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无奈扶额:“奶奶,您这又是从哪儿学的英文?”
李老太瞪了他一眼,不服气道:“要你管,你怎么不夸我一把年纪了还有好学的心?”
李深抬手做投降状:“好了奶奶你听我说,晚上我们……”
唐小麦在客厅逗弄着小奶狗,浑然不知,厨房的二人此刻正密谋着计划。
“小麦丫头,洗手来吃饭吧。”李老太端着盛好的米饭喊唐小麦进餐厅吃饭,身后的李深则负责端汤和菜。
每个人的吃食都是单独分装好的,一盘三张香椿鸡蛋饼配一蝶酱瓜子与酸菜酱牛肉,一盘茄汁蒜香大虾仁以及一碗浓稠金黄的奶香南瓜汤。
与其说是餐厅,其实就是一张小圆桌架在客厅另一角靠窗的位置上,透过窗户不仅能晒到温暖的太阳,还能看见花园里的花色,夏天则会打开窗户,放下一层透气的防晒薄纱帐。
李老太不加掩饰对唐小麦的喜爱:“小麦丫头,尝尝奶奶的手艺,要是喜欢就经常来吃。”
“谢谢奶奶,”唐小麦用筷子先夹了口米饭,顿时眼前一亮,“奶奶,这个口感米饭好香!像是烤花生的香气。”
“还是我们小麦丫头聪明,这个花生是我自己亲自种的,成熟的时候采摘下来保存好,等吃的时候将花生米粒放进烤箱烘烤,再把它们轻轻碾碎和米饭一起蒸,香气会更入味一些。”
“真的好好吃,奶奶,”唐小麦又夹了面前的所有配菜一一尝试,“太好吃了,奶奶,每一份都好绝,您真的好厉害,我要和您学习。这简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
唐小麦的情绪价值给的很到位,李老太笑得合不拢嘴,二人边吃边交谈着,李深在旁边插不上嘴,则是弯着嘴角看着二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奶奶,我下午也要给您露一手,我最拿手的蛋黄酥以及开心果可颂!”唐小麦喝过一口浓稠的南瓜汤,神情满是幸福。
李老头点头笑着,脸上富态的肉也跟着有些发颤:“好的呀,奶奶这里有现成的烤箱,那些面粉啊,蛋黄啊等食材都有,可能上天早已安排我能尝到小麦丫头的手艺,这不,家里就连开心果果实都有!”
吃完饭午休了会,到了下午唐小麦在厨房里准备自己要做的甜品工作,李深在旁边打鸡蛋和面等下手。
唐小麦本打算让李深替李老太干活,但李老太直接一口一个拒绝,说李深没那个照顾花草的精细心,独自一人跑去花园和小菜园里忙活着。
二人拿这个小老太没办法,也只好作罢。
唐小麦刚卷好可颂皮造型送去烤箱,一个转头,只见李深拿起勺子递到自己嘴边。
“嗯?”唐小麦问。
李深不说话,笑了笑,轻轻上下晃了两下勺子又凑到唐小麦嘴边。
唐小麦拿他没办法,张开了口。
开心果酱的浓郁口感及香味顿时弥漫在口腔里,唐小麦点头夸赞:“不错,这个果酱味道调的不错,以后等李医生退休了就来我店里帮忙吧,开高工资!”
李深笑意更深:“感谢唐小麦女士提前开offer收留未来退休下岗的我,以后就靠您收留了。”
唐小麦脸一红,撇过头去小声嘀咕:“我开玩笑的。”
李深盯着唐小麦的眼睛认真说:“可我并没有开玩笑。”
唐小麦只当他是打趣,没有在意李深的最后那句话,走到桌边打着鸭蛋黄。
李深看着唐小麦的背影,心里一口叹息。
香甜的气息从厨房穿过弥漫在小洋房各处李老太收拾好回屋子后,推开门,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唐小麦端着烤好的蛋黄酥走到小餐桌,对李老太招呼说:“奶奶你回来了,蛋黄酥烤好了,快来尝尝,红茶已经泡好了,我去给您端过来,开心果可颂很快就好,我和李深已经在给考好的可颂皮里挤果酱了。”
“不急不急,我去洗个手,”李老太捧着从菜园里摘下的蔬菜,手里还沾着些泥土,路过小餐桌时还夸赞了句,“真的好香啊,小麦丫头真厉害。”
等她洗完手出来,甜品红茶已全部摆放好在餐桌上,李深和唐小麦坐在桌边等着她。
李老太越看越欣喜,越瞧越满意,俨然认为面前的孙子和未来孙媳妇十分相配。
“我们这里小田园生活就是每天忙着做吃食,稍微休息一会儿,去园子里干一点活,回来再休息一会,就开始忙着下一顿饭。”李老太吃完最后一口蛋黄酥,看着夕阳慢慢落山感叹着。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倒是一直很向往这种田园生活,哪怕是只和小动物或蔬菜瓜果们打交道。”唐小麦喝过一口浓茶,夕阳照射下的唐小麦睫毛和发丝都金灿灿的,鲜红饱满的嘴唇看得李深偏过头去羞红了耳朵。
“晚上煮点我种的水果玉米吃,最近买了很多牛肉,晚上再做个芝士牛肉派吃。”李老太几秒内就想好了晚饭的吃食,又中又洋的晚餐让她显得更为随性。
李老太虽然快80了,但身子骨依旧硬朗,也从不忌讳什么科不科学、健不健康的饮食法,她认为太过乏味,吃那些健康但没有油水碳水的菜,就等于剥夺了快乐,那没有快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这是李老太一直秉持着的饮食理念。
乡间夜色黑的很快,三人吃完晚饭围着壁炉烤着火,李老太在教着唐小麦用棒针勾毛线。
“我们将毛线绕棒针一圈,再用棒针把另一根棒针上的线挑过来……记住要用手指捏住线圈,防止脱落…”
李老太在给唐小麦一步一步示范着,唐小麦学的很快,没多久基础的针法就已经学会了,李老太便开始教她如何织花型出来。
原本她还想着如何找理由帮李深将唐小麦拖延时间留下来,还是家里小奶狗从她的篮子里叼出了毛线团在玩,见唐小麦颇为感兴趣的样子,李老太便心生一计。要亲自教唐小麦打棒针。
织毛线入了迷就特别容易忘了时间,李老太见李深悄悄站在唐小麦看不见的视角里点了点头,李老太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
李老太打了个困倦的呵欠,问:“几点啦?我怎么困了开始。”
唐小麦这才意识回来,点开手机一看夜里11点多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李深和李老太。
唐小麦开始懊恼起来,自己太过专注让李老头教她打棒针忘了时间,打扰到了李老太的休息。
“我们家小麦丫头真聪明,教一两遍就立马会了,看得我都忍不住想再多教几个花型,结果忘了时间,”李老太的话为唐小麦撇去自责,温柔的对唐小麦说:“小麦啊,你现在赶回去的话也要凌晨1点多才能到家,现在冬天外面又冷,夜里摸黑开车不安全,在奶奶家过一夜吧。”
唐小麦看向李深,李深也开始劝起了她:“明天我休息不用上班,外面这么冷容易着凉,不如就听奶奶的,在这里过一夜吧。乡间的集市很热闹,明早我可以带你去逛一逛,中午我们吃完饭一起回城里。”
“是啊小麦,奶奶家有多余的房间,棉被都是奶奶亲自让棉花厂弹的,可蓬松暖和了,小深说的对,明天让他带你去集市上逛逛,可有意思了。”
祖孙二人一唱一和着互相打配合,唐小麦不好推脱,答应了下来。
房间设立在小洋房的二楼,李深和唐小麦的房间连着,李老太的则在对面。
夜间,李深洗完澡坐在床边排练着一会要进行的流程,此时李老太已经完全睡下。
他听着隔壁房间慢慢停下的水流声,又接着响起刻意调低的吹风机声,直到吹风机声也停了,他终于站起身打开房门走出去。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唐小麦起身将房门打开,门外站着一脸紧张的李深。
李深问:“睡了吗?”
唐小麦:“…”
我要是睡着了,那谁来给你开房门?
李深在心里暗骂一声,太过紧张让他一时错了话。
“还没,”唐小麦摇摇头,看着李深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问:“有什么事吗?”
“有事,”李深点头,“我可以先进来吗?”
唐小麦将房门完全打开,后退侧过身子给李深让开一条道。
等李深进来后,屋门又被关闭。
房间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黄灯,唐小麦正欲打开大白炽灯,李深伸手上前阻止:“还…还是别开大灯了,太亮了。”
唐小麦:“?”
见李深坚持,唐小麦也随了他去。
二人来到小沙发坐下,李深沉默低着头,唐小麦也不催促,就坐在旁边等着李深要对她说什么。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李深即使是当初第一次作为助手上手术台或者又是第一次做主刀,他都不曾如此紧张和手抖过。
昏暗的周围给了李深一点缓冲。
“小麦,”李深仿佛下定决心般,他抬起头注视着唐小麦,“当年,我出国前约你出来的那个圣诞节夜,是有特别的话要对你说…”