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诺姐回家,栓子和更新带着工县的小瓦匠全部就位,我和刘信达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这天他终于问我:“哥们儿,你那沉香串儿出吗?十万怎么样?”
我心脏怦怦狂跳,王长林已把沉香串儿给了我,因为这就是钓刘信达这条大鱼的饵。
不过他事先叮嘱过,让我千万沉住气,如果项目拿下来,那可是百万打底。
我便回道:“不出,只送有缘人!”
我本想按计划再打什么跟你一见如故、知音难觅的话,可没想到OICQ又滴滴响了起来。
“你小子耐性不错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我那工程吧?”
我直接懵逼,这……这特么什么情况?我忙把打完的字都删了,想重新组织语言。
可随即,又一大段文字跳入眼帘,“你他妈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次抢了睡莲的工程不算,这次又从我的小爱好入手,也算费尽心机了!”
“我开始还真以为碰到了知己,如果不是她提醒,我险些上了你的当,拉黑了啊!别他妈再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去死!!!”
我冷汗立时冒了出来,等语言重新组织好的时候,可信息却已经发不出去了!
“妈的!”我一拳砸在键盘上,也顾不得这高档电脑了。
诺姐吓了一跳,“你这是咋了?”
小姨却怪道:“借那么个破玩意儿天天玩儿,玩儿输了还发脾气!”
因为我包工程的事儿要对小姨保密,所以跟她说电脑是诺姐借来的。小姨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已能买得起这东西,自然信以为真。
“我出去一下啊!”我说着,便抓起手机出了房。
这事儿绝对不能黄,因为现在已不只是赚钱的事儿。而是我……不能输给诚信建筑,许叔不能输给金大发,工县……绝不能对一个奸商弯腰!
给王长林打电话,他听了也愣了一会儿,“这事儿……怎么还传他那儿去了?”
我回:“他说……是什么睡莲告诉他的!”
王长林一惊,“潘萍萍?她的OICQ就叫睡莲,头像是一只红色高跟鞋!”
我万没料到是这个娘们儿,“她竟然也有刘信达的OICQ?”
“没啥可奇怪的!这骚货最初就是想勾搭刘信达,没找到机会才想起了我。但她一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而且前年刘信达老伴儿没了,现在正是心里缺爱的时候,她稍微给点儿阳光,刘信达就会灿烂……”
这三寸金莲……竟然有点儿让我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一个人为了项目,可以钻营到这种地步。
王长林又道:“你慢慢品吧!别看这骚货只会……只会一种功夫,可你不得不说这是对付男人最管用的功夫!”
我听他的口气似有些担心,忙安抚他的情绪,“别着急!咱们见面再商量!”
刚挂了电话,马主任又打了过来,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小……小哥!刚才刘信达给我打电话,把我臭骂了一顿……”
我道:“我知道了!咱们见面聊!”
挂了电话,我突然一愣:唉?我啥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可随即又大喜:这特么就是责任感吗?
有责任感的男人……果真不一样!
一回头却吓了一跳,诺姐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听我说完,问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诺姐现在是我的副总,我连名片都给她印好了,可我还是摇了摇头。
家具厂这几件事儿,已让我意识到谈生意……特别是有些不便在桌上谈得生意,尽量别扯上女人,尤其是对自己重要的女人。
但诺姐还是嘱咐,“千万别松口!别以为那俩货真会拿你当什么朋友,不过都是彼此利用,小心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记住这句话了,对她道:“跟小姨说一声,我出去一趟!”
半小时后,我和王长林、马主任又凑在了一桌。
马主任说事情经过,“刘信达在网上交了个女朋友,说是咱江城的,两人你侬我侬就差见面了。可结果上次那女的突然就跟他告发我以权谋私。”
“刘信达这才知道她是潘萍萍,开始很生气,觉得潘萍萍欺骗了他的感情。可架不住人家甜言蜜语,说跟刘信达在家具厂见过一面,就被他的风度迷住。从此茶不思饭不想,所以才千方百计打听到他的OICQ……”
我听的暗暗皱眉,“刘信达信了?”因为此前王长林说过,刘信达今年都六十多岁了。
“可不信了嘛!恋爱中的男人傻逼一样,不分岁数!那老骨头棒子空床两年了,哪架得住她这攻势?”
我勒个去,这潘萍萍还真是“茶艺”了得!
王长林也道:“刚才出门时刘信达也打给了我,说我疏于管理!他最近要来江城一趟,估计是要给潘萍萍站台的!”
妈的!我一着急,就把沉香串儿拿在手中盘了起来。
我们明明是主动的,咋突然就变被动了呢?看来生意场上风云变幻,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对手。
王长林看了一眼,“看来小哥是喜欢上了!”
我这几天一直盘,最近跟刘信达说的又都是这个,还真被潜移默化了,可我不懂王长林什么意思。
这时他却冲马主任使个眼色,接着道:“这是金大发在大庙里请的,价格估计也得有五万。现在对我没用了,就送给小哥做个补偿吧!”
马主任这时也干咳两声,“就是啊!我看也是……明天我给刘老板发个传真,厂房那件事儿好说!毕竟咱资质齐全,至于分厂嘛……”他顿住了。
我一下明白过来,还真被诺姐猜中了!这俩老东西肯定私下通气儿了,现在想自保,直接给我来个壮士断腕。
马主任已站起了身,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今天的单我来买!小哥,不错了……还是那句话……”
他叹了口气,“我们这种人……有口汤喝不错了!服务员,买单!”
王长林这时已起身,释然一笑,“小哥,咱们来日方长,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又想把自己摘干净,我默默盘着那个手串儿,却思绪起伏。
其实是的,我即使不是丧门星,可我也是草根。家具厂的项目纯属误打误撞,又一路都有贵人扶持,就像马主任说的,已经不错了!
可我又不服:为啥金大发能吃肉?而我就非要喝汤?这手串好几万……凭什么就光保佑他们?
我跟他们不同,如果这个机会不把握住,那以后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此时脑海中浮过无数的人,方红、诺姐、许叔……他们谁能够帮我呢?
可随即又浮现出张国栋,浮现出“国栋”那块金字招牌!难道我满玉柱少了别人就不行吗?妈的!这次……小爷要靠自己!”
两人这时已准备开门,我却突然道:“慢!你俩说完了,我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