,不愧是受北狂指教。訚儿说她是不世出的高手,并不算过誉。


    “訚儿可相助一二。”陶愚一时兴起,从身侧掏出一支笛子,掷给许訚。


    许訚瞬间便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将唇靠近笛子,吹奏了起来。


    许訚在和惠定分开之后返回谷帘派,将在漠北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陶愚,也提及自己和惠定对阵的时候气息会被她带动而乱。陶愚推测出惠定的内功心法不比寻常,在许訚的复现下,编出了一支笛曲,替他调理体内散乱的真气。如今吹奏出来,辅助惠定更专心于气息的同时,也能打乱对手气息。


    惠定在笛音相伴之下,出招绵绵不绝,轻盈空灵,仿佛不是在比试,而是随着笛声起舞。


    那人越斗心中越急躁,能在他手下过三十余招的人屈指可数,何况是斗到现在自己气息愈发杂乱,而对方气定神闲,闲庭信步一般。


    他心中憋闷,朗声长啸,怒目圆睁,长剑长驱直入,直刺惠定心口,剑意弥漫,激得众人均心中一凛,却未闻一丝裂空之音,仿佛这一剑斩断了虚空!


    惠定大惊,侧身闪躲,右手翻转,以软剑绕住长剑,卸去大半剑意,那雷霆一剑便登时如打在棉花之上,她看准时机,再用食指在剑脊无锋之处一弹,那人此前内息近乎全乱,此时再被惠定的内力一震,登时右腿酸软不堪,重重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半晌,谢兰升和阮可玉才大声叫好起来。


    殷礽冷哼一声,对陶愚道:“江山果然人才辈出,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只是皇上之命,不得不尊。十日之后,掌门接任大典上,我们再见分晓。若我胜,自不必多说,前朝相关的人士我全数带走。”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惠定急道:“且慢。你刚刚说你四弟。他……他在何处?如今可好?”


    殷礽玩味地笑道:“我四弟被父皇重罚,关在牢中不得外出一步,可都是要拜你所赐。”


    惠定脸色登时白了,她还想再问。只见殷礽重新坐回轿内,轿帘落下,崔执补上断臂黄钟斗的位置,依旧八人抬脚,默不作声,向后方行去。


    见殷礽一行人走远,陶愚扫视一下四周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谷帘派。”


    众人点头,随陶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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