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云雾深处突然出现一片错落有致的建筑群。
白瓦青墙的殿宇依山而建,飞檐翘角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更远处,五座雪峰环抱着一座形如倒插利剑的主峰,在夕阳映照下泛着血色光芒。
"那就是寒玉峰。"白无尘指向主峰,"看到峰顶那座冰晶宫殿了吗?那是祖师爷留下的''玄冰殿'',据说殿中藏着..."
话音未落,飞剑突然剧烈震颤,白无尘脸色骤变,猛地掐诀加速。冰剑如流星般俯冲而下,陆霜只觉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眼前一阵发黑。
等她回过神来,双脚已踏在了一座青石广场上,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三丈高的透明冰碑,碑身晶莹剔透,内部似有液体流动。
碑文已经模糊不清,唯有"寒螭"二字依稀可辨。诡异的是,碑前整齐摆放着新鲜瓜果和三个酒盏,香炉中三柱青烟笔直上升,在无风的广场上纹丝不动。
"这是...?"陆霜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禁地。"白无尘一把拉住想要靠近的陆霜,"除了掌门,谁都不能靠近冰碑十丈之内。上个月有个外门弟子误入禁区,眨眼间就冻成了冰雕,现在还在那儿立着呢。"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冰碑七丈开外隐约可见一个人形冰柱。她倒吸一口冷气,忽然腕间的玉灵果核一阵发烫。与此同时,冰碑深处闪过一道幽蓝光芒,转瞬即逝。她低头看去,果核表面的金纹正缓缓褪去。
就在这时,冰碑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她腕间的玉灵果核竟也跟着泛起金光,但转瞬即逝。
"走吧,我带你去见掌门师父。"白无尘并未注意到异常,转身向主殿走去。
穿过三重院落,二人来到一间掩映在紫竹中的简朴竹屋前。白无尘整了整衣襟,恭敬叩门:"师父,弟子带新收的师妹回来了。"
屋内传来清朗的嗓音:"进来。"
白无尘推门而入,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蒲团上打坐。他身着月白道袍,腰间悬着一枚晶莹的冰玉。见两人进来,他睁开双眼,眸中似有寒星闪烁。
"这是新收的弟子?"玄机真人目光在陆霜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根骨尚可,只是这灵根......"
他忽然皱眉,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
轰隆——
竹屋剧烈摇晃,茶盏翻倒,滚烫的茶水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凝结成冰。
"又来了!"白无尘脸色煞白,"是后山的''玄冰洞''!"
玄机真人长叹一声,袖中飞出一道冰符贴在陆霜额头:"此乃''玄霜令'',持此令可自由出入宗门区域。无尘,带你师妹去安顿,我去去就回。"
老者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几片缓缓飘落的冰晶。
"这是...?"陆霜摸着眉心尚有余温的印记。
"最近三年每月都会发生的事。"白无尘苦笑着摇头,"玄冰洞里的''冰魄''越来越不稳定了。据说...那是祖师爷留下的本命法宝。"
回弟子居的路上,陆霜注意到宗门里人丁稀少,沿途遇到的弟子个个面色凝重。
更奇怪的是,所有建筑的门窗上都刻着复杂的火焰纹路——这在以冰系功法著称的宗门里显得格格不入。
"那些是焚天宗的''御火符''。"白无尘顺着她的目光解释道,"三年前掌门师父和焚天宗做了笔交易,用三座药园的收益换取这些符箓,说是为了...平衡寒气。"
陆霜心头一跳。原著中确实提到过焚天宗擅长炼制各种火系符箓,但玄霜谷为何需要靠外力来压制自家寒气?
除非...那所谓的"冰魄"已经失控到连本门功法都难以驾驭的地步。
弟子居是一排依山凿建的石屋,陆霜被安排在尽头的一间。屋内陈设简单,但床榻桌椅一应俱全,墙角还放着个冒着寒气的玉盆——这是玄霜谷特有的"寒玉盆",能自动凝聚灵气帮助修炼。
"大师兄墨轩在外历练,小师妹茯苓在药王宗交流,后日方归。"白无尘交代完便匆匆离去。
夜深人静时,陆霜辗转难眠。
腕间的玉灵果核不知何时又泛起了微弱的金光,与窗外的月光遥相呼应。
那日她吃完玉灵果,觉得就这样将果核扔下实在可惜,便将本该丢掉的果核一一穿起来戴在腕间,也当一个装饰。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窗前,恰好看到一道冰蓝色光柱从后山冲天而起。
光柱中隐约可见一条龙形虚影盘旋而上,发出无声的咆哮。更诡异的是,主峰上的冰碑同时亮起,碑文竟变成了血红色!
次日清晨,白无尘带陆霜行过简单的拜师礼。玄机真人将一枚冰蓝色玉简递给陆霜:"此乃《寒玉诀》,我玄霜谷基础心法。"
陆霜恭敬接过,接过玉简时触到真人指尖,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直窜上来,冻得她一个激灵。
回道弟子居后,她盘膝而坐,陆霜取出玉简贴在额头,冰冰凉凉的玉简一接触到额头,一大段晦涩难懂的文字就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而手中的玉简也瞬间化为粉末消失。
陆霜对此并不惊讶,因为在梦中她就知道这修真界的玉简是一次性物品,也不用担心没有把玉简的内容记住,因为内容进入脑海后会自动生成记忆,在没有外人故意提取记忆的情况下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修真的修为可分为九个大阶段,分别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成、渡劫。现在的修真界比不了上古时期,现在灵气稀薄,能够修炼到元婴期已经能自成一个小宗门派,化神乃顶尖宗门的长老,而炼虚则以及有移山倒海的鬼斧神工。合体期则是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了。而大乘、渡劫在那梦中只存在于男女主的言谈中,并未真实见过。
仔细看过那功法,陆霜才发现这寒玉决乃是最普通的功法。陆霜心中了然,一个宗门的立宗之本便是功法,尧枝的就是凭借着特殊功法最后修炼称为顶尖实现走向人生巅峰的。有能够修炼到元婴的功法都已经算是厉害了,更何况是后面的功法。
凝心静气,陆霜开始按照功法修炼,口中喃喃有词。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一呼一吸之间,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四周涌来,周身毛孔仿佛都打开了,每一个毛孔都在吸收外面的寒霜之气。
脑海中星星点点荧光汇聚,一开始只是七八颗,渐渐地越来越多。
“萤火之光,聚炬成阳”。
随着口诀催动,无数荧光汇聚成流,在她经脉中奔腾游走。初时如清泉流过,舒爽宜人。
渐渐地,寒意化作万千冰针,扎得她浑身颤抖。当最后一丝荧光汇入丹田时,陆霜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全身覆盖着一层薄冰,寒气四溢。
奇怪的是,这冰层中竟隐约透着一丝金光,眨眼间又消失不见。陆霜揉了揉眼睛,只当是修炼过度的幻觉。
"咕噜——"
腹中雷鸣将她拉回现实。窗外已是繁星满天,三个时辰的修炼感觉却像弹指一挥间。她简单整理了下衣衫,推门而出。
院中石桌旁,白无尘正在自弈。听到动静,他抬头望去,手中黑子啪嗒掉在棋盘上。
推门的女子仍穿着自己的衣裙,朴实无华,明眸皓齿,明明长着一张好看的面容,却老是板着一张脸,凭生多了几分阴郁。
“你竟入道了!”白无尘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白无尘如今是练气五层,自然看得出陆霜已经进入了练气,但是明明无间才拿到功法玉简,这才不过四个时辰。
陆霜面无表情地点头。原书中女主尧枝可是一个呼吸间就入了道的,自然不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有何问题,还觉得慢,毕竟比起女主,那可是天道宠儿,自然连灵根都要高人一等,乃是极品水灵根,在灵气充裕的地方可谓是如鱼得水,一呼一吸之间皆是修炼。
白无尘看陆霜毫不在意的表情,惊奇道:“之前大师兄入道可是花了三月,你们三师姐和我资质稍微好点也是花了十天半月才堪堪入道,你这一天不到,这实在是逆天。我得赶紧告诉师父!”
说罢也不给陆霜反应的机会,拉着陆霜直往玄机真人的房间走去。
陆霜被他带着极速前行,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
方才冰层中的金光,还有玉灵果核的异动,莫非自己身上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师父!"白无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罕见的急切。
林兴子从入定中缓缓睁眼,眉间冰纹微微闪烁:"何时如此慌张?进来。"
竹门被推开,白无尘带着陆霜大步跨入。
玄机真人依旧盘坐在蒲团上,只是周身萦绕的寒气比午时更盛三分。
"师父!"白无尘的声音穿过竹帘,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屋内,林兴子缓缓睁开双眼,霜白的睫毛下漾开一抹笑意。
这位玄霜谷当代掌门虽已三百余岁,面容却如五十许人,唯有垂至胸前的长须显出岁月痕迹。他拂了拂月白道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温声道:"进来吧,无尘。"
竹帘轻挑,白无尘拉着陆霜疾步而入。林兴子目光落在新收的小徒弟身上,见她周身灵气流转,不由轻"咦"一声:"陆霜已经引气入体了?"
"何止是引气入体!"白无尘迫不及待道,"师妹四个时辰便突破练气,这哪是下品灵根能做到的?师父,咱们的测灵石..."
"测灵石啊..."林兴子捋须轻笑,袖中飞出一缕冰蚕丝,轻柔地缠上陆霜手腕,"让为师看看。"
那蚕丝触之生温,竟不似看上去那般寒冷。
陆霜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腕游走全身,最后在丹田处轻轻一绕。
林兴子突然睁大眼睛,长须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